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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假群商之力,冠军政之名,从前猗顿商行倚仗的“商事商了”法则,再也站不住脚。
  家老脑海中“嗡”地一下,跌倒时腕口不慎刮到尖锐棱刺,顷刻间血流如注。
  姜维冷冷打量着烂泥一般昏死过去的猗顿家老,思绪回到了三个时辰前。
  “猗顿兰此番也算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叶观澜目凝一处,“三日鏖战,连城外的备用仓都动用了,可知已见吃力。南屏阁的探子来报,猗顿商行已向自家在陇右的商社去信求援,然而陇右毕竟山高水远,调货也需得些时日,依我看,眼下就是重创他的好时机。”
  二公子畏寒也畏热,关外冬天来得早,才九月屋中就升起了火盆,叶观澜觉那火焰燎人得紧,贪凉露出了小半截手臂,融融火光里直如羊脂玉般,白得耀人眼。
  姜维目晃一刹,须臾就被阴影遮挡住了视线,他茫然抬头,恰撞上陆督主警告的眼神。
  姜大人还以为是自己这些天太辛苦,眼花看错了。
  “可话说回来,仍是那个问题,吕家财货撑不过今晚。今年秋播还未结束,要是猗顿撑过这个价口,等他缓过神来一通猛涨,受苦的仍是甘州百姓,咱们官市也将陷入被动啊。”姜维道。
  “两方抢市,粮货原是最不缺的。”叶观澜神情自若,“大人也曾领兵打仗,难道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姜维呆了呆,满是血丝的眼里折出希望的光:“可即便猗顿兰大跌特跌,想要一口吞掉云商坊的货,也绝非易事……”
  屋中稍寂,陆依山挪远了火盆,折回二公子身边,不动声色拽下高高挽起的袖口:“密折已经送回镇都,杨开带回了太子的口谕。”
  灼烧的感觉消失不见,可督主大人两道眈眈的视线,却带着别样于火焰的炽烈。
  叶观澜不自觉搭住腕口,被烫着似的轻抚了抚:“太子怎么说?”
  “只有八个字,”陆依山道,“利国利民,无有不允。”
  灯影下,滟滟燃烧的烛苗雀跃了下。
  吕照梁似有所感,起身拿起银剪把多余的烛蕊裁剪掉,忍不住又看向门外:“那些人真的会来吗?”
  陆向深跟欢喜抢着最后一袋炒白果,嘴里塞得满,话也说不大清:“公子不是说了么,镇都已经允准恢复开中,只要甘州民商顺顺当当把粮草运到应昌,就能支取三百石的盐引——你别抢——盐是多稀罕的东西,他们怎可能不动心?”
  欢喜踮脚够了半天,只抢着一只空袋子,赌气团成团,面朝墙角蹲下生起了闷气。
  吕照梁道:“可今次是要他们自个拿钱来填,结市后方计算利金。贩盐的盈利再大,架不住前期投入也是笔不小的开支。商人无利不起早,我只怕这些小商们未必肯。”
  陆向深故意在欢喜身后,把白果嚼得嘎嘣响:“少东家不也是商人,又为何要来蹚这趟浑水?”
  吕照梁一怔。
  门外车马辚辚声络绎响起,其间交杂着脖铃响脆与马夫的吁喝,此起彼伏,喧闹有如白昼。
  “俺们看到招商榜文里说,报中前先到您这造册,待差使办完后,一并领取输票和利金——请问哪位是吕记瓷业少东家?”
  寻常招商榜文,都会事先言明需输运粮米的准确数额。商人按斤两将物资运到后,凭输票申领盐引即可,此环节名为“报中”。
  然而这次的军需物资,却要中粮者预先垫付一部分本金。州府人手有限,精通商事者更是少之又少,二公子稍作思忖,遂将此重任交予百年皇商出身的吕照梁。
  许是吕家没落多年,吕记瓷业这个商号亦许久不曾被人提起,吕照梁乍听之下愣了数秒,直到陆向深用胳膊肘顶了顶他。
  “愣什么神啊少东家,记账理账不是你的老本行嘛!”
  吕照梁一颗心在腔里砰砰直跳,满院火把太耀眼,刺得他眼眶突然有些酸痛。他斜身倚着门栏,喃喃自语般地道:“这可不是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这当然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叶观澜迎风自立,透过习习晚风,仿佛听见了吕家院中的喧嚣声,他道,“即便有州府敕令背书,和猗顿商行作对本身就意味着凶险。何况从报中到守支再到市易,这当中又会有多少未知变数,你,我,谁都说不准。”
  姜维语结:“那咱们……”
  “须弥世间,大道三千,总归不只有利害算计。”叶观澜侧过首,温然笑道,“大人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锱铢可较,人心难较。”
  “猗顿兰垄断河西商场这么多年,敲骨吸髓压得底层小商没活路,俺们早受够了这鸟气。官市肯出手,俺们焉有不附从的道理!做买卖嘛,哪有稳赚不赔的道理,赌了!”
  挤挤挨挨的吕家宅院,一黑脸汉子说完,响应声震如雷鸣。
  “赌了!”
  “人活一口气,是输是赢俺们都认了!”
  “跟他拼!”
  风骤急,卷起遍地黄叶,弱质单薄的一片,两片,呼啸着盘旋着拧成一股黄色飓风,直冲天际浓云,撕开破晓前最深沉的黑幕。
  天光披落下来。
  叶观澜的发被风吹乱,白衣在疾风里,给人以随时会被吹走的错觉,细看却又那般笃定。
  陆依山定定看了良久,忽然走上前,伸手拨开叶观澜鬓边乱发。
  那眼神幽邃,仿佛已洞穿光怪万相,掸开迷离尘色,历经百难千险方锁住眼前人。
  再也不想移开。
  叶观澜察觉到他的注视,偏转脸轻声问:“怎么了?”
  陆依山收回视线,指尖不易察觉地从叶观澜脸颊划过,笑笑说:“没什么,我们二公子说的在理。”神情继而变得严峻,“劳请大人告知那群商贾,此番若得其助力,先前督军帐搜罗的那些参与盗贩军粮的名单,皆可一笔勾销。早前人在江湖,有不得已处,咱家全都海涵了。”
  甘州鱼虾小商,得官府作保,联手鲸吞了云商坊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入了高氏家主高铭的耳中。
  他面色煞白,手边放着加盖猗顿印信的函笺,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第84章 收买
  “如,如何?清点粮种库存,真是主君的意思?”
  立在他对面的饼脸小子,本名姓郑,是高老夫人的娘家远亲,颇得高铭器重,高家下人都尊称他一声“表少爷”。
  见问,郑家子哭丧着脸点点头。
  “猗顿家老亲传的手信,上头还盖着主君的私章,怎么可能有假!”
  高铭猛吸一口凉气,跌坐回太师椅上,嘴里念道:“这当口,主君叫清点库存是几个用意。官市前脚刚掠空云商坊,他后脚就盯上了高家的库房......难不成,”话音稍顿,高铭魂不守舍地看了外甥一眼,“他真想拉咱们共沉沦?”
  别看高氏一族表面上风光无两,可早自咸德年间,先帝爷施行“汉教化民”的政策以来,由关外徙居甘州八地的部落百姓,日渐习惯了方巾长衫的汉人装扮,对皮货一类的需求大不如前。
  尤当数年前鞑虏第一次犯我北疆后,朝廷对边市的管制越发严厉,高家的皮货生意每况愈下,甚而滑到了关张的边缘。
  好在高铭此人,眼光与谋略俱短,但胜在肯舍出一张老脸。他比后来居上的猗顿兰还要虚长十岁,却在后者四十岁的寿宴上,公然跪地直呼“义父”,当众磕了三个响头。
  这般觍颜认爹的无耻行径,极大地取悦了猗顿兰。寿宴结束后不久,猗顿兰便对外宣称,将商行名下三百顷良田交给“干儿子”打理,田租与收益也一并由他说了算。
  此后,高铭彻底放弃风餐露宿的边市交易,改作了猗顿的“守财奴”。可以说,猗顿兰不仅是他的靠山,他在外头脸的给予者,更是高家赖以维系的衣食父母。
  但现在,这个爹好像疯了。
  高铭从不怀疑猗顿兰身为七大商之首的谋算与定力,但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庆阳城口口相传的“邓通吮痈”典故,精准无比地戳中了猗顿兰的隐痛。高铭觉得,现下已不能寻常眼光来揣度这位“干爹”的心思,一怒之下玉石俱焚,完全是猗顿兰能够做出来的事。
  猗顿商行这棵大树倒不倒,高铭无所谓。然而自己这只小猢狲,树倾以后何去何从,却是他不得不担忧的问题。
  听到“共沉沦”三个字,郑家子急了:“舅舅,猗顿商行没了存粮还有其他出路,咱们就只剩死路一条了!主君是被气昏了头,您可得拿定主意,不能让高家给云商坊陪葬啊!”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高铭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你这个混账玩意儿,没事去招惹那戏子做什么!让他瞧见了不该看的,没的给主君惹了麻烦。若非有阿沅那档子事,主君也不至于和咱们离心,此番也不会这么决绝!”
  郑家子挨了打,半边脸红红的,在旁大气也不敢出。好容易等高铭稍稍消了气,他壮着胆子走上前,端过一盏莲子茶。
  “舅舅,要我说,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猗顿商行眼看着是失了人心,即便能撑过这回,往后怎样还不好说。您当真要死守这棵老树,陪着他一起枯烂见朽么。”
  高铭面颊微一抽搐,默不作声接过了茶盏。
  郑家子见状,小心翼翼地继续道:“良禽择木而栖,我高家好赖也曾风光一时,若非没赶上好时候,何至于今日仰人鼻息地过活。猗顿兰已是自顾不暇,舅舅就不想趁这个机会,翻身做主一回吗?”
  “叮——”
  杯盖与碗沿相碰,磕出一声脆响。高铭半撩动眼皮,瞟向子,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峰,问道:“我听说,你最近总爱往三分鼎跑,可是见过什么人了?”
  郑家子把脸凑近,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气。
  高铭嫌恶地摆摆手,郑家子自觉抬起身,神秘兮兮道:“舅舅可听过,东厂提督陆依山这个名字?”
  *
  东厂提督陆依山,权倾一朝的九千岁,以御前力搏疯牛见用于今上,专制内外。
  世传他一副铁腕,掌刑名,约朝臣,匡法度,声势霹雳,气焰嚣张。冷峻酷烈之名声,纵高铭远在千里而外,亦早有耳闻。
  倒是与面前这个沉默得百尺潭水似的年轻人颇有出入。
  直到陆依山开口,那点疑虑顷刻就被高铭嚼碎了咽回肚里。
  “高老爷今日肯来相见,想必令外甥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咱家也无需赘言。是与旧主同归于尽,还是借此东风另搏新生,全在高老爷一念之间。”
  他的气场强大到可怕,身上分明环伺着和自家外甥相同的酒气,却要冷冽得多,丝毫让人联想不到醉意。
  一个人倘若在宿醉以后还能清醒地谈事,那么这一定是个极端冷静且城府极深的人物。多年阅人经历让高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和危险的人物打交道,即便日后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几率成为盟友,他也必须谨慎。
  “督主受贬来到甘州,行事当万般低调才是,怎地今日也要掺和进官市与七大商的纷争中来?”高铭顾左右而言他,矜持地说道。
  陆依山笑笑:“商场如战场,不是一味避事就能全身而退的。何况咱家受贬,原是为小人所害。这口恶气不出,心中到底难平。”
  高铭不明所以地望向一旁外甥,郑家子忙贴耳解释道:“舅舅有所不知,陆督主之所以见罪上头,皆因姜不逢具文弹劾,言督主大人与外臣过从亲密,这才遭了祸殃。”
  甥舅二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传进了陆依山耳中。
  他屈指抵额,头疼似的转过脸,束袖刚好挡住了唇角因那句“过从亲密”微微扬起的弧度。
  高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饶有兴味地挑挑眉头:“那可真是不共戴天之仇。”
  陆依山落手,眼底笑意荡然无存。
  他冷酷地说:“咱家与姜维的私怨,在朝中早已不是秘密。高老爷但凡有点门路,就知咱家所言真假。而今姜维要行以卵击石之事,咱家若不趁机踏上一脚,还算得血性男儿么。”
  高铭呛了口茶,痛咳好一阵,方断断续续道:“督、督主,应该去,咳咳,去找猗顿兰.......”
  郑家子一边替他抚着背,一边道:“督主先前在镇都时,奉命调查汉王走私军粮一案,和猗顿商行起过龃龉。纵没到撕破脸的程度,以主君心胸,合作也是没可能的了。”
  原来如此。
  高铭深以为然,他扬手,着人换了家中最名贵的黄金雀舌来:“督主想要怎么趁东风?”
  陆依山一口未饮,斜倚着身,把玩着手里的小竹扇。他俯首时,颈后时隐时现一小截红绳。这两样东西,成了九千岁身上唯二不合乎他冷硬气度的存在。
  “猗顿兰下令清点粮仓,便是动了用积粮填补亏空的念头。那粮仓,几年前就交付了高家经营,高老爷呕心沥血好容易有了今日气象,没道理就这么被人摘了果实。”陆依山余光漫抛,“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愿闻其详。”
  “甘州督军帐还有些可用的人才,只消高老爷肯配合,咱家的人可在粮货转运途中乔装山匪劫道。待猗顿兰省悟过来时,留给他的早只剩下几座空仓。”
  高铭目瞪口呆:“那,那若是猗顿兰知道了真相呢?”
  陆依山视线从他面上缓缓掠过,嗤笑一声,尾音带着轻飘飘的嘲讽:“即便咱家如今落寞了,高老爷以为区区边商,也敢踏足我东厂督军帐么?”
  他说话时语调不疾不徐,却教高铭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高老爷觉得自己大约是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如此一来,高家便是将全部身家都托付给督主了。”高铭沉吟半刻道,“要在下割股奉君,也得让在下知道收益几何吧?”
  陆依山一笑说:“很简单,猗顿兰没了退路,被官市拿下只在旦夕。经此一役,东市粮货除了供应秋播,还须匀出一部分运往应昌军镇,待到今年过冬必然又会后继乏力。届时放眼庆阳城,除了高家,谁还有能耐主宰整座粮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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