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是真的爱上他了,就和当年爱上蒋梦一样,她要房子要车子要他的时间金钱索取他的一切,他都甘之若饴。而那点傻傻的痴情,任劳任怨的爱慕,他就算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也已经毫无保留地给了薛擎,他就想,没关系,不管爹妈会怎么打骂自己,阻挠自己都没关系,他一定受得住,他一定能争取到他们的谅解,等一切解决好了,他只需要告诉薛擎,我爸妈同意我们了,你和我回家看看他们吧。
他觉得就算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他自己和过去也没什么不同,在他的概念里,他就是要保护爱人的,要给那个人一个家,要背负所有的责任,要成为一个家的顶梁柱,要努力赚钱给老婆孩子越来越好的生活。虽然现在不是老婆了,应该也不会有孩子,可薛擎和蒋梦,在他心里的位置其实没什么不同。
他就算苦着自己也要让蒋梦安心快乐,如今对着薛擎,也不过就是同样的心情而已。
岑深慢慢静下心来,长长呼了口气。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是……一想到那个人对自己的心意,想到他做的那些傻事,和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扬起的笑嘻嘻的脸,所有的恐惧就会一点点消散下去,被一股坚定安稳的力量所代替。
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好的。
没什么好怕的,岑深,自己的爸爸妈妈,怕什么呢?他们总归是希望自己好的。
别怕,一定会没事的。
岑深做好了心理建设,心情轻松了一些,估摸薛擎在外面该担心了,便准备推门出去。
可刚站起身,忽然听外面响起两人的交谈声。
“薛少真是好阵仗,看来对那个瘸子是真爱啊。”
岑深的脚步一顿,抿了下嘴唇。
“你说他怎么想的?那瘸子长得就一普通人,丢人堆里都找不着的,还半个残废呢,咋就看上他啦?”
“有钱人可能脑袋都有泡吧,不过薛擎那口味本来就千奇百怪的,说不定好看的都玩儿腻了,换个残次品尝尝鲜呢。”
“哎,我能有他一半好命就好啦,想玩儿谁就玩儿谁,哪像现在,追一个男神都这么费劲。”
“你还真羡慕他?得了吧,就他那个二世祖,没了他爸妈算个屁啊,他还真是我见过的富二代里最游手好闲的了,天天就是吃喝玩乐,等他爸要是一倒台,他可真是屁事儿都撑不起来。”
“也是,你说他爸妈也真是的,都不管管他,就任他这么玩儿啊?他也不小了啊。”
“都说啦,有钱人脑袋都有泡嘛……”
两人的声音越走越远,岑深在隔间里待了好一会儿,才默默推门出来。
当天一直玩到了后半夜才回家,可到了家也不得消停,岑深被薛擎横抱起来丢到床上,眼瞅着又是要往死里翻腾他。不过岑深早就有心理准备,顺从地配合他,可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抬头看到薛擎手里抓着的东西,登时浑身上下一僵,眼睛都瞪圆了,“你、你、你……你想干嘛?”
“哎,宝贝儿,你这基本上就是考上了,我也算功不可没,想要点礼物嘛。”
岑深瞪着他手里的录像机,浑身打哆嗦,“你、你别闹啊……”
“没闹啦,我真想拍,”薛擎趴在他身上,低头一下下亲他的嘴巴,“让我拍一次嘛,我保证就我自己一个人看啦。”
岑深僵着身子发呆,有点懵逼。其实吧……他自己也是男人,还是能理解那种隐秘的需求的,他以前也有过这种念头,可现在被插的人变成自己了,这特么就有点蛋疼了……
薛擎看出他的动摇,继续摇着尾巴撒娇,“深深,你对我最好啦,就答应我嘛,答应我啦。”
“……”
岑深紧张得呼吸发颤,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瞪着眼睛僵了半天,都不知道嘴里的话是怎么说出去的。可到底,对眼前这个大狗狗一样的赖皮家伙,他一向都是心软的。
“你保证不拿去乱用……”
“废话,我哪舍得让别人看见。”
“那……”岑深咽了口唾沫,把头偏到一边,战战兢兢地闭上眼睛,“那、那行吧。”
“真哒?!”薛擎立刻弹起身来,兴奋地打开了录影,“宝贝儿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岑深感觉到那玩意儿在对着自己,可压根不敢看,表情都冻成了一块冰,木偶似的任他摆弄。
一直到腿被抬起来,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下,还是睁开眼看向了镜头。薛擎似乎一直就在等这时候,立刻拿录影机对着他的脸,嘻嘻笑,“别这么僵啊,反正也就我自己看,别怕嘛。”
岑深喘了两口气,稍微往后退了退身子,说道,“你想拍也行,你答应我一个事儿。”
“真不容易,知道跟我提要求了,”薛擎还挺高兴,低头亲亲他,“说吧,我啥都答应你。”
岑深被这句话暖到了,暂时忘了那破镜头,抬头也回吻了他一下,“以后我上学,再毕业当老师,就不能天天陪着你了。”
“唔……知道啊,所以说你干脆别上了,我养你呗。”
“你拿什么养我呢?”
“我有钱啊!”
“你哪来的钱?”
“……啊?”薛擎有点蒙。
“那都是你爸妈的钱吧。”
“我爸妈的就是我的啊,而且我名下好多公司和房产呢,分红和房租啥的,全是钱,”薛擎又嘿嘿一笑,“钱你不用担心,我最不缺的就这玩意儿。”
“你自己名下有公司?”岑深倒是意外这个,薛擎之前没和他说过,倒是让他放心了很多,“那你自己去看过吗?”
“嗯……看过几回吧,咋啦?”
岑深伸手抱住他,捏了捏他的后脖子,“还是多去看几回吧。”
“啊?”
“总得做点事吧,”岑深尽量委婉着措辞,“我还以为你手里都是父母给的钱,原来有你自己的,那就好……不过还是自己管一管吧,你也不小了,找点正事做不好吗?以后我上班了不能天天陪你了,你也挺无聊吧?”
薛擎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岑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但表达的意思应该都表达到了,就忐忑地盯着他。很久后薛擎又趴下来,抱着他轻轻蹭了蹭,在他耳边说,“你在担心我吗?”
“嗯……算是吧。”
“……”薛擎静了一会儿,忽然嘿地一乐,抱着他在床上滚了两圈,笑得傻兮兮的,“深深,你真好。”
岑深被他抱着滚来滚去,心里像是有一把蜜糖融化开似的,又甜又软,忍不住主动抬腿搭在他腰上,回应说,“是你对我好。”
“嘿嘿,”薛擎直起身,又举着录影机说,“好,我答应你,明天就开始干正事儿,不过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你可得好好补偿我呀!”
岑深笑着拧了他脸蛋一下,努力放松身体,任他兴高采烈地折腾了。
薛擎这家伙虽然没个正经,但答应了别人的事一向是说到做到,所以第二天就真的爬起来找了一套西装穿上,在岑深面前显摆说,“看看,哥穿这身也挺帅吧!”
岑深还真有点被帅到了,这人天天穿得特别新潮,跟走T台似的,这还真是头一回看他穿西装,还把刘海儿都撸上去梳了个大背头,效果简直称得上惊艳。薛擎对自己的颜值特别有自信,孔雀开屏似的前后左右来回得瑟,直到岑深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两脚,让他赶紧滚蛋,才依依不舍地拿起车钥匙出门了。
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喊,“你好好学习,乖乖等我回家啊!”
“知道啦,你好好工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嘿嘿,得令!”
等薛擎走了,岑深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床铺,又吃完了那家伙捣腾的简易餐,打算去准备下复试的内容。刚要推门,眼角忽然瞥到桌上的录影机,他心思顿了顿,很是害臊地把东西拿起来,按了回放。
嗯……薛擎的拍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
岑深脸红心跳尴尬无比地看着自己亲自上演的毛片,可看着看着心思又乱了,有点茫然。
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居然是这个模样……
从眼神到动作到喊声,简直满满都写着一个“爱”字,他看到一个镜头,忽然就忍不住,伸手暂停住了——那是薛擎抱着他翻了个身,不小心把他压进被子里,闷着他了,两人一起哈地笑了出来,薛擎一边把他挖出来一边低头吻,那亲吻中都带着憋不住的笑声,而自己也眯眼笑着,边笑边骂,“你丫想憋死我啊……”
他记得后来薛擎没心思再拍了,把录影机固定在了旁边,任由那东西随缘捕捉画面,自己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放松下来,完全沉浸在和那人缠绵的快感里,早把那该死的镜头忘了个干净。
他是真的没想到,也震惊于那画面里的自己。
我还真是……爱惨了他了……
岑深深吸了口气,一直看到两人相拥而眠的画面才把录影机放回去,然后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天,苦笑着推开了书房的门。
当天薛擎真的是乖乖视察了两个公司,到家以后还绘声绘色地给首长报告,岑深很是欣慰,夸了他两句,附带一桌子的美食奖励,把薛擎哄得高高兴兴,动力满满地表示明天继续努力工作。
当天晚上俩人窝在被窝里,薛擎开开心心地畅想未来,说道,“等下周你复试完了,咱俩一起去看房子吧。”
“嗯?什么房子?”
“咱买个大点的,这个太小了。”
“别吧,不小啊,挺好的。”
“不不,买个大点的,你喜欢哪个地段?要不买个带院子的独栋,咱们养两条狗怎么样?对了,你喜欢小孩儿吗?咱俩领养个孩子啊?要不自己生也行,你的一个我的一个,两条狗两个娃娃,嘿嘿,这个不错……”
岑深听他在旁边叽叽喳喳,竟也跟着憧憬起来,他想了想,说道,“也对,可以想办法有个孩子的。”
“嗯?”
岑深摇摇头,心里又有勇气了,好像又找到了一个可以说服父母的砝码,顿时又轻松了一些,抱着薛擎说,“等我考完先回趟家,离开学也有段时间,我先陪我爸妈几天。”
“我跟你一起啊!好久也没见叔叔阿姨了……”
“不用不用,你先好好工作,哦,你不是要买房子吗?先看房子,我就回去待几天,很快就回来。”
“哎,行吧,”薛擎也没多想,搂着他感受了一会儿,叹道,“说真的,跟做梦似的,我居然抱着你在想孩子,哈哈,真不敢相信啊。”
岑深也把他揽进怀里,低声说,“嗯,我不会再苦着你了。”
“啥?”
岑深摇摇头,揉揉薛擎的头发,笑了笑,“好了,睡觉吧。”
薛擎高高兴兴地点头,抬腿压在他腰上,把他整个儿圈住,才心满意足地闭眼睡觉了。
之后在接下来的一星期,薛擎简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俨然一副实干BOSS的派头,把在北京的公司都转了一圈,还让人联系在外地的公司做好准备,打算等岑深复试结束后回家的那段时间,自己也出差到处去查看查看。
不仅是他的狐朋狗友们惊到了,也惊动了家里人,尤其是管着薛家生意的薛妈妈,某天实在是觉得诡异,便把儿子召唤回去,从头到尾盘问了个清清楚楚。
“所以,就这样啦!”薛擎摊着手,坦坦荡荡道,“我爸妈说要谢谢你让我改邪归正,要请你吃饭呢。”
岑深简直被吓傻了,慌慌张张说,“你、你爸妈……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吧?”
“知道啊。”
岑深再次感到一道雷从头顶劈下,把他吓了个底朝天,“那……那他们……他们叫我过去……”
“哎?我没跟你说吗?”薛擎一愣,忽然一拍脑袋,“哎呀,忘了告诉你了,我早就出柜啦,我爸妈都对我放弃治疗了,懒得鸟我,”他看着岑深震惊的脸,嘻嘻笑道,“你以为我在外面到处浪他们不知道啊?我在方庄‘养’了个男人,他们早就知道啦,只不过以为我跟以前一样闹着玩的,没信我动真格的嘛。不过我昨天跟他俩摊牌了,我妈还挺喜欢你的,让我带你回家看看呢。”
岑深:“……就,这样?”
“那还要咋样?”
岑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这……出柜什么的,原来这么轻松的吗?
不过不管岑深如何难以置信,等亲眼见到薛擎的父母也不得不信了。传闻中的薛氏夫妇比他想象中平易近人许多,尤其是薛擎的爸爸,在岑深看到的新闻里可是个非常严肃不苟言笑的人,结果对他很是客气,还让他多多担待薛擎的狗脾气,别跟他一般计较什么的……俨然就是要把自家儿子托付给他的节奏。
回来的路上岑深都是蒙的,一直到被薛擎拎回家这样那样了一晚上,都没缓过劲儿来。
所谓的出柜……真的是我想太严重了吗?
总之和薛擎的父母历史性会晤了之后,岑深忽然就涌起了满满的勇气,一扫往日的阴霾,觉得眼前的大山一下就凝缩成了一个小山包,居然都不觉得可怕了。
所以等到顺利结束复试的当天晚上,岑深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想好了所有的说辞,就等着过两天回家实战了。
不过当晚薛擎这个骚包自然是又要大肆宣扬一番的,录取结果在复试完的当天下午薛擎就搞到手了,其他名额什么时候出来他不关心,反正岑深是肯定过了,就等着开学就行了。因为最近薛擎开始正经当霸道总裁的消息不胫而走,当晚来酒吧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说真的像薛擎这样外形和身世都开过光的家伙,再认认真真干点正事,那魅力程度是直线飙升,简直就不给别人留活路。所以众多的“前男友”们齐聚一堂,颇有些愤然地聚在一起,嘲讽那个捡了现成便宜的其貌不扬的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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