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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永浴爱河(近代现代)——杏玖

时间:2024-10-18 07:13:08  作者:杏玖
  ———“主耶稣,他本有神的形象,却为我们取了奴仆的形象,成为人的样子……他本富足,却为我们成了贫穷,教我们因他的贫穷可以成为富足。耶稣就是这样爱着我们这群被人瞧不起的穷苦的牧羊人。如果你也像那群牧羊人,现在正经历漫漫黑夜,感觉孤独无助,那么耶稣的光会来帮助你,带给你力量、盼望和生命的平安。
  兄弟姊妹们,亲爱的朋友们,今天你来到这里不是偶然的,是一个神对你特别的拣选。神的爱临到了你,所以他的光指引了你。
  ……所以在今天晚上,无论你有什么样的难处,神说他都会来,站在你的旁边,赐给你力量,用他慈爱的双手来扶持、帮助你。因为神向我们所怀的意念是赐平安的意念……我们的神爱我们,从过去到现在,直到未来。我们相信神的爱永不改变。”
  *
  *
  *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听完整场祷告,安静坐了片刻后,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蓟津完全陷入了这深沉而宁静的平安夜中,两人一连走过几个窄窄的胡同,都没有遇上什么路人,陪伴他们的除了彼此、影子,就是教堂送的苹果。这样将手露在外边受冷风吹实在熬人,许识风用手掌包着它,一齐窝在外套的衣兜里。
  迟良倒是在公用水龙头下将苹果简单地冲了冲,上嘴咬了一口。胡同狭小,他们名正言顺地靠的很近,寒风中许识风听到了迟良牙齿微微打颤的声音。
  “好吃吗?”许识风问,“什么味道?”
  迟良含糊不清地说:“就是苹果的味道啊。”
  “这可是教堂的苹果。”许识风强调了一句。
  黯淡的夜色中,他见迟良小小地弯了下嘴角:“教堂的苹果,也是苹果啊。”
  两人就着这个无聊的话题,你来我往幼稚了一番。末了,许识风回忆起方才经历,慨然道:“这真是我过的最有氛围感的一个平安夜了,就是没有下雪,有点可惜。”
  他看了一眼哼哧哼哧将苹果啃完的迟良,突然问:“迟良,你相信世界上有耶稣吗?”
  果核被迟良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发出一声闷响。迟良拍了两下手,说:“我是无神论者。”
  许识风提醒他:“你刚还吃了人家送的东西呢。”
  迟良被他跳脱的逻辑说得愣了一瞬,又忍俊不禁地抬手,粗糙的指腹摸了摸许识风的侧脸。他把问题扔了回去:“那你相信吗?”
  许识风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自然是不信教的,可他们对视的那一刻,他的心在祷告厅一片恳切的细语中,轻轻颤抖了。神很在乎你,神很看重你。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却看着迟良那双沉沉灯光中依然明亮的眼睛,在心中喃喃回荡……因为那一刻,他忽然好希望,这句祝福能真切地降临。
  ……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平安,此夜此生,希望神明扶持你,希望命运垂青你。哪怕这实在是太贪心,我也希望这一切可以降临,因为我也在乎你,很在乎很在乎。
  哪怕他那么地努力去靠近,在迟良心里,却永远也不觉得他可以理解他。
  许识风的手依然塞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枚苹果。他停下了脚步,站在暗冷的不知名胡同里。而迟良也停下,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驻足,并没有任何疑问。
  许识风抬眼,撞上迟良的目光,这一个对视之间,仿若心意相通。迟良一只手垫着他的后脑勺,欺身靠近,将许识风困在墙壁与他的胸膛间,嘴唇轻轻蹭过他的眉心、眼睫、鼻尖,停留在另外两片唇瓣上。
  “识风,”迟良小声叫他的名字,覆着他的唇,痴痴呢喃,“许识风……”
  纠缠辗转中,冰凉的触感变得湿润而温热,苹果清甜的味道也漫上了许识风的舌尖,他模模糊糊地想,不是很好吃吗,怎么说得那么敷衍?
  这个吻并不长,最后迟良在许识风唇角亲了一下,俯身紧紧抱住了他,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说话也不动了。许识风抬起头,胡同的老墙隔出小小一方天幕,在这个神赐予平安的夜晚,他们的头顶没有长出缠绵的槲寄生,只有一枚碎了口的月亮,在朦胧的云雾中若隐若现,如隔轻纱,风情万种。
  他忽然想起了在戏剧中,年少的朱丽叶在夜晚的阳台上,也是瞧着这般美的月亮,她的声音,在许识风的记忆中响起:
  “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亮都有阴晴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
  ……无常便无常吧。许识风也抬手,抱住了迟良的肩膀,迟良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上,细微又温热的,一下一下,像是蝴蝶轻扇翅膀,在许识风心底刮出一阵难控的长风。
  他当然不知道风最终会吹往哪里,也说不准月亮是否永远皎洁如初。永恒注定是悖论,他只好紧紧攀着迟良宽实的肩,让他们在蓟津寒冷的冬夜,贴得更紧些。不要去想永远了,许识风对自己说,就让他们爱在当下吧。
 
 
第53章 EP.39
  新年之后是学期尾声的考试周,蓟艺院落了枯叶的大道上,时不时就有学生滚着行李箱往校门的方向走去。许识风比迟良要早结课一周,但也没落得什么清闲。李乔一个电话把他喊来明途的会客厅,开门见山地问:“小许同志,您寒假什么安排?”
  许识风被他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说没什么,又想起倒摆钟定在寒假的巡演,一时面露犹豫。
  他那点小表情没逃过李乔的眼睛。李乔起身,给许识风磨了杯咖啡,搁在了他的面前,说:“如果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那还是给我留出来啊,我这边给你安排了。”
  刚过完熬大夜的考试周,许识风一闻到咖啡味就有点难受,他伸出两根手指,将咖啡杯推远了些,嘴里嘟囔着:“你都安排好了,还装模作样问我一句干嘛?”
  “你还记得汪察汪导演吗?”李乔装作没听见他的吐槽,继续说,“他手上有一部青春题材的商业片要拍,里面有个角色挺适合你的。”
  许识风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他靠着小舅的人情,去汪导的剧组演了一个小角色……想到这儿,许识风哀怨地看着李乔:“不是吧,你们也不换一只羊薅羊毛啊……”
  “什么薅羊毛?”李乔被许识风说得莫名其妙,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脸无语地解释 ,“这回可不是我们去找的他,是他主动找的你!你给自己挣着回头客了!”
  许识风睁大眼睛,立即坐直了身子,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是汪导主动说,想要我演他的电影?!”
  “是啊,”李乔见他这副一惊一乍的大兔子样,忍俊不禁地拿出了剧本,递到许识风面前,“是男三号,戏份不算多,我也和汪导团队那边了解了一下拍摄计划,正好够你一个寒假跟组拍完。原本这部片子的拍摄周期也不长,汪导是想赶今年的七夕档。”
  许识风将剧本翻开一页,听了李乔的话,也在心里默默数了数日子,惊讶道:“时间这么赶?”
  李乔点头:“所以说是商业片嘛,主打一个来快钱。”见许识风垂眸似在思索什么,李乔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顾虑吗?”
  “没,”许识风回答道,“我只是在想,汪导这种大导演,也会想拍这样的……嗯,来快钱的片子?”
  “汪导也是凡人啊,”李乔像是被许识风的天真逗笑了,用了一个挺文艺的说法 ,“大导演也是要食人间烟火的。”
  李乔坐在许识风身边,将那杯被许识风抛弃的咖啡拿回来,给许识风简单介绍了一下剧本。故事发生在音乐学院的校乐团里,女主角是弦乐系的学生,也是校乐团的首席大提琴手。某一个下雨的午后,她在琴房外邂逅了钢琴系新来的助教,一番纠结来纠结去的折腾后,两人终成眷属。许识风匆匆将剧情过了一遍,翻页的指尖停在男三号的人物介绍上。
  李乔在一旁适时的解释:“我看了剧本之后,就知道汪导为什么直接来找你了。你看这个角色,就是学长笛的,汪导也和我说,你来的话,动作那些什么的,都不用找人特意指导。”
  “这种小情小爱的青春校园片里,配角的人设就那么几种,中规中矩,但架不住这个角色真的适合你啊,”李乔搅着咖啡,眉飞色舞地带着许识风展望,“到时候呢,把你电影里那些好看的镜头剪一剪,把你又学表演又真会长笛的人设卖一卖,够维持一段时间曝光率的。再过半年你就大三了,也该考虑事业怎么走了。”
  蓟艺院表演系的专业课大多集中在大一大二这两年,之后也是鼓励学生开始往外发展,是以当初许识风对李乔说的,也是希望自己好好上两年学。许识风将剧本合上,依然有些难以置信,欣喜地自言自语:“汪导居然会主动邀请我去拍电影……”
  “这话说的,”李乔喝了口咖啡,“当初你去拍《浓云》,不也是试戏过了的吗?搞得好像是我们砸钱让汪导捏着鼻子收了你一样。我记得后来他不还在杀青宴上特意夸过你?”
  许识风摸摸鼻尖,没好意思说他只是将那几句表扬当客套话,当时诚惶诚恐地听了,却也没往心里去。他带着喜悦与珍重,手指拂过剧本封皮上加粗的黑字,说道:“李乔哥,我一定会尽力的!”
  “那就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咱们去试戏,汪导这个角色暂时只找了你,合适的话也就相当于走个过场。”李乔又想到了什么,揶揄地朝许识风一扬眉。
  他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汪导和我讲,他觉得找现在的你拍电影,性价比很高呢,不过我和他说了,以后就不一定啦。”
  正事说完,李乔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老生常谈地叮嘱了许识风几句后,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他先前迟疑的神情。
  他随口问道:“一开始问你有空没的时候,怎么不说话?真有安排啊。”
  许识风点点头,说:“本来是想去看……一个乐队的巡演。”
  想起明途和倒摆钟那些纠结事,许识风故意说得模棱两可。李乔闻言,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是小迟的乐队吧?”
  都说到这份上了,许识风只得轻轻“嗯”了一声。李乔又随口问道:“我听说他们做了张EP出来,是打算签约哪家了吗?”
  “没有啊,”许识风否认说,“迟良他们自己弄的。签约这方面,他应该还是想签唱片公司。”
  “现在的唱片公司可不好签,大环境到底是不同了。”李乔说,“但他们这个小乐队,没签约,还能自己做EP,搞巡演,算挺厉害的。”
  “连EP的事你都知道,挺关注他们的啊。”许识风忍不住说。
  李乔只笑笑:“毕竟之前我确实诚心想签他们乐队的,没有签成确实挺可惜,但最可惜的还是……”
  许识风不禁追问:“是什么?”
  “最可惜的是,没有签你的好朋友,小迟队长迟良啊。”李乔说。
  不知为何,许识风总觉得李乔说迟良的名字时,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不露声色的观察。他眉头微蹙,神情看上去有几分不解,李乔便解释了起来:“签整个乐队运作一下呢,也不是不行,但签小迟队长一个人,肯定是性价比更高的。”
  性价比,又是这个充满了计算与利益的词。许识风扁扁嘴,直白地出声嘲讽道:“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是他的朋友,视角自然和我不同,”李乔倒没和许识风较真,“作为一个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我的看法是,迟良如果个人出道,一定会比窝在这个小乐队里当吉他手有前途。识风,你有没有感觉你这个朋友身上有一种很矛盾的气质,在台上台下的对比中尤其明显。这种矛盾的故事感经过镜头放大,再包装包装,很吸粉的。你相信我的眼光,好吧?”
  这下轮到许识风被李乔逗乐了,他噗嗤一笑,应话道:“我相信你没有用啊李乔哥,你这么说,难怪他不乐意签明途。”
  李乔见他笑得开心,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渐渐的,他又见许识风扬起的唇角沉了下去,垂下的眼睫所掩映的眸光,仿佛也沉入了某种思索中。
  李乔等了片刻,才听许识风开口,声音低得仿若一声叹息:“……所以他是不会愿意签我们公司的,他是个,固执的人。”
  “你老早就和我说过了,犯不着一次次提醒我啊。”李乔难得起了点戏瘾,捂着胸口一派伤心的模样。他本想和许识风逗逗趣,可说着说着,难免带上了几分感慨。
  “别嫌我倚老卖老啊,识风。我倒是一直认为,比起你说过的那些固执啊,梦想啊……”
  说到这,李乔又停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一般,开口将过去没说完的话补全了。
  “……他不愿意和明途签约,不如说他还是太年轻了。你和他,都太年轻了。而年轻人,总是忍不住对未来抱有很多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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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摆钟在告密者的演出被砍了一半,迟良便将联系方式搞了个微博置顶,预备用其他的商演活动填补这份收入空缺。一月中旬,有一场草坪婚礼策划邀请他们前去演出,新郎新娘都是摇滚天团又见荣的铁杆粉丝,两人正是在又见荣的演唱会上相识相知,顺其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婚礼的定制歌单发过来,全是又见荣出道以来的经典曲目,看得黄闫子和小睦连连点头,直呼新人有品位。
  婚礼策划联系他们的时间正好卡在期末考试的节点上,他们又在不同的学校念书,排练的时间都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乐队到底还是不至于沦落到招新主唱的地步,虽然那日在琴行不欢而散,肖啼也没有私下联系过迟良,可到下一次排练的时候,他还是准时出现了,同迟良说话也不复先前的夹枪带棒,只是难免多了几分局促。
  多亏乐队里也有两个又见荣的超级乐迷,尽管排练时间紧张到冒火,但那些歌他们都还算熟悉,不至于手忙脚乱。倒摆钟负责的是婚礼开始前的暖场和仪式进行的伴奏。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到交换戒指时,又见荣一首难得的抒情摇滚在蓝天白云下热烈地响起,音符同轻风一起,吹动新娘云翳般的头纱与长裙。在三声“我愿意”后的轻吻时刻,现场的掌声与欢呼声,更是将乐声都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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