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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正清沉思了一下，突然说道：“我突然感觉这一点上你和他好像有那么点相似……你们如果认识的话没准还挺聊得来。”
“哈哈，可能我们这种没个正经的人都觉得跟你这种天天一本正经的人相处很有意思吧。”吴寂笑起来，“不过在我看来，他也是够憋屈的。一个平常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的大老板，现在追一个小员工居然追到这么卑微的地步，挺惨。”
柏正清一琢磨，听吴寂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点惨……但是那也是他自己非得缠着我的啊，自作孽，不可活。
“得了吧。他有什么惨的，突然被扰乱生活的是我才对。”柏正清没再多想，笑起来说道，“你到底站哪边的啊。”
“我当然站你这边了，只不过是惋惜一下对方，碰上你这么个不好啃的硬骨头。”吴寂也笑着接了茬。
“我最近的事也差不多就这些了，你再想打听我也说不出什么别的好聊的。”柏正清说，“你那边呢，吴惜最近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说忙也不算忙，闲也闲不到哪去。”吴寂说道，“吴惜的话，之前和很看好他的那个老师联系过了，过一阵子就要去国外，到他老师那边待一阵子，学点东西。”
柏正清：“这次这么放心就把人交出去了？以前不是还生怕他被别人拐走？”
吴寂：“没关系，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分开了，这一点我现在可以放一万个心，所以这次没怎么担心。”
柏正清：“也对，毕竟是有个你这样的哥哥，估计他跑到哪都能被你逮回去吧。”
“你这说的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啊。”吴寂笑道，“用不着我逮，我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他总会回家的。”
柏正清：“住处什么的都找好了？”
“嗯，住他老师家里。说是他们夫妻俩的两个孩子都在留学，家里房间有空余，不需要额外去找。”提到自己弟弟的事情时，吴寂的声音变得比平常柔和了许多，“反正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我过多操心他的事也没用，没准还会让他觉得我管得太多，所以这次我打算放手让他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况且住在他老师家里也有个照应，比一个人住外面安全多了，不需要我多担心什么。”
“这样……”柏正清垂了垂眼，“不知不觉都已经跟你们兄弟俩认识这么久了……”
“怎么？又开始怀旧想起刚认识时候的事了？”吴寂语气带笑，随手把两人的杯子重新斟满了酒，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继续着这段随意且悠闲的对话。
……
第42章
玻璃瓶里的鲜啤已经见底，剩了大约还能倒出两三杯的量，两个人边吃边聊的饭局也接近了尾声。
柏正清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翻过扣在一旁的手机，柏正清瞄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赫然写着车晨奕三个字。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对吴寂说了一句“我接个电话”，说完拿起了手机放到耳边：“什么事？”
吴寂的视线没有放过柏正清的表情变化。看到那个有点无奈的皱眉后，他大致猜到了来电话的人是谁，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凭借Alpha生来敏锐的听力开始饶有兴趣地一边喝酒一边听柏正清通电话。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啊？”车晨奕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给你发消息等半天你也不回，我闲得无聊好奇你在干嘛，所以只好打电话咯。”
“哦，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呢，没看消息。”柏正清说道，“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等我回去了再给你回……”
“你在外面？”车晨奕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刚才那股慵懒劲儿，“你在哪？”
“我，在，外，面。跟朋友约个饭聊个天，难道我必须在家里亲自下厨不成？”柏正清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脸上没什么表情，听到对方问他在哪，总觉得不像是没目的随口问，于是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想来找我。”
车晨奕：“不行吗？”
柏正清：“我们已经吃完了，没你的份。再说我的朋友你又不认识，来干什么。”
车晨奕：“没事，吃完了那正好，我去接你。”
柏正清：“我又不是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就不麻烦您专门跑一趟了。”
车晨奕：“我不觉得麻烦。给我地址，我去接你。”
柏正清无语抿嘴，做了个深呼吸随口找了个理由：“不用你接，我开车了。”
好巧不巧，路过的服务生刚好探进头来，见桌上玻璃酒瓶只剩了个底儿，眨了眨眼高声问了一句：“鲜啤需要给您们续上吗？”
声音嘹亮，想听不到都难。
吴寂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握着手机的柏正清沉默了。
“……”电话另一头的车晨奕也沉默了。
安静的空气中，一时间只有吴寂忍笑的声音。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快吃完了，就不用续了，你去忙吧。”吴寂一边笑一边朝站在门口一脸不知所措的服务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管。
服务生茫然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吴寂重新看向对面自己那位脸色不太好看的哥们，乐呵呵地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看戏般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打算酒驾？”车晨奕没好气儿地明知故问道，毫不掩饰那股阴阳怪气别别扭扭的语气。
柏正清：“……”
演是演不下去了，柏正清于是坦白道：“我坐地铁回去。”
“行了，不跟你浪费时间了，地址发我，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你。都喝酒了就别跑去地铁那种人多的地方挤来挤去了……”车晨奕抱怨道，柏正清能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一些杂音，听起来对方像是正在走动，接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听着还有那么点委屈：“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去接你一趟怎么了？你还怕我在你朋友们面前给你丢脸不成？”
“……喝不喝酒跟我坐不坐地铁有什么关系吗？”柏正清无奈，随口接了句话打算绕开这个话题。
“地、址。”车晨奕没打算跟人绕圈子，“别转移话题。我的专车接送服务可不是谁都能体验的。”
柏正清：“我不需要这种服务，谢谢。”
“需不需要不是你说了算的。”车晨奕顿了顿，“你该不会是害怕坐我的车吧？”
“哈？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就是觉得没必要……”柏正清看了看面前笑得干脆连酒都不喝了的吴寂，最终决定放弃和车晨奕争论。
为了尽早挂断这通电话，妥协就妥协吧，免得他之后再闹出什么麻烦事，柏正清心想。
他叹了口气：“之前带你来过的那家酒馆，还记得路吧？”
“记得。”车晨奕答得爽快，“在那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好好好，那挂了。”柏正清连哄带劝，终于顺利挂断了电话。
“都听到了吧。”柏正清把手机重新扣回一边，无奈地对着面前一脸看了场好戏的吴寂说道，“就这性格，真不知道被他喜欢上的人到底是太幸运了还是太倒霉了。”
“看出来他对你有多上心了。”吴寂笑着说道，“老板的专车接送服务，确实不是一般员工能体验得到的。”
“哈……你快别拿我开玩笑了吧。”柏正清摆了摆手，突然想起了刚才车晨奕说过的话。思考了一下之后，还是担心以车晨奕的性格，过来之后看到他们单独吃饭会有什么奇怪的误会，于是问道：“我刚听他说了个‘朋友们’，可能不知道我是单独和你吃饭的……你要不先回去？”
“担心他误会我们俩？”吴寂笑了笑，“刚才还说着对他没意思，你这不是还挺知道为他着想的么。”
“谁担心他了啊。”柏正清把重音放在了那个“他”字上，没好气儿地继续说道：“我是在担心你。就他那炸弹一样的少爷脾气，我跟同事聊会儿天他都要一股醋味阴阳怪气几句，知道我单独跟你出来吃饭，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吴寂：“所以你觉得我先回去比较好？”
“嗯。我怕之后他来了会给你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柏正清坦言道，“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开车过来，但估计也得要等一会儿才到，喝完这杯你就回去吧。”
“唉，搞得我们之间好像真有点什么似的……算了，那也成吧，本来还想着见见你口中这位也许和我合得来的老板呢。”吴寂端起杯子，“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希望以后能有那样的机会。”柏正清笑了笑和人碰杯，“不过我可提前说好，那位定时炸弹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是吗？我倒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从刚刚你接的那通电话听来。”吴寂说完，一口气喝完了自己杯子里剩下的酒。
“下次聊吧，我回去了。吴惜刚也给我发消息说他到家了。”把杯子轻轻推到一侧，吴寂说完便站起了身，“我一会儿出去就顺便结账，你就不用管了。”
“嗯，好，快回去吧。”没有过多客气什么，柏正清笑着说道，“下次我请。”
“OK。”吴寂说完，猛地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扭头问道：“啊，他一会儿送你回家……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啊？”柏正清笑起来，“他又不是什么人贩子，我也不是什么柔弱的几岁小孩。别担心我了，快回去陪吴惜吧。”
“也对，毕竟一般人打不过你，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吴寂笑了一声，跟柏正清挥了挥手示意，“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着点儿，回见。”
“回见。”柏正清也笑着道了别。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柏正清一个人无聊地看着窗外。
小小的空间被寂静充斥，玻璃窗上映出了自己那莫名黯然的表情，也映出了窗外喧哗闹市里闪烁明亮的街灯。
第43章
百无聊赖中，柏正清重新拿起了手机，打算看看车晨奕之前都给自己发了些什么消息。
「你在干嘛呢？」
「咱们明天去哪个食堂吃饭啊？」
「给我回句话啊」
「为什么突然不回我消息了？我也没惹你生气吧」
「你不会在睡觉吧？」
「回我」
「回我」
「卧槽，都过了半个小时了，你还真不打算回我消息啊。」
「那我可给你打电话了？」
「你到底干嘛呢？现在这个点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在睡觉」
「你没事儿吧？」
「我真给你打电话了？」
一连串消息翻下来，柏正清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想车晨奕这人也真是闲得慌，两个多小时之前发的第一句消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虽然不至于一刻不停地发，但是居然断断续续地也发了有这么多条。
于是他抬手打字，回过去一句：
「你到哪儿了？」
消息发送出去没过几秒钟，就收到了一条车晨奕的语音回复：
“快了，大概五分钟吧。怎么，急着见我？”
文字和声音果然是会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语音听着更欠揍一些。
不过，经过电子设备处理的人声和现实中听到的还是有些许不一样。
柏正清居然鬼使神差地再次点开语音条又听了一遍……
回过神来时，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事很多余。
像是急着向自己证明什么一样，他于是连着发过去了几条消息：
「怎么可能。」
「只是问下时间好知道我该什么时候下去等你而已。」
「我现在下楼，你到了直接来一号门找我吧。」
莫名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发完消息，他冷静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把手机揣回口袋准备离开，路过收银台时不忘和正在嗑瓜子的老板打了个招呼道别。
车晨奕对时间的估计还是蛮准确的。
柏正清站在商城一号门的大门边，等人的时候不忘看着手机计时。
五分钟刚过半，车晨奕的身影便从商城一侧的拐角处出现了。
“怎么一个人？”车晨奕问道。
“朋友先回去了。”柏正清把手机放回口袋，随口答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车晨奕突然沉默着皱了皱眉。
柏正清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不解道：“怎么了？”
“……没事。”车晨奕转过头去，带着柏正清往路边走，“我把车停路边了，上去再说吧。”
柏正清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跟着走。
他现在已经逐渐能从车晨奕的语气中听出他微妙的情绪变化了。
刚才的表情和语气八成是又在闹别扭……
明明刚刚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表情看着还挺开心的，柏正清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因为并不知道车晨奕在闹哪门子别扭，所以他选择了干脆不吱声。
车门被重重关上，车晨奕拉好安全带，冷不丁地冒出来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上全都是别人的味道。”
柏正清刚把安全带拉下来了一半，听到这话时动作滞了一瞬，猛地反应过来了——原来他刚才是因为这件事闹别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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