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披星却在他临近爆发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即将爆发的高潮生生被打断,夏铮难耐地睁开眼,在一片漆黑中感受到沈披星坐了起身,小半身体趴伏在夏铮身上。
过了两秒,夏铮的阴茎被与手完全不同的,从未感受过的东西包围住。温软湿热的触感过电版闪过他的四肢百骸。沈披星舌尖在夏铮的翕孔上灵巧地打着转,随即更深入地吞吐吮吸。
喉管被侵入的感觉并不好受,只是对沈披星来说不算难忍。但夏铮却忍不住,在第二个深喉的时候紧紧抓着沈披星的肩膀射了出来。
还好夏铮听不见,否则听到自己的尖叫声,或许会更加羞耻。沈披星心想。
沈披星给夏铮留了够长的时间缓冲,过了很久,夏铮仿佛是回过神了,一声不吭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沈披星任由他从自己的喉结摸到下巴,最后碰到了嘴角的精液。
“先去漱个口。”夏铮尽力忍耐着自己的脾气,一字一顿地说。
沈披星翻身下床,毫无障碍地走进卫生间,把脸上和嘴巴清理干净了还不够,干脆直接把衣服全脱了,那冷水把自己浑身上下都冲了一遍,又平复了一阵,重新穿回了衣服。
出去的时候,夏铮已经把床头灯打开了。沈披星刚上床,就被夏铮伸手抓住胳膊,狠狠地拧了一下。
可惜夏铮没什么力气,加之沈披星胳膊上肌肉太硬,夏铮一下没拧动更加生气,精神触手如苇草般漂浮舞动。为了确认自己的语气足够凶狠,夏铮连通了共感,咬牙切齿地说:“沈披星,你有病啊!”
沈披星闻言,看向夏铮。他额前的碎发在之前冲凉的时候被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上,或许是这个原因,连看着夏铮的眼神也显得有几分湿漉漉。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任谁都很难不心软。
夏铮十几岁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被他奉若神明的人向他低下头是为了替他口,被骂有病之后,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问他,觉得舒不舒服。
两人之间那条楚汉分界线被沈披星抹去,像是在预示未来的一切都超出了夏铮的控制:沈披星,阮宜,甚至是他自己。
“你不要这样,”夏铮忽然有些难过:“你不用因为我把自己逼到这个程度,我受不起。”
夏铮希望沈披星能够永远自由快乐,永远不为难也不卑微。哪怕现实中就算是沈元帅也有许多无可奈何,至少夏铮不希望自己是他迫不得已的原因。
这比夏铮自己被逼无奈去做什么还难受。
“类似的话还给你,你也不用因为我而感到自责,”沈披星替夏铮拢了拢鬓角,温声说道:“是我自己想这么做才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叫逼,铮铮。”
第31章
“铮铮?”
“干嘛?”夏铮无比烦躁地回了一句,过了两秒才意识到不对,定睛一看,面前一脸愕然的人果然是阮宜不是沈披星。
“抱歉,我还以为......”夏铮硬生生止住了话头,问他:“什么事?”
阮宜指了指检查报告,像他解释:“我刚刚说,听力的恢复情况比预想的快很多,按这个速度,半个月内就能完全康复,不会留下什么后续影响。”
见夏铮只是极其敷衍地哦了一声,阮宜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但他也知道对方就这个脾气,说一百遍也不会改,只好由着他,让他名义上的哨兵管。阮宜看着夏铮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夏铮下意识地否认了,然而阮宜盯着他看了三秒,轻声问道:“和沈元帅有关吗?”
阮宜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夏铮心中骇然,虽然很快反应过来阮宜在诈他,却还是来不及掩饰。
“......怎么看出来的?”夏铮服输,不情不愿地承认了。
阮宜叹了口气。
“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才叫失败吧。”
夏铮把自己和沈披星的事情讲给阮宜听时的毫无保留一度让阮宜误以为夏铮是那种无论什么时候都坦坦荡荡的人,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夏铮会拿他的事来做分散阮宜注意的花边故事,只是因为他那时候已经彻底放下。反过来,夏铮越是在意,越是无法释怀的事情,越是藏得滴水不漏。
以夏铮近来的经历,除了沈披星,阮宜想不到第二个能让夏铮否认得如此断然的理由。
夏铮愕然,接受之后更加沮丧了:“竟然有那么明显。”
阮宜看着夏铮,拿出通讯仪,给沈披星发了条消息,随即起身把窗帘拉上了。
失去了落地窗提供的自然光线,阮宜又没开灯,整个办公室顿时变得陷入黑暗。二尾猫无声跃下,撒娇地拱了拱夏铮的腿,阮宜顺着精神触手的指引,摸到了雪狼耷拉着的脑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阮宜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真正和夏铮有交集,就是在类似的场景。当时夏铮也是一个人待在昏暗的房间里,一人一狼紧紧依偎在一起。
“抱歉,我还是说不出口。”夏铮抱住了自己的头,声音闷闷地道歉。
“说什么傻话,”阮宜叹了口气:“向导天性倾向于自我保护,夏铮同学,你不会把书本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吧。”
“我和元帅说了会延误,现在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不问了。”
阮宜这句说完,也回归了沉默。夏铮本来是坐在懒人沙发上,现在干脆整个躺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
半小时后,夏铮从阮宜的办公室出来。沈披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夏铮见状,下意识问道:“等多久了?”
“刚到,”沈披星没问夏铮为什么问诊忽然延长时间,只是向他确认:“我直接进去没问题吗?”
“他说可以,你进去吧,我到楼下等你,顺便透透气。”
沈披星还是敲了门,得到了回复后才推门而入。办公室窗明几净,遮光的那层窗帘没有拉着,阳光透过里面那层米白色的纱质窗帘照进房间,温馨中带着些慵懒。
阮宜将报告递交到沈披星手中,告诉他夏铮的恢复情况非常理想,已经可以回家修养了。
“虽然耳朵没有痊愈,但精神屏障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但我说的那些还是要注意。”
由于夏铮出去前还特意叮嘱过不要露馅,阮宜也就谨慎了不少,连医嘱也说得言简意赅:“总得来说就是这些,如果有新的情况,沈元帅再联系我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阮宜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沈披星是夏铮名义上的哨兵,而阮宜则是夏铮的向导朋友,阮宜单身,照理说两人应该尽量减少交集。之前两人则都是这么做的,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通讯仪上就能交代清楚的事,沈披星却坚持要见阮宜一面。
阮宜没有疑惑很久。
“除了夏铮的检查,其实还有件事,”沈披星说:“关于夏铮,有点事情我想向阮医生了解一下。”
阮宜才被夏铮警告过,闻言,心中雷达骤响:“既然是关于铮铮的,元帅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
“我有我的理由,”沈披星看出了阮宜的警惕,说道:“放心,阮医生不用担心,只需要听我说就好。我之前有拿到夏铮进入向导院以来的档案记录,昨天回家的时候翻了一下,但那些记录毕竟不够详细,我自己也有些猜测,所以想找阮医生确认一下。阮医生只需要告诉我是或不是,这样可以吗?”
阮宜理应直接拒绝的,但话到了嘴边,他却忽然又停了下来。沈披星见他犹豫,也没有着急,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着,直到对方终于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阮宜只是忽然想到了刚才的检查报告。
那天沈披星那么坚决地要进入夏铮的精神图景,如果夏铮自己能够发表意见的话,是绝对不会同意放沈披星进去的,然而事实证明,在那之后,夏铮很快从混沌中出来,这两天的恢复速度也远超阮宜的预期。
和从小有事和父母说,长大也有许多关系可以倾诉的朋友同学的阮宜不同,夏铮的戒备心甚至凌驾于他的理智之上。阮宜一度以为这是个无解的问题,直到沈披星的出现才终于让他意识到,哪怕夏铮不再喜欢沈披星,对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独一无二。阮宜做不到的,沈披星未必不行。
“你先说着,我听听看。”阮宜小心谨慎地说。
夏铮不让他说,但没不让他听,听听总行吧。阮宜这么想着,慢慢理直气壮了起来。
“我想一想,”沈披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阮宜看不懂的复杂:“就从……夏铮觉醒开始说起吧。”
“夏铮18岁那年觉醒,因为是急性觉醒,所以第一次觉醒就遭遇了‘混沌’。而在夏铮从高级科转入向导院,夏铮的外公去世。你搬入了夏铮的宿舍,直到毕业都一直和他同寝。”
哪怕是现在回忆起觉醒后的那次联系,沈披星都能清楚地记得夏铮嘻嘻哈哈的口吻,以及对混沌和外公离世的只字不提。
“三年后,向导院获得了第一次直升研究院的名额,夏铮以六分只差位居第二,你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研究院。”
沈披星翻阅了向导院的守则,对于亲人离世的情况,没有特殊原因,学生向导是能够在白塔出人陪同的前提下回家奔丧的。唯一的特殊情况是向导初觉醒,精神还不稳定,如果是这种情况,则只能待在向导院里,哪里都不能去。
“据我所知,阮医生是向导互助社的成员。所以我就在想,阮医生会在学期间忽然搬寝室,应该是为了帮助因为觉醒未稳定而无法奔丧的夏铮,在那之后,你们成为了朋友,所以你们后来也一直是舍友。在收到直升研究院的消息之前,阮医生和夏铮每学期的成绩都咬得很死。这其中,精神向导类的课程夏铮一直是满分,除了选拔考试那一次。夏铮‘发挥失常’,在客观题上了丢6分。”
最为关键的是,夏铮曾经在不经意间和沈披星提过,他帮过阮宜一个大忙。虽然夏铮很快就找补说能有他这个朋友就是帮阮宜大忙了,但如果把这句话当做既定事实,也不是不能做到逻辑自洽。
阮宜是一个对哨兵有生理性恐惧的向导,研究院名额是前任首席哨兵戴月力排众议争取来的,唯一一个能够避开必须和哨兵结合这一条路的机会。
“在基础科的时候,我曾经把基础科阶段最后一个优秀生名额让给了夏铮,让他直通了华省最好的中级科。我猜,夏铮应该是做了和我类似的事情,”沈披星问道:“阮医生,我猜对了吗?”
阮宜嘴巴微微张开,如遭雷击。沈披星看着阮宜的神色,不等他开口,便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看来我没猜错。”
夏铮在大厅的自动贩售机前犹豫了很久,还是买下了里面的最后一包烟。
不是夏铮不信任阮宜,而是连他自己都没理出个所以然。
认真算起来,他真正放下沈披星是在觉醒之后。看到来电显示上跳动的沈披星的名字时,夏铮是想说很多的。想说混沌真的好痛苦,想说最疼他的外公走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然而接通电话以后,夏铮什么都没说。
眼看着阮宜因为研究院名额需要和夏铮竞争而夜夜难眠,最终下定决心的那个夜晚,夏铮也久违地想过给沈披星打电话。然而就在那时,夏铮得知了沈披星与一名向导结成临时搭档的消息,也就打消了联系对方的念头。在那之后,夏铮彻底断绝了和沈披星的联系,直到在白塔重逢。
夏铮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确认了这个世界并不是缺了谁就不行,就算没有沈披星,他也能够好好地活着,在此之后一个人度过了还算漫长的一段时光,又觉得沈披星说得真的很对,他一个人待着才是最好的状态,然而过了那么多年后,和沈披星在一起才这么点时间,夏铮又因为沈披星而感受到了久违的心动。
夏铮不知道那一刻的心动是不是性的产物,但他由衷地希望那只是生理反应引起的情绪波动,不然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患得患失,时喜时悲,当事人甘之如饴,但局外人或许只觉得可怜。喜欢沈披星很好,夏铮永远不会后悔,但是他不想再来一遍了。
夏铮感受到沈披星靠近了,没有回头。过了会,他听到沈披星对自己说:“我都不知道你会抽烟。”
“在向导院的时候抽过,后来当了公共向导,怕影响哨兵,就没再抽了,本来也没什么瘾。”
沈披星上前半步,看着夏铮叼着没点火的细长烟的侧脸,问道:“能分我一支吗?”
夏铮猛地转头看他,看清对方眼底的认真后,断然拒绝:“想都别想,我可不想被人投诉,说我对你嗅觉虐待。”
沈披星耸了耸肩,没有再坚持。夏铮本想把剩下的烟直接扔掉,但节约心态作祟,还是把香烟盒塞进了口袋里。
两个人都比约定的时间长了不少,但彼此也都没有过问对方原因。如果阮宜此刻在场,大概会评价他们两个“各怀鬼胎”。
“病房里的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沈披星揽过夏铮的肩,让夏铮的心脏猝不及防地猛撞了两下:“回家吧。”
第32章
或许是沈披星那句“回家”入脑太深,推门而入的瞬间,夏铮莫名有种疲惫和放松交织的安定感。
这段时间明明已经睡得够多了,然而夏铮看着客厅里崭新的长绒地毯、懒人沙发和吊床,忽然就又有了些倦意。
夏铮简直想向沈披星请教他的时间管理,竟然能在忙成那样的情况下还腾出时间把客厅搞成他一眼认不出来的样子。
夏铮强行按捺住直接扑上去的冲动,飞速回房间换成了居家服,这才敢往吊床上躺。
“怎么突然买了这么多东西?”夏铮惬意地眯了眯眼,问沈披星。
“算是一时兴起吧,”沈披星久久地盯着整个人缩在吊床里晃悠的夏铮,不动声色地别开眼:“我卧室也动了一下,要看看吗?”
夏铮正要答应,忽地想起自己以前总是找各种借口去沈披星那儿串寝,还偷偷记下对方床单枕套颜色的事,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沈披星见他没吭声,心里咯噔一下,斟酌着问道:“如果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反正我房间什么时候都能看。”
“还是先看看吧!”夏铮一下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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