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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都怪妾身无用,没能替爷管好王府的产业。”朱苡柔再次打断,泫然抬眼,“庆阳的庄子前阵刚遭了匪患,一场大火烧了沿街十来家铺面,什么也没剩下。”
  刘狰僵了一下,朱苡柔用力握紧他的手,道:“王爷待妾身母子的一片心,柔儿到死不敢忘。然妾身希图不多,只盼今后能够安稳度日,旁的于我,皆都无关痛痒罢了。”
  刘狰遍身肌肉一寸寸绷紧,又一寸寸松弛。到后来,他整个人都自如得不像话,好像在自家后院陪着妻子漫谈的闲散王爷,饱含着柔情,替王妃把一绺头发别去耳后。
  “柔儿想要的,真的就只是这些了吗?”
  朱苡柔肯定地点点头,眼角挂着泪,这使得她唇角牵出的轻浅笑意越发哀婉动人,她说:“柔儿只求安稳,别无他念。”
  刘狰再不说话,还是一味爱抚着王妃的肚子,动作越来越慢,神色愈见不舍。
  叶观澜心头不详的预感更甚,他从椅子上站起了身,陆依山会意,打了个手势,番役鱼贯奔下阶梯,匆匆向牢门靠近。
  汉王夫妇对此视若无睹。话别临近尾声,恩情与猜忌,隔着道生死的门,似乎一切都显得无关紧要。刘狰最后一次握了握朱苡柔的手,说:“这个孩子,我们叫他‘追’好不好?”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朱苡柔笑着,眼角那滴泪终是落了下来,“是个好名字。”
  门上锁链哗啦扯响,刘狰松开朱苡柔的手,霍然起身,急走两步,挟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不带任何犹豫,猛地撞向为防有人越狱,特意修得又硬又滑的青石砖壁。
  骨裂当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叶观澜本笃定真相未浮出水面前,以刘狰的性子绝不会甘心就死。
  可他还是死了,死在他朝思暮想的妻子面前,没头没尾,不明不白。
  叶观澜不禁重新审度起这个看似弱质芊芊的女子——
  朱苡柔只静静坐着,看也不看夫君的尸体一眼。她的裙角被四溅的脑浆和血液浸透,脸上却辨不出任何情绪。她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灵魂随着刘狰的惊天一撞,彻底碎成齑粉。
  朱苡柔缓缓抬手。
  “拦住她!”
  在叶观澜的惊呼里,陆依山出手快如电闪,一把擒住朱苡柔探向发髻的手。
  后者吃痛,禁不住哼出了声,陆依山居然迟疑了数秒。朱苡柔趁此机会拔下珠钗,但她并没有寻短见,而只是把钗轻轻塞进了刘狰掌中。
  “王爷,你送柔儿的定情之物,下辈子还拿着它,再来找我好不好?”
  朱苡柔说完仰起脸,才见过血光的眼睛,看向陆依山时堪称冷酷。
  她扬手,拨动额前并不存在的碎发,唇角扯开薄讽的弧度:“督主何必紧张,妾身就算为了孩子,也会好自珍重这条性命。”
  陆依山仿佛被她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惊住,目光倏暗,鼻翼一张一翕像是连呼吸都停滞了,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陆向深咋舌道:“都说女儿面,六月天,一日三变。前头还柔情蜜意,这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叶观澜冷道:“不是王妃心变得太快,而是打从您踏入镇都的一刻起,不,甚至更早,就已经动了杀心。”
  一语毕,四下阒然。
  朱苡柔闻言悠悠转眸,让叶观澜微觉意外的是,她的面色尽管冷硬似铁,眼底哀伤却又真切得不像掺假。
  然再开口,还是那副万事不知的柔怯做派,“公子说什么,妾身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她道,“妾身如今只是一个才刚失去丈夫的可怜妇人,公子对我动手,就不怕受尽千夫所指么?”
  
 
 
 
第67章 血亲
  朱苡柔的话绝非恫疑虚喝。
  东宫掌权时日不长,正是需要抚慰人心的时候。
  即便刘狰造下了忤逆的罪过,他究竟是今上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当今太子的亲叔叔。未经核罪便教他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自绝于狱中,这事传扬出去,落入有心之人口中,毫无疑问成了残害血亲的恶名一桩。
  刘晔怎么肯让他有孕的妻子再有分毫差池!
  叶观澜着实没想到,这位看上去犹如藤萝一般娇弱的汉王妃,不仅有手腕,见识更非同凡响。
  他没有退让,不紧不慢开口道:“王妃不明白?你既知道该怎样不显山不露水地道出真实身份,掐灭汉王最后一丝指望。又懂得如何以腹中骨肉相要挟,逼迫刘狰自尽来成全你们母子,如此缜密又如此狠辣,王妃还要将这副弱不禁风的嘴脸演到何时?”
  朱苡柔泣声停止了,惨无人色的脸上漾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叶观澜见状,越性把话说破。
  “王妃不是甘州人士,如您自个儿所说,你是昭淳初年从外地逃难入甘的流民,照我大梁律例,本该纳入贱籍,不得自负营生。屠夫之女的身份虽未高明到哪里去,却是实打实的良籍商户,这也是汉王之所以对你深信不疑的原因。然王妃方才一语,无疑是在暗示汉王,这么些年,你一直都在骗他。”
  朱苡柔埋着头,谁也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静默良久,她又一次抬起手,拨了拨额前略略凌乱的碎发。
  叶观澜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一针见血道:“早年西北战乱频仍,大量流民涌入关内,一度酿成肘腋之患。有此前车之鉴,官中对户籍的管理尤其严苛,特别是在与漠北毗邻的甘陕等地。王妃的贱籍身份一瞒就是这么多年,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有人替您作保,帮您矫饰,甚至就连屠夫之女的身份,焉知不是为了拿捏汉王,而故意设下的一个局?”
  听到这,朱苡柔终于有了反应:“如公子所言,谁会为了妾身做这样的事?”
  叶观澜道:“谁最需要王妃以知心人的名义留在汉王身边,监听他的一举一动,谁自然最有嫌疑。”
  朱苡柔扶额的手一滞,片刻轻轻落回小腹上,她说:“即便妾身在身份之事上有所隐瞒,也断不至教王爷一时义愤,便心存死志了吧?”
  叶观澜平静地俯瞰着她发心,发觉从某些角度看,她根骨含敛似刀的模样和陆依山竟有着几分相似。
  叶观澜说:“隐瞒不至于,但王妃想借此告诉刘狰的,是你是谁的人。从七年前的壬寅宫案到今春吴家子惨死,刘狰并非这一系列事端唯一的真凶,甚至不是主谋。他直到身陷囹圄都在担心,他的同谋,那个真正希望阻碍军镇落成之人,会对你和孩子不利。可刘狰万万没想到,他倾心相待的妻子,从一开始就是同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把刀。”
  朱苡柔不禁一笑,随即叹说:“妾身早在西北时就有所耳闻,叶氏一门两翘楚,同兼芝兰跟玉树。今日得见公子,方知芝兰是何等风采。”
  叶观澜没有理会她的赞美,情知朱苡柔不会寻短见,他抬手示意蜂拥而上的番役退出去,牢房一下空旷了不少,但那股无形迫人的威压却始终没有消失。
  “王妃还是不打算坦诚些吗?”
  叶观澜目视着朱苡柔,眼神丝毫不凶狠,却带着洞察一切的幽邃。静水深流,光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就足以击垮一部分人的防线,朱苡柔的绵里藏针在这里全然得不到发挥,所有阴狠刻毒的攻击甫触及漩涡,都会被吞噬的渣也不剩。
  朱苡柔在漫长的对视中,额角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忽地捺低视线,像个败军之将,气馁道:“妾身真的不明白公子在说些什么。”
  这样的辩解未免显得苍白,叶观澜当然选择踩住她的痛脚,彻底撕开那副柔善的伪装。
  “刘狰堪破了你的真面目,他用不着再为你和孩子的身家性命担忧,幕后之人不会轻易对你们下手——前提是他必须舍掉自己的性命,让朝廷的追查了断于此。”叶观澜看了地上的刘狰一眼,“这样一换二的买卖对他来说到底合算,因为在汉王心里,即使你骗他再多年,你和孩子终究是他狼藉生命里最大的圆满。”
  牢房中气氛突然沉寂下来,叶观澜没有去看陆依山,却能感受到环绕在他四周的坚冰,正随着自己的话语一点点分崩离析。
  “王妃亲眼目睹汉王触柱自尽的惨景,受惊过度。她有孕在身,不宜挪动,着暂安置在东厂庑房,由太医院女医正贴身照料。无本督主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探视。”陆依山语气低沉地说道。
  只是软禁,且是打着安胎旗号的软禁,九千岁一而再再而三的法外施恩,委实不像他平常的作风。就连陆向深也不禁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只有叶观澜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侧立着,豆灯下逶迤于地的影,神似一种温柔不言声的拥抱。
  “今日事的确不宜外泄。督主虑得周全,你们照着去做就是。”
  替陆依山约束了下属,叶观澜于无人处轻握住他冰冷的手指,独属于公子的温度顺着指尖蜿蜒到掌心,带着回暖的力量,连同束袖下的荒夷都得到了抚慰。
  公子佯装烛火熏着了眼,偏过头去时,挨着督主耳畔极轻极轻地说了什么。
  他音量压得很低,不留心只当是公子小小的打了个喷嚏。可督主听过先是面露惊愕,旋即在公子了然的眼神里犹如卸去了心事般,如释重负间包含了一丝绝对不会流露给外人的依赖。
  陆依山听清了,二公子俯在耳边说的是,“一脉相承的血亲,督主权衡不下,观澜都懂得。”
 
 
第68章 抚慰
  是夜穹顶浩荡,纤云淡染,月儿蔽光不见,参商二宿却熠熠闪耀着星芒。
  陆宅一向不喜点灯,今晚更是连门前两盏“气死灯”也都灭了,疏疏落落几绺星光,反衬得这座平头宅院越发沉寂而压抑。
  叶观澜把灯笼挂在了书房外的檐下,瞬间亮堂起的游廊可以清楚看见,地上残着一溜九里香——
  前儿夜里落了场急雨,落了樱桃残了芭蕉,屋子主人大抵是没有心情打扫的,由着一派凋零景象,丝丝缕缕触痛了造访者的心神。
  推开门,一个人影挺跪在房中,身上那件粗麻简衫意外地像极丧袍。
  叶观澜鲜少见到陆依山颓唐的样子,拿不起晁文镜扔来的那把剑是一次,但又和眼下这回有所不同。
  彼时九千岁的伤,是沉痂被揭起牵扯出的隐痛,虽也沦肌浃髓,但终归是多年前的旧事,历经时间淘洗,有害却不致命。
  可如今这创伤过于的新鲜淋漓,刀把握在至亲手中,捅过来时又快又狠,照着陆依山最隐秘不为人知的软肋,不期然就会使人萌生行将窒息的错觉。
  叶观澜明白那种感受。
  他漏夜前来,额心没有点朱,一袭半陈不旧的白衣,与陆依山并肩同跪在香案前。
  常日里九千岁名声不佳,私宅几乎无人到访,这间书房更是外人严禁涉足的禁地。然二公子进出无阻,陆依山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亦或是早就在等着他来,白衣委地时甚至都没有出言询问一声。
  叶观澜抬起眼,见香案上供奉着两樽牌位:不太新的木料,略微斑驳的题字,牌身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可见供奉之人是何等用心。
  他凝眸细看,借着昏暗的光线,依稀可以分辨出牌位上的字样。
  “魏湛然,薛骎骎......”叶观澜喃喃念着,心中仍是不免一惊。尽管早已有猜想,但最终证实陆依山竟然是当年鼎鼎大名的“君子剑”夫妇之后时,二公子还是感到些许恍惚。
  叶家世代书香,却出了个习武成痴的叶凭风。叶观澜幼年时就对江湖上各类掌故耳熟能详,自然也清楚“君子剑”的侠名。
  “雁行一炬,赤地千里。可惜了一代剑宗,与发妻连同膝下一双儿女,就那样不明不白地葬身火海,实在教人唏嘘。”兄长言及北勒山庄惨案时的痛惜口吻,叶观澜记忆犹新,这一瞬里,他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譬如堂堂刀宗陆老阁主,为何会收陆依山为徒。
  譬如初见那日,陆依山对战肥遗时无处不在的连绵剑意。
  再譬如,他拿不起那把被无数江湖人视如拱璧的君子剑,缘何会有那般椎心泣血的愧意。
  叶观澜立起身,拿起案上奉着的线香,点燃三支,举手加额,恭敬行礼。
  这是他与君子剑夫妇平生第一次会面,二公子将“礼”字做到了极致,无关相熟或敬畏,而单纯只因为身边的这个人。
  陆依山看着叶观澜敬香,叩首,一举一动都带着拜会的意味。他没有出声,数日郁积在眉宇间的阴霾却消散了一些。
  “我有一个妹妹,”俄顷,陆依山终于开口,嗓音沙哑,“那晚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小师叔说,玉儿同样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尸骨无存。”
  叶观澜循着他的话音,在两樽牌位旁,又看到了一副小小的灵牌,“魏酬玉”三字用的是隶书,钩画圆柔。
  请以端溪润,酬君水玉明。
  这本该是个剔透玲珑,如水如玉般的小女子。
  叶观澜犹豫片刻,道:“也许你小师叔说的没错,她真的已经亡在了火场中。否则他能救你,为何不能救你的小妹。”
  然这样的安慰无济于事,陆依山落寞地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认错。玉儿幼年时曾随我偷偷往雁行山行猎,我没看顾好她,害她从坡上摔下过一回,跌断了左臂,从此再不能提携重物。汉王妃……她的左臂碰巧也有伤。”
  他说话时,眉间油然浮起一层愧色,他道:“玉儿那时才七岁,痛得直哭,却从未因此埋怨过我什么。我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护好小妹,不让她再哭一次,痛一回。可这些年是我顽钝,浑浑噩噩只想找到凶手,全然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小玉儿。我食言在先,身为人子,更教双亲魂灵九泉之下难安。天地君亲,我负了其三,来日该以何面目去见北勒山庄屈死的百十号冤魂?”
  叶观澜被陆依山话语间的哀毁深深触动了。
  公子的两世,生离死别也算经过历过,但他知道,这种手足再见成仇的戏码,却又是另外一重苦痛。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做到全然的感同身受。既然如此,那万中无一的缺憾,公子选择用怀抱来弥偿。
  陆依山的肩宽十分优越,叶观澜需要双手环绕,才能将他圈入怀中。
  一贯强势的九千岁对这个动作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他把头埋在公子心口,叶观澜亦用侧颊轻轻压住他的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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