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感谢你的相信。不过我目前想要的很少,只是王城守卫军而已。手里没有实权,让我寝食难安。”
“我懂,我明白,明天我就会提出,奥米大人他声名狼藉,最近街头巷尾传出的消息真的太多了,民心不定,不能再担任要职。我是一定会投您一票的,只是其他人……”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爱洛斯。
年轻的王子温和地笑了笑,“不必担心。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其他我来解决。”
爱洛斯从他的府邸离开,留下人确保他不会与瑟缇通风报信。哪怕有过杀鸡儆猴,爱洛斯还是小心谨慎。
王城守卫军的统领权他现在就要得到,乌列尔不是也喜欢这些吗?权力一旦到手,爱洛斯决定毫不犹豫夺取王位。
大不了再给其他继承者灌点诚实药剂,问问他们到底谁是自己的同盟。
虽然他对执政不太感兴趣,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自己现在太危险了,他出门都不敢带上失明的乌列尔。
爱洛斯回到马车里,换了衣裳。
晚间还有宴会,他从未如此频繁的参加宴会。
不知道瑟缇会怎样对付他,但他要比瑟缇更快。
想要成为雪缪继任者,不止要支持者足够,还得那位临时来的奥米大人出问题才行。
不好意思了,奥米大人。谁让我搜罗到很多你的事迹呢?
爱洛斯这些天不动声拜访大臣,顺便给奥米大人传谣。
奇怪的是,回报他的,是有人开始造谣乌列尔。流言是防不住的,因斯伯爵猜测这恐怕是因为爱洛斯本人权力、钱财、美色似乎都不感兴趣,传无可传。
爱洛斯不置可否,美色他还挺感兴趣的。
今夜的聚会上,除了一些重臣,瑟缇也来了。
“奥米大人很苦恼,听说最近有人在四处散播他的谣言,是你么?”瑟缇走上前来,好像与他闲谈。
“我倒听说,姐姐四处在散播乌列尔的的谣言。”爱洛斯回应。
“那可不是谣言。但不如这样,我们都停一停,明天晚上来王宫后的庭院里,我告诉你关于他的一切,和我的计划。”瑟缇神神秘秘地与他碰了碰杯。
爱洛斯蹙眉,好像不太想去。
“不妨想想,我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吗?爱洛斯。”
爱洛斯的目光闪了闪,莫非瑟缇就是他的同盟。这可能吗?
又或者,瑟缇知道他失忆了?
爱洛斯权衡之下,决定去听听她说什么。
安全起见,带些信任的人吧,瑟缇如果是同盟,那不必担心消息泄露。
瑟缇如果是敌人,那当她透露传谣乌列尔的行径,爱洛斯带去偷听的,就是有效的证人。
“好啊。”爱洛斯欣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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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说,奥米大人喜欢听人吹曲子,常在节庆夜里,抓走全城的号手为他演奏。他来了王城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做?”
“那可真是吵闹,跟你说个更厉害的,奥米大人曾经始乱终弃,为了娶家伯爵家的小姐,抛弃了曾经的未婚妻,现在她带着孩子来找他了。”
“假的吧,这也太不体面了……”
“哈,你们这算什么?知道吗,我听说,那位红头发的年轻战神,根本就没那么厉害。”
“那怎么可能掌握军团?他人虽然恐怖些,但总不会是个草包。”
“没骗你们,一个落魄贵族家的私生子,升官升得那么快,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听说,都是因为他长得特别美。靠美色的……”
“真的?”对方一脸不信。
“当然是真的。猜猜他睡的第一个人是谁?”
“谁呀,是依蕾托王后,还是瑟缇公主?”男人凑过去,会心一笑。
“太天真了,要我说,当然是爱洛斯王子了。不然也不可能成为他的骑士吧?哈哈。”
“说不定是国王…”对方比了个口型,只发出很小的声音。
“你真不怕掉脑袋!”
“他们都这么说。”
“那岂不是和妓女没两样?这么说还挺带感的。”
“他不是还会用身体犒赏将士,我都听军团里的人说了。”
两人从昏暗的小道路过酒馆,就听见醉汉在胡言乱语。
副官怒火中烧,脚步都沉重几分。
乌列尔竟也只是拢了拢兜帽藏好他的红发,继续往前走。
“大人,你不生气吗?”
“走,继续走。带我去找那群人。”若是之前,他听见这样不堪入耳的流言,一定当街还嘴,再看看他们的牙齿是不是有他们说话时那么锋利。
现在乌列尔没空引起波澜,没有什么比恢复他的眼睛更重要。
他无法想象,这些话传进失去记忆的爱洛斯的耳里,爱洛斯也会从这些人口中了解他吗?
今晚爱洛斯要回王宫,他隐隐感觉不安。但是如果自己没有恢复的话,爱洛斯今夜也只能带着黛黛去了。
黛黛和阿方索学士。
副官将他领到一扇寂静的建筑面前,他细细聆听,这似乎是某家店铺后门。他带他摸了摸那扇拱形的门,乌列尔闻到面包的麦香,他决定自己进去,副官则留在外面。
“集会什么时候结束?”乌列尔问。
“我不知道。但猜测是夜里。如果他们白天敢出来的话,也太显眼了。”
“那好,如果傍晚我还没出来,你知道怎么办。”
“傍晚,那会不会太迟了。”
但乌列尔说完走了进去,副官也只能照做。
他一直等到日落之前,乌列尔才从里面出来。他连表情都没变,也依旧蒙着眼睛。
副官教训那群醉鬼归来,不动声色迎上去。
“回去吧。”乌列尔重新戴上兜帽。
“没有效果吗?我现在带人去把它端了?”乌列尔进去了这么久,出来还蒙着眼,情况显然不顺利。
“暂时不用。”乌列尔从怀里拿出一个盛着银色液体的透明瓶子。
“这就是药?”副官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紧张起来,“是真的吗,安不安全?”
“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说谎。”
乌列尔不是轻松拿到的,在那地下大厅里,为首的主持者传扬着所有人只要遵循这位古神的意志,就可以改变和命运,无论怎样的伤都能轻易治好。
但乌列尔上前时,被主持者否定了。他不行,因为他信仰的心并不虔诚。
乌列尔吃了一惊,他当然不可能虔诚,除了爱洛斯他不信仰任何。
“要怎样做才行?”
“很简单,杀死你原本的信仰。”
那看来只能遗憾离开了。
但当乌列尔起身决定出去之后,他们又奇怪地追上他,告诉他主教想要见他。
帷幕后出声的人,似乎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意外的是,那人很轻松地给了他药。
“你可以试试好不好用,再决定要不要改变信仰,成为我们的一员。”他说。
乌列尔拿着那药,猜想这东西只是试试,那么想必不能让他痊愈。
至于是否安全,乌列尔也不确信。他最信任的人是爱洛斯,但他却不知道怎么麻烦他检查,还是回去见默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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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明尼卡小姐?王宫里待得不舒服,又想起我们来了。”午后,爱洛斯放下手里的纸张,伸手请回来拜访他的秘书小姐坐,“随时欢迎。”
“不是的,殿下……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给奥特萝的那位公主的信被我带走了。”她拿出已经写好的信和拟好的文书放在一起,“在这里。”
“替我送去吧。”爱洛斯瞥了一眼,轻飘飘地说。
“真送吗?”多明尼卡脸上有些纠结,“殿下……当真要娶她么?”
爱洛斯望向她的眼睛,“你不是说这样最好吗?刚好,我正需要得力的帮手,也愿意回报她。”
“可您并不爱她。”多明尼卡拧起眉头。
爱洛斯没有在意她的逾距,笑着回答,“我不爱任何人,亲爱的。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也不认为公主真心爱他,他们见都没见过,仅仅是和温曼联姻是绝佳选择。
爱洛斯很难说清,他从小看到的就是父亲的设计与陷害,父亲热衷权力,母亲并不自由。
他怕要是爱一个人,也要和那人一同落入这样的漩涡当中。
一直是王子,恐怕逃不过这样的结局吧。他虽然在王宫众人中是个异类,却也同样没有随心所欲爱人的本领。
他该早早放弃任何人,走得远远的,但做不到。
“我明白了,那这个呢?您不向他……解释吗。”多明尼卡拿出一张薄纸。
这是从他的书籍里掉出来的,被她不小心装进文件箱里才发现的,她吸着鼻子解释着。
爱洛斯狐疑地瞧她一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让她这样委屈。
他接过来,展开那张纸条。
看到上面的内容,微微张大了眼睛。
那是一张王室专用裁缝订做衣裳的简便凭据,爱洛斯在两个月前预定了两套礼服,婚礼用。
备注是互相搭配,显然是同一场婚礼。
但却是两套男装。
其中一个的尺寸显然是爱洛斯自己。
另一个,爱洛斯读着上面的身高与肩宽、腰围…轻易就在脑海中描摹出了最匹配的人选,是乌列尔吧。
但这是什么?
他因为什么会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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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乌列尔回去的时候,爱洛斯的马车已经出发了。
“殿下已经离开了?”乌列尔确认了一遍。
“嗯,对。你去哪儿了?殿下找你来着,一直等到时间快来不及才匆忙走了。”默林打量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乌列尔。
乌列尔正要开口,默林忽然又发话了:“欸?这是什么。”
乌列尔误以为自己身上的药瓶掉落,下意识摸了摸怀里,药瓶还在。
面前的默林似乎拎起了什么东西,乌列尔没有嗅到任何味道。他伸手去摸了摸,熟悉的形状,柔软包裹着硬质碎片。
“是殿下的草药包。”乌列尔解释,那是阿方索学士给爱洛斯用的。
“那肯定是太急落下了,殿下真的等了很久,他还说回来有话想问你呢。”默林提了一句,就又将注意放在了那草药包上,“好神奇啊……”
接着也不理乌列尔,提着草药包往前走。
“发生什么了吗……”乌列尔只能跟着他的脚步往前,一面茫然思索着,大概是那些流言的事。
前方的默林在橱柜前站定,似乎拿起了什么,接着乌列尔听到了布袋被剪刀裁开的声音。
“住手。”乌列尔连忙去拦。
“这个东西没有味道,一个草药包没有味道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我想学一下,让我先拆开看看再缝上嘛,什么草药这么灵——”乌列尔手伸来的时候,默林已经打开了袋子,草药撒了一地,“哇,这都是什么,爱洛斯殿下失眠吗?”
“应该没有。”
乌列尔回忆,他不敢挪动脚步,低头小心去捡。他紧张这个草药包,毕竟是能让爱洛斯恢复记忆的东西。
“别紧张,这种草药多得是。有助眠功效倒正常,但这个是让人更加……放空。这个是什么啊?为什么有我不知道的药……”
乌列尔只听到默林的徒弟站在走廊尽头喊着:“别什么都往嘴里放。”
接着默林咂了咂嘴,脚步晃荡,朝乌列尔靠过来:
“头好晕啊……”
他的徒弟跑过来,和乌列尔扶住他。
“怎么了?”
“嗯,这是什么啊?为什么会有我不知道的药,我尝尝……”默林又说了一遍,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刚才尝过。
乌列尔连忙按住他,“你刚才已经尝过的那些呢?”
“噢……”默林茫然。
他的徒弟将迷迷糊糊的他带到房间,不知鼓捣了些什么,给他喝下去,好半天,默林才缓过来。
他转着片叶子,“我知道了,这东西能影响人的记忆呢。”
“是。助人恢复记忆。”乌列尔听到他没事,不太热切地回应。
“不,会让记性变差。”
“什么意思?”
“这个,一种配制忘忧药剂的植物,用来助眠但加大了剂量。这个,我不知道的草药,完全就能影响人的记忆。当然了,因为是佩戴,所以效果不会那么夸张。但如果你本来就记性不好、忘了、或者已经老到记忆模糊的话,戴上之后也别想再恢复了。瞧,还特意封闭了它的气味,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佩戴的话还能恢复吗?”乌列尔的心脏狂跳。
“或许,但我只是说这个药它很怪——你去哪儿?”默林眼见着乌列尔跑了出去。
乌列尔惊愕过后只剩下担忧,阿方索学士居然也不可信任。
那爱洛斯…岂不是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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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距离爱洛斯被以弑父罪名关押,仅仅过去了两天。
爱洛斯被带上法庭。
瑟缇在法庭上义愤填膺,不止她,王宫中许多人都是人证,那日他们看着爱洛斯从国王房间出来,接着国王就传出薨逝的消息。
爱洛斯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清白,他就知道这事早晚会再次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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