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两个人的相拥,灯影下看来,就像两头同样受过伤的小兽,互相为对方舔舐着伤口。
  叶观澜察觉了前襟的湿意,只作不知,拇指一下一下抚触着陆依山含戾的眉峰,似刀的根骨,还有此刻沾湿的脸庞。
  被公子怀抱慰藉的陆依山归于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叶观澜依旧侧耳听着他的呼吸,直到确认陆依山已经把悲伤重新约束回栅栏内,他方徐徐开口道。
  “汉王妃赴京,应当就是幕后主使为刘狰敲响的最后一记丧钟。”叶观澜事后回想,终于明白那天萦绕心头的异样感从何而来,“朱苡柔入镇都,只有一个目的。她根本不关心汉王是否犯下株连妻儿的重罪,因为她早就知道,无论朝廷的裁决如何,刘狰都是必死无疑。”
  既是处心积虑,便意味着朱苡柔与修罗琴一样,和蝮蛇刺青有着撕掳不开的关联。回溯十二年前的北勒山庄惨案,叶观澜惊觉,所谓的神秘组织极乐楼,也许并非从猗顿兰手上才显现出迹象。
  但眼下他并不想纠缠这点。
  叶观澜继续道:“督主可还记得,那天在诏狱,刘狰自尽前提到过这样一件事,他想把庆阳城的庄子留给朱苡柔母子,当作身后的保障?”
  陆依山须臾如常,沉吟着道:“我还记得王妃答的是,庆阳甫遭匪患,大火烧了沿街十余间铺面,刘狰口中的绸缎庄亦未能幸免。”
  叶观澜:“督主不觉得奇怪吗,以汉王的性格,即便要为妻儿的以后作打算,又何至于在这些微末小事上经心。我翻了过去一月间西北都司呈上来的邸报,并无有关匪患的禀奏,刘狰骤然提及这件事,定有他的用意,而汉王妃的回答,也许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公子眼底闪动着冷静的光芒,这光芒令陆依山心下安稳,更让他感到着迷。
  陆依山抬起头,肩膀与叶观澜的彼此相碰,他面上难祛惫态,但眼底的哀色几乎已淡不可见,“你怀疑,那几间铺子和猗顿氏有关系?”
  叶观澜颔首,道:“只可惜,庆阳城的绸缎生意一半属官中营生,贸然追查不仅没有由头,怕是也会打草惊蛇。”
  陆依山想了想,说:“这不难,姜不逢才到任上不久,免不了要清库查账。就让他捎带手连同庆阳城的绸缎庄一块儿查了,有消息直报东厂督军账,不必过十二都司的衙署,以防风声走漏。”
  陆依山说话间又变成了那个杀伐果断的九千岁,叶观澜看着,眼尾牵连出一抹慧黠:“督主睿智,观澜自可以放心了。”
  陆依山握着叶观澜的手,突然省悟了什么。他猛一使力,将人带向自己,几日未剃的胡茬刮在面颊有些刺疼,话音吹入耳中,却轻柔异常。
  “下药翻窗挖墙角,你九千岁什么不行,有咱家担着,二公子什么也不用怕。”
  叶观澜也笑了,耳鬓厮磨的动作不歇,渐渐泌出些许粘稠的甜腻。陆依山似啄似吻,喃喃地,仿佛在梦中呓语,“矔奴,再给爹娘上炷香吧,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若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
  屋外,房顶正脊,两道人影错身而立。
  罡风拂乱陆崛殊花白的发,他那张武人周正的脸上覆满了寒霜。
  “那女子,真的是小玉儿?飞鹤不是说她……”身后黑影踌躇着问,话音很快被陆崛殊截断。
  “事有万一,当年飞鹤赶去时,山庄已经被夷为平地,除了阿山,几百具焦尸面目难辨,谁又敢担保小玉儿就在其中?”陆崛殊凛声道,“假使小玉儿还活着,她便是当年事唯二的幸存者。平叔,务必给我看好了她,老夫一定得弄清,当年事,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音量不大,却透出股杀气。被唤平叔的阔面老把式身子一震,随即道:“阿山此番受挫不轻,老阁主要不要去瞧瞧他?”
  陆崛殊望着廊下随风款摆的山水灯笼,目光似被那昏光晕染,渐渐抹去了锋利道:“不必了,阿山心上已经有了在意的人,他会好好珍重自身,不会把路走窄的。”
 
 
第69章 火起
  盛夏时节的雨水动辄瓢泼,又总在日头升上来以后,蒸腾无踪。雨水的迅速汽化像极了刘狰之死,生前阵仗再轰烈,身后连存在过的痕迹也难寻觅。
  日色已过申牌,夕照日头放着蜡白的光,大地上一丝风脚也没,闷热得仿佛午后那场大雨从未来过。
  太子刘晔沐完浴,半躺在竹凉椅上,眼皮似阖非阖,两条平直得细条一样的眉心始终折痕不去。
  他一直没吭声,容清在旁,鹅毛扇招得手都酸了也不敢停,他清楚主子这是心头有火,也知道主子这股无名火缘从何起。
  汉王死得难堪,陆督主花了不少心思,才堵住外头那些悠悠众口。此事按理就该了结在这里,偏刘狰死前还留下了一纸供状,对他买通女官陷害方皇后之事供认不讳。
  尽管东厂使劲手段,仍未能从他口中撬出同谋者,但太子却为此感到欣喜若狂。
  容清太明白自家主子之于翻案一事的执念,方皇后污名未雪,这事就像一道紧箍咒,死死勒在刘晔的脑门上。他曾经无数次听见太子哭腔唤着“母后”,从噩梦中惊醒。那睁目时的绝望与怨愤,给容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认罪书被呈到刘晔面前的一刹那,容清从他眼底,清楚地看到亢奋的火花瞬间爆开。容清合理怀疑,若非常年自抑使得东宫对情感有着超乎常人的把控,他怕不是即刻就要拿着那纸供状跑上城楼,狂呼着告诉所有人,自己的母亲何其无辜。
  然而太子的欣喜未能持续多久,丞相叶循的连封上书,兜头给他泼了一大盆凉水。
  容清现在想想,还不禁为白天老相与太子剑拔弩张的对峙情形,感到心有余悸。
  叶循自武英殿与刘狰强辩呕血以后,就一直抱恙在家。此番听说太子有意下诏澄清壬寅宫案的真相,却硬是拖着病躯,在叶待诏的搀扶下,执意入宫面谏。
  “壬寅宫案的内情,绝不宜在此时昭告天下。”叶循说话带喘,口气却不容置疑,“殿下可曾想过,倘若将刘狰的罪行公之于众,则其盗卖军粮一事也将随之曝光。甘陕两省十六州,届时会有多少官员被牵扯进来,殿下若一查到底,难不成要把他们都抓起来杀头吗?”
  刘晔阴沉着脸道:“便是要查,也得按部就班,老相何至于危言耸听。再说,偌大西北官场,孤就不信,真能生出那许多神奸巨蠹来!”
  叶循兀立大殿中央,身似朽木,可容清却无端觉得,这节朽木一旦燃烧,四溅的火星足以照破河山万朵。
  他痛咳着,急喘着,好容易平复下来,话只能缓着说,一字一句却又好比铮铮金石音。
  “殿下三思。七年前,镇国将军方时绎借提恢复开中,希望彻查西北粮政时,殿下虽未经事,但也理当略有耳闻。方老将军自始至终没有明提盗贩二字。何也?因为他很清楚军中吏治已经坏到了何等地步,一旦图穷匕见,于西北官场而言,不啻为一场大地动。以老将军铁马冰河的性子,他尚且知谋定而后动,殿下怎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叶相后来的话已经可以说是声色俱厉,刘晔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但终究隐忍着没有发作,他沉声道:“老相的顾虑孤明白,也请老相怜恤孤为人子的一片心。母后骨枯黄土整七载,到死都背负着失德的嫌名,而今真相已然浮出水面,孤只想还母亲和方家一个清白,又有什么错?”
  让容清感到惊讶的是,叶相一反常态地与太子针锋相对,“自古云,成立之难如升天,覆坠之易如燎毛。应昌军镇方今落成,这中间经历了多少风波险阻,殿下心里该清楚。倘或此时因刨根究底在西北重新掀起大故,前番诸多牺牲讵不白白浪费?”
  刘晔冷冷说道:“军镇是军镇,孤为母后正名,半点碍不到那上头去。”
  “西北官场人心浮荡,征粮调兵处处受阻,怎么就碍不到那上头去?”
  “……盗卖军粮的事,孤尽可以按下不表,只求还母后一个公道。”
  叶循厉声:“刘狰的供词但凡被世人知晓,余者不论,西北十二都司的十万将士岂肯善罢甘休!其时军中哗变,追着朝廷讨要说法,殿下应是不应?若应,官吏惶惶,不应,则卒伍生怨,这般进退失据,殿下又该如何自处。殿下已是临朝之君,怎么就不知道公心言政,收一收小儿家的脾性呢!”
  好一记当头棒喝,容清在旁听得是心惊肉跳,余光轻抛,只见太子鼻翼剧烈翕张,脸颊因愤怒绷出了深刻的细纹。
  刘晔腾地站起身,戟指向前,怒道:“叶循!你莫要忘了,这座应昌军镇是起自方氏一门的累累尸骨之上!”
  殿中死寂,容清望着面红耳赤的东宫与勉力支撑的叶循,想上前,却终是没胆量,只能默默捏了下拳头。
  一时隔空传来轻微凌响,中书房执事太监匆匆而至,吊着又尖又细的嗓音道:“回太子,皇城司将将来报,午后奉天门遭遇雷击,谨身殿连同后面一排值房……全焚了……”
  “!!!”
  容清瞬时瞪大了眼睛。
  镇都的一声惊雷,仿佛连千里之外的沣城大帐亦被摇撼。隆隆闷响贴地传来,越发强烈,姜维手一抖,账本险地失跌在地。
  一声长嘶,雷鸣蹄响歇停,帐外紧接着响起军靴橐橐踏地声,叶凭风戎装佩剑大踏步进来,帐内旋即挟入一阵火风。
  姜维明知是谁,却连头也不抬一下。他今时的官阶比叶凭风还要高上半级,依例是不必主动见礼的。但二人曾同在河西卫做官,那会子姜维一直都是叶凭风的副手,昔年主随地位骤然颠倒,姜维的冷淡态度难免使人心生人鼠之叹。
  然而叶凭风丝毫不计较,抱拳一拱,道:“末将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急召末将前来,有何要务?”
  姜维良久不言声,叶凭风就这么被晾在那儿,帐中闷热,长途奔马的疲累感涌上来,他掌心浮起了汗意。
  “听闻叶总兵移防后办的第一件事,便是彻查甘州军务。彰德、陇右几处军储仓的亏空,都是那时候查出来的,可有此事?”过了会,姜维终于从山堆似的卷宗里抬起头,问道。
  叶凭风略顿,不解他什么意思,如实回:“禀大人,末将命人逐一清点了甘州境内七十二座预备仓,及十三座军储仓存粮情况,刘狰伙同地方军吏趁换库之机盗卖军粮,罪证如山,末将早已具报呈送朝堂……”
  姜维打断:“我没有问你这个,当日派去清查的人都有谁,乡贯何处,出身军籍抑或其他,可都曾在你叶总兵的帐下挂过名儿?”
  连珠炮似的发问,让叶凭风慢慢品出味来,面色陡峻,“你这是什么意思,疑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力,还是疑他们包藏异心?”
  姜维目光凛了一下,他道:“若只是尸位素餐,本官还能勉强治你一个御下不严之罪。可若是有意托庇,意图弃卒保帅混淆视听。叶总兵,这罪过,你我便是豁出身家性命,也难抵偿其万一。”
  见叶凭风全然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姜维攥拳敲敲面前军报,加重了语气:“既是彻查,又言逐一清点,为何却连庆阳城外三十里的一座军械库都给遗漏了?”
  “不可能!”叶凭风脱口道,随即脑中灵光电闪,“那是锦衣卫为侦刺鞑靼军情,遣斥候乔装客商出塞的中转之所,按理是不必受地方辖制的。锦衣卫……”
  姜维道:“既是斥候出塞的中转之地,少不得囤放马鞍骑具等物资。我再三核查过中军都督府的辎重调运记档,发现聂岸过去几年以刺探鞑虏军情为由,先后向户部索要了马鞍马掌等铁制骑具不下五万副,这数字比锦衣卫全部人头加一起,还要多出几倍不止。我又遣人亲往那地看过,偌大一间库房空空如也,连根铁钉都没有看着,那些多出的骑具都哪里去了!”
  叶凭风听着姜维疾声细数,手心脚心霎时爬上一股奇异的冰凉,他讷讷道:“你是说……”
  姜维缓了口气,拳心却愈发紧地抵在了案头:“聂岸既连军储仓的存粮都敢擅动,这世上比贩私粮更赚钱的营生岂非多了去?”
  叶凭风冷汗刷一下下来了,嘴巴无声开合——那是因过度震骇而导致的失声,他做着口型,顷刻汗透重甲。
  “精铁!”
 
 
第70章 燃萁
  昭淳二十五年的这个苦夏,注定非比寻常。
  先是今上受惊痰厥,竟就此一病不起,沉寂多年如影子人般的东宫乘风直上,实际把控了朝政。
  但这位年仅十七的少年太子的亲政之路并不算顺遂——
  有关西北参议政事人选的纷争方落下帷幕,罪王刘狰的自尽,让今夏震惊一朝的藩地之乱只得潦草收场。
  然而,成其为意外之喜的是,刘狰的口供让七年前壬寅宫案彻底真相大白。刘晔为母平反昭雪在望,谁料半路杀出一老叶循,极力阻拦。
  僵持不下间,一场雷电,击中了象征皇家威严的谨身殿,而那恰是昭淳帝行登基大典的殿宇所在,天谴之说一时风靡。
  刘晔甚至来不及将口供廷寄都察院,突如其来的雷火不仅焚毁了三大殿,顺带也使后头存放案宗的中书房文库付之一炬。
  那其中,当然也包括汉地谋逆案的全部卷宗。
  谣诼与枢臣两相夹袭,刘晔肉眼可见地浮躁起来。这日看了姜维从边地百里加急呈送到京的邸报,刘晔直挺挺靠坐椅背,面无表情,饶是容清也猜不透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突地,他睁开了眼,唤人道:“传东厂提督陆依山进宫,孤有话问他。”
  此刻距离宫门下钥只剩不到一炷香,容清觉得这当儿传召人,难免显得不体人情。但观太子容色,容清知道事情没商量,于是利落套好车,马不停蹄将陆督主“请”来了。
  陆依山行完礼,半晌未闻太子出言,他扬首,恰听刘晔凌声开口道,“陆依山,你可知罪?”
  陆依山一震,忙也伏下身,谨慎地道:“臣应差不力,惹殿下动怒,是臣的不是。还斗胆请太子示下,臣究竟哪一桩差使办坏了,也好让依山情愿当个明白鬼。”
  刘晔脸上挂了一层凛不可犯的严霜,他说:“三大殿走水,东厂明明挨得最近,缘何却施救不及。谨身殿乃父皇登基时的礼殿所在,而今毁了,父皇闻悉气恼了好一阵,身子比前些时候更坏了。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