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盛星河又拽住他,质问:“怎么?我说要辞退他你这么不高兴啊?”
闻亦甩开他的手,不想吵:“没有。”
“没有?”盛星河又拽住他,这次直接掐住他的肩膀,问:“我要不要带你去照照镜子?”
“你别发疯……”闻亦声音有气无力,还有点颤, 用力推他。没能推动盛星河,自己反而因为反作用力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盛星河站在原地都有点懵了,他可什么都没干。闻亦搁着演动画片呢?怎么能有人推人把自己弄倒的?
估计是低血糖犯了,他上前想把人扶起来,闻亦却退着缩了一下,心里下意识地抗拒。
闻亦:“&%*#&@......”
盛星河蹙眉:“什么?”
闻亦坐在地上又嘀咕了几句什么,像一连串的乱码,盛星河依然没听懂。
这时,闻亦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盛星河看着他直皱眉,这是把人关傻了吗?
他想着得找个机会带闻亦出去转转,换换环境,天天闷在屋子里,人容易出问题。
第62章 忠犬护主
盛星河开始带着闻亦出门,在岛上兜风,或者去海边。他们住处附近的海滩上有很多小螃蟹,礁石上还能找到青口。
入夏后,连丘送了盛星河一艘船。这艘船从两年前开始造,是一艘非常巨大的游轮。
新船要办掷瓶礼,会请很多客人到场,在新船上办几天宴会。
盛星河准备带着闻亦一起去。
其他几房的人眼红得不行。
盛星河这个空降外孙,一出现就得到了连丘全部的关注,天秤都不带摇摆的,直接压倒式地朝他倾斜,显得他们几房这几十年的争斗和算计都是笑话。
仅凭这一点,盛星河就不可能不招人恨。
其中最不爽的人应该就是连成壁。
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几年,一直以为自己在连丘眼里是特别的存在。靠着和连漪的那点相似的长相,得到了连成壁这个名字。
价值连城的壁玉。
要说连家最烦盛星河的,肯定非他莫属。
掷瓶礼当日,众人在码头登船。
盛星河带上闻亦,登船后把人藏在二楼自己的房间。
晚餐过后,宴会开始。
宴会大厅里,几房的人凑在一块儿,心情一个比一个复杂。
连丘送的船固然珍贵,可是最值钱的其实是这条船身后附带的一条完整的商业链。这是一艘客运轮船,运营之后所得的丰厚利润自然是归盛星河所有。另外船上还设了赌场,每次进入公海领域时就会开放,这一项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二房语气酸溜溜的,说:“老爷子这送的哪是一艘船啊,分明是送了一座金山给他。”
盛星河地位超然,从不应酬几房的人,只和连丘在一块坐着。
宴会开始没多久,他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争执的声音,转头看了过去。
是连成壁和金夜白。
金夜白是金家的长女,比盛星河大几岁。她没成年的时候就开始帮家里打理生意,脑子手段没得说,弟弟妹妹都服她,在金家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
金夜白长相舒朗,英气逼人,穿着修身的窄版西装,胸口别着一簇金镶钻燕麦胸针,燕麦连着细细的丝,随着走动一颤一颤。
玉树临风四个字放在她身上毫不违和,她看着比连成壁风流。
金夜白看到连成壁眼睛一亮,吹了声哨:“娘娘腔。”
连成壁蹙眉看着她,嫌弃几乎写在脸上,回怼:“男人婆。”
金夜白笑了声,将他上下打量:“几个月不见,你雌风不减当年啊。”
连成壁嘴角抽搐,眉头猛跳,是真想揍这个人一顿。
两人还没说两句话,连丘就在不远处喊金夜白,叫她过去。她应了一声,说马上。
连成壁也转头看去,看到坐在连丘旁边的盛星河,眼神复杂,然后转回来对金夜白说:“老爷子想给你做媒。”
金夜白:“哦?是你吗?”
连成壁哼了一声:“是他的宝贝孙子,以后你得管我叫叔。”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心里烦,准备去二楼透透气。老爷子真是恨不得倾尽所有,把天底下所有好处都帮盛星河搂过来。
金夜白走到连丘跟前,谦逊地问了好,说前几个月他过寿的时候自己没到场,又致了歉。
连丘当然没怪她,请她坐下,专门指定了盛星河旁边的位置。
金夜白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这时金家的长辈也到场了,和连丘寒暄。
话里话外都在撮合两人,对于促成这场姻缘都显示出了极大热情。
盛星河听得直皱眉,看向金夜白。金夜白也注意到了,冲他撇了撇嘴。
两人都不傻,自己不愿做出头鸟,都想怂恿对方去掀桌子。
正想着,连丘在一旁发话了,盛星河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连丘:“我说音乐起了,你们跳舞去啊。”
这是在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盛星河刚要找个理由推掉,金夜白已经站了起来,邀请:“走吧。”
女士主动开口,又当着众人的面,盛星河也不好拒绝。正好可以顺便探探金夜白的想法,于是盛星河伸出手,牵着她进了舞池。
进入舞池后,两人拉开架势随着音乐起舞。金夜白是真沉得住气,始终不开口。
于是盛星河先说话了,问:“你看出来了没有?”
金夜白嗯了一声。
盛星河:“怎么说?想个什么借口拒绝?”
金夜白的视线穿过盛星河,望向他身后倚在二楼栏杆上的连成璧,慢悠悠开口:“可我真的很想跟你们家结亲呢。”
盛星河垂眸看着她:“你吃错药了?”
他和金夜白打过交道,对彼此的脾性还算了解。就他的印象中,金夜白就不是那种会接受这种安排的人,更何况他们俩压根不来电,他也没自恋到觉得金夜白暗恋自己。
金夜白笑了笑,没说话。
盛星河:“你别装。”
他微微倾斜靠近了她一点,压低声音说:“我们都清楚,这个婚不是非订不可的。联姻的坏处可以和好处一样多,有100个好处就可以有101个坏处,找个借口推掉这事儿对你来说不难。”
金夜白不上他的当,同样低声说:“我说了,我很想跟连家联姻。”
盛星河:“……”
深吸口气,盛星河:“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心里有人,我喜欢男的,我会家暴,我还不举,嫁给我你就等着守活寡吧。”
金夜白哈哈一笑:“不举那正好配我。”
盛星河蹙眉,没听懂她这话背后隐藏的内涵,以为她故意呛声。
闻亦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着在舞池中央跳舞的两人。看到盛星河俯身在金夜白耳边说了什么,然后金夜白仰头爽朗地大笑。
他盯着两人看了好大一会儿,就准备转身回房。
船很大,闻亦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碰到了连成璧。
闻亦不想搭理他,视而不见地继续往前走。
连成壁在靠近的时候瞟到了闻亦的领口,突然拽着他,扯开他的衣领看进去。
闻亦反应有点慢,也是没预料到连成壁会有这么无礼的举动,来不及阻止就被看到了。
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盛星河的名字。
闻亦突然十分焦躁,他觉得连成壁肯定会跟盛星河说的,他们连自己的那种视频都能分享,他肯定会说的。
他还记得盛星河之前警告过,不准让别人知道。
头又疼了起来。
连成壁看到之后,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就不可思议地笑了,还有点无语的样子。
他松开闻亦的领子,又从下面掀起闻亦的衬衣,看了一眼,这下更直观,看到的也更多。
他不禁咋舌道:“真够变态的,他喜欢这么玩”
闻亦愤恨地瞪着他,扯回自己的衣服,准备回房间,谁料连成壁却抓着他不妨。
连成壁对盛星河的事总是有不寻常的热情,他真的很想知道盛星河到底变态到什么程度。于是,竟然伸手去扯闻亦的裤子,想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印章。
闻亦大脑轰得一下懵了,松开领口又去抓着裤腰,低声骂:“你干什么?滚蛋!”
他也想大喊,想声嘶力竭地求救,可是他不敢。
他怕引来人,怕被盛星河知道。
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害怕,闻亦用力攥住自己的裤腰不让连成壁扒下来。拉扯间,指甲盖翻了过去,一阵诡异钻心的疼痛让人头皮一麻,他痛苦地呜咽了一声。
连成壁则趁机掰开他的手,往下拽他的裤子。
闻亦敏捷度跟不上,被他拽得从背靠着墙,到滑倒躺在地上,连成壁还拽着他的裤腰用力扯,闻亦甚至有种自己在地上被拖行的感觉。
耳边还能听到楼下舞厅的音乐和谈笑声,闻亦几乎能想象盛星河正在和别人跳舞的样子。而在二楼这个阴暗的角落里,他难堪又狼狈,和连成壁沉默地对抗撕扯着。
他眼睛都红了,指甲稍微碰一下就痛得不行。裤腰已经卡到胯部的位置,他只能蜷着身子,不让裤子被顺利扒下来。
就在他感到绝望,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眼前突然凌光一闪,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连成壁捂着头嘶了一声,放开了他,地上是一个碎裂的玻璃杯。
闻亦转头去看拐角处,看见盛星河一脸阴沉地站在那里。
他看着这边,声音冷得吓人:“要我跟你说几遍才能听懂”
闻亦撇开脸,看着地板。
他知道,盛星河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玻璃杯也是朝着自己的脑袋砸过来的。
那是理所当然的,盛星河只是失手了。
闻亦心里十分焦躁,焦躁到害怕,又害怕到绝望,耳边响起耳鸣般的尖啸。
我就知道会这样!
盛星河一言不发,走过来把闻亦拉起来,攥着他的手就往房间方向走。
闻亦的手被他这么一握,正好碰到那片指甲,疼得他想把手抽出来。可他刚一动作,盛星河就更用力地握着他的手,疼得闻亦眼泪差点掉下来,也不敢再挣扎了。
闻亦张口想解释,说自己是被强迫的,可他觉得盛星河肯定不会信。
回到房间后,盛星河背对着闻亦,努力深吸了几口气,压抑自己暴虐的愤怒。然后才转身看向闻亦。
他刚一伸手,闻亦就惊惶地躲了一下,是怕挨打的那种反应。
盛星河手顿在那里,以为他被吓坏了,意识还停留下刚才被连成壁欺负的时候,没认出自己,于是开口提醒他:“是我,别怕。”
闻亦惊惶地看着他,心想,就是知道是你才害怕啊。
盛星河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再次以摧枯拉朽之势窜了上来,放轻声音说:“你在这里待着,别乱跑。”
说完这句话,他就出去了,并且在外面锁上了门,就像是给被人觊觎的宝箱上了保险。
而闻亦在屋里听着他在外面锁门的声音,心里更加不安了。
盛星河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要锁门?
盛星河锁好门,直接往宴会厅方向走去。刚一转身,脸色就骤然冷了下来。他阴狠地看向大厅方向,眼中的情绪凝结成冰。
边走边抬手扯下领带,然后一圈一圈缠到手上。
宴会厅气氛正热烈,连成壁正站在中央位置跟人说话。
盛星河直直地走到他身后,扳着他的肩把他转了过来,不给反应时间,直接一拳狠狠掼到他脸上。
众人豁然散开,乐队也受了惊吓,欢畅的音乐声勒马一样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惊呼。
连成壁挨了一拳,踉跄着往后几步,伸手一抹,都是血。他捂住鼻子,血透过指缝如墨滴大颗掉下。
没等他站直,盛星河上前又是一拳,比上面一拳还狠,直接将人打翻在地。然后他抬腿重重一脚,踢到连成壁的肚子上。
连成壁惨叫一声,像只活虾一样蜷了起来。
盛星河浑身上下都是嗜血的暴戾,看起来竟像是打算把连成壁活活打死。
还没结束,盛星河扯开缠在手上的领带,直接套在连成壁的脖子上。无视四周惊恐的眼神和诧异的惊呼,他拖着条死狗一样,面无表情地拖着连成壁往外走。
二房夫人见状,尖叫着朝盛星河扑去,离得还有五六米远就被盛星河身边的保镖死死拦住了。
他们受命于连丘,只负责保护盛星河,其他的纷争和恩怨都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
这是从调到盛星河身边起的第一天,就由连丘传达的铁令。
连成壁被盛星河勒着脖子在地上拖行,额头上青筋直跳,脸憋得通红,用手死死扒在勒住脖子的领带,勉强扒出一丝喘气的余地,双腿则在地上乱蹬。
盛星河冷着脸,直接把人拖到甲板的围栏旁,拽起他,往围栏上一怼再一掀。动作利落,一点都不带迟疑的,竟然就这样直接把连成壁丢到了海里。
所有人都傻了,空气中明显地停滞了足足两秒。
然后才响起二房夫人崩溃的惨叫,以及宾客们慌张的窃窃私语。
二房夫人疯狂大叫:“他不会游泳!”
金夜白本来在一旁冷眼旁观,听了这话她眼睛一眯,随手把手里的香槟杯放到一旁。然后起身扯下领带,又脱了西装外套。助跑着轻松跃上栏杆,脚下一蹬,银鱼入海般跳了下去。
连丘被嘈杂的声音惊动,从二楼的会客厅出来,站在栏杆后看着下面的人,蹙眉问:“怎么了?”
二房夫人披头散发地跪坐在地上,心里带着怨气,闻言朝连丘大吼:“你孙子把你儿子扔海里了!!!”
连丘第一反应是什么鬼?谁把什么东西扔海里了?
然后才明白过来,饶是连丘也是一愣,透过大门看向站在甲板背对着自己的盛星河,终是没说什么,而是朝旁边人命令道:“赶快捞上来。”
旁边人回过神来,连忙叫去下救生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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