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初雪师兄”四个字,江浪愣了一下,再扫了小道士两个人一眼,两个小道士的确眉间都有纯阳朱砂。
江浪恍然大悟。
哦,原来这是哀牢山的道士啊!
难怪沈初雪会出面,因为这是他的小师弟们啊!
江浪还怕自己搞错了,所以拉了拉沈初雪袖袍,压低声音悄悄地问了一句,“沈道君,你师弟们啊?”
沈初雪先是撩起眼皮瞥了小道士二人一眼,然后再再看回江浪,点了点头。
江浪傻了,“那刚才沈道君你不吭声?”
他还当着沈初雪小师弟的面拽着人师兄走……
最重要的是,沈初雪也不拦着他!
沈初雪道,“你叫我走,自有你道理。”
江浪,“……”
遇上沈初雪师弟们,练功也练不成了。
所以他们几人就折返朝穆家走去。
路上,沈初雪的两个小师弟腼腆地向江浪做了自我介绍。
之前被气的面红耳赤的小道士朝江浪作了个揖,羞涩地道,“贫道子晋,方才的事情,多谢公子。”
另一个小道士有些木讷,也紧张地跟着连忙作揖,“贫道聂由。”
看着这两个青涩到像是刚下山的小道士,江浪咧嘴一笑,然后也热情地介绍了自己,“我叫江浪,沈道君的朋友。”
听到朋友两个字,沈初雪的小师弟们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望向沈初雪,似乎在确定江浪说话的真实性。
沈初雪注意到两双炙热的目光朝他投来,没有怎么思考就点了点头。
江浪说是他朋友便是他朋友吧。
一个称呼而已。
旁边的江浪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回穆家的路上,沈初雪问起子晋和聂由到东陇城的原因。
小道士有些畏畏缩缩地回答,“掌门让我们二人下山历练,正好经过东陇城的时候腹饿难忍,所以就停下脚来吃些东西,没想到遇到了黑心店家……”
两个小道士哪里知道人心竟比妖兽还要险恶?
想着想着,眼泪就要往下掉。
沈初雪一看他们掉眼泪,眉头便是皱起,不咸不淡地道,“识人不清,这也是你们自己的过错,既是错了,就少哭哭啼啼,回去以后自行去赏罚长老那领罚。”
两个小道士乖乖地应好,不敢再哭了,当然,也不敢再吭声,像两只鹌鹑一样跟在沈初雪身后。
江浪瞧着现场气氛太僵了,实在受不了,便顶着一张笑呵呵的脸出来缓解气氛道,“没事没事,下次小心点就好啦,吃东西之前一定要问好价格,再碰上这种事情就学你们初雪师兄,板起一张脸,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们啦。”
说着,江浪还故意学着沈初雪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来。
还别说,学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就连子晋和聂由看了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初雪,“……”
第17章 道君,你真的是风流倜傥
江浪几人回到穆家的时候,穆家的侍卫们正在操练。
穆清风在一旁屋檐下站着监督。
沈初雪就将子晋和聂由介绍给了穆清风。
他们交谈的时候,旁边的侍卫们一直在窃窃私语,直到一个胆大的被推了出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能不能和沈初雪的师弟比试比试。
他们已经敬仰哀牢山大名许久了。
不过,他们自然知道以他们的身手恐怕在沈初雪剑下撑不过一回合,再加上沈初雪气势凌人,难以接近,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和沈初雪比试,所以看到子晋和聂由的时候,他们眼睛都亮了,鼓起勇气才提了要比试。
沈初雪看了看子晋和聂由,“你们意下如何?”
子晋聂由性子温柔随和,所以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点了点头答应了。
偌大的校场上一分为二,穆家侍卫里头挑了两个身手最了得的来和子晋比试。
虽说子晋聂由二人年纪尚小,但身手并不差,不一会,对面的侍卫就败下阵来,哭笑不得地说了句甘拜下风。
之后又接连上了几个侍卫,最后都输在了子晋聂由手下。
小道士意气风发,着实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
穆家侍卫们看的连连称赞,哪怕自己兄弟输了,也毫不吝啬地鼓起了掌。
大概是没看过瘾,不知道是谁喊了句让沈道君上台。
第一个声音响起之后,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附和,到最后校场上乌泱泱的,全是让沈道君上台的声音。
他们不敢跟沈初雪比试,但在台下看沈初雪和其他人比试他们还是敢的。
沈初雪淡然地站着,丝毫没有被身旁一阵接一阵的声浪要影响的意思。
江浪也被热闹的氛围感染了,就跟着穆家侍卫一块起哄让沈初雪露一手。
“沈道君,来一个!沈道君,来一个!”
沈初雪侧头瞥了江浪一眼,江浪还以为沈初雪不高兴了,立马闭嘴,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再讨好地朝沈初雪眯眼扬嘴角笑了笑。
像是个嘴角往上翘,眼睛往下弯的猫儿。
沈初雪收回目光,下一秒,他在起哄声轻轻一跃,清风掠过,道袍翻滚,不过须臾,他已落在了台上。
子晋和聂由都很是紧张,面面相觑,似乎在考虑谁上。
老实说,他们都不太敢上,毕竟对方是他们的初雪师兄。
山上的弟子都对沈初雪有种莫名的尊敬,不仅因为沈初雪是他们师兄,更是因为沈初雪跟他们完全不像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直以来,沈初雪都和山上弟子不亲近,其他弟子在一块修炼时,沈初雪在独自修炼,山上弟子休息时,沈初雪还是在修炼,就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一样。
其他弟子私底下都觉得沈初雪高不可攀,而沈初雪性子也冷,久而久之,山上弟子都不怎么与沈初雪亲近了。
子晋也曾想过亲近沈初雪的,不过等他特意带了一包糕点去找沈初雪聊天的时候,沈初雪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不必就负着剑径直离开了。
子晋知道,沈初雪又去修炼了。
就这么一个满脑子只有修炼,而容不下其他东西的人,是没有朋友的。
所以当他们得知沈初雪有了朋友,才会觉得很是惊讶。
沈初雪看出了他们的顾忌,拂袖祭出“初出茅庐”,淡淡地道,“不必,你们一起。”
闻言,子晋和聂由并没有过多矫情,点了点头便立马祭出本命剑朝着沈初雪冲了过去。
他们清楚的很,假如他们两个单打独斗的上,恐怕在沈初雪手下撑不过一回合,而他们一块上,或许还有些机会。
沈初雪看着子晋聂由,表情依旧波澜无惊,甚至于没有任何要躲的意思。
两把本命剑迎面削来,沈初雪提剑相挡。
子晋和聂由的本命剑一红一蓝,造型很夸张,对比起来,沈初雪的“初出茅庐”则显得很朴实无华,相碰而上之时,刀刃溅起刺眼的火花。
空间里的灵力瞬间暴增,而面对两个人,沈初雪依旧站在原地,甚至于没有往后退半步。
台下的人呼吸都跟着停滞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着台上的比试。
下一秒,沈初雪轻轻一挥剑,强大的剑气裹着灵力重重落在子晋和聂由身上,子晋聂由蹬蹬往后退了几米远。
暗叫一声不好,子晋和聂由连忙抬起头来,一看,沈初雪已经凌空而至,其身后,“初出茅庐”已缓慢地探出。
子晋聂由迅速反应过来,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初出茅庐”直直朝他们冲来。
子晋聂由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只见子晋伸手捏诀,使了个步法堪堪避开,而聂由抓住机会,提剑而袭向沈初雪,企图来招声东击西。
沈初雪似乎早预到聂由二人的计划,轻而易举地化去了聂由的攻势,不过子晋聂由也很出色,不一会就找到了新破绽,继续攻去。
“哇!”
台下的人都不由叫了出声。
他们都没想到子晋和聂由如此厉害,竟能在沈初雪手下撑这么多回合。江浪笑了笑。
沈初雪明显留了手,所以子晋和聂由得以和沈初雪多周旋几回合,江浪想大概这就是沈初雪作为大师兄的温柔吧?
“沈道君可真是温柔,是吧?”
忽然,江浪旁边响起一声温润笑声,及时说中了江浪的心声。
江浪望去,只见穆清风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江浪装傻充愣,眨了眨眼,明知故问道,“穆公子什么意思?”
穆清风笑了笑,并没有说明白,只是补充道,“沈道君是个温柔的师兄。”
江浪干脆就装傻装到头了,假装听不懂穆清风的话,跟着其他人一块喝彩,对着台上吹口哨。
几个回合下来,子晋和聂由最终还是认输了。
比试结束了以后,穆家侍卫冲到子晋和聂由身旁,把两个小道士团团围住,一边夸赞,一边请求子晋聂由能不能留下来教他们。
两个小道士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关注过,害羞的有些不知所措。
至于旁边的沈初雪无人问津。
不是沈初雪不起眼,是没人敢往沈初雪身边凑。
当然,他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就在此时,一个笑眯眯的少年郎晃悠进他的视线,然后,一点点放大。
“沈道君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帅爆了!”
“沈道君果真是风流倜傥,身手了得呢!”
第18章 我对你们初雪师兄另有企图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所以显得少年的声音很小。
沈初雪耳力好,正好听得真切,前面那一句他有些听不懂,第二句他听懂了。
大概是夸他的。
沈初雪一直是别人眼里的天之骄子,自然他人的夸赞早已听到耳朵都长满了茧子。
但沈初雪向来觉得那些夸赞不值一提,他听着毫无感觉,没有觉得高兴,也没有觉得有半点不适。
唯独听见江浪的夸赞,他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在听清楚江浪的话时,他心尖好似跃起,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尽数涌上脑袋,脑袋不复清明,反而烂糊成一团棉花,轻飘飘的搅作一块。
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感觉。
固若金汤的道心似乎有了动摇。
沈初雪细细思考,最终将这种感觉定义为自骄。
这并不是一种好的开端。
修道之人应该戒骄戒躁。
于是,沈初雪望着笑盈盈的江浪,一本正经地一字一句对江浪道,“不必恭维贫道。”
他把自骄的苗头扼死在了摇篮中。
江浪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地落下,沈初雪那跃起的心也跟着一块落下。
江浪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却又笑了,笑的和之前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刻意,带着些狡黠。
沈初雪越发捉摸不透江浪了。
“那好吧。”
江浪无奈地耸了耸肩,看起来并没有不开心。
反正他闭门羹吃这么多,也不差这一回了。
沈初雪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很清楚的。
看起来沈初雪今天不太乐意看见他。
江浪识趣地转身就朝子晋他们走了过去,走了几步,江浪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回过头望向沈初雪,特别认真地解释,“不过,沈道君,我刚才其实不是恭维,是说实话,所以你下次不要再说话这么难听了。”沈初雪一怔。
江浪咂摸了一会,然后特小声地又嘟囔了一句,“听着怪让人觉得伤心的。”
他的确觉得沈初雪很帅啊,沈初雪不爱听就算了。
那他以后就不说了呗。
沈初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想要解释些什么,只不过,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初雪不是不会道歉,只是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错。
江浪没有再理他,快步走到子晋聂由那一群人当中,笑的很是爽朗,跟刚才一模一样,他很真诚地夸赞道,“子晋,聂由,你们的表现也很好嘛!特别是那一招声东击西,很厉害嘛,想不到啊……”
子晋和聂由被夸的很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害羞地低下头去,不过还是说了句谢谢。
江浪笑的更开心了,伸出手摸了摸离他最近的子晋脑袋,“哇,子晋你们真乖。”
比某人乖多了。
子晋虽然不太好意思,但很顺从地任由江浪抚摸着他头发。
沈初雪看着江浪脸上灿烂的笑容,再看了子晋他们,发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时候,穆清风笑呵呵地走来,随着沈初雪的目光望去看见了江浪,便是瞬间恍然大悟,眼睛弯了又弯,他询问,“怎么,沈道君惹江公子生气了?要不要我帮忙?”
沈初雪收回目光,瞥了穆清风一眼,然后客客气气地道,“不必,有劳穆公子。”
说完,沈初雪提剑转身离开。
耳边笑声不断,江浪下意识地回过头望去。
沈初雪的背影逐渐与这边的喧嚣渐行渐远,显得那么落寞。
沈初雪道号不寂,不知道给他起道号的人是不是希望沈初雪不那么寂寞。
不过,最终事与愿违。
子晋和聂由都留了下来,一是教穆家侍卫武功,二是参加后天夜里的围捕山魈计划。
江浪没回别院,留在了校场,啃着甘蔗看人训练,时不时向子晋、聂由拐弯抹角地打听沈初雪。
结果,子晋和聂由那叫一个一问三不知。
不知道沈初雪爱吃什么,不知道沈初雪喜欢什么,更不知道沈初雪爱干什么。
江浪很是惊讶,眨了眨眼,“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沈道君不是你们师兄吗?”
子晋和聂由很是不好意思,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老实道,“我们都和初雪师兄不太亲近。”
这一点,江浪也看出来了,不过还是很好奇其中缘由,“为什么?他对你们很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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