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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阿,阿沅……鬼鬼鬼、鬼啊!”
 
 
第86章 变数
  叶观澜提壶倒酒,听着不远处惊恐万分的喊声,丝毫不为所动。
  酒杯满而将溢,他适时收手,酒水半点不曾倾洒出来。
  吕照梁坐在石桌另一端,双手由于极端的悲愤而颤抖,只能死死交握在一起。即便如此,泼天的恨意依旧随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阿沅,我替你报仇了......”他痛苦闭眼,眉心深如刀刻的折痕和一夕掺白的鬓发,暴露了他这些天强忍的哀恸与决绝。
  烂胚吕郎,烂掉的从来都是心志,而非其他。
  叶观澜亲眼目睹了吕氏瓷庄的少东家,是如何在短短三日间,仿着记忆中心爱之人的模样,烧制出了一具足以以假乱真的瓷人,然后别出心裁地为它安置了机关。
  或许在吕照梁心里,他烧制的不再只是一件瓷器,而是直切要害的复仇利刃。
  郑家子被牵着鼻子绕了整晚,情绪早已在崩溃的边缘游走。诡异的瓷像,猝然爆裂的巨大声响,无不像一颗颗噼啪乱蹿的火星子,正溅到他紧绷异常又焦灼异常的神经上。
  顷刻间,炸得那叫一精彩纷呈。
  郑家子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很快惊动了闻风而至的虺兵。
  虺兵大都身怀绝技,耳目聪敏异于常人,稍作分辨,立时就循着地上的车辙印发现了粮队的踪迹。
  “在这里。”
  猗顿兰眉眼阴冷,闻言,戾气仿佛在这一刻膨胀到了极点。
  他素来厌恨背叛,尤当他自认为曾付出些许真心以后,背叛就变得格外无法容忍。他抬掌示意虺兵四面包抄,与此同时却又叮嘱,“留活口。”
  留活口,才不是猗顿兰的一念之仁。他只是想知道,高铭为何突然选择与自己反目,甚至连丁点余地都不愿意留。
  郑家子快要疯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密林,陡然间从四面八方传来了窸窣声。那绝对不是风声,也不是某种动物游猎时的足音。
  郑家子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阿沅冤魂归来发出的最后的鸣警。
  林间起了雾,雾气越升越高,逐渐攒聚成形。
  大团大团的雾块之间再无自由的空气,郑家子恍若窒息般卡住自己的喉咙,另一只手直指向前,用尖不成声的音调奋力嘶吼:“鬼、有鬼......”
  相比起表少爷的崩溃失态,高家其余人倒还记得出发前老爷的叮嘱。
  “途遇山匪,佯装被劫。”
  佯装,就还是要做做样子。
  护卫家丁纷纷亮出兵刃,拉开严阵以待的架势,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刀锋压根就没有开刃,真若交起手,还不如后厨的烧火棍好使。
  猗顿兰目睹此情景,神情愈发冷了一分:“螳臂当车,找死。”
  “嗖”,第一支羽箭从林隙中飞出,正中一人胸口时,高家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紧跟着,长箭如雨般漫天飞下,终于有人想起来抵抗。
  只可惜平滑得不带一丝锋棱的刀刃,能够在弱者面前逞足了威风,却斩不断截杀者一支最寻常的木杆箭。
  伴着此起彼落的惨呼声响彻山林,叶观澜举杯翻掌,酒水从杯口缓缓倾下,沿着亭中太湖石砖缝,蜿蜒成清泪的形状。
  亡于箭下的这些人,皆为当日流言添过油,加过醋。他们轻蔑地给阿沅扣上了“淫荡”的帽子,将那晚发生在高家床帏间的惨烈一幕,用最暧昧、最猥亵的语气,宣扬得满城皆知。
  直到最后一滴酒液倾尽,叶观澜起身,走到亭中琴案前。
  一扬手,激哀之音叮咚而起,仰啸黄天,俯叩厚土,一番愤懑无所着的冲撞后,终是化作绵绵商音,徊荡在午夜梦回时分,仿佛冤魂归来兮,无尽幽怆。
  吕照梁嘴唇遽然一颤,泪水再也隐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那晚亲历过树林截杀的幸存者,事后无不声称,自己听到了伶人歌唱。然而在那荒郊野外,哪来的什么伶人?因而旁人听了,也只当是他们吓破了胆的谵妄之语。
  事实上,随着二公子一曲渐入佳境,树林尽头浓雾深处,竟似真的传出了婉转戏腔。
  吕照梁腾地起身,袖口带倒了案上酒杯。他跌跌撞撞追至亭外,并未跑出多远,倏忽又钉在了原地。
  那歌声随风愈发清晰,唱的不是别个,正是三分鼎名角“白蘋”的成名作,御碑亭。
  “既读诗书你不自想,
  奴岂是柳絮就随风狂?
  风雨不测人难量,
  暗室何必日月光。
  阴谋毒计良心丧,
  休书好比杀人的场.......”
  吕照梁脸上笑容凝固住,叶观澜轻勾指,商音瞬时急转作徵调。
  郑家子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也被击垮,他躲在一人合抱的大树后,抱头哭叫:“求求你,别来找我,我没想让你死......谁叫你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阿沅,害你的人不是我,别来找我啊......”
  琴音戛然而止,猗顿兰的表情已由冷酷变为阴狠,他近乎暴躁地发令,催促着:“放箭!放箭!让他给我闭嘴!”
  “啪、啪、啪——”
  数面盾牌齐刷刷翻起,在车队外围筑就一道铜墙铁壁,阻断了弓箭手疯狂的屠戮。
  姜维一袭戎装佩刀而出,挺身喝道:“大胆狂徒,鸠集城外互相械斗,依大梁律,当处极刑!还不给本官住手!”
  围杀进行到这会儿,官兵方才姗姗来迟,傻子都看得出来,姜不逢今夜就是来坐山观虎斗的。
  猗顿兰毫无惧意,冷笑一声,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姜大人。您千万别误会,我清清白白一介商贾,岂敢做与人斗狠之事。今夜原是高铭伙同其外甥,伪造本君印信,私自转运猗顿商行名下粮货,此行径已等同盗窃。梁律刑盗跖,惯用重典,又名物主追赃可不囿于常法。本君事急从权,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姜大人多见谅。”
  几大商横行甘州多年,出了名的目中无人。便有先前掠空云商坊之事,猗顿兰也没真的把姜维这个地方主官放在眼里。
  姜维手搭上刀柄,当年一夫当关的大将风范尽显。
  他掷地有声,“私斗纵有情由,本官拿你却不只为眼前这一件。府衙接到线报,前遭军储仓失窃的军粮,现就堆放在猗顿商行名下阴仓。人证物证俱在,偷盗军粮乃重罪,本官断无轻纵之理。”
  “这不可能,”猗顿兰脱口而出,“阴仓地处隐秘,若无人引路,你们如何能寻、到……”
  他卡顿了下,眼角狠狠一抽:他怎么忘了,替姜维等引路之人,半个时辰前刚刚从猗顿家的船屋出发,奉的正是自己的命令!
  陡然间,猗顿兰挣出一身长汗。疾风中款摆的树枝落在他眼里,尽成婆娑鬼影。世界忽地天旋地转,猗顿兰漫无目的地朝前伸出手,像是急于握住什么似的,一顿,蓦然打了个趔趄——
  但他并没有摔下去。
  陆向深紧随那一小列人马,从城中到郊外,穿过了三条小巷,两座栈桥,途径五条小溪,六个小山包。
  陆向深记忆力惊人,一路行来全部轨迹都了然于胸,但他很快发现,这帮人左兜右转,七拐八绕,显然不是迷途抑或故弄玄虚那么简单。
  又经过一道半尺见宽的羊肠小路,高逾人肩的苜蓿丛到这里猝然中断,视野一下变得阔朗起来。
  陆向深寻了块大青石堪堪容身,脚下土地还带着雨后特有的湿泞气息。在他的正前方,两道百丈高的悬崖笔直相对,崖壁平整异常,陡峭异常,恍如被一把斧头拦中劈开。两道悬崖的间隙却惊人狭窄。月光自山顶倾洒而下,映得坡地一片惨白,侧看仿佛削薄锋刃,寒芒四耀,险恶昭彰。
  南屏阁能人异士不少,陆向深耳濡目染,也懂得些许堪舆之术。
  他知这便是方士口中的“天斩煞”,乃聚阴冲煞的极险之地,时常被那别有用心者利用来布阵害人。
  一小撮人马行至崖底,便踟蹰不前。打头之人突然挺直了腰肢,原本含胸驼背略显佝偻的身形,一下变得修长起来。
  更为恐怖的是,月光下那黑影还在不停地向上拉伸,以至于头身比例到了近乎失衡的地步。
  隔着夜雾朦胧,陆向深惊愕地发现,那黑影头颈部位突然隆起,耳后两点粼粼寸闪,上身似有若无地款摆着。其形状,分明就是一条昂首立身的青鳞巨蟒!
  “我艹......”陆向深揉了揉眼,情不自禁骂出了声,“见鬼了。”
  浓雾逐渐障蔽了视线,陆向深依稀感觉到,巨蟒似正循声望向自己这边。夜露沾衣,他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别躲着了,”“巨蟒”缓缓开口,不知为何,陆向深觉得那声音有些相熟,“出来吧。”
  直到耳边阴风大噪,漫山草木却纹丝不动,两山夹峙中的圆月渗出血一般的殷红,陆向深终于幡然省悟——
  凡夫所执,我人四相。
  执心不破,渡难成佛。
  四相鬼阵遇之天斩煞,陆向深当下发自肺腑地感叹一句。
  “我艹,还不如见鬼呢!”
  猗顿兰短暂的眩晕很快过去,他无须虺兵搀扶,反感似的抽回自己的手,余光从不远处天际一掠而过。
  恻然笑了起来。
  “是吗?”
  “人证,物证......都在哪儿呢?”
 
 
第87章 穷途
  陆向深陷入这诡奇已极的阵法之中,已然颇感吃力。
  四面景物还在不断虚化,夜色愈发浓得一丝星光不见,吞噬了所有能够帮人辨清方向的参照。这是种不正常的漆黑,陆向深明白一切都要归因于四相鬼阵的惑心之术,但他始终无法挣脱。
  眼不见物,脚下更如变戏法般垒起厚厚的积雪。
  这下连听风辨位也不能够了,陆向深只能死死锁定那条左驰右突的蟒蛇黑影,抵抗也从寻隙出击渐渐沦为了勉强招架。
  陆向深每一次出手前,对方似乎都已预料到他的来招,时而抢攻,时而奇袭,总能游刃有余地化解。陆向深任一拳任一掌,都像是砸在了棉花上。
  且双方一旦招式相接,陆向深便觉自己拳尖多了个小吸盘,将其内力源源不断地抽取、剥离。他越是急迫,内力流逝就越快,一阵莫大的空虚感从体内升腾而起,挤占了好胜心带来的昂扬斗志,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的腿脚不约而同感到疲软,开始出现微不可察的颤抖。到后来战栗的频次越发密集,陆向深拳心、后背都叫汗水浸湿,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不着边际的念头。
  “要是此刻有把刀就好了。”
  尽管南屏刀境威震江湖几十载,与昔年君子剑并称“南北双宗”,陆崛殊却从不让他的膝下独子修习刀法,连入门都不允许。
  陆向深不止一次追问过父亲何以如此,陆崛殊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
  “刀行厚重,修炼之人须心性坚忍,方能学有所成。你为人跳脱不够稳重,实在不是练刀的好料子。”
  任凭陆向深死缠烂打,老阁主就是不松这个口。他拗不过,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只好向别处求点拨,在陆依山和安陶郡主相继习得霸刀真传的数年间,陆向深拜在八面魔之一的“红颜骨”门下,一手易容妙技练得炉火纯青。
  可这些小巧功夫,到底也只是旁门左道,陆向深日常看似嬉笑怒骂的背后,始终暗藏着一个心结——
  为什么,为什么不许自己练刀?他从不嫉恨任何人,他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不甘心而已。
  突然之间,一声怪异风啸,破开耳际如潮涌般的混沌,朝陆向深前额精准劈来。陆向深听出那既非拳风,也非掌风,忙侧身卸去一半来势,撤步后又即旋身,攒拳猛击向黑影颈后。
  这一招,名唤“白虎醉跌”,是陆崛殊传给儿子的唯一一式,也是教他在绝境中保命的拳法。
  陆向深奋身相拼,与那黑影两肩交错之际,青鳞巨蟒两盏碧油油的竖瞳再度闯入视线。陆向深清楚地从蛇瞳里看出了一丝扼腕,他不觉怔了怔。
  就是这片刻恍惚,蛇首猝然偏转,迅疾无伦地避开了拳势。跟着陆向深感到腰间一阵钝痛,横摧而来的蛇尾重重掼在他全无防备的下腹——砸实的瞬间,陆向深意识到那仍旧是人的腿脚而非其他——巨大的撞击力令他五脏六腑都好似颠了个个。
  “咳、咳咳......”陆向深被震开数步,尽管勉力支撑,还是膝一弯跪地,张口见血。
  这绝无可能,陆向深不可置信地想,老爹传授给他的绝学,怎会这般轻易就被人洞悉了破绽。
  他的揣度很快被一股更加强劲的风脚打乱。半拳半掌的呼呼声里,夹杂着对方运功时骨节的格格爆响,还有一缕细若游丝的铁锈腥气。陆向深心头大震,惊惶中甚而已能感知到暗器划破皮肉的麻辣辣的疼。
  他从未如此全方位且真切地与无常相逢一面,前所未有的遭遇令他头脑一片空白。那点困惑和不甘通通被驱赶殆尽,耳鼻心意的迟钝,让陆向深未能留意到几百米外山口冲天而起的熊熊火光。
  而数里地外的叶观澜却第一时间留意到了。
  深赤色的烟气漫漶在雁行山一座支脉的山口,很快洇染了大半个天空。偏偏在此时,林中草木伏低,从其一片倒的情形来看,不难断定是雁行山口刮来的西北风。
  叶观澜心绪陡然沉底——
  雁行山一脉东南,所种多为松柏一类的易燃树木,今夜刮的又是西北风。火借风势,树传十木,十树传百株,如此一来......“糟了,长陵粮仓!”吕照梁已率先惊叫出了声。
  长陵坐落在雁行山脚,是吕氏家族几代人的祖茔。
  早年吕家风光时,先帝不仅赏赐了子粒田,还朱笔一挥,将雁行南麓的风水宝地划给吕老太爷做坟茔,额外赐名为“长兴之陵。”
  只可惜,吕家的中兴到了吕照梁一辈就戛然而止。长陵失去了受人香火供奉的殊荣,日渐安静沉寂,侧旁用来行祭礼的太庙也无了用武之地。
  于是,此番与猗顿商行公开对垒,吕照梁顺理成章地将这座蒙祖荫庇佑,又得皇恩背书的太庙,挪作了存放粮食的储备仓。
  那其中,也包括被八地商贾齐力掠空的云商坊粮货。
  望着猗顿兰阴冷怨毒的眼神,叶观澜骤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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