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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近代现代)——终晚夏

时间:2024-11-10 19:06:49  作者:终晚夏
  “时桉,你真的都不记得吗?”
  床上,窗台,桌边,浴室。
  他身上……
  碎片信息涌入大脑,像散开再撕烂的拼图,时桉努力寻找,疯狂拼凑,终于寻找到一块有价值的内容。
  时桉急于“翻供”,抱着毛毯从床上弹起。人还没站稳,又乖乖摔了回去,并主动帮钟严盖全。
  啊啊啊啊啊啊锕啊!
  他为什么不穿衣服!
  裸的,全部,好大!
  时桉的脸红成酱茄子,把钟严包裹完全,自己也钻进被角里,继续他的使命。
  “胡说!当年大爷头发都白了,根本不是您这样的。”
  比牛伯头发还白,比牛伯还老。害时桉难受了一个星期,平时他三天就能忘的。
  钟严的脸色像服毒暴毙前,“谁跟你说白头发就是老头?”
  “不然呢!”时桉理直气壮。
  白成那样,绝对不是少白头。
  钟严懒得解释,从手机里翻出张旧照,递给时桉。
  是张打篮球时的抓拍,捕捉到钟严起跳投球的画面。照片里的他很年轻,应该刚读大学。弹跳卷起了衣摆,清晰可见腹肌和人鱼线。
  时桉放大图片,钟严的腰腹平整干净,还没有那道疤。
  欣赏完腹肌,时桉的视线停在肩膀以上。
  “......……”
  纯白的头发,大爷的白。
  没半点医生样,像开跑车的富二代。
  就……
  还挺帅。
  时桉抓抓被角,正在考虑,是抠长城还是钻地缝。
  钟严的“谴责”远不止此,他离开卧室,没两分钟原路返回,并给他带来了“纪念品”。
  “眼熟吗?”
  就仨字,全是讽刺。
  “纪念品”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握在钟严的手里。
  时桉瞎了也能认出,这是八年前,在那个离奇的夜晚,他凭空消失的海贼王内裤。
  造孽!
  时桉的心率忽上忽下、忽快忽停,再这么下去,他要进抢救室了。
  他有多惶恐,钟严就有多云淡风轻,“有什么想说的?”
  时桉裹在被窝里,想为自己唱首安魂曲,迷迷糊糊问了句,“您早认出是我了?”
  “我没有喝醉酒耍流氓,醒来再失忆的爱好。”
  时桉:“……”
  谢谢,我认领了。
  时桉垂死挣扎,“您怎么不早说?”
  “我暗示过你很多次。”
  时桉如梦初醒,所以他第一天报道时,钟严才会问他,“眼熟吗?”
  怪不得钟严当时那种反应,还生这么大气。原来这半年多,他每天都在坟头蹦迪。
  时桉佩服自己,怎么活下来的。
  事已至此,都是一死,时桉也懒着墨迹,至少他认为,这件事钟严也有错。
  “您既然认出我了,为什么不直说?”
  “你什么都不记得,我怎么说?”钟严一针见血,“你读了七年临床,规培第一天,你的带教老师通知你,你们曾上过床,你打算怎么办?”
  时桉:“......”
  谢谢,我打算去死。
  卷铺盖回家,从此告别医学。
  时桉彻底静了音,像个在下雨天,玩了满身泥巴的小狗,趴拉着耳朵,抓紧被边,等待挨骂。
  现在的情况是,他不仅和科室主任睡了,还睡了两次。那他是选择去死,还是卷铺盖回家,从此告别医学啊?
  钟严镇定自若,跟开会诊似的,“你有什么想法,打算怎么处理咱们的关系?”
  怎么处理,时桉也不知道。
  但感激钟严给他提出想法的权利。
  “我能考虑一下吗?”时桉说。
  钟严:“多久?”
  “三天,行吗?”
  “我等你答复。”
  钟严的脚步声拉远直至消失,时桉才敢把脑袋塞进被子里。
  然后……
  啊啊啊啊啊!
  果然自己也没穿,
  遮羞布都没有!
  时桉用毛毯压脑袋,枕头压毛毯,再拱到床头。绞尽脑汁,憋得难以呼吸,回忆着昨晚的一切,可惜死活想不起来。
  他转过去看腰,没红色手印,尝试用力,完全不疼,全身上下翻了个遍,没有任何痕迹。
  钟严是技术水平高了?
  还是岁数大,生理能力退化了?
  回想当年,他整肿了一个礼拜。
  “时桉。”钟严的声音。
  时桉吓到绷直,从毛毯里探出个边,“我、我在。”
  钟严似乎从未被影响,仍能将工作和生活分开,“今天下午班,准备一下。”
  时桉眨眨眼,脑袋藏进去又钻出来。
  钟严:“还想呆在中医科?”
  时桉猛摇头,“我想回去。”
  钟严转身离开,又转了回来。
  时桉坐起,“钟老师,怎么了?”
  “时桉。”钟严垂着眼睫,语气散下来,“我饿了。”
  时桉满床找内裤,有种踏实感。
  “我去做!”
  *
  中医科岁月静好,每天都像养老。但时桉还是喜欢急诊科,那种紧绷忙碌后,劫后余生的充实。
  第一天复班,恰逢陈曼出完公差,和其他人一起欢迎他回来。
  陈曼又给他带了礼物,“怎么回事,我一出门,某人就欺负我们小时了?”
  时桉抱着礼物盒,“没有,是我不好。”
  陈曼笑着说:“加油吧,你将来可是咱们急诊科的中流砥柱。”
  急诊科。
  中流砥柱。
  陈老师说得轻松,但现在的时桉不敢想。目前为止,他连和急诊科主任的关系都没处理好。
  实际上,他也没时间处理,忙碌的工作迫使人停止思考。
  三天期限,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
  当天下班早,时桉正准备回去,在科室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吴奶奶。
  时桉在分诊台时认识的老人。
  吴奶奶快九十了,带着孙子看腹痛。殊不知,她的情况比孙子严重得多。时桉及时发现情况,挽救了吴奶奶的命。
  老人知恩图报,出院后,成天往急诊科送土特产,包括但不仅限于活鸡活鸭和笨鸡蛋。
  时桉不收,老人不干。后来,敷衍着答应给他介绍对象,老人才算罢休。
  时桉来到吴奶奶跟前,话没出口,先被老人堵住了。
  “小时啊,你咋不接奶奶电话?”
  时桉掏出手机,三四条未接,还有微信留言,“抱歉奶奶,我上班忙,没顾得上。”
  “没事没事,我都懂。”吴奶奶从菜篮子里翻出个塑料袋,抖了抖,层层剥开,小布包里裹着七八张照片。
  “小时啊,这都是奶奶给你参谋的对象,你瞅瞅,有瞧上眼的吗?”
  当初,时桉只是想婉拒频繁感谢的老人,说出的要求都挺敷衍,但也算真实。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妈妈和姥姥接受他喜欢男人,也接受他不会有孩子。但她们还是希望,他能找个人品好、体贴人,相貌端正、工作稳定的人托付终身。
  时桉没想相亲,也不着急恋爱,吴奶奶却恨不得他年底结婚。
  “这个是大学老师,教啥宇宙上飞的,我也不懂,据说厉害呢,科学家。”
  “这个是律师,自己开什么所,大你八岁。大高个,文质彬彬,长得俊。”
  “还有这个小学老师,脾气好、会做饭,踏实过日子。”
  “你挑挑,瞧上哪个了,奶奶去联系。”吴奶奶笑纹堆叠着,“我给他们说你情况了,都挺满意的。”
  吴奶奶兴冲冲的,聊得天花乱坠,时桉宁愿去看一摞血常规。
  “时桉。”有熟悉的声音。
  钟严站在身后,表情严肃,“走不走?”
  “哦,马上。”
  时桉转回来,“奶奶,我老师叫我呢,您先回去,有事微信聊。”
  时桉如释重负,追上钟严。
  吴奶奶后面挥手,“小时啊,我把他们的照片发你手机,早点回我,都等着呢。”
  钟严车上,死气沉沉的静。
  工作时,他们如同往常,只要单独相处,时桉就想抠长城。
  他不知道钟严的想法,至少自己很尴尬。
  钟严说了话,“你考虑好了吗?”
  “不是三天。”
  钟严把车停在家门口,“嗯,早点睡。”
  时桉解开安全带,“您不上去吗?”
  “有应酬。”
  “好,拜拜。”
  时桉不喜欢他晚上出门,不论目的是什么。
  时桉站在车门口,“您少喝点,早点回来。”
  *
  吴奶奶是个急性子,时桉刚吃完饭,微信已经攒了几十条消息。几张相亲对象的照片,其余都是留言。
  老人家不太会打字,每条都发六十秒的语音。时桉挑了两条转成文字,大同小异,都是相亲对象的情况。
  来来回回介绍了好几个,吴奶奶更看好律师和小学教师。律师一表人才,收入高,事业心强。小学老师性格温和、顾家,不当班主任,有寒暑假。
  吴奶奶还强调,律师工作忙,从没谈过对象;小学老师大学谈过个异地,毕业分手了,这些年没找过别人,都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时桉放下手机,没回。
  不是选不出,是不想选。
  理智告诉他,二者都不错,妈妈和姥姥都会喜欢。但他心里被填满,挖不出空间,也装不下他人。
  时桉洗完澡,赤着上身拿T恤衫。视线停在衣柜右手边,是搬进来前,就摆在衣柜的家居服。
  时桉取下一件,能闻到钟严的味道。
  鬼使神差,时桉关了灯,用黑暗自欺欺人,把钟严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点开手机,回复消息。
  「奶奶,麻烦您为我费心了。您介绍的对象都很好,但我心里有人了,不想耽误他们。」
  退出微信,时桉输入密码,划开相册。
  周围漆黑,听觉敏锐,有开门的声音。
  人影跳进眼眶,哪怕只有身形轮廓,也能轻易识别是钟严。
  男人朝他径直走来,此时不过八点半。
  钟严站在卧室门口,高大身材蒙在心口,遮挡了全部视线,“能进来么?”
  时桉意识到还穿着钟严的衣服时,他已经失去了拒绝机会。
  钟严西装革履,近在眼前。
  他能做的,只剩消除光源。
  时桉把手机往身后推,“怎么这么早回来?”
  “不是你让我早点回来么?”
  时桉敷衍应下,尝试把手机塞进书架。
  小臂却被钟严抓住,连着手机一起抽出来,“你藏什么?”
  时桉靠紧桌边,硌疼了腰,“没藏。”
  “发消息吗?给谁发,相亲对象?”
  “没、没有。”
  钟严的语气不算凶,但对时桉有威胁,“聊得怎么样,开心吗?”
  “没聊,我拒绝了。”
  “怎么拒绝的?”
  “就是拒绝。”
  钟严:“理由呢?”
  时桉:“不合适。”
  钟严抽走手机,手掌还攥着他手臂,“时桉,你考虑好了吗?”
  “还没。”时桉被呼吸喷得发抖。
  钟严仍靠近,“可我等不及了。”
  时桉错开头,“钟老师,您喝醉了。”
  “你让我少喝点,我只喝了一杯。”钟严勾住他的腰,把人抱到桌上,“我很清醒,可以为接下来的一切负责。”
  “没有聊天?”钟严的指尖敲敲屏幕,“那在干什么,看我照片吗?”
  面对羞耻,撒谎是人类本能。
  时桉极力摇头,“不是,没有。”
  “想看吗?”钟严用动听的暗示,挑战他的底线。
  黑暗空气中,白色衬衫里,是时桉眼中的珍贵宝藏。
  领带脱落在地,纽扣拨开三颗。
  钟严松了手,向他靠近,“摸也可以。”
  钟严抓着他的手臂,主动放上去,“时桉,只要你愿意,都是你的。”
  时桉的手掌贪婪又好色,何况有人张开胸膛,承接他的渴求。
  “这里,还有这里……”
  “全部属于你。”
  这是时桉第一次,清醒时触碰钟严。他指尖燃成火苗,在钟严身上烧。
  时桉被下了蛊,身体是圈他近八年的笼。
  钟严无休止馈赠,还贴心提醒,哪些区域最值得触碰。
  胸口的温度,腹肌的纹理,拉长的人鱼线,还有棉质内裤的边。
  钟严揉他耳垂、挑他发尾。
  用膝盖折磨人类本能。
  还要撕他底线,咬他耳尖,烫得像煮沸的水,“需要帮忙吗?”
  “让你舒服。”
 
 
第36章 期限
  时桉下意识逃避, “钟老师,别、不用。”
  “床都上过了,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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