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惊悚地捂着胸口,他一脸惊疑不定:“不会演到一半扣子全崩了吧。”
“崩了你就是我们的功臣。”
李鲤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点头:“同志,你要上热搜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爆火了可就成咱们全班期望了,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惊!为何公主裙下包裹的是肌肉!”
“ 草。”
男生急忙捂住自己胸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可闭点嘴吧。”
连栖还在试衣间拉拉链,他急得一头汗,后背的拉链平时穿起来还很顺畅,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蝴蝶结的丝带垂落在他手臂,好像有什么卡住了,怎么也拉不上。
“诶?栖宝怎么还没出来。”
几个男生还在艰难适应着穿裙子行走,一边走一边吐槽:“要爆火也是该连栖爆火,那才跟真公主似的。”
李鲤没有回他话,但心里也是认可的。
确实跟真公主似的。
试衣间里传来很轻的一声,跟小猫哼似的:“李鲤,你可以来帮一下我嘛?”
“欸,来了来了。”
李鲤应了一声,跟了过去。
连栖手臂还背在身后,努力想拉上拉链,他后背光裸一半,蝴蝶骨若隐若现,柔软的丝绸搭在皮肤上,当李鲤手搭上去的时候,连栖下意识被冰的抖了一下。
李鲤一边心里呐喊着罪过罪过,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瞄一眼。
……服了!
她简直感慨,到底谁能吃这么好啊!
她不敢想象连栖以后的对象该有多幸福呜呜呜呜呜呜。
第60章 谋算
丝带束缚着腰,几个大男生连大幅度动作都不敢乱做,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裙子撑裂,踩着粗高跟在地上试探走着。
李鲤一早就换上了王子的服饰,她五官精致,稍加修饰便有了少年的清俊模样。
她一掀帘,单手在胸口挽了下,做了个绅士的行礼。
上前一伸手,连栖抿唇一笑,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李鲤比连栖低了半个头,本该有些荒诞的场面,少女身负长剑,踩着足靴,行着优雅的绅士礼迎接属于自己的公主。
但在连栖出现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怀疑全都烟消云散。
少年身形纤瘦,他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只在脑后简单扎了下,右手提着繁复蓬松的裙摆,浅色眼瞳似童话故事中描述的那般,在光芒下似最瑰丽的宝石一般。
全场寂静,所有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了过来。
好半晌,才有人楞楞开了个头:“……卧槽。”
他们知道连栖长得好看,是雌雄莫辨的那种漂亮。
从连栖转学过来,学校论坛就没断过他的帖子,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直接盖起几百层楼刷爆论坛。
尤其知道连栖要参加校庆,还特意开了个新帖揣测连栖要表演什么。
……简直无法想象,见到一身公主裙的连栖,其余人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皮肤真好,也这么白,都不用化底妆。”
化妆师感慨出声,嘴上说着,但还是薄薄打了层底。
眼尾被修饰的更加圆润,唇线微微挑起,连栖闭上眼,乖乖让化妆师给自己化眼妆。
其余人也在加班加点的化妆,不过连栖出场时间还早,他化好妆后就一个人挪到人群后,整理着手上的蕾丝手套,右手随意往身旁一放。
嘶。
猝不及防一痛,连栖抬起手,发现是一旁木质道具上的倒刺。
“连栖?”
听到那边在喊他,连栖急匆匆站起身,裙摆一扫而过,他没在意这轻微的疼痛。
手机上和岑厌的聊天页面一灭,随意搁到柜台上,嘈杂的声响中,手机屏幕缓缓亮起,渐渐又归于平静。
他更没注意到,在离他不远的角落中,发出一道细弱的碰撞声。
尚予本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在听到少年造出的窸窣声响后,他侧过身子,胳膊不小心磕到了墙上,再一扭头,却也发现方才裙摆铺开,后腰纤细的少年没了身影。
像故事中变魔术般,公主化成一片花雨,消失在面前。
尚予举着手机,鼻尖一动。
他好像还能嗅到些独属于对方的香味。
“尚予,你来不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把他拉回神来,尚予楞楞反问一句。
“什么?”
“你傻了,岑易今天特意喊我们过去啊。”
手中把玩的火机一收,他指尖弹了下,似是在思考,半晌才微哑着嗓音开了口:“待会儿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连栖总觉得心中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要下雨了。”
天边乌云密布,不知谁说了声,连栖听个正着,也跟着抬起头去看窗外的天色。
还有学生急匆匆朝着礼堂跑来,乌云铺开在天际,沉沉覆盖下来,也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压在连栖心底,越发坐实了某种不安。
礼堂嘈杂,灯光晃着眼睛,连栖抿了下唇。
“……栖宝。”
李鲤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朝着连栖挥挥手:“好像是你的电话。”
连栖回过神来,像安静栖息在花蕊上的蝴蝶,猝然被惊动,他带着些跌跌撞撞,直到接到岑厌的电话后,心中的那抹不安才暂时压了下去。
“宝宝。”
岑厌嗓音格外柔软。
“演出开始了吗?”
连栖摇摇头,反应过来岑厌看不到,他又紧跟着补充:“还没有。”
“你们学校的校庆是有直播的,我今天不能到现场,宝宝不要担心,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岑厌在做出某种保证,他一字一句,嗓音落入连栖耳中,带着缱绻和柔意。
“好乖,宝宝。”
他笑了一声,毫不吝啬夸奖着少年。
又简单聊了几句,连栖听着,他眼睫垂落,遮住漂亮的,琉璃似地眼眸,就在岑厌说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岑厌,你有事瞒着我。”
“……”
岑厌眼皮低压,睫毛和眼尾连成自然的下垂弧度。
他掐灭手中的烟,烟灰顺着指尖落下。
屋外不知何时落起雨,噼里啪啦的雨滴声透过屏幕,与此同时连栖仰起头,他看到窗外灰色的天空模糊起来,是瓢泼大雨落了下来。
“相信我,宝宝。”
岑厌只道:“乖乖的,等着我。”
连栖啪的挂断了电话。
“栖宝,你脸色不太好。”
李鲤凑过来关心询问:“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
连栖感觉自己也跟进了雨中打滚淋了一圈没区别,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心也湿漉漉。
他不喜欢岑厌一个人去承担。
心里知道岑厌肯定谋划好了什么事,而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会让岑厌受伤,让他止不住担心的。
不然岑厌不会这样瞒着他。
连栖抿唇,唇几乎绷成一道直线。
“你疯了?”
余玉鲜少露出这样大幅度的表情,她唇抿了抿,看着岑厌冷冽的侧脸,最后却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岑厌。”
她眉眼微凛,手中的女士香烟灭了,一缕烟雾模糊了面容。
身为岑家夫人,她可以是温柔的,也可以是严厉的,但作为岑厌的母亲,她好像很少有过单纯的,只是对自己孩子的严慈。
她叹了口气,再次直视自己的孩子。
“你真有把握吗?太危险了。”
岑家主这些天越发病的起不来床,两颊瘦削,眼神浑浊。
余玉不会不知道,岑岚看似默认岑易掌权,可他真的甘心吗?拼搏了大半辈子的基业,岑岚从不舍得真正放手,哪怕一丝一毫。
岑易不过是个幌子。
岑岚倒在病床上,可却清楚地知道,岑厌正在一点一点威胁到他的地位。
岑厌又点燃一根烟。
烟草味呛入喉间,关于这个问题,他前一辈子就已经思考的够多了。
出了车祸后,余玉也替他查过到底是谁做的,最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岑易,是岑易雇了人故意撞了他的车。
可也在最后,岑厌站在甲板上,迎面吹来湿咸的海风。
岑易知道他要做什么。
难得安静了下来,说话也不是那样难听。
“是不是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车子是岑岚做的手脚。”
岑厌闻言终于有了反应,他偏过头来,黑沉沉的眸映着对方平静的面容,好半晌,他才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
他名义上的父亲,所谓的父亲,其实早在背地里期盼了千百遍他赶紧去死。
岑厌的存在,对他来说太碍眼了。
威胁到他的地位,威胁到他和余玉的感情。
当然,余玉对他也没什么感情。
不过只是一场自作多情。
岑岚一直把最重要的权力握在手心,哪怕病重。他放任岑易接管一部分,等着看岑易针对岑厌,必要时候再推波助澜。
前世是余玉用命给他争来的机会。
明明平日里,说着最恨他。
说着讨厌他。
倒在血池里的时候身体冰凉,却替他把后路铺好了一大半。
重来一次,岑厌不需要余玉这样的付出了。
他可以自己争。
窗外雨声愈来愈大,连成一大片雨雾,看不清屋外景色。
岑厌披上外套,黑伞哗地撑开,雨滴砸在伞面上似绽开的花,余玉披着外肩,看着青年高大的身影融入层层雨幕之中,垂下了眸。
——
前面表演的十分顺利,节目效果也是十分显著。
反串的恶毒继母和二姐妹,走路滑稽,惹人招笑。连栖在后台,想跟着掀起唇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很忙轮到他出场,连栖调整好状态,提着裙摆上了场。
舞台上黑漆漆一片,在辛德瑞拉出场前,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真容。伴着一阵轻柔的音乐,舞台帷幕缓缓拉开,灯光骤然打亮,落到了舞台中央纤瘦的人影上。
为了节目效果,裙摆上还特意撒了亮粉。
波光粼粼的裙摆,缓缓往上,是一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面容。
本来嘈杂的会场瞬间寂静。
摄像机闪着光,疯狂拍摄记录着,连栖仰起头。
他看向了正中央的摄像机。
李鲤她们说过,校庆节目会以直播的方式发布在网上。
岑厌……真的会看到吗?
连栖垂下眸,他按照排练里的剧情,朝着观众们行了一个漂亮的公主礼。
手轻轻搭上后出场的李鲤,巨大的裙摆宛如展翅的蝴蝶,在舞台上煽动着,从上往下看,又似盛开的花朵。
“……是连栖反串的公主啊。”
连栖表演的高清照迅速在各路论坛和各路群传播开来。
【吸溜。】
【吸溜。】
【吸溜。】
不约而同的刷起屏。
【这是什么,这是美照,我舔。这是什么,这是我和连栖的婚纱照,都怪老婆太美丽,我都被美丽到融化了。】
【都让开!都让开!都让开![喇叭][喇叭][喇叭]我要秦凡了!】
【楼上的,我有事去你家一趟,不坐电梯,也不走楼梯。】
【嘿嘿嘿,小宝宝。嘿嘿嘿嘿小宝宝。】
【不是,连栖怎么看起来状态不对劲呢?】
也在这时,大家终于把目光投到了连栖的面容上。
连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在这样的场合下演出,再加上心里一直惦记着岑厌的事情,他面色有些苍白,不过因为底妆加持,看不太出来。
胃部隐隐有些抽搐,连栖默不作声按了按。
他现在状态一点都不好。
第61章 直觉
尚予难得爆发了第一声争吵。
他按照岑易的要求,到环山别墅上找人。
结果半路就下起了雨,他坐在车里,颇为烦躁的按灭了手机中的直播。
在听到岑易一脸平静说的话后,他险些气笑了:“他妈的你疯了吧!岑易,我告诉你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以。”
岑易听起来还在冷静边缘,说话语速不快。
反问完后,他牙关咬紧,凸显出紧梆的下颌。
“但凡出一点点意外,这就不是简单的开玩笑了!”尚予拨了下头发,只道出了一声:“草。”
“真是疯了。”
“那为什么他们就可以看着我妈妈活生生痛死。”岑易面无表情:“我不过是让他们付出一些应该付的代价而已,我有什么错?该死的是谁,你还不清楚,需要我按着头让你看吗?”
他提手揪起一旁沙发上五花大绑,嘴巴被封住的男人,撕扯头皮的疼痛让他目露惊恐,裸露的五官皱巴巴挤在一起,难看的要死。
“这是当时的管家。”
岑易一松手,男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她说求求你,帮我打个急救。你是怎么说的?”
岑易居高临下俯视着,笑了起来:“你说你这种不受宠爱的货色,有什么资格。”
他就这样一字一句重叙着当时的话语,用了好些手段,这些人才害怕的跟他抖露出当时的情景,越听岑易脸色越冰冷,最后干脆一脚把人踹翻过去。
地上横七竖八捆着三四个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露出双恐惧的眼睛。
“尚予。”
岑易突然偏过头,他语气带着些甜丝丝:“妈妈以前好惦记你呀,她那样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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