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最为护短的钢琴师都抽了下嘴角。好家伙, 原来你也知道要用敬语啊!
等等, 这是不是有点细思恐极了…
“…你们好。我是名为保尔·魏尔伦的异能力者。”
“接下来会作为最忠诚的道具,为羽生大人工作。”
不等钢琴师在心底把槽吐完,更令人后脑发麻的事情便这么发生了。
这个与中也长得颇像的男人僵着一张脸,当真开始了自我介绍。
他说的相当诚恳, 结果却招来了孩子的不满。
“不要叫我羽生大人!组织里只有太宰君会在生气时叫我的姓,我听不惯。”
太宰治:……
“也不要叫我‘大人’, 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我又开不出工资来——叫我莲仪君,莲仪君已很生疏了。钢琴师生气时也会这样叫我。”
钢琴师:……
先不说被孩子顺势吐槽了的两名青年心情如何。
只说此处唯一一个没被莲仪点名的大佐。
大佐简直浑身难受。
作为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按理说应是此处地位最高的他…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了食物链最底端也最无助的小鱼小虾。
大佐对此相当无语,却根本不敢出声。
老者双手环胸,简直是浑身难受。
和兰堂正面交锋的瞬间便败北被擒,直到对方离去这才被从半空放下…先不说面子上好不好看,只说他以兰堂实力为标准逆推出的东西,都令大佐对过去的自己生起了气。
——早就知道莲仪不简单。
——那为何没在更早时更用力的讨好这孩子呢?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今日之事能够善了,他不会遭遇灭口的唯一原因,甚至都不是因为没人想到需要灭口…
钢琴师那小子,从刚刚起表情就不太对。要不是太宰也被莲仪划在了可以被自己吐槽的范围之内,这造假|币的小子肯定会出言建议,让孩子顺手将他与太宰都杀鱼般处理干净。
——老子运气真好啊。
大佐再次感叹,他的强运还真是自战争时代以来便一直延续至今。
但光有运气还远远不够。老者很是乖觉,他双手环胸,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太宰身旁。
大佐的姿态好似对这一切全都接受良好:
什么?一个来自欧洲的超越者要加入港|黑?
什么?他身上牵扯诸多势力,港|黑接手可能会惹上不少麻烦?
什么?这些麻烦说不好就会毁灭横滨?
什么?
什么什么?
哎呀!说什么呢,这都是好事啊!(棒读)
森先生一定会高兴的!(坚定的棒读)
——谢谢你,森鸥外。
大佐的表情云淡风轻。
反正他又不是首领。
这些令人头痛的细节,便请森先生一人苦恼好了。
而在大佐思索着该如何向森汇报的这会儿功夫里,那边一高一矮两个人造生命的对话也越走越偏。
“你回回神,振作一点——哦,是有哪里痛吗?”
“…就是痛也不会帮你修好的!不如说你就这样可可怜怜的,可能反倒还更有利——要好好对中也道歉哦!”
“要说‘对不起’。即使他不原谅你,也一定要说。”
“……好的,莲仪君。我会道歉的。”魏尔伦机器人似的回答道。“就算身上没伤,无论中也会如何对我,我也都不会还手的。”
……
太宰治,微妙的翘了下嘴角。
而莲仪已经在生气了。
“什么啊你这家伙!”孩子双手握拳,气地跺了跺脚。“我不是怕你们打起来——你这家伙、你——”
吱咯吱咯,他气的咬牙切齿。
那模样看上去立即就要咬人了。以致于钢琴师不得不拦了一下,以免孩子把不干不净来历不明的东西放进嘴里。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中也一般不会对伤者太过苛责哦。魏尔伦先生。”
曾被他撕裂过的青年,如此毫无感情的、好脾气地说道。
钢琴师望着莲仪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只一边发怒一边撒娇的小狗,又是爱怜又是无奈。
但当他偶尔向魏尔伦望来时,那双眼又瞬间冷淡下来,好似在看一件不怎么趁手的奇怪工具。
实话实说,这反倒令魏尔伦觉得亲切。
——这才是人类该有的态度。
“原来如此。谢谢你的解释,中也的朋友。”
“……”
“……他叫钢琴师!!呜啊——就像你有名字一样!他有名字的!”
魏尔伦有点茫然。
他倒不至于缺乏常识到这个地步。但他的确未能将少年们的脸与姓名一一对应——这份残酷、这份童真为他惹来了一记青少年勾拳,莲仪捶了一下。
魏尔伦本以为这至少也要打断自己两根骨头,结果莲仪的拳轻飘飘的,那力气甚至比不上中型犬。
啊,还好他没将这句点评说出来。
“对不起。我会记住的。”
“要牢牢记住哦!”
“……也犯不上让他牢牢记住吧……”
钢琴师虚弱的吐槽道。
“而且,我们是不是太没紧张感了啊,明明任务还没结束吧?”
美青年率先望向了装死中的大佐。作为此地地位最高的高层,大佐闻言只“啊?”了一声,老年痴呆了似的看向了身旁的太宰。
……这老狐狸。
太宰治简直想叹气了。
“唉~”他也确实叹了一声。
“该怎么办呢~在经历了刚刚的高能之后,现在竟又突然摧大家去做正事…钢琴师君自律的吓人~好有森先生风范啊~”
钢琴师微妙的笑着,血压隐隐升了上来。
差不多得了,别踢皮球了好吗?
“呜哇。”莲仪小心翼翼地瞄着钢琴师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拽住了他的裤腿。
“你消消气、消消气——我们本来的任务是什么来着?我记得好像和武器有关?”
“如果是那些枪|弹,阿蒂尔他应当已帮咱们整理好了。不过原定的交易对象嘛……”
听到了那人的名字,魏尔伦就像冬眠中被惊醒的熊似的,突然敏锐了起来。
“阿蒂尔办事一向周到。”
还说出了很有人味儿的话。
“人应当还没杀,可能是关起来了。要我帮您找出来处理掉,又或是救他们出来,按原计划与之交易吗?”
啧。
大佐在心底暗叹一声。
不错嘛这家伙,思考方式很有黑手党风味。
但魏尔伦这般问完,却没人与之搭话。魏尔伦看着莲仪,莲仪则看着自己脚上的皮鞋,哎呀,鞋面多了一个泥点…
过了几秒,孩子这才反应过来魏尔伦竟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他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孩子本能般地望向了钢琴师。
钢琴师:……
钢琴师伸手敲了下莲仪的脑袋。
“都没什么必要吧,无论是杀还是放,都是浪费时间。”
青年微笑着望向太宰,又把皮球踢了会去。
“你觉得呢?太宰君。”
——太宰意外的还蛮喜欢这个游戏的,绷带少年又笑嘻嘻的将球踢向了大佐,此过程不再一一赘述。
最终五人一起离开了这栋废宅。由最具权威的大佐出面,面无表情的向众人宣布:
这位魏尔伦君,从此便是莲仪的近侍与俘虏。多余的不要问,总之,他要和我们一起返回横滨。
佐藤知相当迷茫,但她再怎么莽直,也不可能在这时拆自家上司的台。
潜入搜查官景光总感觉这个金发青年有些眼熟,他同样未将疑惑表露在脸上,只是听从大佐的命令,取走了地下室中存放着的枪|支样品*。
验过货后大佐便再次派人前往仓库接应。而等到了装货上船的环节,魏尔伦的“便利”又引起了阵阵骚动。
在下级成员迷茫又震惊的讨论声中,在一句有又一句:“这位大人竟也是重力使!”“太强了…他看上去比中原大人更游刃有余……”这等不知死活的彩虹屁中…
大佐,无慈悲的想到:
……真好啊,森先生。
重力异能就是方便。既然搬运集装箱都这样轻松,想必用它来砸人也轻而易举吧。
有了这样的助力,我们港口黑手党一定能发展壮大呢,啊哈哈。
——辛苦你了啊,森鸥外。
啧啧,只要别在那之前惹毛了这个小鬼头,总感觉有天咱们也能经历“一觉醒来,得知港|黑已统治了全世界”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呵呵呵。
至于他为何在上船后偷偷嘱咐佐藤知,要她将自己的房间搬离主位——离莲仪与魏尔伦的客房越远越好?
其原因肯定不是怕这两人玩闹起来没轻没重,误杀自己又或喷自己一身血。
肯定不是准备敬而远之。
他也肯定没有考虑要不要跳槽。
肯定……
“带我一个。”
发丝蓬松的太宰治,幽灵一般这样说道。
“太狡猾了,大佐先生要独自逃跑吗?别这样丢下你的救命恩人我不顾啊。”
绷带少年念叨着:
“为了避免见证奇怪的调|教戏码,污染我这个未成年人纯洁无瑕的心——带我走吧。”
“我也要住最角落的房间。发发善心,分我个阴暗的角落,让我在那里寂静的发霉吧……
啊,要是能顺便长几朵蘑菇就好了,希望能是瞬间将人毒死的优秀毒蘑菇…我好累哦。”
这二人的回避态度已揭示了什么。即使大佐在拿到电话的第一时间便忠实的向森鸥外汇报了这数天发生的一切异变,与那位被迫带回的人形土特产…
可在船只靠岸,众人返回横滨的当日。当莲仪再次出现在首领办公室内时,港|黑首领脸上的微笑,还是透出了几分勉强。
森鸥外:这和我想的,真的不太一样…
第63章
“该怎嘛办呢。”
太宰治自言自语般低喃着。
“肯定很难办吧。”
说到这里, 少年脸上露出了个暗淡的笑。接着又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渐渐笑出了声。
——真可怜啊,森先生。
少年这样想着。
——虽说这的确是您自己选择的道路。
但路上的小石子突然变成喜马拉雅山这种事…的确太夸张了。
真是很难不心生同情呢…同情的我都想看看您现在的表情了。
遗憾的是, 的确无人得见森鸥外闻得此事时的表情。
但仅从他在船舶靠岸前24小时内的紧急安排, 便已能窥见这位黑手党首领吗复杂的心情。
船已靠岸, 负责对接的人还在低声细语时,一道失望的声线便在另一头响了起来。
“唉——!”
“中也他没来吗?”
是啊。本与他们约好了会前来迎接的中原中也, 他并没有来。
“说是有了个紧急任务需要他来处理。”
比谁都更虚弱似的外科医生,他挂着一对可疑的黑眼圈,边说边揉了下孩子的头毛。
“咳…好像是有个,来自GSS的强敌。”
此乃谎言。
或者说,这是个假消息。
太宰治,他的嘴角微妙的颤抖着,一股黑漆漆的笑意令他有些绷不住了。
若森先生不想横滨立即变成战场,那中原中也必不可能前来迎接。
此事背后站着的甚至就是他太宰治本人。在那间气氛焦灼的废宅内, 是他顶住了那两个法国男人身上传来的奇妙压力, 以暗语形式向森发去了短信。
当然啦,要是森先生没想到要赶紧收走中也的手机…以致于反应过来的钢琴师成功提前泄密,啊,那该怎么办呢?
那就没办法了。
毁灭吧。
现在看来, 森鸥外果真乖觉。他调走了中也, 保住了这个可怜的小码头,也顺势保住了横滨;
而且,既然中也不能出现,那为了不令孩子失落, 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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