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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楼(古代架空)——青红丝面茶

时间:2024-11-14 19:44:40  作者:青红丝面茶
  蒙面人七手八脚把他们搬下来,随意扔在板车周围。他们依旧没有醒。
  然后,其中一个人抽出了刀。
  看着脚下昏睡的人,他淡淡地说,“兄弟,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也是奉命办事的,你有冤有仇,别找我们。”
  噗呲一声,刀捅进了那人的心脏。
  接着,另一个蒙面人割破了第二个人的喉咙。
  第三个……
  第四个……
  不一会后,马路中间便是横尸遍野。
  直到最后一个,蒙面人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你们是当了替死鬼,但也怪你们命不好。谁让你们非当北境人呢?支持乱臣贼子,这就是下场。”
  他双手发力,刚要刺穿那人的胸膛,但下一刻,那人却突然睁开了眼。
  ————
  吴牧风全身肌肉绷紧,只等这一刻。在刀即将落下的一瞬间,他突然抬手握住刀背,然后一个骨碌起身反刺,刀便刺进那人的胸膛。另一人大慌,立刻挥刀来刺,也被他一刀砍倒,夺走了刀。
  更多蒙面人冲过来,吴牧风手持双刀,如闪电一般迅速移动。两把刀在空中翻飞,宛如双龙翱翔。他左劈右砍,没一会时间,地上便躺了一片。
  但是更多手持利器的蒙面人向他靠拢,“兄弟,你再能打,我们这么多人,你也逃不掉。早挨上一刀,早解脱。”
  “为什么要杀我?”吴牧风愤怒地问。他额上青筋暴起,肌肉泛红,整个人杀气腾腾,而他手中的两把刀都卷了刃,正在滴血。
  眼看如瓮中之鳖的人,蒙面人倒也不着急抓,“你个要死的人了,也别瞎打听了。咱只能说,上面人要借你们这副皮囊一用,你也怪不着别人,要怪就怪你们爹妈把你生得这么像蒙县人。”
  吴牧风像一只杀红眼的困兽,身上全是血——别人的。他将双刀挡在胸前,警惕地看着每一个人。眼见不断收紧的包围,他悲哀地意识到,他们说得对。自己就算收到了那个男人的提醒,也警惕地没有咽下他们递来的水,但是结果,似乎并没有不同。
  太阳渐渐低沉,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血液味,吴牧风的双手都是汗,他被逼着后退,眼看就没有退路了。
  而与此同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吴牧风心一沉——他们的后援一到,自己就更没机会了。
  困兽之斗的他立刻握紧双刀,孤注一掷地冲着包围的蒙面人劈过去。
  听到马蹄声的蒙面人也是一愣,分神看时刀已飞至面门,下一刻,一人便倒在地上。
  吴牧风双手持刀,不停挥舞。他刀刀都是杀招,刀刀都用了十成功力。耳听得马蹄声迫近,他刚要回身抵挡,突听马上人大喊,“上马!”
  他回头一看,夕阳下,一匹枣红色骏马驮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正向他奔来。那人马骑得飞快,黑发和白衣随风纷飞,脚下踏起扬尘一片,在安静的山路上发出巨大的回响。夕阳洒在他身上,像一团晚霞。
  他认出了那人,但他不敢相信。
  看到全速奔来的骏马,蒙面人吓得躲到两旁,但吴牧风却直直站在路中央,盯着那个不断迫近的白色身影。他看清了他清瘦纤细的身子,看清了他白皙细嫩的皮肤,但同时,他也看清了他杀气腾腾的脸。
  他俯身向前,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则伸向吴牧风站的方向。
  这是顶级骑马人之间才能完成的默契配合。但他们做到了。
  在马即将从吴牧风身旁掠过时,他立刻伸手握住男人细嫩的手,然后一个腾空便跃到马上。
  “抱紧!”
  男人大喊一声,然后一甩缰绳。马便十分听话地立刻加速。吴牧风一手搂着男人纤细的腰,一手握着刀,将试图上前的蒙面人全都斩落马下。
  太阳慢慢隐入山中,周围是一片血色,汗血宝马驮着一白一黑两个人,消失在山路的尽头,只留刀刃滴下的一排血迹。
  不知在山路里跑了多久,直到看到前方的岔路口时,男人突然一勒缰绳,马便立刻停下。吴牧风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的声音已经响起,“下去。”
  吴牧风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翻身下马,松开了那个纤细但有力的腰。
  马上的男人依旧穿着一身昂贵奢华的白色纱绸,只是蓬松繁复的下摆被他随意掖在腰间,雪白的衬裤也因骑马变得满是褶皱,原本的飘逸散发束成利落高马尾。他高坐马上,俯视吴牧风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气场。
  这是吴牧风从没见过的一面。
  他面沉似水,用下巴指了指其中的一条路,“前面一直走就能下山。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被他们找到。”说完,他又随手扯下腰间玉佩,扔进他怀里,“去换点钱。”
  “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吴牧风问。
  “你知道了也没用,先保住命再说吧。”男人干巴巴地说,“你不要回老家,以后也别提你是蒙县人。那里是造反的老巢,说多了对你没好处。”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没说话,他抬手一扯缰绳,马便听话地掉了头。眼看他要走,吴牧风赶紧追问,“你去哪?”
  男人没有回头,“以后少管闲事,能多活几天。”
  “你……你救了我……你会有麻烦吗?”
  “你先管好自己的小命吧。”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便离开了。
  “喂!”
  男人没有再理他,他骑马非常娴熟,一会便消失在山路尽头。
  看着空荡荡的山路,吴牧风感觉很恍惚——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今天要杀他的又是谁?
  他为什么要救他,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杀他?
  这一天内发生了太多事情,吴牧风的脑子完全是懵的。这么多问题,他一个也想不明白。
  他右手拿着一把卷了刃的刀,左手握着男人扔给他的玉佩,身上全是血。站在金红色夕阳里,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20你又不好这口,老跟着我干嘛
  把吴牧风从迷茫拉回现实的,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天色渐沉,他看不清前路,所以在听到第一声马蹄时,他就紧张地躲到了路旁的草丛里。
  但来的是一匹空马,马上没有人。那马径直跑到他身边,便自己停了下来。
  随后他认出了这马——毛发枣红,体形优美,是那个男人刚才骑的大夷国顶级马。
  那他人呢?
  吴牧风突然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翻身上马,而那马仿佛有灵性一般,立刻驮着他往回折去。
  他没有拉缰绳,任由马带着他不知跑了多远,最终在一处路边停下。
  虽然周围已经暗了,但他却一眼就看到了路旁角落里的那团白衣。
  他赶紧上前,这才发现那个男人正蜷缩在地上,他的手紧紧抓住膝盖,满脸痛苦。
  “你怎么了?”他一把抱起男人,焦急地问,“哪里疼?”
  男人额头上全是汗,他抓着膝盖的手上青筋暴起,因为太过用力,关节都是白的。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没事……一会就好了……”
  看着他不停发抖的身子,吴牧风手足无措,只好伸出双臂,把他揽在怀里。然后犹豫着,用自己的一双粗糙大手,轻轻覆住他的细嫩双手。
  吴牧风的手很大,很暖,覆在膝盖上,男人感觉仿佛一股暖流,注入他刺骨痛的膝盖中。
  夜晚的荒林里空无一人,反衬得蝉鸣格外响亮,月色稀微,堪堪照亮两双叠在一起的手——一双粗糙黝黑,一双白皙细嫩,但两双手上都满是血污,像是再也洗不干净了。
  吴牧风心跳得很快,但他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他一边搂着怀里压抑着痛苦的男人,一边小心地提防四周。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的身子不再抖了,男人轻咳了一声,干涩地说了句“谢谢”,吴牧风便赶紧拿开了放在他膝盖的手,同时松开怀抱,快速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低着头,用手胡乱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他原本高束的马尾已经半松,一半头发垂在腮前。他的脸色还很苍白,汗珠在月色下闪着晶莹。
  吴牧风心跳得很快,话也结结巴巴的,“你……的腿……”
  男人摇摇头,“没事……旧伤……走多了路……就这样……”
  吴牧风想到,他平时走几步路就要被搀着的人,今天却骑了那么久的马,应该是累得旧伤复发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问,“你怎么……找来的?”
  “哦……是是马……那马带我来的……”吴牧风局促地笑了笑,“还还还……还挺聪明。”
  那匹名贵的大夷马此时正停在距他们不远处,低头安静地吃草,吴牧风刚一说完,它仿佛听得懂一般,还抖了抖身上的毛。
  男人点点头,没再说话。
  吴牧风心里有一堆疑问,但是看着男人还很虚弱的脸色,他又一句都问不出来。
  男人好像看透了他的内心,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你等天亮后再走吧,夜路不安全。”
  吴牧风点了点头,然后犹豫地问,“你……你怎么会来……救我?”
  男人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头随手掸了掸衣服——那昂贵面料上满是泥土,早就掸不干净了,“下午骑马时你救了我一次,我还你一次,两不相欠了。”
  吴牧风当然知道这是在搪塞他——马场里那次惊马其实是他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避开众人,给自己通风报信。
  但他也不戳破,顺着他的话问,“那我当时要是没去救你呢?”
  “那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你自求多福吧。” 男人冷冷道。
  他永远都是这样,总能把一句好话说得那么难听。
  夜色已经深了,虽然夏夜里并不冷,但潮气还是很重。看着男人身上的薄衫,吴牧风犹豫了半天,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递给男人,“你……你……”
  他本想说“你披上吧”,但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污,他又赶紧改口说,“你……你垫着坐吧。”
  说完他不等男人拒绝就直接铺在他身边的地上。男人看了看衣服,沉默片刻,然后向衣服上挪动身子。可他的手刚一碰到地面,就抽了一口冷气。吴牧风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全是被缰绳磨破的痕。
  吴牧风赶紧扶着他坐到衣服上。他还是那么瘦削单薄,就像个一直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没有见过一点风雨。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仅能在毫不减速的情况下,单手骑马、同时拉人上马,连假装惊马时都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而保持不坠马。
  这么精致柔弱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马术?
  有这么好马术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有一双一磨就破的嫩手?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个问题吴牧风好奇过很多次,男人每次都会回答一点,但很快,吴牧风就会发现他更多可疑之处,他就像一个谜,永远看不到最后的答案。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自己满是磨痕的手。夏夜里蝉鸣声很大,身下的土地散发出泥土的潮气,夜空中的月亮时隐时现,男人突然觉得,好久违的感觉。
  就在吴牧风以为他又要沉默以对——反正他经常不回自己的问题——时,男人开口了。
  “你知道醉生楼的奴隶,都是哪来的吗?”
  “应该是……穷得混不下去了吧。”吴牧风只知道这一种,他自己就是如此。
  “还有一种。”男人平静地说,“就是罪臣的家眷。一人获罪,全族没入贱籍。”
  “什么?”吴牧风一脸震惊,“怎么还能这样?这……这不公平!”
  听了这话,男人抬眼打量了他一下,像是没想到这话会从他一个小奴隶嘴里说出来。
  “那……”吴牧风迟疑着,却不敢问,“你……”
  “记不清了……”男人淡淡地说,“我那时还太小……大概比你现在还小吧。就只记得,前一天还在马场上跑着玩,后一天……就……就都没了……”
  男人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旧事。但吴牧风突然感觉很心疼。看着男人这张精致的脸,他想到了他见过的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们——坐在看台上,为他们的生死博弈叫好。
  所以他本来也该是那样的一个人,会骑马,会念书,会游玩,会享受……所以他厌恶现在的生活,想死,却又怕连累族人……
  男人没有理会吴牧风脸上复杂的表情,淡淡地说,“你避过这阵风头后,自己谋个生路吧。不要再干这个了。”
  “那你呢?”吴牧风急切地问,“你……不走吗?”
  听了这话,男人淡淡一笑,“我在醉生楼不愁吃不愁穿,谁都怕我,谁都捧着我。我为什么要走呢?”
  这是吴牧风发现他有自杀念头后,曾经劝他的话,此刻被他原话返还。但吴牧风却突然觉得好酸涩——他本来的日子就是如此啊。
  男人继续说,“我本就是个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没什么本事,又享惯了福。自由对我没什么用。”
  吴牧风不知该说什么,男人也没有再理他。这夏夜的树林里满是泥土杂草和蚊虫,但这个养尊处优的男人却仿佛非常习惯。他倚着树干,两条腿随意伸着,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吴牧风却一直看着他。
  泥土弄脏了他华丽的白衣,汗水打乱了他的漆黑秀发,连他那张细腻白皙的脸上都满是灰尘,但吴牧风却莫名觉得,这才应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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