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远离戴青的方向挪了挪身子,继续朗读无聊的文献。
吃瘪的戴青往上扯了扯被子,怨念很深地往池思岫这边拱一拱。怎么说呢,虽然一开始是开玩笑,根本没想过真的让池思岫抱着她哄她睡觉,但被明确拒绝后,她竟更期待被同床的人搂着了。
当晚,禁欲多年的她做了个春梦,梦里俩人不止搂着,身体还交缠在一起,没羞没臊。
当浅浅的轻吟变成压抑不住的重哼时,她被喊出声的自己吓醒了,所幸旁边的池思岫仍睡得正熟。
睡姿欠佳的戴青卷走了全部被子,池思岫穿着一身白底粉色草莓图案的睡衣,蜷着身子,双手抱胸,眉头微皱。
身体热潮还未散尽的戴青眼珠一转,想出了个坏主意。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池思岫的头,将自己的手臂放在她的颈下,拉着她的手搂上自己的腰,最后把被子盖上。
她动作轻柔,池思岫又睡得很沉,一番操作并没被察觉。她玩味地凝视着池思岫,等着看她醒来时惊愕又恐慌的模样。她等啊,等啊,等到手臂都麻了,池思岫还是岿然不动,呼吸均匀沉稳,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她往怀里拢了拢柔软又温暖的小白兔,手感蛮好,而且香香的。
戴青十分好奇,明明池思岫用的都是她的沐浴露和化妆品,为什么闻着就那么香,香得让她有些犯迷糊。
她贪婪地又贴近了些许,最后在无知无觉中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池思岫已经不在床上了,她有些恶作剧翻车后的失落。
如她所料,池思岫正在厨房忙活早餐,见戴青头发蓬乱睡眼惺忪地走过来,一边忙手里的活一边说:“你先去洗漱化妆吧,我这边大概还要半个小时。”
“其实早饭不用这么麻烦的,现成的面包牛奶就行。”戴青没精打采地蹭过去。按照电影里的画面,此时的她应该从身后抱住池思岫,没骨头地把下巴搭在池思岫的肩膀上。
好在她很清醒,这不是电影。
“我在你家住着,收着你六千一个月的雇佣费,总要有些个人价值的体现。”
戴青揉了揉脸,努力为自己的恶作剧做最后的尝试。
“你知不知道,你睡姿很差,晚上抢走我的被子不说,还使劲儿把我往你怀里搂,推都推不开!”
“哦,是吗?”池思岫表现得十分淡定,“可我醒来的时候咱们各睡一边,你裹着被子,我没有被子盖。”
戴青再次吃瘪,思考着是不是自己睡着之后“携被潜逃”。
等她洗漱化妆完毕,早餐已经摆上餐桌了。
昨天池思岫用手机软件从超市定了一些果蔬鲜肉和生活常用的五谷调料,因此今天的早餐是现包的鲜肉小馄饨,旁边还摆着一盘刚炸好的辣椒油。
除此之外,注意营养均衡的池思岫还做了两荤两素四碟小菜。
“不得不说,你有些过于贤惠了。”
戴红一直是戴青心中贤惠女人的代名词,但戴红也是绝不会大清早的做这么复杂的早餐。
“说来惭愧,盛疏庭很重视早餐,最早是阿姨做饭,她嫌阿姨做的不合胃口,反反复复换了好几个,后来我说我可以试试,这一试就没再停下来。”
“哦,她夸你做得好吃合她胃口,反向PUA呗!”戴青撇撇嘴,对盛疏庭的套路嗤之以鼻。
“不是。她没夸我做的好吃,而是说,老婆做的她都爱吃。”池思岫低着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馄饨,“我听了这样的话居然会很感动,你说我是不是傻得可怜。”
戴青把一整碟辣椒油都倒进馄饨里。
“要允许二十岁的自己不够成熟。”
“你二十岁的时候也这么傻吗?”池思岫问。
“有点扯远了……”戴青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可以,她想永远忘记自己二十岁时的样子。
“那问个不远的问题,咱们今天是要出去买床吗?”
戴青被馄饨上沾到的辣椒油呛到了嗓子,红着脸,一顿猛咳。
*
#章末彩蛋:池思岫
七点整,池思岫准时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戴青像个蚕蛹一样裹着被,而自己连一角被子都没有。
好在屋里并不冷。
她很后悔昨天自己脑子里都是床和床垫,而忽略了被子的问题。
根据昨天戴青的起床时间,池思岫觉得自己应该再睡个回笼觉。
她正要翻身,旁边的戴青忽然叫了一声。那叫声似曾相识,和池思岫从前看过的一些小电影的声音有那么几分相似,但很快被压抑地含了回去。
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池思岫紧张地闭上眼睛,装睡。
几秒钟后,池思岫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根本没必要装睡,七点钟准时睡醒又不是什么大罪。
她正要睁开眼睛,戴青忽然动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池思岫的头,把自己的手臂放在她颈下,然后又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最后把自己独占的被子分给池思岫一半。
她感觉到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池思岫感觉到自己耳廓越烧越热,像个迅速升温的“热得快”。她内心疯狂祈祷,希望戴青能转过身去。
然而事与愿违,戴青不仅没转身,反而又向前凑了凑,用力嗅了嗅她。
她也闻到了戴青身上的味道,此时没有烟酒味,淡淡的香气格外好闻。
戴青的手臂稍稍用力,池思岫软趴趴地贴在戴青身前,陷入一片柔软。
几分钟后,池思岫感觉到戴青似乎睡着了,而她的回笼觉却彻底泡汤了。
第21章 先别出门
戴青咳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没被辣椒呛过嗓子的池思岫并不理解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她忙给戴青递了张纸巾,让她擦擦马上要流出来的眼泪。
她咳了足有几分钟,才稍稍缓过来,哑着嗓子说:“我今天不能再旷工了,哪还能天天陪你逛街!”
“可你昨天答应我了啊!”
“我答应了吗?怎么可能,我没有,你记错了。”戴青否认三连。
池思岫对戴青这种言而无信的行为嗤之以鼻。
“那我今天自己去买,你把门的密码告诉我,然后再跟物业说一声,我去录小区门禁和电梯的人脸识别。”
“不行。”戴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自己出门我不放心。”
池思岫笑了:“你是怕我走丢吗?没有地图的情况下我都能找到逢春,现在我手机在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担心你走丢,是怕你爸把你绑回盛疏庭那。”
那两个人让沉浸于幸福的池思岫又回到了现实,她低下头,面色凝重。
“我也不能一辈子都不出门吧?”
“那不至于,但好歹这几天你得避避风头。”
“你说,我失踪这么久,我爸会不会报警?”
“我今天出门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戴青快速解决掉碗里的馄饨,连汤都喝了,然后擦擦嘴,从包里掏出口红和粉饼,补了下妆。
“我要出门了,你要是无聊可以找松岩来陪你,她闲人一个。”一提到松岩戴青忽然灵光一闪,“对了,家里有两个架子鼓,一个黑色的,一个蓝色的,你要是闲着无聊可以去敲着玩,解压。哦,还有,记得敲黑色的。”
池思岫忽然想起,戴青的某间房里,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吉他和贝斯,房间正中央摆着两个架子鼓和一个键盘。
“在家里打鼓不扰民吗?”
“我装修的时候考虑到了这点,全家都做过专业的隔音处理。”她从餐椅上站起,挎着包,“我真要走了,待会儿松岩要是过来,你记得先通过监视器确认是她才能开门。”
池思岫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我知道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戴青也笑了:“怕的不是陌生人,而是熟人。”
她吊儿郎当地把包甩在背上,唱起了“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原本想送她去门口的池思岫赌气地没再理她。
她哪知道,戴青出门不是去上班,而是去找池远。
戴青也怕池远报警,如果报警,简单的事情就复杂化了。因此她昨天陪池思岫逛街前就通过朋友要到了池远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池思岫现在在她那,很安全。
池远很激动,嚷嚷着跟戴青要地址,说要去接女儿。戴青沉默片刻,淡淡地说:“明天上午,约个地方吧。”
池远本来还很嚣张地跟她叫嚣,但戴青只一句话就让他闭嘴了。
“听说你还欠着钱呢,不想要钱吗?”
所以今天,戴青是带着律师一起去见池远的。她没心情跟池远废话,开门见山:“说吧,多少钱。”
她的直白让池远愣住了。
首先,池远没想到约他出来的,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其次,他没想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开口就问他要多少钱。
如果不是她小看他了,那就是他小看她了。
池远虚伪地笑笑:“好歹咱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戴青也敷衍地挤出个毫无诚意的笑容:“我叫戴青。”
池远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似乎在平时酒宴八卦闲侃时频频听到。
“方家的那个戴青?”池远忽地想起来了。
“扳倒方家的那个戴青。”戴青一脸从容。
池远意识到,是自己小看她了。他倒吸一口冷气,换上一个恭维的笑容。
“原来是你啊,我一直久仰大名……”
“不用说那些没用的,说个数。”戴青懒得跟他废话。
“你得告诉我,这个数是什么,我才好告诉你啊!”
“你女儿在我手里,你猜不到吗?”戴青眯着眼睛,假笑。
“买岫岫的钱?买多久?一辈子吗?”
戴青点头。
池远在手机上敲了一行数字,递到戴青面前。
戴青手托着腮,看着那串数字,嘴角抿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原来你女儿只值这个数啊!”
池远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写少了。也是,当年方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在洛城也算呼风唤雨,戴青能搞垮方家,实力也肯定不弱。
池远正琢磨着怎么再跟她多要点时,戴青先开口了。
“池远,我不是来买你女儿的。把池思岫变成一个标价物化的商品,你不觉得特别可笑吗?”
池远揣测着,应该是他市侩的态度引发大佬的不悦了,搞不好,戴青是真心喜欢池思岫的。
池远刚要开口找补,戴青又说话了。
“盛疏庭应该跟你要钱了吧?钱和池思岫,你总得交出去一个,是这样吗?”
池远没想到戴青对他的情况了解得很透彻。
“池思岫你肯定是交不出去了,你只能还她钱。但这么一大笔钱,你短时间内去哪弄呢?”戴青依旧不给池远开口的机会,自问自答地说,“我可以看在池思岫的面子上借给你。”
“借?”池远惊了,搞半天戴青居然只是想借他钱?
“没有利息,无论你现在借多少,一年之后还一半,两年之后还清。没还清的部分按银行贷款的利率计息……”戴青一本正经地跟他算起了利息。
池远不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借钱?”
戴青失笑:“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会以这么好的条件借钱给你?”
戴青见池远依旧一脸茫然,耐心地解释:“现在是法制社会,池思岫是个独立的成年个体,不是你的所属品,所以卖女儿这条路你就别再想了。不交出池思岫,盛疏庭肯定不会放过你。借钱有多难,想必三年前你就已经很清楚了。”
她示意律师拿出借款合同,递到池远面前:“所以跟我借钱是你现在唯一走得通,又很好走的路。”
她拿出手机,定了个三分钟的闹钟。
“给你的考虑时间,逾期不候。”
手机里秒针走动的音效烘托了紧张的氛围,头脑混乱的池远生怕自己一个犹豫就错过唯一的生机。
他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上写下了借款金额。
“这就对了嘛!”戴青终于发自肺腑地笑了,燃起了一支烟,“以后记得安分些,我虽然不像盛疏庭是洛城圈子里的人,但也不是好惹的。”
她在烟灰缸上掸了掸烟灰:“比起方家,你啊,一碰就碎。”
第22章 我的兔兔
和池远见面后,戴青简单处理了些生意上的事就回家了。
回家的路有很长一段是向西行驶,金灿灿的夕阳格外刺眼,晃得她心不在焉。她忍不住想,她的小白兔独自在家会做些什么。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家,一开门竟听到阵阵鼓声。她没想到小白兔会真的听从她的建议,拿她的鼓宣泄。
她笑着换了鞋,忽然发现事情有些蹊跷。敲鼓的人敲的虽然只是最基本的双跳,但听上去绝不可能出自一个完全不懂架子鼓的新手。
难道池思岫竟也学过打鼓?
她快步走到琴房,眼前的一幕令她有些诧异。
手握鼓槌的松岩轻松地给展示着双跳的敲击方式,她的小白兔坐在一旁,满眼崇拜地望着松岩。
“松岩姐姐,你好厉害啊!我一直以为架子鼓随便敲敲就可以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门道在里面!”
戴青几乎看到了小白兔眼中正冒着粉红色的爱心。凭什么叫她就是戴青或者金主姐姐,而松岩是松岩姐姐?
“嗐,我八岁就开始学打鼓了。当时亲戚邻居还说我妈有毛病,让我学这种另类的乐器。不过现在想想我妈还挺有远见的,女孩儿打鼓多帅!”松岩被池思岫夸得有点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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