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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古代再就业计划(穿越重生)——荒境

时间:2024-11-18 16:16:16  作者:荒境
  沈家不算是什么大户,贩布起家,家里几代人的经营也就是盘下来这么一处布庄。
  徐三点了点外头街上铺排开来,显得极为显眼的布庄:
  “沈家的这处铺子,在咱们萦州府城里也算是老字号,总沈家老爷子那一代开始算,算到如今,传了已是四代……儿孙也都是有出息的。”
  “没奈何,那鸿兴布庄的东家,是咱们知府大人家的小舅子……”
  话说到这份儿上,有些东西也就不必再往明了挑。
  “如今咱们萦州城里的那些个绸缎铺子,成衣绣坊,都是瞧着那官舅爷的脸色接些活计……除却为人霸道些,倒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主儿,”
  说着,徐三却是从腰间取了个烟杆子出来,噌地一下点着了。
  微弱的火星在烟锅里一闪而逝,只有被点燃的烟丝徐徐往外吐着些许白烟:
  “可这断了人的生意,也就断了人的活路,不比死了一了百了,来得干脆。刚翻新过的店面,拾掇出来的库房,搭进去的银子也就这么搭进去了,也就是靠着那些个囤在库里的布匹折价出了,能喘口气。”
  “咱们萦州本地的人家,有那点闲钱银子的,不愿去沾那官舅爷的官司,没那点儿闲钱银子的,也没得说敢接手这沈家剩下的东西。”
  “外来的客商,若是打算在咱们萦州置业的,一听这背后的沟沟道道,不乐意要是一回事儿,嫌这地方败财运又是一回事儿。”
  徐三长长吐了口烟出来,拿着烟锅在井边的青石槽上磕了磕:“所以这地儿,也就算是砸手里了。”
  司微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跟吴崖谙不是徐三第一批往这处铺子里带的人,但那些人要么顾忌萦州知府的小舅子,要么嫌晦气,再要么,就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都没看上这地方。
  于是司微便问徐三:“徐牙和那沈家,可是有什么交情?”
  徐三豁着牙花子笑:“也算是吧,我家里的小儿子,娶了沈家三房屋里的闺女……这么些年,就算是想帮衬,却也帮衬不了多少。”
  “小公子,你且瞧着如何,若也觉着这地方麻烦,我便带你再往西三街和弥陀巷子走走,那头还有几处铺子。”
  司微对这些倒是无所谓,左右他做的也不是布匹买卖,那颍州知府的小舅子便是再如何盯着这处地方,却也寻不得他的麻烦——
  莫说他背后的诚毅郡王,便说身边儿跟着的胖子,再怎么也是涿州知府的亲子,和这萦州知府的小舅子真要碰在一处……这亲远近疏,就得看萦州知府该怎么掂量了。
  一个弄不好,是要教人一折奏本递到朝里给参上一本的。
  再则,以当下这么个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当下,再参考一下那些个手里有点钱权的中年男人彩旗飘飘的德行,这位小舅子在萦州知府那到底有多看重……还真不好说。
  五百两银子,一座带井的一进宅院,再附带前头颇为宽敞的门脸,连带着外头青石板铺就的大街……这地段,这面积,这价位,在整个萦州确实是没地儿找去。
  司微当场便拍板定下了这处地方。
  徐三收起烟袋,把烟锅里剩下没烧完的烟丝磕出来,脸上的神色也跟着郑重起来:“小公子,您能做主?”
  司微颔首:这一路从京城出来,路上的行装花销基本上都教庞管家提前安排好了,就连住客栈的花费,都是庞管家一早备好的,只秦峥后来塞了两百两的银票子给尤氏,教她帮着打点安排这一路的行程。
  于是司微赚来的那些个银子,便也只是沿途采买了些材料,掺进货物里头,大头的那八百两银票,至今都还未曾破开。
  司微也是没想到,这头一回把这八百两银子拿出来,转头就要花出去一大半去。
  徐三一时大喜,生怕是司微反悔一般,匆匆便带了司微与吴崖谙前往府衙,一手银票一手房契,于衙门签了文契,还补交了千分之二十的契税。
  司微摸了摸怀里的房契,并着在衙门签了的文契,转头看向徐三:“租赁之事如今已然定下,再则,是想问询徐牙,若想买些丫鬟奴婢,又该是怎么个价钱。”
  哪知司微这话一出,徐三脸上竟是闪过些许尴尬:“……怕是不易。”
  一时,就连吴崖谙也跟着侧目:“怎么?”
  徐三嘶了一声,思忖着这话该如何跟司微解释,转眼再看司微身后跟着的吴崖谙,想起先前司微眼都不眨地从身上掏了几张薄薄的百两银票出来,便也打消了顾忌:
  “这事若是放在前些年,北疆还在打仗的时候,倒还好说,有过不下去的便要把家里的闺女给卖了,可那时候没市场。”
  “这几年北疆安稳,也不打仗,不征兵了……那些个躲起来的富贵公子们,便也跟着洒脱起来。”
  “那些个花街柳巷的地方,把小姑娘的身价银子开到了七八两。”
  “咱们这牙行开价最高却也不过是五两银,是以真要有那些个正儿八经的小丫头们,都教送到那些个地方去了。”
  “还有些乡下,手里有那么点儿银钱的,也都早早从旁人手里买了人备着,打算留做童养媳,也不会送到咱们这官牙里来。”
  “如今咱们萦州,缺人吶!”
 
 
第77章 
  缺人,不仅是缺女人,更是缺男人。
  连年的征兵,掏空了丁口,于是剩下的,便都成了老弱妇孺和那些个身上带着福手福足的成年男丁。
  任是再如何福手福足,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免于上战场,不课户的名额是申不下来的。
  莫说不课,甚至还要补课——与那些个以输代役的高门子、富户子是相差不多的待遇,只不比人家输役钱那么多,可也算是掏空了家底。
  然而躲过了一轮征丁,还有下一轮,下下轮……家里有多厚的家底,能往外撒这么多银钱去?
  于是便只能把家里不值钱的闺女给卖了,卖也卖不上好价钱,男丁都被征走了,便是那些个输役的高门大户,那时节也都缩着脖子过活,更不敢教家里的那些个纨绔子、浪荡儿出来在人眼皮子底下跳。
  于是更多的,便都卖做了高门大户做丫鬟奴婢,几两银子便算作是打发了去,买断了人家闺女的一辈子,从此生老病死,和本家再无干系。
  更有的,是不堪压下来的那些个重税,举族投奔了那些个大户,给人家做了佃户,逃了税,却也丢了户籍,于是举家不是奴籍,胜似奴籍,生死再不由己。
  待离得衙门远了,徐三便又把烟袋给点上了,幽幽一口气里,叹出来的都是些人生不易:
  “这几年,北疆不是再不打仗了么,你且瞧着,萦州城里还好,哪怕是福手福足,只要那家伙什还能行事的,那便难免要替那些被征走死在战场上,再没回来过的兄弟们继上香火,全了家里老人的念想。”
  “左右人都没了,单纯把孩子过继在父兄叔侄名下,那也就是说着好听,实际上还是在自个儿膝下养着。”
  “有那些个稍稍讲究些的人家,举族而居的,那身上的担子也就重了,一人得挑两房、三房,替兄弟兼祧了去,行那等敦伦之礼。”
  说着,徐三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抹讥嘲:“再往乡下去,更有那‘借种’之事,蔚然成风。”
  “也不知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做些什么……往年里,那些个贞节烈女,竖起来的牌坊,都还挂着,牌坊底下的人啊……”
  司微叹了口气:“这事儿,那些个女子们能愿意?”
  徐三摇头苦笑:“她们愿不愿意的,谁管呢?”
  司微这会儿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半晌,只能道:“徐牙出身,应当是比那些个寻常百姓要富裕些许。”
  提起这事,徐三嘬了口烟杆,苦笑:“不成喽……原本也算是耕读之家,可惜传到我爹那一代时,家业便也败得差不多了,最后终究还是操了贱业,掏空了家底儿,在这衙门里寻了个官牙的差使,算是躲过了一场灾祸。”
  徐三说是这般说,面上却隐有自得,怕是不仅在北疆之乱的影响下,躲过了这场征兵的灾祸,甚至连着家里人,也都跟着受了几分好处……征丁这种事,得是当地的驻兵都尉到衙门拿了户籍册子,按着册子上的记载挨门挨户去征。
  衙门有人好办事,他哪怕是个衙门底下说不上话的官牙,却也是多跟户曹手底下的人打交道,花些银钱,疏通了关系,想在户籍册子上勾销了去,事后不打了再添回来,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所以他说的这话,在司微听来,依旧是和底层的百姓们是有壁的。
  吃绝户这种事,便是司微上辈子在孤儿院里,也曾从那些个上了年纪的婆婆们处有所听闻,甚至还就是发生在她们自个儿身上的事。
  农村的吃绝户,不仅仅是逼着家里没了男人顶梁的孤寡,为着逝去的男丁大摆流水席,硬生生把这一户人家积攒来的银钱都给吃绝了,最后是能连带着家里压水井的金属把手都能给揪下来带走的,更况论是那些个稍稍值钱些的东西。
  家里没了后,再没个日后能顶梁的男丁,这个家,便也就跟着没了以后。
  没了以后,便也就再没能有起来的时候。
  家里剩下的家财,便也就是没主的对象儿。
  至于那剩下的婆婆媳妇子……都是女人,年老的黄土一埋,年少的择日再嫁,跟这个家有什么关系?
  上辈子七八十年代的时候,都还能见着的事,司微不觉得放在如今,民风更为淳朴彪悍的古代,那些个吃绝户的人,又能给被吃的人,留有几分脸面与余地。
  所以一个男丁,对于一个家来说,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保证,更是不至于当真教被墙倒众人推的保障。
  至于是不是自家的种,对想活着的人来说,不重要——甚至媳妇子能改嫁,那些个上了年岁的婆婆,却是没有半分退路的。
  所以徐三说:她们愿不愿意的,谁管呢?
  司微没有跟徐三再往这些个底层逻辑里掰扯,没有必要。
  既然已知萦州缺人,人不好买,那就从别的地方再想法子。
  于街头与徐三分别,司微怀里揣着房契文契和吴崖谙往回走,只是走了没多久,司微便停下站住,捂住自个儿的心口:
  “……吴兄,我这胸中,憋着一股子闷气出不来,好生难受啊!”
  吴崖谙立在街上,看街上那些往来串走的小贩,和有些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装扮的货郎,也跟着沉默了许久,半晌:
  “我有时候难受得紧了,也就蒙着被子嚎啕一场,哭完便罢。”
  吴崖谙胖胖的脸上,带着几分落寞:“幼时,我也曾问询过我父,说如何为民请命,方才能使得百姓安居无忧,我父摸了摸我的头,只回了我四个字。”
  “他说:——请不来的。”
  “天下百姓之如何,皆系于君王一心,然君王担着这天下江山社稷,注定了难以往民间多看上那么两眼。”
  “于是便任命官员,替君王执掌一地,替圣上,多往地底下,看上那么两眼。”
  “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像我爹、像我外祖那般的大傻子。”
  “傻到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做那些个提心吊胆,非要彰显自个儿不合俗流的事儿。”
  吴崖谙拍了拍自个儿的胖肚子:“像我这般,吃了睡,睡了吃,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花钱买开心的过日子,享受荣华富贵不好么?”
  司微失笑:“……若你当真是个好享受的,何必又跟着南下。”
  吴崖谙翻了个白眼:“那是操心我爹日后的前途,懂不懂?”
  “再说,赚银子的事儿,跟享受不享受有什么关系,”吴崖谙调节情绪倒是很快,这会儿便又笑了起来,“钱这种东西,谁说自个儿不喜欢,那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王八蛋。”
  二人沿着萦州城里的街道,寻着先前的路往回走。
  司微跟吴崖谙道:“你不是说,海上飘着打渔的,还有一堆人呢不是……别往涿州送了,送我这来吧。”
  吴崖谙侧脸瞥了司微一眼,可惜二人并肩走,他只能瞧见司微的头顶:“怎么,你还打算帮我养人不成?”
  司微一叹:“既是跟你要了些孩童过来,我要养着他们学些手艺,总也不好教他们亲子分离,便一道把人送过来我这吧,也算是帮你减负。”
  “女子妇人,我便教她们跟着雪酥学学学梳妆的手艺,日后在店里也算是做个梳妆娘子,那些年老的老弱,便在我这后院里烧火,烧煮些东西,也算是各有安排。”
  “但有一点,送来的都得是些本分老实的,”司微一掸衣摆上沾染着的灰尘,“若是那些个机灵太过的,善于钻营的,还有身强体壮的那些个,就别往我这塞了。”
  吴崖谙胖脸登时便笑开了:“这事儿好说……”
  司微问道:“自充州博宜,把人送至萦州城,路上得走多久?”
  吴崖谙想了想:“萦州城外便是联通着的河道,自博宜至萦州,一路行船约莫得要一旬的时间。”
  一旬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把刚盘下来的铺子收拾出来,吴崖谙送来的人,也该是恰好能送到。
  客栈的小院里,尤氏正和雪酥对着盘账——尤氏虽是寒门出身,但论其身份,终究算是士族之后,在韶关城破之前,嘉陵尤氏在当地也还颇有经营,自幼也是被按着日后做当家主母的路子来教养。
  后来虽是嫁了司家,却到底过往所学的东西也不曾落下,此时便将其捡起,带了雪酥在身边教导这些个账面上的事儿。
  见着司微和吴崖谙进来,尤氏便把手边的账簿朝雪酥略略一推,抬手招了司微过去。
  尤氏的身体虽嫌有些弱,但这一路上司微和雪酥细心照顾着,倒也还真不曾生过什么病,且因着一应用度都是庞管家提前备好的上等物什,尤氏的气色看上去竟是比在鸠县时要更好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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