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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子重生后被团宠了(穿越重生)——朽鸢木

时间:2024-09-22 08:25:40  作者:朽鸢木
  “你吓死妈妈了。”
  她说话还带着颤音。
  连栖看着结白的天花板,他想起来在陷入昏睡前发生了什么了。
  他一把攥住母亲的手,少年眼眸濡湿,抖着声线:“妈妈,岑厌在哪里?”
  身上还带着刺痛感,连栖却什么都顾不上,他踉跄着扑到病房外的玻璃上,透过一层窗,岑厌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阳光洒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显得几近透明。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本来他在和余玉一起等着岑厌的消息,突然传来消息,说因为暴雨原因,藏云山爆发泥石流,盘山公路被毁。
  而岑厌就在那条公路上。
  连栖感觉脑袋一阵空白。
  随后便是无尽的轰鸣。
  屋外仍在雨下不停,连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的路,他跟着一众搜救人员,披着单薄的雨衣。
  余玉朝他伸手,好像在喊着什么。
  现在还在下雨,连栖不是专业人员,贸然搜救太过危险。
  很快余玉的面容在雨幕中模糊,连栖眨眨眼,太过密集的水滴,把他的视线遮个干净。
  连栖满脑子却只有一个念头。
  千万不要有事。
  岑厌千万要平安。
  好似有什么感应,连栖心跳的愈来愈快,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中。
  猝不及防地,他脚底一空。
  手中握的手电却还紧紧握着,这一摔真的很痛,连栖感觉摔的眼冒金星,手肘火辣辣的痛。
  他却豪不在意,挣扎着又从满地湿泞爬了起来。
  继续举着手电往前走。
  他都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哭,混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全都沾在脸上,只是麻木的寻找着。
  岑厌。
  岑厌。
  他满脑子只有岑厌。
  要找到岑厌。
  搜救人员在车子坠落的四周搜寻着,连栖也在这不远处,突然他脚底一滑,又沿着草坡一路滚了下去。
  他一咬牙,撑着身子爬起来。
  结果抬头一看,瞬间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这里太高了,四周湿滑根本没有爬上去的落脚点。
  但也在这时,连栖手往旁边一碰,碰到一抹冰凉。他猛地扭头,就看到一旁树丛遮掩中,一道人影静静躺在其中。
  心跳的都要跃出来。
  他跪在地上爬了过去,也不管树枝划伤手,扒拉开一看。
  却是露出了岑易的脸。
  连栖一松手,扑通坐了回去。
  他张了张唇,看到岑易满头鲜血,随着雨水冲刷,又不断变得浅淡,沿着脸颊落到草地。
  “……你还好吗?”
  岑易好像用尽了全身气力似的,他缓缓睁开一条缝,声音有气无力:“你说我有事吗?”
  “岑厌呢?”
  连栖仍记着最重要的事情,他急切问着:“搜救队就在上面,你坚持一下。”
  岑易还想说什么,却牵到了脸上得到伤口,疼的嘶嘶直倒冷气,都这样了他还记得阴阳怪气:“等找到他,我尸体都凉透了。”
  连栖抿唇:“不会的,但请你告诉我岑厌在哪里。”
  “一个车里翻的,你说他在哪儿?”岑易突然感觉身上一重,是连栖把多带的雨衣披到了他身上,少年眼睫上水滴不断掉落,他嗓音带着颤:“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岑厌。”
  说完他举起手电筒,努力扒着树枝往上够了够,但他实在上不去,只能举着手电筒打了打。
  那头迅速传来了动静,大概是有人看到了闪动的灯光。
  连栖跳下去,他白皙的腿上沾满了泥和血,在雨中微微颤抖着。
  把雨衣一敛,毫不犹豫转身朝着旁边跑去。
  心脏刹那间好像都停止跳动。
  看到躺在雨水中的身影,连栖踉跄着扑了过去,手颤抖着轻放在对方冰凉的面孔上。
  “岑厌?”
  他轻轻出声。
  岑厌没有回答他,双目安静闭着,连栖都吓傻了,他想去找岑厌身上哪里受伤了,但又不敢乱动,生怕碰到哪里会更加严重。
  连栖声音都在颤抖:“岑厌。”
  雨还在下,连栖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起来,让他难以呼吸。
  他和溺水没区别了。
  只能祈祷搜救队来的再快一些,连栖把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简单拍了拍水,劈头盖脸罩到岑厌身上。
  他不敢抱着岑厌,只敢轻轻握住对方冰凉的手。
  企图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宝宝。”
  很轻的一声呼喊。
  连栖猝地睁眼,他紧紧回应:“是我,是我岑厌。”
  他表演化在脸上的妆容被雨水淋了个透,睫毛黏成一缕一缕,大概是哭了,脸颊上残留着一道道痕迹,狼狈极了。
  公主来拯救自己的骑士了。
  连栖一听到岑厌的声音,就止不住地哽咽。
  他抽泣一声,压抑的恐惧喷涌而出。
  泪珠一滴滴掉在岑厌的脸上,他侧着脸,泪珠在他鼻梁上聚成一处小水洼。
  半晌,岑厌干笑了声。
  “宝宝好厉害,这都能找到我。”
  这个人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在哄他,他不痛,不害怕吗。
  连栖啪嗒啪嗒掉眼泪掉的更快了。
  他吸了下鼻子:“岑厌,你哪里痛啊,马上就有人来了。”
  “宝宝。”
  岑厌突然又喊了他一声。
  连栖抖着声音回应他。
  “如果现在这个我消失了,会难过吗?”
  连栖楞楞抬眼,什么意思,消失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岑厌会消失吗?少年慌乱的眼眸映在岑厌视线里,他指节弯起,在少年掌心里勾了下。
  “骗你的。”
  岑厌轻轻出声,连栖还未松口气,就听他又说:“可时间不多了。”
  “……”
  连栖最讨厌岑厌什么都不肯告诉他的模样。
  他咬着唇,眼泪如珍珠似的,大颗大颗往下砸。
  砸到岑厌脸上,下巴,沿着他的锁骨,流入心脏,像融入血液。
  “你混蛋。”
  连栖突然哽咽开口。
  “你凭什么不和我说。”
  他说话声音都不利落,在雨中下巴上水滴缓缓掉落:“你是不是想说,前世的你又还是现在的你,总有一个需要让位,要离开,要留下其中一个。”
  “对我来说不管哪个你都一样的重要,我心疼你的所有,我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幼稚,固执,包括你的不堪,过往。凭什么你要一个人重新担下所有,我要你的过去里拥有一个我,这很难吗?”
  连栖从来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他一口气喘不上来。
  “岑厌。”
  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
  连栖双目泪眼朦胧:“我爱你,所以求你,允许我也可以保护你。”
  时隔多年,风浪上打湿翅膀的海鸥飞回了礁石上,他整理好自己的羽毛,叼着自己认为最珍贵的珍珠,等待着渔人的归来。
  颤抖着眼睫,连栖弯下腰,他唇落在岑厌的眼睛上。
  吻到了满口的咸涩。
  刺目的灯光穿透雨幕,一片嘈杂中,连栖如游魂,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到的医院。
  裹着被单,连栖脸颊是不正常的绯红。
  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又受到惊吓,医生一量他的体温,滚烫。
  连栖发烧了。
  昏睡了一日才醒来,连栖脚步还有些虚浮,他坐到岑厌的身边,垂下眼睫,手指虚虚搭在对方的脸颊上。
  何屏秋进来时声音放的极小,她轻拍了拍幼子的背,是安慰的意味。
  好在岑厌没什么大碍,医生感慨真是命大,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只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便能好个差不多。
  岑易比起来就要惨了。
  他额上破了相,还是轻微脑震荡,脚腕也扭伤了一只。
  连栖喝了口水润润喉,他发了一晚上烧,喉咙干渴至极,但他仍旧坐在岑厌身边,似有不醒来就不离开的打算。
  何屏秋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却和来病房的余玉撞个正着。
  “连夫人。”
  她率先打了招呼。
 
 
第63章 融合
  余玉打扮素雅,简单的青白旗袍,乌黑头发盘起,面色称不上有多好看。
  手上提着新鲜的果篮,她是来看岑厌的。
  经过短暂的相处,连栖对余玉已经换了观感,也不似从前那样格外拘谨,看到何屏秋目露担忧望向自己,连栖抿唇轻笑,示意没关系。
  “下次不要这样冲动了。”
  没想到余玉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连栖愣了下:“雨天视线有阻,路又滑,太危险了。”
  连栖唔了一声,婆婆的话他自然是不敢不听。
  他乖巧点点头。
  余玉垂下眼睫,眸中是显而易见的疲意。
  岑家两个少爷出了事,自然是过不安稳,岑岚当场发了火,噼里啪啦砸了东西。
  知道岑易现在还因为脑震荡躺在病床上,岑岚嗓子似漏风的破风箱,重重咳了几声,险些没有喘上气。
  余玉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发疯,等他平静了,再上去推着轮椅把人送进房间。
  岑厌的唇色有些苍白。
  连栖照顾人的动作其实很利索,他从前在孤儿院,没人顾得上自己,哪怕发个烧生个病,也都是自己去找老师问药喝,学着别人把冰凉的手巾贴在额上降温。
  他用棉签沾饱了水,压在岑厌的唇瓣上滚了滚。
  余玉坐在旁边,眸色有些复杂。
  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却早记不清,上次这样照顾他是什么时候。
  她从前总有诸多借口说服自己,可以怨恨岑厌的出生让她彻底和岑岚绑了起来,怨恨岑家带给她的一切苦痛。
  她努力尝试过,却始终对岑厌亲近不起来。
  无法像一个正常母亲那般悉心教导,温柔哄睡,但又拥有着一个母亲的本能,她逼着岑厌去争,去学,哪怕一见面两人便是冷言相争,至少她要想办法为岑厌争一个前程。
  这样她好像就能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她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母亲,只是不善于表达。
  “……”
  余玉抿了下唇。
  ……但岑厌好像变得真的不一样了。
  她能感觉得到。
  如果说之前的岑厌是不受管教,整日带着些阴沉沉的少年,现在的岑厌身上却是与年纪不符的沉稳。
  说不出是愧疚,又或是别的什么。
  余玉从前只让岑厌让着岑易,岑易抢了玩具要让着,摔倒了哇哇大哭愿望岑厌也要让着,直至午夜梦回,余玉依旧忘不了岑易母亲临死前哀泣的求救声,声声凄厉。
  岑厌怨恨她,她是能理解的,就像她怨恨岑厌本就无解。
  可最近这些天,岑厌对她表现出的维护,连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心中蔓延起一股说不清的,细细密密的疼痛,余玉突然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而也在昨晚,她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和从前种种计较,又有什么意义呢?
  心中另一道声音却仍在幽怨呐喊,岑岚怎么还不去死!为什么当初要为了一个孩子心软,还是岑岚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余玉低垂下头,猝然她搭在腿上的手心一暖,她愣了下,睁开眼便发现是连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明明她什么也没说,这小孩却有读心术似的。
  连栖摇摇头,轻声开口:“你只是生病了。”
  余玉陡然沉默下来。
  连栖那天和林鹤至聊天,才知道原来他也在为余玉看诊,看似高高在上的岑家夫人,其实需要吃着药才能勉强维持着平静。
  眼睫柔软的垂落,连栖的手出乎意料的温暖。
  “……宝宝。”
  轻微的呼喊声传来。
  连栖发现岑厌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眸,漆黑平静地望着他。
  “岑厌,你醒啦。”
  连栖眼睛一亮,像归巢的雀儿似的,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扑进对方的怀里,最后也只是轻轻垂下头,静静把脸颊贴到对方的掌心。
  余玉下意识攥了下手。
  却什么话也没说。
  她能和岑厌讲些什么呢?关心的话她说不出口,唯一的话题也不过是关于连栖的。
  病房里安静至极,只有病床上的两人相依偎着,浅淡的日光落在身上,少年的发顶显得毛茸茸,窗外树叶吹的哗哗作响,他乖巧蹭了蹭,像只好不容易回到家的猫儿。
  ……至少,岑厌现在是幸福的。
  她确信。
  余玉敛下眸,她默默退了出去。
  把时间留给他们吧。
  一见到岑厌醒过来,连栖便高兴的什么都要忘了。
  昨晚浑身摔的伤,岑厌瞒着他一个人只身犯险,全都抛却了脑后。
  “宝宝,疼吗?”
  岑厌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连栖还裹着纱布的手肘。
  连栖昨晚上摸爬滚打,不记得自己摔了有多少跤,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闻言他才喔了一声,反应过来是在问他身上的伤。
  “疼。”
  可怜巴巴的,连栖瘪着嘴回答。
  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连栖真的是要被岑厌吓死了。
  像溺水时抓不住浮萍的无力感。
  连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这样的感觉。
  “对不起,宝宝。”
  岑厌认错倒是认的很快,他软下嗓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始道歉,少年侧脸被阳光照的剔透,他唇线抿的很直,昭示着主人此时的不开心。
  “对不起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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