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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近代现代)——子午墟

时间:2024-10-23 07:26:12  作者:子午墟
  她搓搓手指,比划了个钞票多多的手势。
  “陆总,你别太小看我,我攒了很多钱的。”盛愿不服气的说。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盛愿轻轻笑了声,偏开头,希望潮湿的夜风能一并卷走他眼中的热意。
  他一直在努力挣钱,省吃俭用的攒了很多,马上他就能在云川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愿望又变得很遥远了。
  “小月牙,你一定会有自己的家的。”
  “……嗯。”
  -
  盛愿独自回了西江别墅,牧峋果不其然没在家,他在茶几上轻轻放下一纸退婚协议,便悄无声息的走出别墅,坐上公交车离开。
  想来他一生寄人篱下,任人拿捏,这或许是他做过最大胆的反抗。
  临近晚高峰,公交车人满为患。盛愿跟随着拥挤的人群摇摇晃晃,像被挤在沙丁鱼罐头里,让他有种想吐的感觉。
  忽然,手机屏幕一亮,弹出了一条微博特别关注的推送。
  【《王朝》广播剧官方:“致所有关心《王朝》的家人们:青音工作室[@cv皎月空明]因身体原因,为了不耽误制作进度,主动提出退出剧组。经过组内人员缜密商讨,仇冥的配音工作将由[@WTT-李景深]重新录制,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守候……】
  盛愿瞳孔猛地一缩。
  他难以置信的点开微博,看见通知上面白底黑字“主动退出”四个大字,指尖不受控制的发起抖,强烈的心悸几乎冲溃了他的大脑。
  他用力掐着手心,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在脑中疯狂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是不是他遗漏了什么事,还是有什么环节出错了?
  无论是发病还是确诊,都是在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他不会记错的。
  “主动退出”更是莫须有的空口之谈,他好不容易才争取来这个配音机会,怎么会甘愿放弃?而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曾和他商量过这件事。
  唇瓣被他咬得深深塌陷,透出刺眼的血痕。
  他痛楚的颤动着唇,点开微信,发现自己已经被《王朝》剧组踢出了群聊。
  他不死心,又点进向笙的聊天框,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的敲出一串字,问她剧组怎么会突然发一条这样的通知,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向笙很快发来几条语音——
  “我他妈真操了!这群狗东西明明答应过我会晚几天再发的。”
  “你别着急啊盛愿,你现在以养好身体为重,别的东西先放下,咱们也不是只做这一档子买卖。”
  “《王朝》是块大蛋糕,多少人都眼馋。我说实话吧,其实从你进组那天开始,就有好多人开始看你不顺眼了。”
  “那个傻逼李景深也是,好好演他的戏得了,非得来配音圈横插一脚。他的经纪公司是WTT,后台硬,咱们小破工作室惹不起。我和奕凡一直没有同意松口……只是,这不是我们凭一己之力就能抗争的。”
  盛愿听完所有语音,心口蓦然涌上深深的无力感,淌出酸涩的苦水。
  他紧绷的身体瘫软下去,虚弱的蹲在公交车角落。
  一直以来,他服软、屈从,反倒招致了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凌,而他除了一味地忍让似乎无法做出更多选择。
  他切肤之痛般的感受了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的残酷。
  片刻后,聊天框又弹出一个小红点。他手指动动,下意识点了进去,是房东发来的消息。
  照片里是一小团毛茸茸的白团子。
  天气恶劣,公交车车身晃动剧烈。
  盛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痛欲裂。眼前又阵阵发黑,视线里闪过许多重影,让他有种下一秒就会晕倒的错觉。
  他撑着眼皮仔细看了很久,才认出那白团子是咬咬。
  紧接着,房东太太炮轰似的发来一连串消息。
  【房东太太】:
  “幸好我今天去看了眼房子,谁允许你在出租房里养狗的?”
  “沙发茶几咬烂了你赔吗?这狗以后到处拉尿,等你退租之后一股狗骚味,我这房子还租不租给别人了!”
  盛愿单手扶地,勉强支撑住身体的平衡,颤抖的手指几乎拿不住手机,强忍着剧痛打字。
  ——“您在合同里没写不让养狗这一条。”
  【房东太太】:
  “我不写你就能养了吗!?长这么大没租过房子吗?瞅你年纪轻轻的倒是挺会钻空子的。”
  “你出门打听打听,哪个房东能同意租户在房子里养狗?那不是你的房子!”
  ——“它还不到一个月,牙都还没长齐,等他断奶我就找个好人家送走,您看这样行吗?”
  【房东太太】:
  “甭送了,我把它丢出去了。”
  盛愿浑身一僵,彻骨的寒意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底。
  【房东太太】:
  “我看你是个穷学生才好心便宜租给你,想租我这房子的人有的是!你爱住不住!”
  “……”
  公交车在站点停下,盛愿扶着座椅,把自己从地上硬生生拔起来,直直冲进滂沱的大雨中,一路飞奔到出租房楼下。
  雨珠砸在他的脸上,压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心急如焚,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了两圈,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刻不停的跑向垃圾站。
  他有预感,咬咬一定被扔进了垃圾桶里,他当初就是在扔垃圾时捡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家伙。
  盛愿几乎将半个身子探进了垃圾桶里,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那双向来只握画笔和话筒的手伸进垃圾,疯狂翻找那些肮脏的腐烂物,白皙漂亮的手指蹭上汤汁菜叶,而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铺天盖地的雨淋透了他身上单薄的布料,雨水滑过他的侧脸,顺着下巴一滴滴落在垃圾桶里。
  他的情绪已经冲破了顶点,再遭受一重刺激只会崩溃。
  忽然,他在满世界的雨声中听见了一道微弱的嘤咛,他的心中忽然涌现希望,近乎疯狂的挨个翻找垃圾桶。
  路过的行人觉得这人有病,纷纷对他避而远之。
  终于,盛愿在一个密封的快递箱子里听到了小狗的叫唤。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徒手撕开了箱子,失而复得的小白狗被他如获至宝般抱进怀里。
  “吓坏了吧宝贝……是我,不怕啊……不怕。”
  盛愿腿脚发软,几乎透支了全身力气,他不堪重负的跪倒在地,急促的喘息着。
  他把咬咬包进外套里,把自己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给他。
  小狗在他怀中逐渐停止了战栗,他抚摸着小白团子毛茸茸的发顶和粉嫩嫩的耳尖,轻声安慰它。
  雨势太大,盛愿不敢在雨中停留太长时间,抱着咬咬小跑上楼,想带它赶紧暖和一下。
  他费力的从书包里翻出钥匙,插。进锁芯,转了下——
  门没开。
  盛愿诧异的看了眼钥匙孔,又试了几次,依旧无法打开门。
  这时,他才看见房东太太最后发来的消息。
  【房东太太】:
  “我找师傅换了门锁,你要么继续住下,上我这儿拿新的钥匙,要么带着那死狗崽子一起滚!”
  手掌无力的垂在身侧,攥碎一把空气,指节用力到发白。片刻后,他听见小狗嘤嘤的声音,又颓然的松掉力气。
  咬咬已经一天没喝奶了,窝在他的怀里,可怜巴巴的含着他的手指。
  盛愿怕饿着它,忙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袋羊奶,雨伞早不知被他丢在了哪。
  他抱着咬咬跑去屋檐下躲雨,突然脚底一滑,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
  他在即将摔倒的瞬间下意识用手护住怀中的小狗,身体重重一摔,下巴磕在水泥路上,伤口立刻流出血,助听器也被甩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
  盛愿察觉不到痛似的,顾不上自己的伤,连忙低头检查小狗。
  见到它完好无损,无辜的眨着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时,他才恍然间看到不远处泡在水坑里的助听器。
  心脏猝然间被攥住,他惊慌失措的拾起助听器,戴回耳朵上,一动不动的听着里面的声音,身体僵直如同搁浅的鱼。
  没有声音。
  盛愿大口喘着气,一手按住绞痛的心口,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压弯了他秉直的腰身。
  他用力擦干助听器上的水,重新戴上,重复试了很多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再也没有在助听器里听到声音。
  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
  -
  这大概是盛愿人生中最孤独无助的时刻。
  他浑身湿透的蜷缩在巷口,冰冷的雨珠打在身上,痛得他无法停止颤抖。
  他手中紧紧攥着助听器,抱着咬咬,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对不起呀……我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不然为什么谁都不要我……还连累你跟我一起遭罪……”
  咬咬从盛愿怀里钻出来,露出一颗圆圆的小脑瓜,小爪子挠了挠他的下巴,又嗅嗅他的鼻尖,忽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他一下。
  就在那么片刻间,眼泪从盛愿眼中落了下来,好像再多一秒都包不住了。
  他故作坚强的坚持了这么久,此刻,那积攒如山的委屈终于压垮了他的脊背,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哭的时候是没声音的,只是小小的抽噎,肩膀牵连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脸上水痕模糊,分不清那是雨还是眼泪。
  他抱着咬咬小声呢喃:“我有你就够了……有你就够了……”
  “我们宝贝才不是没人要的,我要,我养你……以后不会有人敢把你丢出去了,知道吗?”
  “我可以没有家……但是我的小狗有家。”
  “……你的家叫盛愿。”
  他恍然的看着天与地,望着那失去延展的天空,明白了一个残忍的真相。
  这个世界的苦难不可避免的会流向更底层更弱小的人群,强大的人则负责掌管天平,他们分配在两个极端——家族背景实力雄厚的高位者,或是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的人。
  而他恰恰拥有着很少的东西,拿不起也放不下,于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天平的倾泻口。
  城市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他无家可归。
  就在这时,一双黑色皮鞋唐突的闯进了他的视野里。
  那昂贵的皮料本应一尘不染,此时却溅上了不该有的泥点。
  盛愿渐渐止住抽噎,红着眼睛,缓缓抬起头。
  那把黑伞慷慨的向他倾斜,遮去了他头顶的雨,淋湿了男人的肩。
  盛愿看见他的手腕处,晃着一粒红得扎眼的小痣。
  他曾经很多次在梦中见过它,也无数次在那幅未完成的油画前驻足徘徊,笔尖上一抹红迟迟不敢真正落到画布上。
  男人背光而立,秉直的身形如墨竹,精绝的五官在他眼中完美到近乎到不真实。
  倘若这世上存在救世主,盛愿以为,就该是这样。
  他抬头望向男人时,仿佛第一次拥有虔诚信仰的信徒。
  那一瞬间,他感到,这仿佛就是命定。
  这是盛愿第二次见到牧霄夺,他依旧那样冷冽,高不可攀。
  他想,他这样的人,也配与先生同淋一场雨吗?
  “盛願,和我走吧。”
  再见面时说得第一句话,牧霄夺用了粤语。
  一如十几年前为他取名那般,可惜他听不见。
  那藏在血脉中同根生的藤蔓相互缠绕,在异乡的土地里扎根,静静生长在潮湿的夜里。
 
 
第14章 
  雨水格外喜欢攀附在那把仿佛能吸走世间一切光芒的黑色伞面上,黑暗就是它最好的保护色。
  硕大的雨珠被伞骨分割,沿着倾斜的伞面滑落,像不断分离又汇合的人生轨迹,最终绕过盛愿,落在他身后那片空地上。
  他在这样错落的视线中意识到,原来自己与先生之间相隔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在目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的残酷后,他一并理解了为何会有人穷尽一生想要成为强者,使他陷入困苦与挣扎的根源,对于先生来说,恐怕吹灰不费。
  站在那样高不可攀的位置,想必月光也会更加明亮。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人的贪念会在尝到甜头时不断放大。
  盛愿的贪心很清澈。
  他生性温吞,却是那么卑微的、克制的、纠结的、沉默的、偶尔溢出的……恳求这把伞能对他偏心更久一点。
  他一生都不愿不安。
  -
  牧霄夺垂眸看着他的眉眼,他脸上的皮肤苍白柔软,淡色的眼珠清亮润泽,眼神似山猫,懵懂,纯净,就这样无知无畏的望着自己。
  他封闭的心脏好像被猫爪挠了一下。
  “盛願,和我走吧。”他说。
  透过潮湿的水雾,盛愿看见他的薄唇轻轻翕动,似乎说了什么。
  他听不见声音,又不会分辨唇语,忽然变得有些着急。
  盛愿颤颤的摊开双手,捧着失灵的助听器,急切的解释道:“助听器、摔坏了,我听不见您说了什么,对不起……”
  他的眼圈红,鼻尖也红,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压低了他的眼帘。
  下一刻,他垂落的视线中晃过一粒红,从他手中拾走了助听器。
  牧霄夺就这样不言不语的单膝半跪在他面前,路灯昏稠的灯光洒下来,平等的映衬着他们两人的侧脸。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枚小零件,放在指间端详,机身上一道细细的裂痕,隐隐可见里面精密的脉络。
  盛愿是如此依赖着这个精巧的小玩意儿倾听声音,他无法想到,变哑的世界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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