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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近代现代)——终晚夏

时间:2024-11-10 19:06:49  作者:终晚夏
  于清溏:“为什么?”
  时桉解释了一番。
  站在于清溏的角度,“钟医生好严厉。”
  “是严厉,但也是我不对。”时桉收了针,偷偷往他那瞟,“于老师,您能不能帮我说点好话,麻烦徐主任说说情,让我早点回去?”
  跟了徐柏樟一周,时桉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恰逢陈老师出差,徐主任是最能接近钟严的人了。
  “抱歉,这个我帮不了。”于清溏把采血管收进包里,随手带走了垃圾。
  “替我采血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钟医生或徐医生。”于清溏郑重其事,“否则,你可能更回不去。”
  时桉眨眨眼,没搞明白。
  “对了,科教频道最近在做医学专栏,想采访几位年轻医生,你愿意的话,诚挚邀参加。”
  于清溏转向他的脸,“长这么帅,技术又熟练,肯定反响不错,还能给医院做宣传。”
  “我赶时间,到时电话联系。”于清溏付了饮料的钱,“小时医生,谢谢。”
  于清溏消失在咖啡厅,独留时桉满头大汗。抽个血而已,怎么感觉摊上大事了?
  可他只想上班,上电视有个毛用!
  *
  下班时间,于清溏路过咖啡厅,时桉还呆在那,空饮料杯摆了一排。
  于清溏推开门,“你怎么还没走?”
  “不知道去哪。”时桉趴在桌上,耳朵像是立不起来,“今天徐主任不出诊,我更没地方去了。”
  于清溏坐在他对面,“原来跟柏樟的小医生是你啊。”
  前几天,徐柏樟提到了跟他旁听的医生,脑袋很灵光,又有天赋,没想到竟是熟人。
  时桉哭丧着脸,又去咬吸管。
  “好了,不要再喝了。”于清溏推走咖啡杯,“咖啡性酸,伤胃,又是温性.食物,易上火。”
  时桉心说不愧是徐主任的家属,说话都一个风格。
  于清溏要了杯温水,推给他,“还在为下午的事困扰?”
  时桉死气沉沉,摊成一片泥,“我就想回去上班,再歇着,要长蘑菇了。”
  “你找过钟医生没有?”
  “不敢。”
  他写个便签都得琢磨仨小时,直接去找,保不准说出什么气人话,回去更难。
  “小时医生,我这么问可能唐突。”于清溏犹豫片刻,“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时桉抬头,等他说。
  “你、喜欢他吗?”
  时桉的掌心是晃在杯壁的温水,胸腔能听到剧烈撞击的声音。
  “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于清溏对他笑,声音干净又温柔,“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帮忙。”
  时桉瞬间提起劲,“愿意愿意,谢谢于老师!”
  “先别谢这么早。”于清溏说:“我只是牵线搭桥,能不能成功,得看你自己。”
  “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时桉兴冲冲,耳朵竖起来,坐得直愣愣,“我该怎么做?”
  “不急,我得做准备。”于清溏晃晃手机,“等我电话。”
  按时桉的性子,一分钟都等不了。
  “先到这里吧,我先生等很久了。”于清溏看向不远处的车,“你也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于清溏告别离开,上了门外的黑车。
  驾驶座的玻璃窗半开着,时桉可以看到徐柏樟的脸。跟了他一周多,时桉自认为也算了解。
  徐柏樟给人的感觉不严厉,也不发脾气,但有距离感,不好接近。
  当徐柏樟看到于清溏时,这种感觉完全消失。他亲自给于清溏系安全带,拧保温杯盖,等他喝完水,再接过来拧上盖。
  就算听不到交流,也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喜欢。
  至于于老师,只要提到“我先生”,他的眼睛就会发光,在明媚的天气也闪烁明亮。
  黑车已经走远,时桉撑着下巴,脑海是他们对彼此笑的画面。
  时桉酸巴巴的,真幸福啊!
  *
  于清溏坐在副驾驶,“你猜我去见谁了?”
  徐柏樟:“谁?”
  “小时医生。”
  “他找你干什么?”
  “被钟医生停职的事呗。”于清溏说:“谁让你们大主任都不帮忙,急的小医生找到了我这里。”
  “犯了那么大的错,该反思。”
  就算需要演戏,也该提前通知。
  于清溏:“钟医生是你的朋友,你当然站在他的角度,但小时是我的朋友,我总要替他想。”
  徐柏樟:“你想怎么做?”
  “麻烦我家先生约一下钟医生。”于清溏做了个嘘的动作,“但什么都不要说。”
  徐柏樟笑了,“好。”
  这边的事情联系好,于清溏点开手机,“现在还少两位助攻。”
  他划开手机,编辑短信。
  「念念,我需要你的帮助。」
  *
  时桉睡前接到于清溏的电话,明晚约在省医院临街的KTV。于老师让他穿帅点,提前半小时到,当面教他怎么做。
  惦记着于清溏的嘱咐,时桉抱实手机,一宿没睡好。
  别的不提,光“穿帅点”就难住他了,到底什么样能叫帅?
  他平时穿固定一两个品牌的运动装,除了会染头发,根本不懂打扮。
  焦头烂额时,时桉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他联系了王铎,轻信了没脑子体育生的审美。
  帅就是要爷们儿,成熟,有男人味!
  王铎借来他爸的西装和墨镜,又买了双皮鞋,从此走向了不归路。
  当时桉穿黑色西装,梳油光锃亮大背头,戴墨镜出现在KTV门口时,于清溏差点没认出来。
  “谁给你打扮成这样的?”于清溏捏了捏眉心,体会到了小时医生的可爱。
  于清溏想,钟医生应该挺“快乐”的吧。
  “我哥们儿。”时桉挠挠被发胶喷得极痒的头皮,“是不是不太好看?”
  于清溏笑着说:“还可以,挺特别的。我想他怎么都会喜欢。”
  时桉哭丧着脸,“他不骂我就满足了。”
  “清溏哥哥,我来惹!”
  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顺着声音的方向,穿达菲熊连帽衫的余念像朵太阳花,摇着脑袋挥手,身边跟着尊冷冰冰的大佛。
  于清溏的声音温柔了不少,“念念,这么早。”
  余念像得到糖果奖励的小孩,“想到要见清溏哥哥,我兴奋地待不住,赶紧过来啦!”
  余念偏头滑到旁边,确认好几次,才小心问:“是、小时哥吗?”
  时桉不尴不尬,想往地缝里钻,“你好。”
  “时桉?”梁颂晟的目光也移过来。
  时桉想隐身,做低调非主流。
  我为我风流,高贵不低头。
  别理我,没结果。
  然后,他微微颔首,乖乖叫了“梁主任”。
  余念转转眼珠,还停在时桉身上,“小时哥在cos黑客帝国吗?”
  时桉心说不敢,他是黑客帝国隔壁的葬爱家族。
  余念眼睛里住着星星,一朵朵笑成太阳花,“哇,好酷呀!”
  时桉有种感觉,人间都是余念这样的小孩,也许世界能和平。
  于清溏转向梁颂晟,“能麻烦梁医生和念念点些零食饮料吗?我跟小时医生聊聊。”
  “好呀。”余念挎住梁颂晟的胳膊,和另外两个人挥手,“清溏哥哥,小时哥,等会见。”
  时桉跟于清溏来到包房,空间很大,环境也不错,比学校附近的KTV强多了。
  于清溏坐在他身边,“墨镜要一直戴着吗?”
  时桉往鼻梁上推,“戴着吧,安全。”
  防尴尬神器,谁用谁知道。
  于清溏笑着说:“不用紧张,钟医生又吃不了你。”
  “他能吃,生吞活剥。”
  于清溏想歪了,但单纯的弟弟没有,继续问他,“你会喝酒吗?”
  “还行。”时桉想了想,“等会儿要划拳吗?度数太高不行,啤酒能玩点。”
  “不用划拳,喝多了也不健康。”于清溏近到他耳边,“等会啊,你就这样……”
  于清溏应该准备过,一条条安排得清楚详细,时桉却听得胆战心惊,冷了热、热了冷,心脏坐了好几轮云霄飞车。
  最后,时桉红着脸问:“于老师,这能行吗?”
  “不相信我吗?”于清溏说。
  如果是别人,时桉指定不信,吓得撒丫子就跑。但他是于清溏啊,新闻频道的王牌主播,让苦行僧为爱还俗,这能是一般人吗?
  再说了,现在也无它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横竖都是一死,今晚已然丑成葬爱家族。
  时桉咬牙,不管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于老师,我都记住了。”
  *
  钟严正加班,接到了徐柏樟的电话,说今晚聚会,地点发手机上了。
  等忙完已经过去了半小时,钟严划开短信,聚会的地点约在……KTV?
  相识十几年,从没约过这种地方。离省院不远,开车五分钟。
  钟严推开包房的门,扫了眼热闹的环境,今晚不是三人局,有老梁和老徐的家属。
  除此之外,还有在角落里默默坐着的......
  那是什么?
 
 
第34章 照片
  “钟医生, 等你好久了。”
  于清溏率先起身,把时桉身边的位置让出来,又喊他打招呼。
  连着一个多星期, 时桉跟钟严同住一个屋檐, 实际基本没见过面。
  时桉还戴着墨镜,像个神经病似的戳在沙发里。打招呼?不,他怕钟严打他。
  时桉硬着头皮, “钟老师。”
  钟严的脸臭得像被车轮子碾过, 总算给了个不算回应的回应。
  别人尴不尴尬不知道, 时桉的脚趾已经开始抠长城了,目前进度可人, 比秦始皇快。
  灰暗的包间, 时桉的左手边,余念选了首动漫主题曲,又唱又跳, 热闹欢快。梁颂晟就坐旁边,眼睛黏余念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余念连唱两首, 把话筒递给于清溏。
  于清溏点的双人对唱,作为新闻主播,他音色本就优于常人。让时桉意外的是, 徐主任也不赖。
  于清溏的声音干净清透, 像在世外桃源看溪水。徐柏樟的声线低沉醇厚,像浪花拍打海岸。
  等伴奏的间隙,徐柏樟叉了块西瓜, 瓜子剃干净,送进于清溏嘴边, 等他吃完尖端最甜的部分,剩余塞进自己嘴里。
  时桉挠头,看不下,实在看不下去。
  然而另一边更磨叽,从开始到现在,梁颂晟除了短暂关注过他的杀马特发型,其他时间,眼珠子都存放在余念那。
  那双开过无数颅脑的手,正一粒粒剥松子。壳剥开,内种皮搓掉,确保松子仁完好无损,才送进余念嘴里。
  他们把我夹中间,故意的吗?戴着墨镜都能闪到眼,他们到底想酸死谁。
  时桉推了推墨镜,偷瞄他身边,只有一个身位距离的钟严。除了刚来时,钟严给了他个像看傻子的眼神,剩下的时间只喝矿泉水,丝毫不转脸。
  时桉想撤了,这撑死单身狗的地方,一秒待不下去。
  于清溏放下话筒,端着份果盘递到钟严面前,“西瓜很好吃,尝尝?”
  钟严叉了一个,于清溏还端着,“小时有点够不到,喂他一个?”
  于清溏说得轻飘飘,差点把时桉吓出癫痫。
  他伸出这辈子最长的胳膊,叉了块西瓜,一口塞嘴里,“不用,够得着够得着,我能够得着!”
  让钟严给他喂?
  钟严能把他丢海里喂鱼!
  于清溏放下果盘,把话筒递给钟严,“我们都唱了,你和小时也唱一个吧。”
  钟严像白开水一样,“他自己唱。”
  “大魔头”发话,“小糊涂”哪敢不听。
  时桉起身,接下两个话筒,“我唱我唱我全唱。”
  蹭到点歌台,时桉如释重负,刚才的位置如坐针毡,和自己坐龙椅,让皇帝蹲旁边给他捏脚有什么区别。
  他划拉歌曲分类,要唱什么呢?
  时桉平时会听些英文歌或流行歌曲,但听是听、唱是唱,在钟严面前不能丢人,最好能找首难度低、朗朗上口的。
  平时在家,时桉是被禁止唱歌的,至于学校聚会,都是吃完饭通宵唱,那会儿是时桉的睡眠期,他从不参与。
  唯一愿意听他唱歌的,只有牛伯了,他俩经常结伴给隔壁朋友飙歌。
  时桉扫到首熟悉的曲子,按下点歌。
  很好,就它了。
  熟悉的伴奏最先引起钟严的注意,紧接着,是叹为观止的声音。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时桉平时说话是青年音,干净澄澈,有阳光汽水篮球场的感觉,但唱起歌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震耳欲聋就算了,他是怎么做到,一个字都不在调上的?
  情况出乎于清溏的预料,他视线转到另一旁,钟医生以前知道吗?
  听四句已是钟严的极限,他拽走时桉的话筒,“你想招鬼吗?”
  你以为时桉想唱吗?他嗓子都喊疼了,正准备切歌,好听的旋律从扬声器里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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