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海鲜自助的店里,一分钱不花,吃隔壁的牛蛙火锅,这样真的好吗?”池思岫再次确认。
戴青仔细想想,似乎确实不太合适。
“也对,牛蛙火锅的香味太冲,容易影响其他食客,我待会儿让那家店的店长给咱们开个包间吧!”
“你跟那家店的店长是朋友?还是说,你是超级VIP?”池思岫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戴青会有这种特殊待遇。
“都不是……你要是不点我就直接挑我认为好吃的点了。”
戴青非常熟练地跟服务员点了一圈店里的招牌,显然是对店内的菜品了如指掌。
“走吧,咱们去隔壁。”
“那,那要怎么告诉她咱们在哪个包间?”
“这家的店长会告诉那家的店长。”戴青看了看池思岫瞪圆的眼睛,心善地解答了她的疑惑,“刚才给你指的那三家店,都是我开的。”
池思岫这才知道,她的金主姐姐除了逢春还有其他产业。
戴青带着她坐进海鲜自助的雅间后,趁着火锅还没端来的工夫,从包里拿出一摞小票,推到池思岫面前。
“这是什么?”
“刚才的购物小票。如果没有异议我就要记账了!”戴青拿出她的手机,打开一个记账软件。
池思岫探头看了看,发现昨天俩人讨论过的几次交易都已经记在上面了。那几张小票加在一起的天文数字,让她眼前一黑。
“我可以拿着小票去店里退吗?”
“导购帮忙装袋的时候,我要求剪标了,不退不换。”
“戴青,”她一本正经地叫她名字,“你这是蓄意害我背债,属于强买强卖!这么一大笔钱你要我怎么还?”
戴青狡黠一笑,妩媚地勾弄着池思岫的长发:“大不了,肉偿嘛,可以算你一次贵一点哦!”
第19章 不买床吗
注意到池思岫目光愈发凛冽,戴青赶紧解释:“比如,炖牛肉一次一千,鸡肉一次八百……”
池思岫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说,皮一下有意思么?
“行,请你记住今天的这个定价。”
戴青掐了掐池思岫严肃的脸:“嗐,我又不会像黄世仁一样每天逼债你愁什么,俗话说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欠债的是大爷……”
她越发觉得池思岫像她的姑奶奶,借她钱不说,还得哄着。
池思岫依旧板着脸。
戴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真诚必杀技:“我是想,欠我的更多,能敦促你未来更努力地生活吧!”
“金主姐姐,你说你挺好个人,为什么嘴这么轻浮呢?”
戴青赶紧推锅:“都是加入MISS后让千洋应子他们带坏了,从前我可严肃一人了,同学都叫我鬼见愁。”
池思岫一个字都不信。
“那我记上喽!”戴青在手机记账簿上记下了今天的全部花销。
池思岫心在滴血。
恰巧此时隔壁的服务员端着火锅和菜品进来了。扑鼻的辣味和牛油的香气让池思岫打了个喷嚏,且不说这东西好不好吃,闻起来足以让馋虫大闹五脏府了。
等不及牛蛙锅沸腾,池思岫便迫不及待地把筷子伸进锅里,捞出一只牛蛙,放进蘸料碗里冷却。
她用筷子掐下来一块牛蛙的腿肉,匆忙地吹了几下便送进嘴里。牛蛙弹嫩的口感伴着香辣的牛油底料剧烈地刺激着池思岫的味蕾,让她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迅速解决掉牛蛙两条腿上的肉后,她看着牛蛙的身子有些发愁,不知道该怎么文明地用筷子把身上的肉拆解下来。
“身子给我吃吧,我爱吃这个,更入味。”
“你不嫌弃它在我的蘸料碗里滚过一圈吗?”池思岫嘴上推辞,脸上却是一副希望她赶紧夹走的模样。
“你看我像嫌你的样子么?”戴青主动夹走了牛蛙的“残骸”。
池思岫从锅里又捞出一只完整的牛蛙。
她有些好奇戴青是怎么吃牛蛙身子的,于是一边拆解腿肉,一边偷瞄戴青。
戴青其实也没什么优雅的法子,她咬下半截身子,嘴里一顿忙活后在纸巾上吐下牛蛙身上的骨头。
池思岫有些惊讶,本能地称赞了一句:“你舌头好灵活啊!”
戴青皱眉,嫌弃地斜了她一眼:“你还有脸说我嘴巴轻浮?”
池思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好像有些特殊暗示的意味在里面了。
“我说的是字面意思,明明是你想歪的!”她红着脸,闷头吃碗里的牛蛙。
俩人一个吃腿,一个吃身子,很快就把锅底里的六只牛蛙吃光了。意犹未尽的池思岫问戴青:“我还能再加两只吗?”
戴青看着她没出息的样子浅笑道:“当然可以!”
“等一下!”池思岫警觉地问戴青,“这个不会也记账吧?”
戴青无奈叹息:“怎么可能,在我自己开的馆子里,怎么好意思让你掏钱,这顿饭必然是我做东啊!”
“哦,那再加四只!”
饭后戴青带池思岫去买手机。池思岫问店员,哪款手机性价比最高,戴青笑着说:“手机算我送你的,你不用管价格。”
戴青挑了部最高配置的最新款手机,然后直接从自己的手机里卸出一张卡,帮池思岫装进去。
“我这个号平时不怎么用,你用这个就不用担心不想见的人找过来了。”戴青把一切就绪的手机递到池思岫手里,“微信和支付宝都绑过银行卡了。”
池思岫沉默地接过手机,发现通讯录里只存了戴青一个人的电话。
“你看,这部手机就仿佛你新的人生,我是你的第一个联系人,未来还会有更多更多的联系人!”她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像一抹灿阳。
池思岫在戴青的个人信息处点亮了星标。
“就算未来有一百个,一千个联系人,你也是唯一的星标好友,我永远记得金主姐姐的好。”
戴青满意地拍了拍池思岫的肩膀:“算你有良心。”
“走吧,回家。”
“回家?不买床吗?”池思岫愣了一下,虽然她一路上都没提,但她一直默认今天两个人出来是要买张床回去的。
戴青也愣住了。
按理说确实该买床,可当她想到早上池思岫抱着她,那温热的触感,又难免纠结。其实和别人一起睡,似乎也没那么影响睡眠,尤其池思岫还能给她读无聊的英语论文。
她看了下时间,有些犯难地说:“家具城基本都是五点关门,等咱们开车过去应该已经结束营业了。”
“我知道有一家家具店晚上八点才关门。”池思岫拿出手机,下载了个大众点评,然后凭记忆搜索到那家家具店。
“你看,营业到八点。”
她把手机递给戴青。
戴青微微蹙眉,沉默了几秒,说:“这家店挺贵的,你已经欠了这么多钱了,就不要再铺张了。”
“我可以只要单人床和单人床垫。”
“像这种店,都是不卖单人床或者单人床垫的,需要特别定制,工期会很久很久。”戴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要不,就只买个床垫?我睡床垫也行。”
“改天再说吧,金主姐姐今天太累了。”戴青敷衍着蒙混过去。
回家后,她把今天买的东西都放进了她的衣帽间。
晚饭过后,戴青拉着池思岫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一改往日嬉闹的态度,严肃地问:“你对未来人生有什么规划?”
池思岫迷茫地望着她,摇摇头。
“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梦想之类的?”
池思岫依旧茫然。
戴青决定把问题问得更细一些。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和你同专业的同学毕业后都去做什么工作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做类似的工作?”
池思岫垂眸,有些耻于说出自己的情况。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替我做决定,我只负责顺从就行。小时候爸爸给我报了很多兴趣班,其中大提琴的老师说我很有天赋,于是就一直学,大学考的音乐学院管弦乐系,专修大提琴。我的同学毕业后有的做了老师,有的出国留学,有的进了乐团。而我,似乎从念大学那天起,我的爸爸就默认我将来要做全职太太的,所以我也从来没考虑过工作的事。”
她歪着头,手指插入发丝,很认真地思考。
“你要说心愿,梦想,规划这类的东西,牵线木偶一般不会考虑这种和自己没关系的事。”
自小叛逆的戴青完全不能理解。
“怎么可能会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呢?脑子长在你的脑袋里,怎么会被别人控制住?”
池思岫浅笑:“你知不知道人类是怎么驯化动物的?他们用食物和痛感来控制动物的行为,其实对人来说,也是一样的。大到人生抉择,小到每天吃什么穿什么,都是别人替我决定的,时间久了我也懒得自己做决定了,反正我的决定也不会得到他们的认可。”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绝对了。
“我倒是也独立做过决定,比如和盛疏庭离婚,来找你。但后面的我还没想,你要帮我规划一下吗?”
戴青浅笑,摇摇头:“最早是你爸爸帮你的人生做决定,后来是盛疏庭,但我不想做那个帮你拿主意的人。”
池思岫有些迷惘。
忽然让她规划自己的人生,她有点无从下手。
“不过也不急,你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想。”戴青从沙发上站起,往吧台的方向走。
“我现在最迫切的念头大概就是赚钱了,但怎么赚钱还没想好。”池思岫跟在她身后。
“今天就别想了,改天再想。”
“刚不是你问我的吗?”池思岫不太高兴地皱起了眉。
“如果完全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忽然要考虑肯定是很费神的,再过几个小时就到睡觉的时间了,睡前想事情容易失眠。”戴青去酒柜挑起了红酒,“其实你也不像你自己说得那么没主意,起码今天的早饭吃什么,是你决定的。明天早上吃什么,也可以由你决定。”
戴青拿出两个高脚杯,在池思岫眼前晃了晃:“喝点吗?”
池思岫摇头:“喝酒对身体不好。”
戴青轻笑:“你看我像害怕对身体不好的人么?晚上喝点酒,比较容易入睡。”
“可你昨天还是失眠了啊!”
“但后来睡着了啊!”
“那不是因为……”池思岫灵光一闪,忽然有个很好的主意。
“戴青,我可以为你提供睡前服务,只要一杯酒的价钱就行!”
第20章 睡前服务
池思岫强行夺走戴青的杯子,挂回杯架上,然后拿起戴青手中的红酒,看了看标签。
“红酒的话,我稍微了解一点点。这个酒庄的酒一瓶大约两万左右,折成一杯的话大约两三千,算你便宜点,两千一次怎么样?”
池思岫的大脑飞速运转,按照这个价位,如果戴青每天都需要这项服务,她日后再节省些应该很快就能平账了。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服务内容吗?”戴青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装了不干净的东西。
池思岫本来想说服务内容是给她读些无聊的睡前读物,但又怕戴青觉得服务内容过于简单,于是用语言包装了一下。
“通过一切非药物手段,帮助您入睡。”
“就比如昨天那种?”
“当然,后续我也可以再开发一些新的手段,比如通过按摩的方式放松你的肌肉,或者用一些香氛,讲睡前故事,唱摇篮曲……”
戴青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脑补出,自己枕在池思岫的腿上,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听她轻声给自己唱摇篮曲。
她对那个画面竟还有几分向往。
“行啊,那就这么定了。”戴青美滋滋地答应了。
到了睡前,她满怀期待地等着池思岫的睡前服务,没想到她竟是找了篇物理学相关的英文文献。
“不是说要开发新手段吗?”戴青大失所望。
“在旧的手段没失效前,服务暂时还不会更新迭代。”
戴青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些什么。
池思岫认真地朗读晦涩难懂的论文,很快,戴青就有困意了。说来奇怪,她听着池思岫的声音在耳边,竟有种莫名的安心。但她这两千块钱花得并不怎么甘心。
她强忍着困意调戏池思岫:“你看,我现在还没睡着,你是不是应该合并些其他的手段了?比如,抱着我,拍拍我的背,摸摸我的头发……”
看着强压呵欠、满眼泪光的戴青,池思岫实在懒得搭理她的无理请求。
“金主姐姐,抱着你睡觉很明显是越界的行为。”
“你没跟女性好友抱着一起睡过觉吗?”戴青试图“洗白”这种行为。
“没有,而且女性好友这个词,对咱们似乎也不是很适用。你昨天刚说过,你喜欢女人。”
“我说过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戴青有些错愕,“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池思岫情景还原了一下昨天的对话,关于诱惑以及小众情感的。戴青做作地拍了下大腿:“你对我误会了,我不喜欢女人。”
“那你昨天说什么我诱惑你?”
“逗你玩的!”
池思岫显然并不好骗,正气凛然地说:“鉴于我们之间的债务关系,为了保证咱们住在一起的合法性,我建议你还是要注意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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