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青年面上含春,眼尾艳红明显。
更遑论肤白若雪的肌肤上零星红痕。
两人身上的一切就差被把他们刚刚发生什么摆明面上。
陈时也察觉到两人诡异的气氛中,方才闻到冷香,不由得心中浮现疑惑。眼下只觉得猜中个七七八八。
恐怕是横生飞醋,皓文是无辜遭罪。
又想到傀儡线被拔除,只稍稍动动脑子便也不难猜,陈时心中便有了答案。
想必是无端飞醋惹火上身。
又想到皓文大大咧咧没个心眼,也容易被人记恨了。
几人一时之间实在尴尬,倒是那男子先一步开口:“在下寒灯。”
“是梅初的道侣。”
“……”
“……”
陈时面上绷不住尴尬神色,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夏长赢问他二人知不知道他是谁的情景。
只不过眼下更尴尬。
霍梅初什么时候还有道侣了。
霍梅初面上怒不可遏,听寒灯这样说显然还气的很,但转眼一想到男人的手段,又忽地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总比打起来好。
毕竟,谁能打过一个千年老妖怪。
这般说着,霍梅初又说:“不若出去坐坐吧。”
被人撞见,在自己莫名其妙的婚房外站着,属实十分怪异。
但这件事确实有关自己的宗门和一些霍梅初直觉不大好的事情,故而他也不想眼下提出。
倒不如几人出去喝酒,最好将今日一事忘得干净最好。
皓文此番躲在陈时身后,不敢打头望去。
只觉得男子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格外寒凉。
眼下竟是连梅初师兄也不敢多叫了。
男子却笑:“不若各位一同去酒家小饮一番。”
“如此叨唠几位大费周章来找梅初,是我的不对。”
“不改唐突没同你们说。”
霍梅初却暗自牙疼,内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寒灯不要脸。
但总归牵扯到自己的一切秘密,他也只得点头。
几人打斗一番,最后女子被留了下来。
但到底最后都没敢再开口
很明显被败坏雅兴,自然也不敢在往领主面前晃荡。
门户再次被推开,几人走在街道上,只觉得风雪飘飘,生出几分静谧缥缈的意味。
而霍梅初却也面色尴尬,寒灯面上浮现一丝笑意,狎昵地看了眼霍梅初,得到一记眼刀。
但却依然不顾,只扣住青年,将人打横抱到怀中。
陈时闷声走到前面,耳廓都染红了。
只是沈卿池也只是淡淡看了眼身后两人,却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最后那目光落在寒灯身上,最终却还是收回了目光。
几步上前揽住陈时,几人并行走在街道上。
虽是下午夜,但街道上却也还是十分热闹。
只是回到先前买酒的酒家,霍梅初几乎咬牙切齿,将店内贵的离谱的灵酒以及菜品都点了一遍。
那模样不像点菜,反而像在泄愤。
陈时和沈卿池也没说什么,倒是寒灯面上狭长眼眸看着霍梅初,就当情况愈发发酵,小二错愕地看着惊天大生意,好半天都没回神。
“小二!你记住了吗?”
语气倒是像带着气,皓文却也不敢再造次,纯纯缩在一旁不敢吭声,俨然没有下午同霍梅初出来逛时的那副神气。
小二慌忙点头,连连称是!
最终包厢被关上,寒灯凑在霍梅初耳廓,声音低沉蛊惑:“夫人可有消气?”
但霍梅初只是鼓着气瞪了一眼寒灯,将某人放置在自己腰上的手拍开。
这家酒楼十分有名,是来到雾山县那日,那位执法长老告知的。
酒楼上菜也是十分快,一桌好菜好酒很快上齐。
相交无言,陈时倒是生出想回去看看夏长赢和阿骞的情况。
一不留神,陈时忽地忘记这是傀儡体,进食不可贸然多进,更何况是一桌灵餐。
带着浓郁灵气的菜品落入口腹,最终让陈时腹部开始传出不适。
但到底还是压着神色,没有说什么。
一旁的沈卿池见他吃的心不在焉,目光看来,在询问:怎么了?
陈时摇头,只是在桌底下握住沈卿池的手,面若桃花色,美酒衬美人。
沈卿池压下晦涩目光,掩下江色雾蒙的眼底波澜暗自碰撞。
只等风雪入眼,挑起皓镧波涛,将人咽下。
酒楼外,雾山县已经挂上灯笼,暖色灯笼映入眼帘,风雪在此刻也渐渐消融。
此时,在酒楼的另一个房间。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阴沉面色背光站着。
他身后正跪着一个黑袍修士。
少年面上无辜,眼神却冷若寒寂,久久都未说话。
第28章 酒后初提
雾山县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热闹非凡。处处叫卖声,元宵将近,处处热闹。
昏黄灯影照在陈时脸上,暖融融的。
沈卿池偏头看他,发现少年脸上肤色氤氲出胭脂色,眼尾泛红,蒙着锦帕的模样也呆呆的,看上去十分的可爱。
虽说被蒙着眼睛,但却还是下意识靠近他身旁。
他心中却忽地生出一股异样的想法,少年饮酒,飘雪漫天,他应当和少年走过很多过风雪天。
这样的日子,好似在神识里星云遮蔽,直到许久后忽然想到才漫上心头。
霍梅初也喝醉了,两眼喝的通红,忽地看着寒灯发愣。
只有皓文被勒令只能喝一小点,只能委委屈屈地沾了点酒杯就被拿走了。
他敢怒不敢言,看着两对神仙眷侣,心中气愤的很。
总有一日他也能和师叔一样,顶天立地,拥有自己的道侣的!
但在座几人却无人在意他悲愤的神色。
沈卿池忽地起身将陈时抱起来,以一个托着的抱姿将陈时扣进怀里。昏黄灯光将两人的轮廓照得柔和,宛若画中壁人,登对的很。
皓文见自己师叔起身也连忙站起来,只霍梅初撩开眼眸,额间朱砂痣艳红无比,石榴般的唇湿漉漉,浑身上下都浸在酒香当中。
沈卿池垂头同还在席位上的两人道:“我们先回去了。”
“梅初师侄明日可回城主府,阿骞与夏前辈一事也要有个了解。”
说到这,他的言语一顿,又扫过那位明显不同的寒灯,
最后只道:“阿骞若是见你回来,想必也是会开心的。”
这是沈仙君头一回纡尊降贵说那么多话,连有些醉的不轻的霍梅初都愣神一下,面上无措地看上来。
不知为何,霍梅初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想法——
好像这位传闻冷清不可攀的天山雪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融了冰冷风霜,这会无端生出几分春风拂面的感觉。
但他眼下脑子一片混沌,只呆呆答:“好,沈仙君慢走。”
倒是寒灯不满他这般呆滞地看着别人,不满地扭过人的脸,将人扣进了怀中。
霍梅初本想挣扎,但挣扎几下没挣脱,最后没了气力,只好任由寒灯将他抱着怀中。
沈卿池抱着陈时带着皓文一同走出,此时屋外霎时间雪停,皓文跟着身后嗫嚅几息,看着前方亲近容不下二人的氛围,最终鼓起勇气小声叫住沈卿池:“师叔,不若你同陈仙君先走,我随后就来。”
沈卿池回头,眼角微挑,寒着声道:“怎么?丢了不要我去找?”
皓文:“……”
被沈仙君冷眸看了几眼,皓文心中又生出几分惧意,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用!师叔!”
沈卿池转身,阔步流星,皓文便跟在身后苦着脸跟上。
陈时已经醉的不轻,腹部难耐,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此番难受地拽着沈卿池的衣袍,细若游丝的声音断断续续:“沈…沈卿池……”
“我难受……”
“肚子…肚子难受……”
沈卿池闻言垂头看陈时,少年面上酣出酡红,锦帕被汗液微微浸湿,香汗淋漓,无端可怜。
沈卿池呼吸一顿,轻声细哄:“回去给你揉揉?”
若是往常,陈时姑且可能因着害羞拒绝,又或许是被沈卿池强制着替他揉肚子。
但今日,陈时醉得不清醒,锦帕虽然蒙住双眼,但还是依稀可见青年绷紧下颚,他面上浮出不高兴的神色:“沈卿池,你在凶我吗?”
说话已经完全没有逻辑,跟在身后的皓文恨不得堵上耳朵。
——他不想被师叔罚练啊!
沈卿池呼吸停得更慢,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没有。”
但陈时却还是不依不饶,大着胆子指责他:“你分明就有!”
说着,他还吸了吸鼻子,道:“不然你为何会绷着脸。”
“你明明……一点都不开心。”
沈卿池闻言呼吸一顿,一时之间失了言语,有些手忙脚乱地摁住怀中乱动的少年。
他说:“没有。”
“陈时。”
“不是对你凶,是我的问题。”
“我的情丝被抽了,我的情绪不能做到如常。”
所以一直冷着面,一直以冰冷闻名。
以往都不从解释过,如今却是头一回解释。
沈仙君的耳廓染上红晕,江面眼眸却溢出更多晦涩难言的情绪。
风雪骤停,江面海浪却汹涌的可怕。
他说:“陈时。别怕我。”
“也别生我气。”
但陈时喝的太醉了,傀儡体压根抵不住这般浓郁的灵酒。
不一会他垂着头,红唇启合:“不怕的。”
“沈卿池。”
说着又蹭到沈卿池的肩颈处,无意识地蹭蹭,好似在依赖又在讨好。
沈卿池眼中晦涩更重,只回头看了眼皓文,说:“你快些跟上。”
皓文:“……”
无言一会,又立刻回答:“是!”
苦不堪言,但一个屁都不敢放。
皓文觉得自己苦的很,但到底不敢说话,只好闷声跟上。
沈师叔的速度实在不是常人可比,雾山县中不可御剑,为了避免回去□□练,皓文只好苦着脸跟上。
只是心中又忍不住想,好像师叔身上更有人气了。
但思绪被冷风刮面冲散,他一下又不再深想。
夜晚喝酒的酒楼离开城主府并不算远,沈卿池不一会便抱着陈时到了城主府。
甫一踏入院子,长靴踩过皑皑白雪,倒是看到庭院中的两人。
是夏长赢和阿骞。
两人倒是修炼功法不同,反倒是格外喜欢雪地。
夏长赢好似恢复了神智,支着下巴,大大咧咧地指使阿骞:“阿骞!这边歪了。”
“对对对!这边再过来一点。”
竟是在堆雪人……
但为何是阿骞在堆啊?
沈卿池的目光瞥向夏长赢,夏长赢闻声回头,面上表情都要撑不住了。
……
皓文:……这都是些什么啊?
夏长赢:“是……”
“是阿骞自己要堆雪人的……”
但皓文呆滞的眼神带了几分谴责,连沈卿池都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夏长赢解释的话忽而变得苍白,解释了好像有些欲盖弥彰。
倒是忙着堆雪人的阿骞回过头来看他们,莹白面上沾了雪花,眼神带着几分不解,但还是脆生生的叫人:“卿池哥哥、皓文哥哥!”
“哎?陈时哥哥是喝醉了吗?”
阿骞手中握着几团雪,指尖通红,面上也被冻得通红。
沈卿池闻言点头,只是落在阿骞面上,难得开口道:“外头风雪寒凉,阿骞莫要久待。”
夏长赢直着的背瞬间垮了,只垮着脸解释:“真的是阿骞自己想堆雪人,不让我插手。”
沈卿池:“是吗?”
目光却落在了阿骞冻得通红的指尖上。
阿骞还不知几人在讨论自己,忽地捏着雪花砸向皓文,那团冷雪好巧不巧砸到皓文脖子上裸露的肌肤上,那雪砸到身上就散开了,顺着衣领掉进了衣领。
皓文:!!
皓文苦着脸连忙将雪弄出来,被冻得面上越发可怜。连夏长赢都忍不住看了他几眼,觉得这孩子怎么一脸倒霉像啊。
沈卿池见几人已经开始加入打雪仗的混战当中,夏长赢和皓文被阿骞一个姑娘撵得满院子到处跑。
沈卿池:……诸君都有病,是他多虑了。
他连忙躲开打来的雪,简言意骇道:“陈时醉了,我和陈时先回去休息了。”
言罢,也不顾几人反应,马上打开房门闪了进去。
阿骞好半响没反应过来:啊……怎么沈仙君跑得那么利落啊?
但很快她又抛开想法,开开心心地继续拿雪撵院子里的两个倒霉蛋。
蛊人从前便被圈养,从未被放出过院子这般散养过。更何况她和夏长赢从未在雪天如常闲散地玩雪,心中蓦地被开心填满。也不再多想。
————
沈卿池关上屋门,屋内顷刻间将屋外的声音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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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内的屋子都设下灵阵,每个屋子都有单独的隔音罩。
故而关上屋门便十分安静。
屋内昏暗,霎时间亮起昏黄灯影。
帷幔放下,沈卿池将陈时放在床上。
少年难受地想打滚,还没滚到一旁,又被青年捞到怀中。
宽厚温热的手掌放在少年腹部,暖烘烘的,缓解了少年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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