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双手皆被亵裤捆住,膝盖又用不上力,只能艰难地撑着胳膊往前挪动。他头发凌乱,裸着大片肩背,衣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被扯烂的衬裤堆在脚踝处。他屁股赤裸,圆柱形玉佩一半塞在他早已被操弄红肿的后庭中,一半露在外面,他一动,丰满的臀瓣便不停摩擦碾压那玉柱上的花纹,而玉佩下的红绳穗垂在他两股之间,随着他的爬动不停摇晃,抽在他大腿根上——像尾巴一样。
他狼狈至极,却依旧拼命往外爬。可他拼尽全力,还没摸到门边,背就被一只靴子踩住了。
那靴子是最顶级的鹿皮制成,鞋沿处还滚着金线。粗糙的鞋底压在他瘦削的背上,立即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黑印——像镇压妖怪用的符。
冰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你要去哪?”
主子满脸阴沉,但身下的赤裸美人却像疯了一般愤怒吼叫,“你放开我!”
“你这样爬出去,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骚穴里塞的东西吗?”
“你滚!”
身下这个男人,已很久不曾如此反抗了。看着他这副不管不顾的样子,主子倒突然觉得,三年前把他扔进醉生楼,可能不是个好主意——本意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磨磨他的性子,却没想到,他被色迷迷地打量太多,现在倒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了。
男人还在绝望地挣扎,突然感觉天地一阵旋转,他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来了。
“你放开我!”
“你不是想看他最后一眼吗?好,朕满足你。”
哐当被踹开的门差点打到唐大统领脸上,但他来不及后怕,赶紧起身跟上。余光里只看到陛下匆忙的身影,和怀中被大氅裹得严实的人。
楼下已是一片狼藉,喷射状的血迹洒在楼梯上、墙面上,地上满是凌乱的血脚印。牢笼门开着,门口散落着被撞坏的锁。远处跪着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他们身后放着一个担架,上面盖着白布。但下面不停渗出的鲜血已将白布染红。
唐大统领再次跪倒在陛下面前,“是微臣失职,被逆犯撞开了笼门,又未能将其生擒,请陛下责罚。”
主子沉着脸,冷冷盯着不远处的担架,“把布掀开。”
尸体旁跪着的侍卫不敢妄动,忙拿眼去瞥唐大统领。但他们一抬头就看到了陛下怀中人裸露的小腿,忙又赶紧低下头。
唐大统领犹豫地说,“这……逆犯死状惨烈……臣恐……惊扰圣驾。”
“怕什么,这里的人,都是见过血的。”说完,他故意低头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美人,“是吧?”
裹尸布掀开一角,露出吴牧风那满是血污的脸,他闭着眼,了无生气,但眉头依旧皱得很紧。
感受到怀中人突然的战栗,主子故意紧了紧搂住他的手。然后冷冷看着跪在脚边的人,饶有兴致地问,“那贱奴……怎么死的?”
唐大统领不敢抬头,但他的身子也在微微发抖,“回……回禀陛下……那逆犯力气极大,撞开牢门就往楼上冲,臣立刻拔刀来拦,但他毫不畏惧,甚至想夺下臣手中的刀,臣担心陛下安危,用尽全力阻挡,但他身中数刀都不肯就范,直至……被乱刀砍死……”
新鲜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配合着唐大统领的汇报,仿佛那一幕重演一般。
过了半晌,他才听到陛下阴沉的声音,“都退下。”
“是。”
唐大统领赶紧指挥着侍卫抬走尸体。很快,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地上、墙上浓烈的血迹,还在无声诉说着刚才的惨烈。
“感受到了吗?这是那个贱奴的血,他死了……是你害死了他……”
男人被强行按着脑袋贴在地上的血泊里,粘稠的血糊在他脸上,浓重的血腥味钻进他鼻子,但他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的灵魂已经死了。他任由身后人扯掉他身上的大氅,拔出他身下代表羞辱的玉佩,再换上更大的羞辱……
“朕说过,你想救的,一个也救不了……”
“这是你该得的,报应!”
————
摆满珍贵药材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灶上的砂锅发出微弱的咕嘟声。
“师父,您看这样行吗?我又改了几味。”
头发花白的柳太医接过徒弟手里的药方,眯着眼,盯着那密密麻麻的字看了半天,然后点点头,“就按这个来吧。”
“好,我这就去抓药。”
“记住,无论是人参鹿茸还是药引子,都用最好的。”
“是。”
药抓好,放在砂锅里,文火煎着。徒弟手拿蒲扇,一边扇火一边说,“师父,您也别太担心,兴许这一剂药下去,病人就好了呢。”
一脸凝重的柳太医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不过这位病得也奇怪——脉象上看不出什么大问题,用的药也都是最好的,可这么多天了,怎么都不见起色啊?”
“身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病,难……”
听着柳太医语焉不详的话,徒弟懵懂地点点头。过了一会他才压低声音问,“师父,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啊?说是娘娘吧,又没有位分。说是普通人吧,吃穿用度看起来比皇后、贵妃还好。而且神神秘秘的,看诊时,连我都不能陪您进去。”
听了这话,柳太医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做你的事,少打听。”
柳太医一向和善,此番话却格外严厉,小徒弟不敢再问,忙低下头,继续煎药。
药煎好后,盛在厚实保温的瓷罐里,柳太医又从内室带锁的药架上拿出两个白瓷瓶,一起放在药盒里,“快点送去,别耽误了。”
小徒弟不敢多问,小心地捧起药盒便走。刚走到门口,迎面就遇到一人。小徒弟赶紧弯腰问好,“翟姑姑好。”
来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虽然是宫女打扮,但是穿戴不俗。一见到她,柳太医也赶紧起身迎上去,“翟姑姑有何吩咐?是贵妃娘娘还要些安神的药吗?”
翟姑姑个子不高,但下巴扬得很高,“殿下前段时间骑马时划伤了腿,留了个疤。贵妃娘娘要一些能祛疤的药膏。”
柳太医忙说,“前几日臣已送去殿下府上一些,可是已经用完了?”
翟姑姑冷哼一声,“娘娘说那药膏不管用。让你拿些好的来。”
“这……除疤是个缓慢的过程,心急不得。只要坚持涂抹,就会有效的。”
翟姑姑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怎么?是我们大殿下身份低位,不配用见效快的?”
听了这话,柳太医的冷汗都要流下了。谁都知道,虽然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是皇后,但最受宠的,却是苏贵妃。她自恃是皇长子的生母,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而她宫里的宫女,也跟着鸡犬升天,得罪不起。
“是臣无能……若大殿下明日有空,臣定登门问诊……”
“你无能?”翟姑姑冷声打断了他,“谁不知道你柳太医圣医妙手,早在七八年前,就研制出了上好的祛疤药。哪怕是最深的刀疤,也能快速去掉。”
谎话被骤然戳穿,柳太医脸上一时尴尬起来,“这……姑姑夸张了……但那药……”
柳太医话还没说完,翟姑姑便伸手打开了小徒弟怀里捧的药盒。看着里面两个雪白的瓷药瓶,她冷冷一笑,“哟,这不就是连殿下都不配用的药吗?这是送给哪位贵人啊?”
扑通一声,柳太医跪倒在地。旁边的小徒弟也赶紧跟着跪下,刚煎好的药都差点洒出来。
“臣不敢!”
柳太医的声音结巴又恐惧,“翟姑姑您说的这药……的确是有,但……但这药虽然见效更快,可是抹上后皮肤刺痛得厉害,如火灼烧一般。要想彻底去掉一块疤,受的罪,不亚于那块疤本身的痛……殿下金贵玉体,臣实在不敢。”
看着脚边瑟瑟发抖的太医,翟姑姑却毫不领情,“照你这么说,这痛连殿下都忍受不了,那位来历不明不白的……贵人,倒受得了了?”
“这……”
柳太医正在支吾,突然房门被推开,“乱糟糟的干嘛呢?”
那声音威严,连翟姑姑都勉强收起了傲慢脸色。她低下头,不情不愿地作了个揖,“安公公。”
来人便是陛下最心腹的太监,他脸色阴沉,“药怎么还没好?”
柳太医赶紧说,“刚……刚煎好……正要送去……”
“快点!陛下说了,若这次还不管用,你们的脑袋就换个地方当差吧。”
“臣……臣一定尽力!”
45 怎么?我一穿上衣服,你就不认识了?
雕梁画栋的房间里,一个小太监跪在床边,手拿药棉,正帮坐在床上的男人上药。透明油状药膏闻起来有淡淡的草药清香,一涂上却立刻生出灼烧般的刺痛。可男人毫无反应,他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呆呆地坐在床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因为那日被按在角斗场的地板上操弄,他白皙的腿上磨出了好几道血痕。但这药的确管用,只几日,腿上的疤便已经淡了,新长出的皮肤依旧雪白光滑。相比之下,膝盖上的那道旧疤却更显狰狞。
小元子来伺候的时间短,不敢多问。但心里止不住好奇——既然这祛疤药这么管用,为什么管事的人却特意吩咐他,膝盖上的那块疤,要留着。
那疤的颜色已经暗淡了,看起来有年头了。它位于膝盖外沿,形状笔直,仿佛是被刀直直刺进了膝盖骨。小元子一边涂药一边想,这位主子之所以腿脚不好,应该也是因为这个伤吧。
房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但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了——似乎来人并没有打算征得屋内人的允许。
一看到来人,小元子忙放下手里的药棉,恭敬地说,“安公公。”
安公公四周打量了一下——床头的药喝了,但桌上的饭菜却一动没动。他眉头微皱,走到床边,冲男人作了个揖,“东先生,可是饭菜不合口?”
男人并没有回应。他眼神发愣,仿佛没听到一般。
安公公又赔笑着说,“陛下知道您爱吃北境的羊肉,这都是特意从那边运来的。但若是这宫里的厨子不合口味,您想吃什么尽管说,无论宫里宫外,奴才都一定照办。”
男人依旧没理他。
安公公表面一脸讨好的笑,心里却很犯难——陛下自己都搞不定的人,却派他来触这个霉头。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没话找话,“陛下今天公务繁忙……就不过来了,他说……让先生您早休息。”
过了半晌,幔帐那头终于传来沙哑的声音,“他在哪?”
难得见男人理他了,安公公忙回道,“陛下……在御书房……召见大臣。”
“他是在等太后咽气吧?”
这话一出,安公公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话也结巴了,“这……这话可使不得……陛……陛下是在与王丞相父子……商议国家大事。”
幔帐另一侧再次沉默了。这次,安公公也不敢再瞎搭话,生怕再引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毕竟,这个男人无论说什么,陛下都不会真拿他怎么样,但自己若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就不一定了……
他忙说了句“那您早休息”,便逃一般地离开了。
送走安公公后,小元子刚要上前帮男人继续涂药,却发现原本呆坐在床上的男人,正撑着身子想要下床。
小元子赶紧去扶,“东先生您慢点。”
男人的膝盖自那日后就一直疼得厉害,完全承不了力,他刚一站起来,就又痛得跌坐回床。
小元子忙说,“您需要什么,奴才去拿。”
“药……止痛的……”
“东先生,您现在该好好歇着。那药治标不治本,走多了路只会更严重——”
他话还没说完,正对上男人阴冷的眼神,吓得他剩下的劝阻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不过那药……空腹吃会烧心……您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
一听说房里的贵人终于肯吃饭了,下人们立刻撤掉已经冷了的饭菜,然后又迅速摆出一桌冒着热气的新菜。虽然只有一人吃,但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都是宫里最顶尖御厨的手艺。
负责布菜的小太监按照皇家的规矩,替男人一样样夹菜。他先从冒着热气的羊肉汤锅里舀出一碗羊汤,双手捧着递到男人面前——这羊是特意从北境运来后才宰杀的,肉味浓郁,炖出的汤也格外奶白醇厚。放下汤碗后,小太监又取了一只新碟子,用象牙玉箸夹了一块嫩度恰到好处的清蒸鱼,又仔细淋上汤汁。
可这次他回身时,却被面前的一幕震住了——
一向文雅得体的男人,此刻却并没有等他一道道夹菜。他从手边盘里胡乱抓起一个馒头,便吃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眼神发愣,但吃得狼吞虎咽,馒头碎屑掉到衣服上都没有察觉。
“东先生,奴才替您……切开吧……”
男人并没有理他。空口吃完一个馒头后,他又拿起手边的羊肉汤,猛吸了一大口。听着他超大的喝汤声,小元子简直要怀疑,这最高档的妓院调教出来的倌人,是不是被太医院的药毒傻了。
匆忙咽下口中饭食,男人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冷冷盯着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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