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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小区第四栋(GL百合)——兰振

时间:2024-10-26 08:14:36  作者:兰振
  但他有别的兄弟附和:“妈的,他老子来都得叫声哥,指着他个小兔崽子能耐了,玩那什么,什么兔子狗的……”
  另外一位嘲笑:“‘狡兔死,走狗烹’,老万,你个文盲。”
  老万无所谓地摆摆手:“大半个身子都埋土里了,这么有文化干嘛,你这么有文化,还不是给人看场子?”
  两人吵吵起来,张丽莉尴尬地笑了笑,对李汀说:“见笑了。”
  李汀也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
  他听说过邢冬诚,云城人没人不知道邢冬诚。邢冬诚是诚沨集团的现任董事长,云城杰出企业家和纳税大户,他的名字在云城日报的财经板块上就好像包年了一样。
  李汀以他六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来看,周正泓和他的兄弟虽然看似和邢冬诚这样的人物八竿子打不着,但刚刚的话也绝非全是吹牛。
  ——他们对邢冬诚积怨已久。而这种怨气又不是被拖欠工资的那种带着点无助的怨恨,而是如安静的活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发。
  李汀本来不打算把这些说出来,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在诚沨做事,这位姓裴的调查员既然要查周正泓和张丽莉的死,他提这件事不就相当于在说“他们和邢冬诚有仇,邢冬诚很有嫌疑”吗?
  但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或许是和死者二人聊天的交情驱使,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前几天遇见了一件怪事。
  八天前,他起夜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了周正泓和张丽莉的脸。
  ——而这两个人,九天前就已经死了。
 
 
第35章 登记册
  李汀说:“那天晚上,我半夜醒了,可能是四五点的时候,当时天已经有点亮了。”
  值班室没有窗帘,晨光直接从窗户打进李汀眼底。光影朦胧,他看着窗外一阵明暗,又有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
  可是这附近没有树丛,也没有什么野生动物,怎会有这种声音?难道——
  有鬼?
  他有些老花,看窗外的东西这种距离还是比较清楚。因此,他敢肯定,他确确实实、千真万确看见周正泓和张丽莉的脸从窗外飘了过去。
  那不是正常的脸,也不是车祸后带血扭曲的脸,而是干干净净、带着诡异微笑的巨大的脸。
  李汀:“有整一个窗子这么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语气激动,双手比比划划。裴玉廷看到他身后的神龛里电子蜡烛冒着红光。
  李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天亮我就去请了神,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们来。”
  李汀:“但之后我总是做梦,梦见他俩让我帮他们伸冤。”
  李汀:“造孽啊。”
  裴玉廷不信什么神鬼之说,但她疑心这里面另有隐情,便顺着李汀的话问:“他们有没有说有什么冤屈?”
  李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死得惨吧?”
  李汀:“我确实不太知道他家的事。前几天他家儿子闺女来哭,我也没好跟他们说和他们爸妈认识。哪能想到他们爸妈后来能缠上我,可能是魂魄在生前待过的地方徘徊?”
  李汀:“哦对了,大概七八天前吧,我刚上岗的那天,有个人来扫墓,顺便问了一声周正泓和张丽莉怎么不干了,他不知道他俩出了车祸。我认出来他是之前和周正泓喝酒中的一个人。”
  李汀翻出登记册:“叫何田熹。”
  裴玉廷记下了何田熹的电话,和李汀道了谢,李汀合掌说:“慢走。”
  裴玉廷走出几步,看见李汀转身给神龛上了柱香。
  裴玉廷拨打了何田熹的电话,对面是个听起来四五十岁的男声:“喂。”
  裴玉廷自报家门:“何先生你好,我是诚沨保险——”
  何田熹:“不买。”
  电话被挂断,传来“嘟嘟”的忙音。
  裴玉廷重新拨过去,这回都没有接通就被挂了。
  裴玉廷又打了一个,何田熹的声音听起来压着火气:“我都说了——”
  裴玉廷快速说:“我不是推销员,我是理赔调查员,关于周正泓和张丽莉的事——”
  裴玉廷听着对方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挂,便放缓了语速:“——想向您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何田熹平静下来:“什么情况?”
  裴玉廷:“您是他们的朋友,对吗?”
  何田熹:“对。”
  裴玉廷:“您知道他们的人际关系如何吗?”
  何田熹:“他们人挺好的,朋友很多。”
  裴玉廷:“有没有什么仇人?”
  何田熹:“没有。”
  裴玉廷:“我听说,他们和邢冬诚有点误会?”
  何田熹警惕道:“你听谁说的?你还给谁打过电话?”
  这个反应就是有点问题,裴玉廷当然不会露馅:“不好意思,这涉及隐私,我不能透露。”
  何田熹追问:“谁让你给我打的电话?谁给你的电话?”
  裴玉廷还是那套说辞:“不好意思……”
  何田熹似乎猜到了什么可能性,有点火起:“集团一点都不保护员工隐私吗?电话说查就能查?”
  他是诚沨的人?裴玉廷想起李汀转述的他们聚会的对话,这群人很有可能都是诚沨的员工。
  裴玉廷:“何先生,请您先别激动,大家都想找到真相,如果周先生和张女士的死不是意外,身为朋友也希望凶手落网,不是吗?”
  裴玉廷:“如果您想起来什么线索,请再给我打电话,这边就不打扰您了。”
  何田熹没有立刻挂断,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我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线索。”
  何田熹:“他家小孩赌了点钱,借了高利贷,借贷的时候地址填的他爸妈家。”
 
 
第36章 脚蹬
  何田熹:“追债的都追到他爸妈家了,周家那小孩才敢说。他家就住在他那米线店楼上,他怕债权人砸他的店,生意都没法做,就没填他家地址。”
  何田熹:“周正泓跟我借钱,借的数额比较多,我追问才知道的。据说他儿媳都不知道这事。”
  裴玉廷:“他在哪赌的?集团下设的?高利贷也是从诚沨金融借的吗?”
  何田熹听出来对面是个懂的:“对。”
  裴玉廷心想,这算什么?一条龙服务?
  何田熹:“周正泓买了保险是吧?估计高利贷那边就等着理赔金发放,你们提醒一下他儿媳妇吧。”
  裴玉廷:“好。”
  裴玉廷:“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何田熹:“万大元家和程江家的几个孩子,几个人一起赌的,管不住。”
  裴玉廷:“在哪个场子赌的?”
  何田熹:“塞壬那块。”
  完了补充一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裴玉廷挂了电话,没有直接去塞壬酒楼找人,而是回了趟家。
  梁幼灵恰好也在,正好在听线上讲座,见到裴玉廷回来,冲她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裴玉廷也点点头回应,把西装外套脱了,进卧室换了身便服。
  出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梁幼灵,梁幼灵已经带上了耳机,正盯着屏幕记笔记。
  裴玉廷掏出上锁小房间的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下。她一手捏着门把,侧过身,把打开的门缝挡住,快速闪身进去,关紧了门。
  梁幼灵抬起头看了一眼。
  一分钟后,裴玉廷匆匆出来,顺手把小房间的门一带,换了个鞋又出门去了。
  她不知道,小房间的门锁扣有点失灵,在她走后一点一点弹开,门缓缓露出了一道缝。
  裴玉廷推出她饱经风霜的三轮,抬脚一蹬,脚蹬“咯楞楞”地脱落下来。
  裴玉廷把脚蹬捡起来,勉强按上,半骑半拖弄到了老龚修理厂。
  龚兴光正在指挥徒弟修车,见她来,抹了把汗把她领到院子另一侧。
  龚兴光:“这回怎么了?”
  裴玉廷指了一下:“脚蹬。多少钱?”
  龚兴光:“二十。”
  裴玉廷抽出两张纸币,对齐了递给他——两张纸币中间夹着张字条。
  龚兴光进屋里去拿工具,徒弟在那边喊:“师傅,这有扳手!”
  龚兴光:“去去去,别瞎添乱,她那个螺丝特殊。”
  徒弟很好学,要从车底爬出来:“我看看?”
  龚兴光一嗓子给他吼回去了:“先把你手里的弄好!”
  龚兴光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递了一包烟给裴玉廷:“不好意思哈,抽一根。”
  裴玉廷打开烟盒看了一眼,抽出来一根在嘴里叼着,不点。
  她的食指和中指抵住烟盒内部,垂下手抖了一下袖子,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手心滑进了盒子里。裴玉廷把烟盒还给了龚兴光。
  龚兴光三两下修好了脚蹬,裴玉廷冲他点头致谢,把烟收在手心,推着车出去了。
  骑了一段距离,她才摊开手心,从烟丝里抽出一张卷起来的纸。
  纸上见缝插针地印了三个人的照片——万明、万虹和程子先,“万大元家和程江家的几个孩子”。
  裴玉廷回家放了三轮,打了车往海边去。
  云城临海,海滩是一处景点。而海边的塞壬酒楼则以其奇葩、老派、暴发户般的审美及配色,成为了另一处景点。
  近海滩有一道商业街,大多数店铺卖的是吃的和泳衣。
  此时快要到十月,天渐渐转凉。但商业街的烧烤摊上确仍旧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烧烤摊生意好,店内坐不下,在店外支了些桌椅。
  裴玉廷就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她点了几个串、一盘花生和一瓶汽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花生米。
  日落时分,有几个人坐在了她隔壁桌。
  裴玉廷抬眼看了一下,其中有三个人正是万明、万虹和程子先。
  裴玉廷站了起来。
 
 
第37章 烧烤摊
  裴玉廷站起来,往烤炉边走,喊道:“老板,再来十个串!”
  裴玉廷站在炉子边等,她的串烤好了之后,她就伸手拿过托盘:“我自己端过去。”
  回去的路上,她又从冰箱里拎了两瓶啤酒,哼着歌往刚才的座位走。
  快要走到的时候,她没有注意脚下,被凳子的腿一绊,身体往斜前方倾去——
  裴玉廷“哎呦”了一声,盛着烤串的铁盘子从手里滑出去,直直飞上隔壁桌的桌面,因着惯性在桌面上溜了一大截。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里的酒瓶也因为她寻找支撑的动作磕滚出去,跳到桌腿上,啤酒瓶碎了一地,飞溅的玻璃渣和酒液沾上了万明和万虹的裤脚。
  裴玉廷本人在将与地面亲密接触、面临破相的千钧一发撑住了自己的桌面,勉强把身子支撑了起来。
  她这才看见满地狼藉,非常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兄弟,你们这顿我请了。”
  万明不在意:“没事,不用你请。”
  裴玉廷:“那哪行,这我多过意不去啊。”
  正好烧烤摊老板过来看了看情况,叫人来打扫。裴玉廷叫住他:“老板,再给他们这桌加几瓶酒,算我的。”
  程子先:“姐们是个爽快人啊。”
  裴玉廷:“那是,咱没别的优点,就是爱交朋友。我姓裴,哥几个怎么称呼?”
  程子先一一介绍过去:“我姓程,叫我小程就行。这位是大万哥,这位是小万哥,刚子,苗苗。”
  裴玉廷:“幸会幸会。”
  几人里面唯一的女性苗苗“扑哧”笑了:“姐,你好老派啊,好像在拍武侠剧。”
  裴玉廷“嗐”了一声:“这点小爱好都被你发现了。我最近重温了几部经典武侠,什么行侠仗义、快意江湖、广结天下英豪,可带劲了。要是真搁武侠片里,咱们这相遇就叫萍水相逢、相见恨晚,你说是不是?”
  程子先:“是,冲裴姐这句话,我得敬你一杯。”
  裴玉廷举起老板新送来的酒瓶跟他碰:“敬你,你随意。”
  说罢,裴玉廷“咕噜咕噜”闷了一瓶。
  隔壁桌几个人起哄说“好”,裴玉廷笑了笑,把酒瓶倒过来,给他们展示没有剩下。
  虽然在何田熹的口中,这几个都是小孩,但实际上这些“小孩”个个都三十多岁了,和他们骂的邢冬诚差不了几岁。
  但是,裴玉廷很明显地感觉到,和他们相处与和邢冬诚相处是截然不同的氛围。就好像他们上不去塞壬酒楼的顶层,而邢冬诚不会亲自下到塞壬酒楼的地下——地下一层,是一个赌场。
  万明他们的父辈,都是在邢冬诚的父亲手下工作,到了他们这一代,继续在邢冬诚手下工作。
  他们的父辈,还能和邢冬诚的父亲说上话,而他们,却很难见邢冬诚一面。
  他们的子辈,如果继续在云城生活,很大可能还是给邢冬诚的子辈打工,或许会往更核心的坐席上爬,又或许会被推到更边缘的位子去。
  而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裴玉廷有时候会想,或许到不了下一代打工的时候,诚沨太过不择手段,出事是迟早的事。
  那之后又如何呢?——或许他们会去打“良性”的工。
  其实“打工”是个很可怕的词,它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上面有一层一层的人压着。
  而“工作”就显得不一样,工作是给社会和个人创造价值——没有价值感的人生,很大可能就只剩下了存折里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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