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听到这里,郦渊的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齐王竟然要问他储君之位,这可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
  他在心里暗暗琢磨着,早在前几年,齐王并不急着立储,如今突然提起此事,难道是……他快不行了?
  郦渊做大夫几年,近侍王侧,明白齐王此人心机深沉,绝不是外界传闻的那般宽宏大量。
  前几年,他不仅不打算立储君,并且还要雨露均沾的宠幸二位公子,在王廷营造出一种二位公子旗鼓相当的势头,为的就是制衡各方面势力,他自己则坐山观虎斗,稳坐钓鱼台。
  如果不是到了最后一刻,齐王才不会确立储君的人选。
  那么,齐王单单召他来问话,又是什么意思?
  郦渊的脑子转得飞快,在心里对比各种应答的方法,猜测齐王这大概是要给他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如果他答对了齐王心中所想的继承人,那么他此后半生仕途定当无忧,可倘若他答错了,便也没有继续在王廷做大夫的机会了。
  郦渊没有急着回答,他暗暗深吸一口气,迟疑了许久,额上的冷汗越聚越多。
  哎,算了,人自有命,何必强求。郦渊实在想不出齐王心中的人选是谁,那索性就答一个自己想支持的人吧!
  “微臣觉得,公子臼……品行仁厚,治下有方,应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他讲完后,久久没有听到回应,齐王平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这是郦渊度过的最艰难的几个呼吸。
  过了好半天,齐王才用一种听不出褒贬的语气道:“伯冉大夫辛苦,寡人明白你的心意了,好生去休息吧。”
  郦渊心惊肉跳的退出梧殿,一颗悬着的心却迟迟悬着放不下来,齐王,果然是善于玩弄人心啊。
  他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事。他郦渊行得端、坐得直,就算以后做不得大夫了,那也是问心无愧的。
  他这么想着,便大步走回了他的虞师官邸。
  而就在他离开没多久,老齐王在榻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喃喃自语:“有伯冉大夫,果然是齐国之幸啊。”
  郦渊选对了。
  齐王的表情放松下来,现在,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他吩咐道:“去叫公子臼来。”
  宦侍应诺,立马去了。
  过了几刻钟,老齐王用过午膳,重新躺下的时候,公子臼到了。
  公子臼与郦渊年岁相当,大约也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一进殿来,看到齐王这副卧床的样子,眼睛中立马蓄起了眼泪,几步抢拜倒地,声音都带上了哽咽,匍匐道:
  “父王整日操劳,可一定要保重玉体啊,儿臣不孝,无法为父王分担苦痛,只有夜不能寐,心痛如绞!”
  大公子这等作态可真是情真意切,看不出半点瑕疵,三十多年来,他都是这样表现的。但大家都是久居宫闱之人了,所以谁也不能全然相信谁,他这哽咽的话语里有几分真心,倒也要打个问号。
  “哎……”老齐王叹了口气,也做出一副对儿子的怜惜之态,叹道:“你看看你,就是心软。”
  他招了招手,示意跪在殿下的儿子过来,“臼,近前来,到孤的塌前来。”
  公子臼脸上挂着泪珠,走上来,坐到父王的脚边,隔着被子握住了齐王的手,问道:“父王的痈疾,可还疼的厉害?”
  “无妨。”齐王从被窝中探出手,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来的这样匆忙,午膳可用过了?”
  “父王召见,儿臣哪里敢耽搁半刻呢?”
  “独自前来的?”
  “还有勉儿。”公子臼道:“他听说要见王祖父,吵着要来看您。”
  提起小公孙姜勉,齐王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一些,道:“从小到大,就数你最孝,事必躬亲……”
  他眼神幽深的瞟了一眼儿子,补道:“……也就数你心思最细密,什么事都思量的周全。”
  公子臼避开父亲的眼光,垂下头,“儿臣只盼父王快快康健。”
  好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双方都演的很不错。
  齐王侧过身,道:“好了,不必讲这些虚的了,孤这把年纪,是再也康健不了的了,能挨一日算一日吧。”
  他握紧了儿子的手,忽然引用了一句《诗》中的叹词:
  “为父为母兮,爱子之切;好女好子兮,护其家粢。”【自己瞎编的诗】
  公子臼惊讶的浑身一震,这句诗的意思是说:做父母的,怎么能不宠爱子女呢;而那做子女的,又怎么能不看护好父母的产业呢。
  看护好父母的产业……
  父王引用这样的诗句说给他听,会是什么意思?!公子臼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下一瞬,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齐王证实了他的猜想:“臼啊臼,孤的千里齐国,就只有你来看护了。”
  公子臼全身发抖,眼泪汹涌而出,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在父亲的脚边拜倒,匍匐,“父王……”
  谁也说不清他这汹涌的泪水中,到底是替父亲的衰老而哀伤多一些,还是三十多年来忍辱负重、终于熬出头来的激动多一些。
  “起来。”齐王的眼中也染上了一丝湿润。
  公子臼泣涕连连,他抬起头,握住父王的手,说道:“父王安心,儿臣一定为您寻天下最好的医者来,儿臣会日日陪伴父王,若是父王最终还是……”
  他指天发誓:“儿臣便为您举行最盛大的祭祀礼!儿臣一定不会叫那些卿大夫说您半句非言!儿臣定叫史臣为您上一个崇高无匹的尊谥!齐国的史书里只会存在您的丰功伟绩,为后世子孙铭记!”
  “好,好,好。”齐王拍了拍儿子的手,说了三个好。都到这一步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齐王放心了,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公子臼没有说透,但齐王懂得他的意思。这是一场交换。
  他们父子二人就这样交换了最后的利益,也交换了为数不多的血脉恩情。
  “还有一件事啊,孤要特意嘱托你。”齐王道。
  “什么事?儿子一定为父王办到。”
  齐王屏退了侍从,抬了抬手,“臼,附耳过来。”
  公子臼向前膝行两步,躬下身,听到齐王悄声道:“你可知两个人,一个是虞师大夫郦渊,另一个是在稷下学宫,一个叫郦壬臣的门生?”
  公子臼回想了一下,道:“伯冉大夫,儿臣知道。那郦生……儿臣却没有听过。”
  齐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中幽幽响起:“你且记着,这第一个人,待孤百年之后,你嗣承大位,便拜他为相。”
  公子臼点点头,又有点不解,“既然伯冉大夫有为相之能,父王您为何不直接提拔他呢?”
  齐王叹了口气,明白自己的大儿子在某些方面资质有限,便解释道:
  “臼啊,你有所不知,孤已时日无多,提拔他也是浪费恩典。若你一即位,便拜他为相,你对于他,便是新君知遇之恩!郦渊此人德行高尚,他必会竭尽所能,为你忠心一生的。”
  公子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齐王继续道:“他在王庭中素有威望,你继位后根基不稳,他定会全力扶持你,助你安然渡过前几年!”
  公子臼道:“儿子明白了。”
  齐王缓了缓,接着道:“至于那第二个人——郦壬臣。”
  他停顿片刻,语气更低沉,一字一句道:“此人擅百家之学,年虽少,却有奇才!孤知其贤能,乃当世所罕见,绝不可轻视之。”
  公子臼道:“那儿臣便也用用她好了。”
  齐王凝视着儿子的眼睛,道:“你听好,此事非同小可。”
  他的声音变得冷峻,“若你能用她,则要大用之,待她更甚于郦渊!若不能用……”
  齐王的目光透出阴狠之色:“若不能用,则必杀之!无论如何,此生勿令其出境!”
  此生勿令其出境……
  公子臼大为吃惊,他还从没见父亲对谁如此“重视”过。
 
 
第27章 危险
  危险
  公子臼心中一惊。
  此时, 感到心惊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在老齐王御榻的后面,有一扇绣花屏风, 而在屏风的后面,正站着翁主姜于!
  她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恐神色,她的身边还站着小公孙姜勉, 男孩的嘴巴此刻被她死死捂住,不叫他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她原本是跑来宫中看望父王的,途中见到小侄子也在宫里, 便先带姜勉在梧殿外玩闹了一会儿,见公子臼进去那么许久还不出来,便想趁机弄一出恶作剧, 逗父王开心。
  她带着侄子偷偷从后门进来,藏在了父王御榻屏风之后, 想等他们讲完话,再蹦出来吓他们一跳。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恰恰叫她听到了父王与公子臼的所有对话!
  姜于听到那些话, 浑身都开始因害怕而颤抖,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郦壬臣有危险!
  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一股悔恨之情涌上姜于的心头。要说起父王为什么突然召见郦壬臣问话,其实也有她的原因在里面。
  她后悔的想,她不该在前几日向父王提起郦壬臣,不该傻乎乎的向父王吹嘘郦壬臣是多么有才华,不该撒娇求父王赏识郦壬臣……
  结果呢, 父王也的确赏识了郦壬臣,可是姜于今日才彻底领悟到, 来自君王的赏识又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错了,都错了,全是她的错,都是她任性妄为惹出来的祸,姜于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心里正纠结的一团乱麻,手下一松劲,一时没看住小侄子,男孩一把扒拉开姜于的手,欢笑一声跑开几步,“姑母,姑母,再来追我啊!”
  姜勉才四岁,哪里懂方才齐王与臼谈话里的意思,他只念着继续与姜于嬉戏打闹。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叫姜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她急得向小侄子迈出一步,想把他抓回来,没料到脚下不注意,又踢倒了一座立在屏风旁的香炉架子。
  只听“当啷”一声巨响,香炉倾倒在地,又骨碌碌滚了好几圈,香灰洒出来一大片。
  屏风另一面立刻传来齐王苍老的断喝:“谁在那里!放肆!”
  姜于被这一吼吓的钉在地上,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殿中有几个瞬息是凝固般的安静。
  姜于知道她必须立刻做出反应,多迟疑一瞬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她深吸一口气,拳头捏紧又松开,然后从屏风后一路小跑出来,装作一副刚从后门闯近来的冒失样子,嘴上还一边喊着:“阿勉,跑这么急做什么,瞧你多不小心……”
  她拈着袍角径直冲齐王跑去,眨巴眨巴眼睛,笑道:“父王,兄长,你们是在议事吗?”
  然后拽着小公孙姜勉,一同坐在齐王榻边。
  姜于平日没规矩惯了,老齐王又宠她,她这么做不会有人怪罪。
  齐王这时却不似平日那般露出溺爱的神情,而是盯住了她,仿佛要把她盯穿,目光扫过她额上的汗珠,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于,你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玩的起劲,你……是刚刚才进来的吗?”
  姜于愣了一下,表现出有点意外的样子,大大方方道:“是啊,儿臣方才和阿勉在殿外花园玩得起劲,没想到他突然跑进来,我便也跟着跑进来捉他。”
  说完还举袖胡乱擦了擦额上因为刚才偷听紧张到极点而渗出的汗,“这小子跑太快啦,叫我追的也一身汗!”
  姜于撒娇的扯了扯齐王的袖子,“父王别生气嘛,是我不好,搅扰了您和兄长讲话。”
  姜于以前从来想不到自己还有这等说谎自如且随机应变的天赋。她心中其实慌到极点,但是面上却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榻旁的公子臼早就一副丢魂的惶然样子,他只能通过教训儿子来稳定心神,“勉儿,怎么这等没规矩!王祖父还在与我谈事,你怎么能跑进来?!”
  公孙姜勉被父亲训的不敢说话,他也吓傻了,只能往姜于姑母怀里缩。
  老齐王在姜于说话的时候一直默默观察她的状态,直到她说完,没有发觉任何破绽,他才渐渐打消掉心里的狐疑。
  他哈哈大笑,拍拍女儿的手,“行啦,下次注意些,别摔着了。”
  “好嘞,父王放心。”姜于站起身,拉着姜勉一起站起,道:“那你们接着议事,儿臣就不打扰了,儿臣带阿勉去吃点蜜饯去。”
  一大一小又蹦蹦跳跳的离开了,直到跨出了宫门,再也看不见齐王和公子臼了,姜于才仿佛脱力一般的弯下腰。
  差一点……差一点就要绷不住了啊。
  小公孙眨巴着眼道:“姑母,你怎么了呀?”
  “没事,姑母就是有点累。”姜于摸了摸小侄子头顶上的小发鬏,叮嘱他道:“阿勉,今天我们在一起做过的事,你看到的、听到的所有事,千万不可以对别人说,记住了吗?”
  姜勉有点不理解的抽了抽小鼻子,仰着脑袋问:“为什么呀?”
  姜于想了想,道:“嗯……阿勉就当是与姑母做个交易好啦,姑母带你去吃刚从郑国买来的好吃食,好不好?”
  “好!”男孩的眼睛亮了,“姑母对我最好了。”
  姜于将小侄子带回自己府邸,叫人摆出一大堆新鲜花样来,吃的玩的,应有尽有,哄着小侄子闹了半天,直到这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将早上发生的事情都暂时忘得一干二净了,才差人送姜勉回到公子臼的府宅去。
  之后姜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稷下学宫,她算算时辰,现在还不到学宫闭门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郦壬臣一定在学宫里。
  她骑着一匹快马,直接闯进了学宫大门,惊的守卫后退三步,看清是她,众人都不敢上前阻拦。姜于平日里骄纵惯了,进出学宫从来不打招呼的,无人敢惹她。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