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紧接着,又听到闻喜焦急的声音:“王后,您怎么直接进来了?哎……您不能再进去了,王上在休息。”
  高蝉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激动, 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我为何不能进去?王上今日受了惊吓,臣特意来探望也不行吗?”
  她一面说,玉佩响动的嘈杂声一直不间断,说明她正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您听老奴说,您听老奴说……”闻喜一个劲的恳求道:“王上下令今日任何人不得入殿。”
  “我已经入了,又能怎么着?索性再进一道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呦, 您可别……”闻喜绞尽脑汁地劝阻道:“王上已经睡下了,这一时半会儿也醒转不来, 您看要不过几日再来?”
  “哼,王上当真已病的起不来榻了吗?”
  “您……”
  闻喜挡在门前,满头大汗,正要再想个什么说法。
  就在这争执不休的当口,身后的门突然像被台风撞击般的从内部掀开了。
  “砰!”
  “何人在中殿放肆?”
  刘枢一只脚迈出来,方才就是这只脚踢开了门。紧接着她另一只脚也踏出来。
  她扫了一眼门外的情形。
  门口挤着一大群人,高蝉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堆膏粱殿的宫人,闻喜和宣室殿的宫人们排成一排挡在高蝉面前,在听到开门动静的那一刻纷纷转回身……
  所有人都随着开门的那声巨响看过来,见到刘枢直挺挺的负手站在那里,人群霎时噤声,而后哗啦啦的齐齐跪拜。
  “王上恕罪!”
  大殿变成死一般的阆静。
  刘枢一步一步绕过扒在地上的人群,慢慢走到高蝉跟前,伸出一只手,俯身搀起她,“王后请起。”
  这语气颇为亲昵,却叫高蝉吓的颤了颤肩膀。她顺着刘枢的力道站了起来,头脑一片空白,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刘枢轻咳一下,“其他的,都下去吧。”
  紧接着殿中响起一片“唯唯”声和衣裙拖地的声音。空旷的中殿只剩下刘枢和高蝉两人。
  刘枢面无表情,道:“王后有什么话,就在此处说吧。”
  空气中有一丝紧绷的氛围,高蝉缓了一会儿,小声道:“听闻王上御体欠安,臣……臣来探望。”
  “嗯。”刘枢侧过身,准备要走的样子,“那现在看过了,王后请回吧。”
  “王上!”
  高蝉感到一丝不甘的情绪翻涌上来,她鼓起勇气:“王上……臣从昨日就在等待您。”
  刘枢公事公办的笑笑,“王后辛苦了,只是寡人身体实在不堪,也无能为力。”
  她脸色如常的说着这些话,又咳嗽几下,不知是因为讲话太多,还是心情烦躁,她根本不想在外面多停。
  她这样一“无能为力”便是七年,高蝉实在无法忍耐了,道:“不止昨日,每次吉日臣都会等您,臣不知还要等到何时?”
  刘枢忽然转过身来,目光迸出一缕锋利,“王后慎言!”
  高蝉被这样的目光刺的一怵,但话到嘴边,已没有再收回的可能了,她的视线落在刘枢身后紧闭的内殿之门上,“臣作为汉国的王后,也是您的妻子,却从未有一次机会踏入您的寝殿,试问天下有哪个王后是这样活着的呢?”
  高蝉情不自禁的哽咽起来,“臣……臣不知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她又想哭了,可是她不敢,因为说出以上的话已用去了她所有的勇气。
  王后讲出如此无礼的话,汉王却没有立即发怒。
  刘枢只是盯着她看了片刻,不怒反笑,“呵呵呵…”
  那笑容邪肆而无情,叫高蝉毛骨悚然,结结巴巴道:“臣的意思是……如果臣错了,臣可以改。”
  “王后当然什么都没有做错,千万不必内疚。”
  刘枢朝高蝉慢慢走过去,目光冷峻,一步一步,明明大殿中空旷如许,可随着刘枢的挨近,高蝉却感觉逼仄的喘不过气来。
  “一定要寡人说的这么清楚么?错就错在……”刘枢挨到她面前,垂下头,她从来没距离她这么近过,高蝉的耳后不由自主爬上一抹红,想退后一步,刘枢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她伸手一把攥住她的腰带,冰冷又强硬的手,仿佛老鹰的爪子扣住一只小鸡一样,高蝉吓得只能凝固在原地。
  年轻的君王脸上还挂着那抹凉薄的笑意,凑近她耳边,用只有她们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量,一字一句道:“错就错在,你姓高!”
  高蝉一颤,感觉眼前的一切都黑了。
  刘枢的话还在继续:“还记得大婚之日寡人和你说的那些话吗?不需要寡人再帮王后想起来吧?”
  大婚之日……
  尘封的可怕记忆汹涌而至,高蝉霎那间就白了脸色,不可抑制的浑身发抖。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秋天,她贵为相国的父亲告诉她,她可以成为王后,婚期就安排在王上及笄礼之后。
  十六岁的高蝉想都没想过,资质平平的她竟然能成为那个光耀如太阳般的君王的妻子,成为这个邦国的国母。
  一开始,一切都如梦幻降临身边一样,她激动的失眠,她原本无比期待那场盛大的国婚,可万万没想到,那却是往后胆颤心惊岁月的伊始……
  国婚日期一推再推,只因为据说是归氏罪臣的缘故,让年介及笄的王上大病了一场,这场病可不得了,太医令和全体医正倾尽全力才将汉王从死亡之门上拉回来。
  没有人来得及去追究,久居深宫的王上为什么会染上重疾,总而言之,她那一病就是大半年。
  将将病愈,汉王就拖着消瘦的身体参与了自己的及笄之礼——只有及笄而没有亲政的典礼。
  也就是在那场典礼上,高蝉才第一次见到了汉王。
  消瘦的少女气度出尘,站在恢弘壮阔的高台之上,底下是万人敬仰膜拜,鼓乐震天,场面盛大,少女却面色不改,仪态端方。
  高蝉被这情景震慑住了,偷偷仰望着那个身影,莫名心动。
  可就在典礼即将结束的时候,稚嫩的君王却做出了一件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事。
  只见她从腰间抽出了那柄刚佩上的三尺长剑,是的,她及笄了,终于有配剑的资格了。那长剑名唤“龙渊”,是汉国君王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象征王权的礼器。
  少女拔剑出鞘,剑锋指天。
  众目睽睽之下,高台上的少女目空一切,在典礼的末尾兀自展示了一场剑舞,舞姿宏丽,剑势逼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因为这是完全不合礼制的事情,少女则像旁若无人一般,一边舞剑,一边吟出一首韵辞:
  “浮生兮五五之载,
  飞光兮如梦如露,
  否泰兮有生有灭,
  君王兮何所留憾!”【注】
  韵曲终,剑舞止。
  少女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郁顿挫之感,她即兴而诵的一曲韵辞,既像少年人婉转百回的哀思,又像烈士断腕的决然,像受伤的鸿雁,又像苏醒的巨龙,听来令人心惊。
  一场孤绝又孤傲的独舞。
  凡是参与这场典礼的人,不会有人忘记这一幕的。
  那一天,高蝉看到站在前排的父亲脸色很难看,她第一次感觉到,无所不能的父亲竟也有畏惧的时刻么?
  及笄之礼后没过几天,便是国婚,高蝉怀着忐忑的心境入了汉王宫,她穿着一身隆重的翟衣袍服,心跳如雷,她近距离的见到了同样隆重装束的汉王。
  由于前几日高台剑舞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高蝉望着汉王昳丽而冷肃的容貌,自然而然觉得害怕又孤单,她根本无法预判面对这样一个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有新婚的喜乐,没有初立家室的温存,更没有婚礼夜晚的羞涩,什么都没有。
  汉王宫寒寂透骨,压抑阴沉,年轻的君王脸色冷峻,淡淡出声:
  “高氏还真是贪得无厌呢。”
  只这一句便将高蝉吓的魂不附体,她不知道汉王为什么会在国婚当日是如此态度,外朝的事她从来不懂。
  汉王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锋,回响在殿堂中:
  “你们已经得到了权力,名誉,后位……得到了很多很多,现在却还想要更多吗?”
  大病初愈的汉王面容清瘦而漠然,漫不经心的环视一圈这座专为国婚而布置的膏粱殿,对高蝉缓缓吐字:
  “你想得到的一切,都可以在王宫里得到,你们高氏从前想要的一切,也都可以在汉国得到。但是,唯有一件,你们永远无法得到。”
  年轻的君王鹰一样的目光在暗夜中亮的出奇,高蝉浑身一抖。
  “王后,这便是你的命。”
  说完,君王看都不看她的新婚王后一眼,转身便踏出了膏粱殿,墨色的背影消失在浓稠的黑夜中。那夜的膏粱殿简直空洞冷寂的叫人发疯。
  从此,那句话也成了高蝉最恐惧的梦魇。
  “王后,这便是你的命。”
  ……
  七年过去了,高蝉看着近在咫尺的刘枢的脸,她不知道高氏无法得到的那件东西是什么,但她大概知道自己无法得到的是什么了……
  (【注】:《周易》中大衍之数为五五,五五之数是天地之数,吉凶无定,五五也表示“断绝”之意。)
 
 
第47章 发病
  发病
  高蝉的下巴止不住的颤抖, 心如枯叶,一滴清泪顺着面颊滑落,刘枢放开了她, 她下意识躲开两步。
  “臣明白了……”高蝉又退后一步。
  如果说七年前她还报有一丝侥幸的心思,以为王上只是不喜欢被人强塞一个王后在身边而已。
  她可以忍耐,可以等待, 时间长了,情况可能就会好了。
  可是七年过去了,什么也没有改变, 她心中那簇微弱的希望之火越来越微弱,直到今日,彻底被刘枢浇了个熄灭殆尽。
  “臣明白您不喜欢臣, 臣以后不会再迈进这宣室殿一步。” 高蝉的声音弱下去,“王上日后也不必用生病来推脱吉日了……总是生病, 您身体也吃不消的。”
  刘枢轻轻叹了口气。“王后回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蝉竟从这句叹息中听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情绪,“回去吧……做点什么都好,不必再想寡人了……呃!”
  一句话刚说完, 却见刘枢猛地弯下了腰, 一手紧紧攥住了胸口的衣料,表情忽然很痛苦的模样。
  “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高蝉有点发懵,她以前经常听闻王上“偶染小恙”,大多是装的,还以为这次又是同样的把戏。
  高蝉有些委屈,咬了咬嘴唇, 准备马上走开,“王上不必在臣面前这般表现, 臣已经说过日后绝不打扰您。”
  “不是……唔!”刘枢另一只手也攥上了心口的位置,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拧在一起,她的腰弯的更低,随后像被秋风折断的树枝一样跌倒下去!
  扑通!
  高蝉被吓得跟着一抖,她眼睁睁的看着刘枢摔在地上,像一只虾一样弓着身子,蜷缩在漆黑如镜的青砖上,手指用力到发白。
  王袍腰带上的环佩玉组也全砸在青砖上,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寡人的……心脏……突然好疼!”刘枢的额角青筋暴起,似乎是竭尽最后一丝力气叫喊:“快……闻……闻喜!”
  这看起来不像伪装的,高蝉彻底吓呆了。她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木头一样杵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
  玉佩砸碎的声音和刘枢最后一声高喊惊动了外面的宫人,闻喜慌慌忙忙推门进来。殿中的情景也叫他吓愣了一瞬。
  王上虽然以前常常装病,但都是小打小闹罢了,哪里有这样拼命忍痛的时候,谁也没见过她这样难受的样子。
  “快传太医令!”闻喜意识到事情不对,声嘶力竭的朝外叫。一个小侍女领命去了。
  人群绕过愣在原地的高蝉涌到刘枢跟前,殿里乱作一团,但即使是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人敢挨近刘枢十步以内。
  围着汉王一圈站满了宦侍和宫女,形成一个方圆十步的圆,大家都焦急的唤着“王上,王上……”
  高蝉瞪大眼睛,见到这可怖的一幕,她吓的快魂飞魄散了,她转头仓惶逃出了宣室殿。
  太医令连滚带爬的来了,还带着浩浩荡荡的医正团。
  刘枢的面容已痛苦到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她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允许太医令近前来诊病,便陷入了昏迷。
  人群又是一阵夹杂着惊呼的忙乱……
  ……
  约摸一个时辰后,宣室内殿,刘枢从自己的龙榻上醒来。
  “王上醒了,进汤药!”
  不知是哪个人这样说了一句,刘枢随后就感觉被人扶了起来,晕晕乎乎间,她嘴唇间被喂进苦涩的汤汁,她吞咽了几次,感觉意识清晰多了。
  哪怕身体还没恢复,刘枢睁开的眼神仍然如鹰一样有穿透力,她苍白着一张脸,偏头看向太医令,微微启唇,“怎么回事?”
  太医令惶惶不安的跪坐在她床侧,接到这样的目光,越发坐立难安,医正们也都垂着脑袋。
  “回王上,”太医令终于开口道:“臣医术浅陋,并没从您的脉象中诊出特别的病症,您除了肺气稍弱引起的日常咳嗽以外……其余的……您……您一切都很康健……王上恕罪!”
  太医令说完就拜倒了下去,一群医正也跟着拜倒下去。
  这还真是蹊跷。
  没有人怀疑汉王装病,因为方才的剧痛和昏迷都做不得假。况且谁都知道汉王是从来不屑于用那般自毁形象的方式来装病的。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