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绯衣:“……昂。”
秋月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所以你就爱这样会坐着等鱼上来吗?”
陆绯衣自暴自弃:“那跳下去捞鱼好像也不太雅观啊!”谁家好人能在心上人面前这么做啊??
秋月白沉默,秋月白懂了。
原来是自己在这打扰到他发挥真实水平了。
陆绯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秋大美人扶额:“……那要不,我走?”
陆大魔头眨巴眨巴眼。
红衣随着人的站立而滑落,秋月白将衣服递给他:“还给你?”
陆绯衣:“不用了,你冷就多穿点。”
都这么说了,秋月白自然却之不恭,拎着衣服走了。
见人已经走了,陆绯衣松了口气,专心投身于抓鱼事业中。
然而,人走了,但没有完全走。
秋月白隐匿于雾气中的一颗杏树旁边,眯着眼看着陆绯衣的动作。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未来会怎么样,不像自己,整天忧心忡忡。
真是令人羡慕的状态。
等到看见陆绯衣要回去了,秋月白才先一步离开。
路上,白茫茫的一片,何其熟悉的场景。
忽而听见空中传来好几声烟花爆炸的声音,“哒哒哒”的,杂乱中似乎又带着点规则,秋月白听见声音后脸色微微一变,居然打了个寒颤。
——那不仅仅是烟火。
那是带着信号的密令,得意楼中有许多人都学过这个,秋月白自然也能听得懂。
“三天。”
“一起死。”
“噤声。”
“走。”
最后几声烟火爆炸的声音也渐渐消散,秋月白面如纸色,他听出了最后一句的意思。
那是“火药”。
信号并不连贯,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火药。
得意楼的火药可不止能用来做成好看的烟火,它们最大的用处是杀人,秋月白见过那样的场景,山坡下,地崩山摧,人埋于野,一死就死几十上百号人。
——要么和他们走,要么一起死。
并且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火药是不可能埋到杏花浦上面来的,他们没有那么多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手,那么只有可能是埋在了其他地方,并且那个地方一定有很多人路过。
包括他与陆绯衣。
秋月白立马想到了什么。
这样明晃晃的威胁,他几乎都可以想象的出来时玄兰在下令这样做时语气中的笑意,那样的恐怖,与肆无忌惮。
好像有人在对秋月白说:“看啊,阿月,又有人将为你而死。”
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将选择的机会交给了他:“该怎么办,全权交给你决定。”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是陆绯衣的。
秋月白快速走回小茅屋,坐在火边添柴,柴火已经所剩无几了,但他现在必须做点什么来掩饰内心中的情绪。
他呼吸沉重,手在颤抖。
——他终于知道时玄兰的底气在哪。
火药绝对不在杏花浦内,因此,秋月白就算知道怎么做,也没办法解决。
生与死像悬在梁上的一把利刃,伴随着选择,锐利的那一面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陆绯衣迈着悠闲的步子大步跨进门内,带着朝气与少年气,将鱼随手挂在一边,然后对着秋月白摇头晃尾。
秋月白对着他露出一个苍白微笑,手心已经出了汗。
陆绯衣还一无所知,对着这样的他,秋月白真是一点也其他的办法都没有。
他在心里想,这一次又输了。
——可这一次与其他情况都不同,他不得不输。
第077章 解开它
一个人一旦有了一个做决定的想法,那他最后就一定会做这个决定,这便是命运。
然而,人为什么非要做决定?
……这大概就是身不由己罢。
陆大魔头为心上人熬了鱼汤,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不好喝,甚至可以说很难喝。
但秋月白还是喝得很干净。
——干净到陆绯衣还以为自己做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美味,就着瓦罐喝了一口后吐了出来。
他复杂的看着秋月白,觉得这人真是饿了。
不过再定睛一看秋月白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苍白,仿佛受了内伤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目光中看出了难受。
然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绯衣干咳两声:“……我毕竟没什么经验。”
秋月白奄奄一息的躺着:“我为了给你面子,已经不要命了。”
陆绯衣挪了挪坐到他的身边,忍不住说:“那你可太不要命了。”
秋月白“嗯哼”了一声,像一只冷淡但高贵的漂亮小鸟,就算靠在茅草之上也不遮盖他的半分容色。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胸口:“让我看看你的伤。”
秋月白眯着眼阻止了他:“不用。”
陆绯衣:“不看看怎么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呢?”
“你是想占我便宜,还是真的单纯只是想看伤口?”
秋月白哼了一声,道:“等我们回去了……再看也不迟,这里太冷了,你不觉得吗?”
陆绯衣笑了一声,低声问:“我哪里是那种人呀?你还觉得冷?我抱抱你……”
抱着抱着又忍不住亲来亲去。
许久之后秋月白喘着气推开他的毛脑袋:“你能不能克制点??”
“不能。”陆大魔头板着脸拒绝:“克制不了,你忍着罢。”
秋月白:“如果我不忍呢?”
陆绯衣张牙舞爪:“不忍……当然也晚了!”
两人又闹作一团,忽然的,秋月白感觉到什么东西很突兀的靠着自己。
带着偏高的温度。
空气静了静。
此时两人贴着,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些,陆绯衣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冷不丁往后面挪了挪。
可秋月白抓住了他的手,轻轻垂着眼问:“躲什么?”
“……啊。”陆绯衣撑着脑袋干咳一声,委屈说:“不躲,你上次就把我踹下去了……”
一声轻笑传入耳,有人低低说:“别躲,我不踹你,现在哪里有那个力气?而且……憋得不难受么?”
手抚摸上他的脸颊:“你看着我。”
仿佛受到蛊惑一般,陆绯衣抬头看向面前人,首先入目的是那一颗鲜红如血泪的痣。
秋月白主动亲了亲他。
没有其他的多余的动作,只是普通的亲了亲,但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如同迷药一般将人蛊惑,那一双平静无波又含情脉脉的眼盯着自己——谁又能无动于衷?
陆绯衣突然将人按在身下,心中已经是激荡万分,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你是在勾丨引我么?”
秋月白:“嗯哼。”
他的眼神轻飘飘的扫过身上的人,如一根羽毛轻轻抚过人的心间,仿佛在说“勾丨引你又能怎么样”。
这样美的人,这样暧昧模糊的动作。
好像不做点什么就已经不是人了。
但陆绯衣想着他的伤,在经历过数次的九曲回肠,他忍了又忍终于叹息一口气后起开:“你不仅是勾丨引,还是在折磨我啊。”
秋月白跟着他起来,一撩头发抬起眼皮轻慢地问:“你……不行?”
那一眼带着审视与评判。
陆绯衣闻言眼皮子一跳,将人上下扫过一遍后突然捧着他的头对准嘴唇狠狠亲了一口,恶狠狠低声问:“……你怎么敢怀疑我的?”
秋月白拽住他的衣裳将人拉近:“看你这个样子……”
他低笑。
陆绯衣奇了怪了:“你今天好反常。”
秋月白:“为什么?”
“你平时从来不这样对我,都是我在勾丨引你。”陆绯衣摸了摸下巴,回想着自己那所谓的没什么用的“勾丨引”:“而且你怎么……”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
秋月白:“说。”
陆绯衣看了他一眼:“真说啊?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见面前的人没有反应,他小声说:“……你怎么这么会啊。”
秋月白:“……?”
他眯了眯眼:“你怀疑什么?”
陆绯衣:“你要生气了?”
秋月白:“不生气。我在问你,怀疑什么?”
陆绯衣:“你要生气了。”
见人不理他了,陆绯衣死皮赖脸贴过去:“我没怀疑什么呀……哎呀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理理我罢,好哥哥。”他双手握住面前人的手,睁大了的圆眼睛更显得无辜了:“求你了,要不你打我两下……?”
秋月白垂眸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看那一只手上伤口被布料草草包裹——他确实没有生气,也犯不着生气。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你也怀疑我和别人以前有点什么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线有那么一丝丝的颤抖,随后抬眸与陆绯衣对视。
这下轮到陆绯衣疑惑了:“……?”
“……谁?”他迟疑着轻轻问。
“……”没事了。
秋月白叹了口气,刚刚那一下让他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以前经历过的事,想到了雪粉华之前说的那些话。
他本来以为陆绯衣或许也这样想过——即使没想过也可能会有一些疑惑,解释清楚了倒也没什么……结果目前来看这人根本没有往这边想。
既然陆绯衣没有往这边想过,那好像自己也没必要往这边说,说了也是糟心。
然而,事情是没有那么容易结束的。
陆绯衣“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眯着眼睛问:“……到底是谁?你在外面有别的人了?你不会不要我了罢……?”
秋月白心想陆绯衣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狗皮膏药,哪有那么容易说不要就不要了的。
但危机感已经产生,陆绯衣急需一个安抚,拽着秋月白的袖子摇来摇去催他说话。
秋月白不耐烦抽走了自己的袖子:“没有谁。”
“没有谁?我不信!你都这样说了……”陆绯衣人已经酸了,咬牙切齿:“是谁都不行,谁敢和我抢我就把他们都剁了,剁得碎碎的包饺子然后喂狗……”
他越说越疯,听得人忍不住扶额:“真的没有谁。”风言风语罢了。
“真的没有?”
秋月白亲了亲他:“真的没有,只是有些人胡说八道罢了,算不得当真。”
这一亲给人亲得都飘了,但陆绯衣好歹还有着一点仅剩的定力,他黏黏糊糊说:“到底是谁?说什么了?你这么这么好看,他们肯定是求而不得,我们等着回去后一个一个收拾他们……”
在他的心里,面前的人就是天仙下凡,世人对于那些得不到的美丽的东西,总是要通过诋毁来使其好像“配不上自己”,这一点陆绯衣尤其不屑。
——无能罢了。
可秋月白却什么也不肯说了,任凭他怎么问都不说。
回去。他想。
那可真是一个漫长的词。
“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勾丨引么?”他突然轻轻问。
陆绯衣一怔。
有人拉着他的手到了自己的腰上,那下面的东西并不能算柔软,但却比任何其他的都要有吸引力。
“解开它,那才叫勾丨引。”秋月白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
陆绯衣感觉自己的耳朵尖好像在发烫,满脑子只剩下了那一句话。
那几个字。
解开它。
秋月白说得没错,这的确是明晃晃的勾丨引,比任何其他的动作都要致命,它的目的如此直白,意在拉人沉入欲河。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唇与唇相贴,欲与孽交融,一瞬间、玉山颓倾,即将沦陷前,陆绯衣皱着眉头尚存一线清醒:“你的伤……”
秋月白看着他,打断问:“你爱我吗”
这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不要管它。”他垂着眼微笑,低声说:“别管它了……小心一点不就好了?你不会真的不行罢?”
他勾住面前人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放纵一次。他悄悄想,只要那一句爱就好、就够了。
欲望本身就带着血腥味,更何况质疑来火上浇油。
陆绯衣低声骂了一句,用身体证明自己到底行不行。
血已经倒流到头顶,其他什么都不必再言说。
衣裳布料互相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摩挲过温热的皮肤,身下人不习惯地打了一个寒颤,陆绯衣带着克制的激动地轻轻说:“别怕呀,你的腰好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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