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这俩人根本就没可能,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嫂子喜欢上了戴青,戴青也不可能喜欢她啊,嫂子在她那受了伤遭到打击,你刚好趁虚而入嘛!”
王志的话虽然在理,但盛疏庭听到“池思岫喜欢上戴青”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王志见她脸色又沉了下去,赶紧把话题往回拉:“庭姐,嫂子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你是真心爱她的!这段时间嫂子不在,你这不刚好可以自由放纵,为所欲为嘛!我给你讲,我最近认识了一个……”
盛疏庭看着王志一张一合的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所以到底要多久,池思岫才会想起她的好,重新回到她身边?
第25章 深夜电影
池思岫夜里忽然醒了, 喉咙很干。
她隐约记得是戴青把她抱到床上的,她当时拉着戴青的裙角,许久不肯撒手。
卧室内没开灯, 但借着客厅的灯光也算不上太黑。她睁着眼睛缓了缓神, 恍然有些惊讶。
客厅的灯居然还没关啊!
池思岫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转头看向身侧,果然,床上只有她一个, 戴青并没像往常一样躺在她身边。
戴青多半还在客厅里。池思岫清了清自己干涩的喉咙,很想喝水。但水在厨房, 她要是想喝水必然要路过客厅,撞见戴青。
一觉醒来的她已经彻底醒酒了, 几个小时前借着酒劲儿说的疯话此时想起让她羞愧到恨不得找个钉子孔钻进去。
那是她的金主姐姐啊, 她居然在她的金主姐姐面前如此嚣张,说她又渣又普信, 还给她讲自己和盛疏庭的那些烂事……日后她要怎么面对她的金主姐姐啊!
她很羡慕那些醒酒后什么都不记得的人, 起码免了尴尬,她怎么就不能也断个片呢?
她忽然憎恨起自己诡异的记忆力,甚至连方才她和戴青说过的每一句话,俩人方才接吻时戴青嘴唇的触感和舌头灵巧的勾动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捂着自己滚烫的脸,心理暗示般念叨着“忘了忘了,都忘了”。她期待着赶紧再次入睡, 但喉咙的干渴让她根本睡不着。
她长叹口气, 从床上坐起, 鼓足勇气打算去厨房拿瓶水。说不定戴青在客厅里喝着喝着就睡了, 忘了关灯呢!
她怀着侥幸的心理准备下床,却意外地发现, 床头柜上放着一瓶矿泉水。
无暇多想,她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喉咙的不适稍稍缓解后,她开始思考床头桌上为什么会有瓶水,她确定往日床头桌上是从不会摆食物或者水的。
她盯着自己手里的半瓶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下床进了客厅。
客厅里开着最暗的氛围灯,戴青坐在地板上,靠着造型硬朗的沙发,捧着静音的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池思岫故意弄出点动静。
戴青抬头,两人远远地对视了刹那。池思岫紧张地挪开了眼,目光偏开了几寸。
“在看什么?”池思岫问。
“电影,一部节奏很慢、台词很少的电影。”戴青诚恳地回答。
“那不会困吗?”池思岫并不喜欢那种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讲了什么故事的电影。
戴青笑了:“就是希望可以困嘛!”
“又失眠了?晚上不是喝酒了吗?”
“可是又发生了些让人兴奋的事。”
池思岫的脸立时烧得通红。清醒状态下,她根本不可能和戴青发生那一系列亲密的接触,也不可能说出那么多让人羞赧的话。
不过最让她忐忑的是,戴青会不会生她的气?
她是她的金主,她收容了她,而她却不识趣地拒绝了她,还diss了她,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吧?
一想到戴青会为此生气,池思岫浑身都不自在。
如果戴青真的生她的气了要怎么办?她要哄戴青吗?如果言语的哄没成效她还要进一步的“牺牲”吗?万千思绪在她头脑里胡乱地碰撞着。
“你不去睡觉吗?”戴青问。
“啊?”胡思乱想的池思岫没听清她问的什么,满眼的慌乱。
“不睡了吗?”
“啊……”池思岫忽然发现,她已经不困了。果然睡觉这种事要一气呵成,中间醒了不要出来瞎溜达,也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
“要不你过来和我一起看吧!这电影的节奏挺催眠的,说不定你看着看着就又困了。”戴青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似乎是在给池思岫腾地方。
手机的屏幕那么小,两个人一起用手机看电影,应该很难避免身体的接触吧?
或许,两个人会越靠越近,戴青可能顺势用手臂圈着她的脖子,下巴抵着她的脑顶……骨子里的顺从和讨好型人格让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坐在戴青身旁。
犹豫着要不要凑过去看戴青的手机屏幕时,戴青撂下手机,放下投影的幕布。几分钟后,幕布里开始从头放映那部电影。
“没关系,你可以快进到你的进度。”
“那你岂不是不知道前面都演了什么?”戴青转头看她,双眸漆黑如夜,语气却柔软而温暖,“反正也是打发时间,我可以再看一遍。”
池思岫想说,这部电影她看过。
两人沉默地盯着幕布,戴青手里还拿着酒,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坐在那。相比之下池思岫拘谨许多,她后背挺得笔直,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你好像,有点拘谨。”
“啊?嗯……”
“你怕我?”戴青很认真地凝视着她,“你放心,你都明确拒绝过我了,我不会再对你做越界的事。”
“所以,你不生我的气了?”
戴青恍然:“原来你是怕我生你的气啊!”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好笑。
“你从前也是这么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吗?还是说,因为我为你提供了必要的生存条件,你才如此害怕得罪我。”
戴青的问题让池思岫沉默了许久。
在此之前,她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池思岫转过头,迎上她的目光,眼中氤氲着潋滟的水光,“我的父亲,我的前妻,哪个不是为我提供了必要生存条件的人呢?”
戴青有些动容。
“我确实会本能地讨好,看见他们沉着脸,就会自我反省到底是我哪做的不好。这几乎已经成为我的条件反射了吧?我就是那只被我爸培养出来的,一听到铃声就会自动分泌唾液的狗。”
戴青莫名地心痛。
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池思岫的脸颊,笑着说:“那我以后永远都对你笑好不好?如果你看到我板着脸,不高兴的模样,就过来问我,为什么不高兴,无论原因是什么,我都会如实地告诉你,好吗?”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遇到多少人,我永远都是那个不需要你揣测的人,好吗?”戴青又问了一次。
池思岫的指甲陷入了掌心,可眼泪还是失控地模糊了视线。
“只属于我的待遇吗?”池思岫问。
戴青笑了,无奈地点头:“对,只属于你!”
她忍不住又自言自语了句:“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池思岫心里想的是,那个最特别的人,不该是相伴终生的爱人吗?对不喜欢的人是不该说这种暧昧的话的。
她想说不好,却虚伪地点了点头,说:“好啊,姐姐人真好。”
没有人可以瞬间做出改变,她还是那个本能讨好的池思岫。
为了让气氛稍稍活泛些,戴青把注意力又转移到电影上。女主角出来的时候戴青笑着说:“不是跟你吹牛,我认识她。”
“我也认识她。”
戴青坐得靠后,看不见池思岫的脸,却仿佛隐约听到了一声嗤笑。
那声不易察觉的笑和池思岫的话结合起来,可以脑补出一句“不止你认识她,全国的观众应该都认识她”。
“我是真认识她,见过面说过话的那种,她还打过我一巴掌呢!”戴青有些着急地证明自己。
池思岫惊讶地回头看她。
“你认识秦画舫?”
她的惊讶更像是一种胆战心惊。她下意识地想起盛疏庭和她争吵时说的那句,她和秦画舫三分像的气质。
她不是不知道有人想要拿她当初秦画舫的替身,只不过没想到连盛疏庭也是这样。说替身可能有些过分,但如果不是乔伊宁说池家有个和秦画舫三分像的女孩,那天盛疏庭应该压根不会出现在她的琴房外吧?
那会不会戴青在酒吧愿意多看她一眼,也是因为秦画舫呢?
“秦什么?不是叫冷夏吗?”戴青微怔,仿佛确实不知道秦画舫这个名字。
“娱乐新闻你都不看吗?之前有曝光过,她是秦家的小女儿秦画舫啊!”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那个名字太拗口了,我还是习惯叫她冷夏。”
“所以你不认识秦画舫?”
“我认识啊,我不是说冷夏还打过我一耳光吗?”
“我说的不是冷夏,是秦画舫!”池思岫执拗地说。
戴青有点分不清冷夏和秦画舫的区别。
电影此时播放着舒缓的BGM,屏幕上刚巧是冷夏的特写,笑得妩媚动人,和池思岫曾经臆想中的秦画舫截然不同。
“你是外地人,所以可能不知道秦画舫在洛圈的地位。她是洛圈出了名的小公主,仰慕者无数,即使是现在,她结了婚,可能也还是有人垂涎她。”
“影后嘛,总归是有些魅力在身上的。”戴青不以为意。
“你知道我爸为什么有信心把我明码标价地拿出去卖吗?”
戴青皱眉,不知道池思岫的话题为什么会转变得这么快。
“因为有人说,我和秦画舫的气质有三五分的相似。”
戴青瞪圆了双目,完全不信。
“别逗了,你跟她真是没有一点像的地方!”她指了指屏幕中身穿藏蓝色旗袍、风情万种的冷夏,“你觉得你跟她像吗?”
池思岫看得出,戴青是真的不信。或许她认识的那个冷夏,也正是池思岫见过的那个,和传闻中的小公主截然不同。
“秦画舫风靡洛圈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再加上我家也不太入流,融入不了秦画舫的圈子,所以我从没见过秦画舫。对我来说,我了解的只是传说中的秦画舫。我真正意义上见到她时,她已经是现在电视上这个女明星冷夏了。传言有几分真我不知道,但我和现在的她确实没什么相似点。”
池思岫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她变了,不再是传闻中的小公主了,所以才改名叫冷夏的。”
她忽然有点羡慕秦画舫。
“她都可以从秦画舫变成冷夏,你干嘛一直介意别人说你是小秦画舫呢?”戴青浅笑,“你知道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就好了,如果谁想把你当成替代品,你就给她一脚,然后离她远远的。”
戴青的话给了池思岫启示,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歹应该给盛疏庭一巴掌的。
“戴青,你为什么像是我的人生导师一样?”池思岫有些纳闷地望着她,“我经常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嗐,毕竟痴长你几岁呢,既往的人生阅历总要积累点有用的东西。”
“那是阅历太多,思考太多,所以会失眠吗?”
池思岫直戳她的痛处,让戴青有些无语。
“走吧,去睡觉吧!”池思岫从地上站起,然后向戴青伸出手。
戴青犹豫地盯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缓缓地说:“我的歹意都暴露得那么明显了,你还敢让我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吗?”
池思岫终于明白,戴青为什么在客厅里干熬也不肯进屋睡觉了。
“你会趁我睡着,对我做坏事吗?”池思岫问。
戴青的神色稍有怪异,几秒钟后,她叹了口气:“明天我去再买张床。”
“别买太贵的,我不挑。”池思岫怕她背的债越来越还不清。
“不算在你的账上,算我的。”
池思岫长舒口气,难掩笑意:“难得你这么善良。”
“一颗剥好的葡萄,放在嘴边,还不可以吃,难道不是煎熬吗?”戴青抓着池思岫的手,站了起来。
“但这不是葡萄的错啊,谁让你不喜欢葡萄呢?”
第26章 次日下午
戴青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一睁眼,发现旁边早就没了池思岫的踪迹。
她仔细回忆昨天晚上酒后发生的一切,有点头疼。
果然酒后行为只能带来尴尬。
她躺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 直到彻底没了困意才拿起手机。
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她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她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 去卫生间洗漱。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时,她看见池思岫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歪着头, 似乎在打量她。
她暗自咒骂起当年装修的时候为什么没装门。
那时候她铁了心自己一个人一辈子,从没考虑过这个家会住进第二个人。所以常年独居的她习惯了洗完澡只松垮地围着个浴巾, 全然不在意遮上不遮下的造型有多春光无限。
可今天,当她想到池思岫正远远地看着她, 脸不由得红了。
她慌乱地进了卧室, 然后意识到,卧室也没有门。
她几乎是费尽心思, 找到一个池思岫看不到的角落, 火急火燎地换上了睡衣。
由于穿衣服的动作太匆忙,套上睡裙的时候包着长发的毛巾掉在地上,长发散落满背。还来不及把头发从衣领处撩出来,便听到池思岫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是说今天去买床吗?”
池思岫进卧室的时候,戴青正在撩她湿哒哒的头发,浅杏色的吊带睡裙被长发和她身上的水滴打湿, 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裙摆很不优雅地贴在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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