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深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回去吧,你回去跟他们说你跟丢了就行。”
“哦好……”大概是没想到周延深他们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小伙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弯身鞠躬,向他们二位表达歉意,驱车离开。
充满沙砾的偏僻马路上顿时只剩下一辆车、两个人。
周延深将谢时舟揽进怀中,手臂微微收紧,他深吸口气,沉声问:“我如果要对付江其帧,你不会介意吧?”
谢时舟知道他的情绪需要有宣泄的闸口,手掌抬起,贴着他的脊背轻轻抚了抚:“我怎么会介意?”顿了几秒,他胸口怦怦,又小声道,“我喜欢你这样。”
尾音刚刚落下,唇角就被覆上一抹炽/热。
周延深仿佛等不及似的,搂着清瘦的腰抵着迈凯伦的车门,在他心心念念的唇齿上攫取。
谢时舟脖颈仰起,配合着他,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索求。
唇齿纠缠,不知名的水声令谢时舟耳后微红,他才喘了一口气,周延深又迫不及待地伸进他的口腔。
“唔……”
快/感仿佛要将他溺毙。
他从未想过原来仅仅只是阔别三天,三天的欲/望便能如此叫人疯狂又欲罢不能。
一记缠/绵的深吻结束,周延深放慢了步调,他亲吻谢时舟时,总喜欢双手捧着他的下颌。这样,谢时舟想躲也躲不开。
如果是单手捧着,他的另一只手臂则会半圈着他的腰,将他环进自己怀里,同样也是逃也逃不掉。
此刻,周延深便是双手覆在谢时舟冷白的脖颈。
忘了补充,同样也因谢老师实在是太不喜形于色了,指腹压着的地方能感知到他的脉搏和呼吸的急促,从而能够探索出谢老师在哪个地方比较敏感。
周延深沿着谢时舟的额头、眼睫、鼻尖、脸侧亲吻,最后才回到柔软的唇角。他一点一点地用舌尖描摹着他的薄唇,谢时舟因为那深吻仍无意识地微张着唇呼吸着。
周延深便使坏,舌尖故意作势要抵进他的唇齿,又在对方张开唇迎接他时退开,这么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地挑/逗,大概谢时舟也来了脾气,受不得周延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直接上手按着周延深的后脑,堂而皇之地闯进了周延深的口腔。
他学着周延深的技巧反过来撩/拨他。
知道谢时舟向来以冷静自持,这会儿居然这么主动。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周延深再也控制不住,他扶着谢时舟,手指在迈凯伦的车后门一按,车门应声抬起。他半抱着怀中的滚/烫的身躯落入车后座,车门合上,他将人提起放在腰/间,右手箍着谢时舟的腰,左手不安分地抽出谢时舟束在皮带下的白色衬衫,手指顺着他光滑的脊背一点点抚摸着。
任何一丝异样都能让谢时舟清醒,但眼下与其说是清醒,不如说是清醒的沉沦。
自打周延深缓慢亲吻他的时候,他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鼓/了起来,因为贴得近,他甚至能在内心描绘出那/物的大小。
更不用说此时他横/跨在周延深的腿/间。
车内温度节节攀升,细密的汗珠也在额间漫出。
谢时舟紧攥着周延深背后的衣物,清透的眼眸迷离地低望着眼前的爱人。
周延深吻够了,便像一只大型犬埋在谢时舟的颈边嗅来嗅去,还张口轻咬了下他的锁骨,说:“我恨不得将你藏起来,不让所有人见到你。”
周延深咬得不重,但冷不防被咬,谢时舟还是不禁低低轻吸口气,听到这话,他不免失笑:“不是所有人都是同性恋,你不用那么防着他们。”
应该还在吃那车主的醋。
周延深抬头仰视着谢时舟,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腰窝打转,他问:“那你呢,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
这个问题不是特别好回答。
谢时舟其实一直都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
他从小到大寄人篱下,从未考虑过感情方面的事,虽然在他十八岁之后,江震就有意无意地让他接触京圈名媛,替他物色值得商业联姻的合作伙伴,但谢时舟并没有这种意图,对待这些名媛也和平日待客一般,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是以江震也不再勉强。
但谢时舟心中有一杆秤,他知道如果江震想让他联姻,他没有选择,他只能做一个傀儡,迎娶江震指定的人选。他甚至在圈内还听说哪家的养子被送给某位大佬做地下情人,这么多年他一直担心这样的情况会发生。
见谢时舟在发怔,周延深状似惩罚般地咬了下他的耳垂:“走神了谢老师。”
谢时舟回笼思绪,他双手搭在周延深的肩膀,像是为了不去看他,又或者是为了隐藏自己说这话时的神色。
他俯下身说:“你想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周延深喉咙微滚:“嗯。”
谢时舟垂下眼,仿佛想到什么,眼底漫上一层浅笑。
他贴着周延深的耳边,就当周延深屏息静气,等待谢时舟的答案时,却听到谢时舟轻笑道:“……就不告诉你。”
周延深佯怒,更是借着这个由头发了狠地去吻谢时舟。
可怜谢时舟只能承受着周延深宛若天罗密布的吻,无所遁逃。
如果说这个问题一定要有答案,或许是在他对周延深第一次动心那时,他便知道了。
所有的意外,都是因为周延深。
心动也是,喜欢也是。
第51章
周延深从谢时舟那儿没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但这其实也不重要了,因为现在谢时舟是他的男朋友。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周延深抱着谢时舟不撒手,好在公寓每一层也就两户,倒不用担心会被邻居瞧见。谢时舟由着周延深贴贴,周延深还撒娇地带着他的身体左右轻晃。
谢时舟无奈笑道:“好了,你该回家了。”
周延深扁嘴:“我不想回去那冰冷冷、空荡荡的房子。”他看着谢时舟,语气伤心,“我要是回去了,算上今晚睡觉的时间、明天工作的时间,一直到晚上下班你才能见到我,拢共十几个小时见不着,你难道不想再和我多待一会儿吗?”
周延深双眼眨了眨,又在极尽扮可怜了。
谢时舟想起自己恰好有件事要和周延深商谈,便问:“那你要来我家吗?”
谢时舟大多数说话的时候,嗓音偏沉稳和平缓,给人一种心平气和、不疾不徐的从容感。但他在面对周延深时,无形中削弱了这种从容感,甚至还不自主地藏着一些许的情感波动。
譬如这一句“那你要来我家吗”,若是换做平时面对下属,便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洽谈邀请,不会有人联想到其他方面,当然,谢时舟通常也不会邀请下属在家谈论任何公事或者私事。
对他来说,“家”是他得以放松和喘息的私人空间。
但眼下他对周延深说的这话,落在周延深耳中,却带着某种别样的旖旎。
是以周延深下意识喃喃道:“你、你等我一下……”
周延深准备转身走向电梯,估计人都被谢时舟这抛下来的馅饼砸得满眼昏花,一个没留神,只听沉闷地一声“砰”,直直撞到了墙面上,谢时舟想喊住他都来不及。
谢时舟都不清楚他这是怎么了,走上前撩起周延深的头发就要去看他的伤势。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周少眼神更为哀戚了:“我没毁容吧?我就只剩下这一张脸了。”
“什么一张脸?”谢时舟随口接话,又仔细瞧了几眼周延深的脑袋,没鼓包,也没淤青。
“就这一张脸能引起你的兴趣了。”周延深幽怨道。
谢时舟:“……”
谢时舟岔开话题:“所以你要去做什么?是要买东西吗?我家里什么都有,你不用特地去买。”
闻言,周延深的脸色陡然黑了几度,他抓着谢时舟的手臂,形似委屈又似愤恨,还带着惊慌,周延深嘴唇张了张,话在唇边转了半天,忍不住问:“你、你家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这会谢时舟也懵了,他察觉到他和周延深似乎在某个环节误会了什么,便问:“你先说是哪种东西。”
周延深语气沉沉,吐出三个字:“安/全/套。”
谢时舟:“……”
果真是误会大了。
周延深一看谢时舟愣怔失语的模样,顿时恍悟是他会错了意。
当即有些为难地摸抓了抓头发道:“呃,那看来是我误会了。你刚说你家里什么都有,我以为是……那既然你家也没有,那我先下去买……”
话音刚落,谢时舟就扣住了周延深的手腕。
从周延深的角度,正巧可以窥见谢时舟有些泛红的耳垂。
手腕肌肤相贴的地方,也温热得令周延深仿佛被羽毛挠了下心口,难耐不得。
“不是。”谢时舟本不想打破这温情的氛围,但如果真不打破,这事可就没法顺顺当当的收场了。
而且他也不一定做足了准备……
谢时舟只好同他解释:“我是想和你谈公事。”
“啊?”周延深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原来他从最开始就曲解了谢时舟的意思,自己还脑补了一场缠缠绵绵的大戏?
周延深欲哭无泪,甚觉丢脸。
不过他在谢时舟面前也不止丢脸一两次了,脸皮已经修炼得如城墙一般厚了。
按下指纹,进门。
这是周延深第一次来谢时舟家中参观。
谢时舟弯身在鞋柜拿出一双干净没有用过的棉拖鞋:“你穿这双吧,这是按照我的尺码买的,对你来说可能会有点小。”
周延深也不想麻烦他拆个新的,到时候他要是和谢时舟同居,还得去买合适的。虽然他并不缺这点钱,但该节俭的时候还是得节俭,他不会不记得当初他在国外创业初期,没有资金周转的举步维艰。
周延深问:“有没有旧的?或者公用拖鞋也行,我不介意这个。”
谢时舟摇头:“都没有。”
这回轮到周延深诧异了:“那,没有人来你家做客?”
“你是第一个。”谢时舟说。
“哦——”周延深的小尾巴又翘到天上去了。
周延深换完拖鞋,在玄关俯身贴着墙壁隔断做的鱼缸,逗了会几尾金鱼后,来到客厅。
谢时舟所居住的这间大平层是雅致户型的,装修设计是以典雅为主。进门右手边是厨房,左边也是一面隔断墙砌的博古架,博古架上放着好些装饰品,大多具有简约的现代美。
就连布艺沙发旁的落地灯也是呈火柴人举灯的设计。
在博古架左侧留出了一小块空间,放着一两盆半身高的绿植,以及一个四层花架。
谢时舟在厨房给周延深倒了一杯凉白开,拖鞋踩在毛绒地毯上绵软没有任何噪音,周延深边逗弄着花架上垂下来的枝叶,边走到沙发旁坐下。
谢时舟说:“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
“什么?”周延深端着凉白开喝了一口。
“我建议你从万青酒业撤资。”灯光下,谢时舟的神色认真又严肃。
周延深喝水的动作一顿,他在茶几上放下玻璃杯,背靠沙发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见谢时舟目光困惑,周延深说出实情:“你紧急召回的那批酒,我拿了一瓶送去国外的实验室托朋友做了成分分析。这件事没有事先和你说明,我先说声抱歉。”
闻言,谢时舟反应过来,他无声松了口气。
难怪他还狐疑着,这件事闹得也不小,作为投资方的聚合怎么没有一点怀疑和表示。
谢时舟说:“你是聚合的创始人,也是万青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谨慎一点没有错。”谢时舟顿了几秒,问,“所以,你知道了多少?”
周延深也没瞒着:“FDP06。”
“是,这批酒是江震私人订制,原先藏在一间海市当地的仓库内。”谢时舟言简意赅地和周延深讲述了这批酒的由来,以及外流出去的原因。
“这都是江震的计划。”周延深下了定论,“他既是要针对你,我就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谢时舟看着他,有些哑然:“这不像是一名商人会说出来的话。”
依照吴永强所言,制酒计划最初是由江勉发起,并通过江震物色了他父亲在内的医药研究团队正式开启计划。在事件败露后,这个计划理应停止,现在时隔多年又重新发起,想必明正医药的情况不容乐观,江震才会想着剑走偏锋,重拾制酒计划。
江震或许是在四年前,也就是在让万青悄悄制这批红酒之前,就已经重组了实验室。而父亲当年又和江震是好友,他想夺取雪之玫瑰,难道是因为这是他父母留下来的物品。
那他拿着“雪之玫瑰”又能做什么?作纪念吗?
这显然不合常理。
但如果和江震这一连串对万青酒业的“动作”和“部署”相联系,答案呼之欲出。
“雪之玫瑰”的秘密,恐怕就是当年他父亲离开研究所带走的实验数据和资料。
……
谢时舟并非不明白周延深的意思,可他仍是希望周延深能够以聚合为先。
但周延深在这件事情上也不容退让:“你说得没错,作为商人,在商言商。但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的爱人,出于这个立场,我不会撤资,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处理好所有事情。”
谢时舟原本仍想说些什么,但见周延深这么信任自己,他反而有些说不出口了。
迟疑半晌,才对他说:“江其帧不会善罢甘休。”
周延深定定地看着谢时舟:“我知道。”
“江震已经知道我想离开明正了,他如果要胁迫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说不准还会调转矛头,指向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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