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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行之地(穿越重生)——栎椋

时间:2024-10-13 06:38:44  作者:栎椋
  “子衢以为为政如何?”薛珩先发了问,李融后应答此句,“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此是君君之道;而为君臣,愚以为,下者道之以政,齐之以利,或有民免而无耻;上者便如圣人言,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只是天资浅陋,难当大任。”
  “居上不宽,为礼不敬。”薛珩以古言回过一句,“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子衢莫要忧心,岂不闻君子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1]
  [1]分别出自论语为政,八佾,里仁,三篇,先论国君之为政,再论君子之为政。回以国君之毁礼,君子本于天下无可做之事,也无不可做之事,循义而行便可。最后一句补全为,“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只有担心无能却在其位之事,却不担忧无人知道自己,努力让别人知晓即可,此处为宽慰总有天下谁人不识君之日。
 
 
第十一章 
  李融抿了一口茶,小二走过来熄灭旁边桌案上的油灯,茶楼里的人还剩下大半。“拙之说笑,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1]某还在小人之列,只图齐家,便是无能为政,至于为官,现也无头绪,拙之以为如何为政?”他咽下轻声的叹息,抬眼望向和自己对坐的人。
  薛珩抬手给灯添了油,夜里霜重,来往的行人寥寥无几,窗边只有带冷的凉风吹进。“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为君之道莫过于此,方有近者说,远者来。[2]《诗》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为政不若爱民为先,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李融方答过薛珩,“我亦有一问问拙之,老聃有言,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我历庐州至江都,又辗转姑苏金陵二城,为官之治,似有贫而无谄,富而无骄,如之奈何?”
  薛珩慢慢答着此问,“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子衢可记得君子居易以俟命?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天地之治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但你我居世间终归尘土,亦如朝菌难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为政之道,道不行,如乘桴浮于海,半世之治仍要你我,先之,劳之。成败之论,不如交由后人评说。”
  李融苦笑一声,复而叹之,“子衢现知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3]未敢以浅薄治乡党,故此还有二问,问修身为己之道,依拙之所见,便也有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苏肆叫店家煮了素菜端到两人面前,薛珩尝过饭食来答李融此问,“子衢一问,圣人尚难,何况你我二人,”他泛出轻笑来,“拙之便在子衢面前抒拙见了。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有谚语云: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君子亦有反求诸己之论,子衢以为此足够修身否?”
  李融指间取筷饮过快要放凉的茶,却不知腹中饥饿,答过薛珩,“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只恐经年累月,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违中庸至诚道,无不息则无久,无久则无徵,更难有悠远,博厚最后至高明之境。”
  薛珩继续用着素斋,唤店内伙计再添了壶热茶来。“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子衢已有君子之风,俯仰之间均慎乎德,我愿以另外八字说与子衢听,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李融听过这八字,短而精悍,“有拙之分忧,乃子衢今生之幸事也。惟愿自己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你我二人总不会有一言偾事,一言定国。我从先师评断,拙之确实取自老子之言。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不若子衢求道心切,只是泛泛而过俗世,得以温饱便足矣,游学也是贪图山水之乐。”薛珩回过李融的一番话,为自己斟满了热茶,雾气氤氲在其间,看不真切对坐之人。
  李融也在朦胧中观不清薛珩面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拙之避世,或以此为志?”
  薛珩闻言大笑而过,“子衢该记下句,多言数穷,不如守中。”[4]
  李融也顺着薛珩的意思轻笑过,算是应下这句话。至此再论过道,也只是不再出其左右,便也作罢。自己端过茶盏饮下热茶。便起身辞别过薛珩,也作了约定,敲定过从颍川到长安的路便直等过了仲秋同行游学。
  自然是苏肆先于二人结了账,在茶楼门前再度相别刚好背身而过。苏肆对论道之言不太感兴趣,不过见自家公子没有出声也安静下来。李融在这样的清静里走回客栈,店家均已睡下。他留了半扇窗透风,添灯磨墨记录下今日论道一事。
  薛珩虽年幼于自己,但论道时言谈见闻却足以窥得心胸之广博,想必从师的那位先生也是贤士大儒。自己也的确有此幸事,不过是萍水相逢,经过方才论道也能想到自己所寻之道。
  那种朦胧的感觉变得愈发真切了,就在他脚下将前行所往的路上,只等自己游学看过四方之后归整出自己的思绪。
  为官为政之道深而不易,中庸修身之道广而未学,或许便如拙之所说,自己是该少忧心此事,多看过各城风景民生,总能学到他人之长。至于寻道和本心的不同,也不算相逢之要事,游学之途上,自己怕是难再寻师,但与薛拙之结交定下同游之约也不算毫无收获。
  李融持笔记下刚才论断,未解之处已经明了大半,剩下些许也不再急于求成,只当随风而去,期望日后能偶有所得。墨迹晕在绢布之上,李融也好似重温过自己多年所读书卷一般,更有明悟之感,却不是今夜就能通晓全篇。
  他溢出轻叹来,面上却无愁色,落笔成锋将绢布晾在桌案上。店家先前端来的热茶已经凉了,李融也不在意,饮过半盏解了口渴静坐在桌前等墨迹晾干。
  屋内的烛火被从窗子透进来的风扶过,左右摇晃着映出桌案前的人影。他弯下腰咳着,想到怕是又染了风寒,只是病气刚上身,或许对自己来说并无大事。
  窗外来往人群也稀疏,夜里只有明月高悬其上,渐圆的月洒下银灰色的光影照亮着临沂城内。既然答应过薛珩,自己和苏肆就要比原来预想的在临沂多待半月,行程上并无不便,至于半月内要做何事尚且没有眉目。
  他一直等到墨迹干透,才曲指整齐折过绢布放在木匣中和之前所记之事一起。李融留着那盏亮光微弱的烛灯,宽衣解带又拢过长发才躺进被中。
  店家也一样换了厚被,躺进去就裹在暖意里熏得人极易疲倦。李融身上的酸痛还没有彻底缓下来,平躺在榻上融进这样的暖意里。
  许久才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呐,无意义的词句更像是叹息,但是今夜论道有所收获,明日游学也有好友相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发出这般的叹息来。只道是自己沉于睡意,所以有些痴语算作正常。
  李融辗转片刻,终于在漏钟的水滴声中睡过去。秋风带凉不断肆虐过薄薄的一层窗纸,再远处偶有几声鸟叫多显出北地的寂寥来。他在无梦的夜晚沉睡过去,或许再醒来的时候,身体之劳累和心志之茫然都会尽数褪去,只当重新来过,恢复往日气力。
  [1]出自论语里仁,译文:君子考虑的是德行,小人只顾眼前的安逸生活;君子思刑法而治国,小人贪小利而为家。
  [2]说通假悦。
  [3]上文论述了为君之政和为臣之政。李融再申自己浅薄,至多只有齐家之能。
  薛珩引过为政之道,具体为节用爱人,管理民众使之顺应四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爱民为先,方能是民德归厚,才有复礼之说。
  李融用老子之言答话,求问无为而治,想起自己游学前半载的经历,已经有贫民行事有气节,富人不骄纵,自己还能做什么?
  薛珩接上学而篇的下句,不如安居乐命,富人追求礼节,反问对方是否记得君子处在平易安然的地方也要等候自己所求宿命,实则再回应了李融说自己天资不够的言论。为政淳朴则百姓开化,为政太过精明求细就会让民生不安,引用天地自治的说法,却转而说生死有时,不如像君子之行,且做且劳,由后人评论。
  李融最后结束为政为官之论,引用道德经暗指自己本心不定,所以转向下一个话题。
  [4]李融引发出第二问来,修身养性,中庸之道为上者,只是中庸之难,想要问得解决之法。
  薛珩应和过圣人尚觉中庸不易,讲到中和之益处,最后落实到反求诸己,也就是君子自省的论点上。
  李融点明反求诸己的出处,却仍旧以天资浅薄恐怕自己偏倚正道,最后守不得至诚,更不能有所得。
  薛珩则鼓励过李融有君子之风,求道一事,道从人心来,却不会违背人心去。所以不必如此忧心自己,再具体说了八字,提醒李融不要妄自菲薄也是勉励自己。
  李融以大学之总论结尾,祝愿二人均能有所得。
  薛珩调笑过,自己和李融总不会出现一人败国的情况,说明自己不欲为官为政,修身养性也全凭自然,入世但不言世。
  李融以道家之不仁再问过,其实是勉励,顺其自然也是圣人和天地道法自然之举。
  薛珩最后结尾,点明终究归于守中之道,自己与李融所走之道归宿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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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特殊,建议的话还是先读,章节最后也有一点点解释。
 
 
第十二章 
  吹拂窗纸的秋风依旧呼啸着,李融被这样的动静扰醒。下榻披上外袍推开了昨夜半掩的窗,浑身的疲累还没有完全散去,但也比前几日好上不少。天色已亮,临沂城内往来的行人比他们初到的时候也多了些。长街上虽不像徐州有诸多叫卖虾蟹的商贩,不过也算到了捕鱼的旺季,渔人带着捕网兜售今早刚捞到的鱼,鱼腥混着河中泥沙的腥气也隐约飘进客栈里。
  李融就这样晾着窗,对镜整梳过长发,指间绕着苍色的发带挽起系结。苏肆像惯常一般早起,拎着一提点心跟客栈里的伙计一起进来,临沂饭食比徐州清淡不少,倒也更合他们口味。苏肆拆了糕点先尝,李融收拾好才落座取筷。
  “公子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启程?”他喝过稀粥顺下噎人的点心开口问过,李融才想起昨日和薛珩约定一事还未说给自家书童听。“赶路不急,等过了仲秋后取道颍川便直奔长安去,拙之也同我们一道去。”
  苏肆继续尝着点心,也顺道拨出来一小块推至李融面前,“公子和薛公子真是一见如故,都好都好,公子连日赶路是该好好歇一歇,上次染的风寒也才刚好了没多久。”
  “公子尝尝临沂城内的点心,这边铺子里卖的要比江南那边甜味淡上不少。我是不喜欢,不过应该会合公子的口味。”李融依言尝过苏肆清晨出去现买的点心,的确没有江南那边的甜腻,入口还需要再仔细咀嚼过,浅淡的甜正合他的喜好。
  李融用帕子擦干桌上掉落的点心渣,算过时日,他们还需要在临沂待上半月有余。思及此,他便让苏肆找了医师再诊治过,果然还是风邪入体,自己前夜感觉体热便是前兆了。不过城内的大夫只是开了些益气的药,比之前专治风寒的药方相去甚远。
  苏肆也忧心于此,只道要自己好好休养,等月末行路的时候才不会再体弱染上新病。李融只得好言应过,宽慰过自家书童。从庐州辗转多日到临沂,就算快近北地了,一时不察冷暖相差太多染病并无大碍。
  刚好又有半月富余,倒也有时间待在屋内好生休整。临沂的秋风刮得愈发猛烈起来,半夜传来呜咽的声音便由寒风过街巷导致。李融喝药的日子就成天待在屋内,偶尔在客栈内走动也会任由苏肆跟过来念叨两句。
  悬在临沂城上的圆月渐渐缺了口,他也服下最后一日药剂,饮茶淡了口中仍余的酸涩。许是快及深秋,连日下着雨,每每开窗也都能摸到木栏间的湿意。李融起身给灯盏添了油,才照得屋内亮了不少,漏钟再走过一刻,方是斜阳刚落山的时候被云遮着的天就如同夜半般黑沉着。
  他开了窗教凉风吹进来透气,听声也分不清外面有没有下雨。苏肆的声音恰好在门外响起。“公子现在可方便,瞧我给公子带谁过来了?”思索过,在临沂城内认识的便只有薛珩了,李融应下声开了门迎客,“拙之今日空闲?”
  他领着薛珩进门落座,苏肆将人带过来之后就没了影,不知拎着手中那尾鱼到了庖厨还是酒楼。李融也没来得及问过,薛珩作揖轻答了李融发问,“拙之闲杂人一个,谈不上有劳碌之时,见今日似是无雨就出门走一遭,凑巧遇到苏小兄弟,方才云聚雨落,便来子衢这里匆匆避雨。”
  李融连道无事,才见薛珩穿的青衫上滴了些许湿痕,为他斟上热茶推盏而坐。“左右无碍,我也多日未见拙之了,前些日子抱病在内,不知城内城外万事俱有?”
  薛珩饮过热茶,面上带忧,“我竟不知子衢抱病,如今病情可有缓和?”李融摇了头答复过,“偶然抱恙,只是些不足之症,喝过药便算好了。屋内简陋,我想城内雨暂也停不下来,拙之若是空闲,不如和我手谈一局。”
  薛珩给自己重新添过茶,应下声,“子衢但下无妨,听雨对弈,也算人间美事。”李融收拾过 桌案,吩咐店家找过棋盘铺陈其上,由薛珩执黑先下。
  他指间盘过白玉般的棋子一时踟蹰,不过片刻自己就算陷入困局。薛珩下子极快也轻巧多奇,等到如今才能窥出大势所在,自己只得草草落子其中,却始终未想到破局之处。
  窗外的雨声渐大,掩过行人的踪迹落在临沂城中。李融伴着这样的雨声轻抿口茶,看着薛珩再落一子,才捻过盅中白子继续摩挲思忖。苏肆敲过门便直进来,端了盘现炙的鱼放在桌边,见二人对弈也并未出声打扰,只是坐下远观着。
  李融观着棋盘走向,白子虽观来声势甚伟,由黑子盘桓左右竟如空中楼阁,摇摇欲坠。最终轻叹过气将子落在任意一处,折了困兽之斗认输,“拙之好巧思,是我技不如人。”薛珩也只是轻笑而过,捻子入盅收了棋,“只是偶有运气,子衢从江南来,定然没有见过沂蒙之地对弈之风盛行时候,或是一时生疏,休要菲薄。”
  苏肆接上话音手下收拾过棋盘,“两位公子都辛苦,不如先用饭食再慢慢聊过。”于是出门叫店家再温了盘野菜端上,分筷取碗递给两人。
  李融见薛珩道好才举筷夹过鱼肉,烹炙过的鱼肉隐约带了河腥,其上又洒了黄酒和辛料尝来别有一番风味。他又将带苦的野菜送进口中缓了辛味带来的不适,便觉滋味混杂一体正好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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