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好好盯着,我回去洗个澡。”
“再睡个觉,养足精神的!”调酒师内心狂喜。
谁知道,老板刚出去没多久,目标人物就带着伤出现在酒吧里。
第13章 作为交换
“姐姐有好多钱,要不要跟姐姐走?”
戴青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池思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好巧不巧,就在戴青问出那句话时,雯雯拿着医药箱回来了。她尴尬地干咳两声,很不识趣地问:“老板,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
戴青松开手,示意雯雯把医药箱放在桌上。
“你再去拿双鞋。”
“多大的鞋码?”
“37码。”戴青不假思索地回答。
雯雯忍不住“啧啧”了几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连鞋码都知道,老板您很上心啊!铁树开花的话能不能给我们涨工资?”说完调侃的话雯雯便转身溜了。
戴青懒得跟她计较,打开医药箱,拿出里面的碘伏和棉签,帮池思岫给伤口消毒。
碘伏的刺激性很低,再加上戴青手法轻柔,池思岫几乎没感觉到疼痛。
“我爸应该是欠了很大一笔钱,至少八位数的那种。”池思岫低声嗫嚅。
“我又没说要帮他还钱。”戴青笑了,“我的意思是,我的钱足够养你。”
仿佛吃痛一般,池思岫原本舒展的手忽然攥紧拳头。
“哪种养?”
戴青能感觉到,此时池思岫灼热的目光此时正凝视着自己。她松开池思岫的手,俯身抬起她的脚,换了一支新的棉签帮她擦拭脚踝上的伤口。
赤足走了几公里,池思岫的脚黑黢黢的,不堪入目。她有些羞涩地往回收了收:“脚踝我自己来吧。”
“脚没受伤吧?”戴青问。
虽然表观来看脚上并没血渍,但也保不齐在泥污下面藏着不易发觉的伤口。
“没……没有……”
戴青撕开一包酒精湿巾,细致且小心翼翼地帮池思岫擦着脚上的污渍。湿巾从脚心划过带着几分刺痛,同时还有一阵难以言说的痒感顺着足心往上钻,池思岫本能地蜷缩起脚趾。
“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变态。”
“但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池思岫执着地盯着她。
戴青无奈地抬起头,两人目光纠缠在一起,一个像锋利冒着寒光的刀,一个像暧昧不明柔软的棉花。
“哪种养?金钱和□□交易的那种吗?”池思岫又问了一遍。
戴青浅笑,半开玩笑地说:“你提供服务,我提供金钱,保证你衣食无忧的那种。”
拎着拖鞋的雯雯僵在原地,懊恼自己每次都会恰巧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老板,你会灭口吗?”她苦巴巴地将五官缩成一团。
“不会,要是池小姐答应了,你可以大肆宣传,不算造谣。”戴青总算把池思岫的两只小脚丫擦得干干净净。
她仔细检查一番,脚上有些细小的伤口,但大多不严重。
“老板,你人这么好,池小姐肯定会答应的!”雯雯放下拖鞋后,冲池思岫挤了挤眼睛。
池思岫看着欢脱离开的雯雯,长叹口气,自嘲地喃语:“我的人生难道就只能这样,从一个金笼子到另一个金笼子里吗?”
她忽然觉得,如果是这么活着,多活个几十年也没什么意思。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不是不愿意,是我不值那个价钱。”池思岫暂时还不想毁了自己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
活着虽然艰难,但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没关系,可以赊账。有些事情,是可以渐入佳境的,收入也会随着水涨船高。”
池思岫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脑中满是不可描述的内容。
“我……我尝试过很多方法,是真的不太行……”她紧张地攥着外套的衣襟。
戴青稍有困惑地皱了皱眉,然后继续用蘸着碘伏的棉签帮池思岫脚上的伤口消毒,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方法不对吧,因材施教这块,我还是比较擅长的。这些细节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池思岫的心脏险些顺着嗓子眼跳出来,或许是因为此时她的一只脚搭在戴青的腿上,另一只脚正被戴青捧在手里,这番话显得格外暧昧。言语的暗示以及那若有似无的痛和痒让她双腿发麻。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戴青!”她咬咬牙,强势地收回双脚,穿上雯雯摆在地上的拖鞋,一本正经地凝视着戴青,“我印象中你是个温柔善良有正义感的人,所以我才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来找你!”
戴青微怔,毫不谦虚地说:“我也觉得我是个温柔善良又有正义感的人,你来找我是很明智的决定。”
“那你就不该趁人之危!”虚张声势的池思岫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唇。
戴青以为她渴了,用酒精湿巾擦了擦手,帮她开了一听苏打水,递过去。
尽管此时需要气势压制,但过于紧张的池思岫还是接过了苏打水,猛灌了一大口。
“说到底,现在我是甲方,你是乙方,是你在求我,趁人之危也无可厚非吧?”戴青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算是卑劣,“难道你希望定价权在你手里?那你漫天要价怎么办?”
池思岫被她绕得有些糊涂,颅内装得仿佛不是大脑,而是被羹匙搅得细碎的豆腐脑。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出卖身体!”池思岫放下苏打水,脸颊涨得通红。
“那你想出卖灵魂?”戴青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我又不是魔鬼,我要你的灵魂干什么?”
池思岫被她的打岔气得红了眼圈,起身要走。戴青赶紧勾住她的手指,轻轻扯了扯。
“好啦,我不欺负你,你坐好,别让脚上的伤口再裂开。”戴青温婉地笑了笑,灰色的长卷发半遮着脸,妩媚勾人。
池思岫像中了邪一样,乖乖地坐回沙发上。
“我家是市中心一套四五百平米的大平层,我猜你对房价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但我摸着良心说,别说我家那个小区了,差不多的地段普普通通的公寓价格也吓死人,连吃带住算你八千一个月绝对是骨折价了。”
“啊?”池思岫有点懵,不知道戴青为什么突然跟她算这个。不过她平时随便买件衣服也大概要万元左右,八千似乎是很亲民的价格了。
“其他的开销都要额外记账的,比如衣服鞋子化妆品之类的东西。我会给你一张我的副卡,这样统计起来会比较方便。”
池思岫觉得,戴青在说的似乎是一种很新的包养方式,和她想象中截然不同。
“我知道这些钱你目前是还不起的,但你也不能因此花钱花得心安理得,总得做些服务于我的事来相应的抵债。”戴青再次托起池思岫的下巴。
池思岫紧张得后背直冒汗,总算要说重点了。
“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独,家里没有常住的阿姨,但会有阿姨隔天来家里做家务,因此日常的家务都得我自己来。其实活也不多,主要是做饭洗碗换垃圾袋这种,洗碗有洗碗机,你摆一下就行,算你六千一个月,很公道吧?”
池思岫彻底愣住了,说了半天,戴青口中的服务原来是这!
“就……没了?那,那怎么个渐入佳境呢?”池思岫开始翻俩人刚才的对话。
她不相信这完全是她单方面的误解,肯定有戴青的误导在里面!
戴青笑了:“你不会做一辈子的保洁吧?如果你念过大学,总该找一份正经工作吧?之后还会有升职加薪,渐入佳境之后总有一天能还清前期欠我的债务,这么说有问题吗?”
池思岫有些气恼,却无从反驳。
戴青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所以,你刚才脑子里一直在想什么?”
她目光澄澈,一派天真。
这种欲盖弥彰的表现更加做实了池思岫的猜想。
“你刚才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戴青依旧装傻。
池思岫很气,却拿她没有办法。
戴青嘴角上扬,揉了揉池思岫的头发:“别纠结这个了,姐姐带你回家。”
两人起身后,池思岫有些纠结刚才自己喝了一半的苏打水要不要拿着。易拉罐包装的饮料开封后必须得一直捧着,有些麻烦。但如果不拿,还剩了大半瓶,又有些浪费。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说了半天的戴青许是渴了,拿起桌上的半听苏打水。
“那瓶是我喝过的……”
池思岫伸手的工夫,戴青的唇已经印在黄色的铝制易拉罐上。
“怎么,你还喝吗?”她的唇离开罐口,却把浆果色的唇印留在上面。
池思岫怔怔地看着戴青,吞了下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喝不完一整听,再开一个浪费。”戴青仰起头,下巴和前颈勾出一条流畅而漂亮的曲线,喉咙滚动,剩下的大半听饮料被一饮而尽。
“你……你都喝光了?”池思岫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嘴里发干,忽然想喝点什么。
戴青晃了晃手中空空的易拉罐:“我以为我喝过的,你就不会喝了呢。”
那为什么我喝过的你会喝呢?边界感呢?
池思岫没敢问出声,怕开罪自己仅能指望的“饭票”。
“瞧你那小气的样!”戴青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走吧,姐姐家不远,回家想喝什么喝什么。”
第14章 就一张床
逢春的停车场停着一片骚包的超跑。
池思岫其实挺不理解的,跑车通常只能坐俩人,来逢春又必喝酒,那开着跑车来要怎么带艳遇回家呢?
正琢磨的工夫,戴青停在一辆造型和颜色都十分抢眼的法拉利旁边,帮池思岫拉开车门。
“你没喝酒吧?”池思岫问。
“没,我虽然是酒吧老板,但也不至于每天晚上都在店里喝酒。”
两人上了车,各自系好安全带。
“你刚才是喝了酒的吧?”戴青问。
“嗯,喝了点,但没有什么感觉,我平时喝一点酒头都会晕晕的。”
她当然不会晕,调酒师压根就没敢给她加酒,纯纯是一杯无酒精饮料。
“结账了吗?”戴青问。
“嗯?”池思岫没想到戴青是想问这个。
“没……”
“哦,那这笔先记上,你之后一起还。”戴青欣然一笑,仿佛池思岫欠她钱是件很令人愉悦的事。
池思岫闷着头,不再说话。
戴青家离逢春不远,再加上夜里不堵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池思岫没想到戴青竟住在江滨壹号。这是洛城出了名的富人区,很多金字塔顶端的人都在这个小区有房产。
看来姐姐是真的有钱。
她乖巧地跟在金主后面上了楼,打开入户门后,池思岫有些震惊——这实在不像一个正常人该住的地方。
戴青的房子是实打实的性冷淡风,如果不是墙上的挂画中有一簇血红的玫瑰,池思岫几乎以为自己误入了一部黑白电影。
不只是颜色的黯淡,连室内的装修建材以及家具材质都给人一种冷漠感,仿佛住在这个空间内的人应该是个嗜血变态的杀人狂魔。
戴青打开鞋柜,里面的拖鞋竟都只有黑白灰三色的。
她给池思岫挑了双雪白的,放在地上。
“你可以自己简单逛逛,熟悉一下。”
池思岫小心翼翼地换上拖鞋,在偌大的空间中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从何逛起。
“我去抽支烟。”戴青拿着打火机和一包女士烟,打开通往空中庭院的玻璃门。
池思岫这才注意到,客厅的另一端连接着个有泳池和花园的巨大空中庭院。
戴青的房子楼层高,顺着半敞的玻璃门猛地灌入一股强风,浅灰色的窗帘妖娆地舞动着。
微冷的池思岫抱着手臂,稍稍稳了稳心神,毫无章法地逛起了戴青家这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房子。
大约逛了一圈后,池思岫发现两件非常恐怖的事。
第一件,戴青这个房子,除了入户门和隔绝空中庭院的玻璃门以外,只有简单的隔断和房屋结构必备的承重墙,一个用于室内隔断的门都没有,连卫生间和浴室都是敞开式的。硕大的圆形浴缸大大方方地摆着极显眼的位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恰巧可以看到泡澡人的全部活动。
淋浴房虽然有玻璃门,但透亮的玻璃什么都遮挡不住。
池思岫倒吸一口冷气,脑中已经浮现出她在浴室洗澡,戴青拿着酒杯在客厅里欣赏的画面了。
第二件,如果不是戴青偷藏了一间密室,那这几百平的房子里,就只有一张两米宽的双人床。
客厅里沙发的造型诡异且硬朗,坐着还行,绝对不适合睡觉。
全屋没有一张地毯。
多余的床垫肯定是没有了,不知道柜子里会不会有备用的被褥。
池思岫的后背已经开始不自禁地冒汗了,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通观整个房子的布置,戴青当年装修房子的时候应该压根没考虑过会有第二个人住进来。
戴青抽烟回来,刻意绕开池思岫,仿佛是怕自己身上的烟味惹池思岫讨厌。她直奔客厅的吧台,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淡淡的焦糖色液体衬着她白皙的手指,有几分像电影中的镜头。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现在问合不合适……”池思岫有些紧张地攥着拳头。
戴青朝她招了招手:“隔那么远干嘛,我喜欢空旷感,所以敲掉了很多墙,空间大不拢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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