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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并且……相国也需陪伴寡人同行。”
  “否则的话,动身之期,就来年再说吧。”
  这是刘枢提出的全部条件。
  舍人战战兢兢的记下来。
  窗外的远处,大雪铺满了层层叠叠的汉家宫阙,一眼望出去,都望不见楼宇的尽头。
  刘枢眼落远方,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一切全看相国的决定了。”
  ……
  三日后,声势浩大的王驾车队由沣都开赴雍城。
 
 
第49章 归途
  归途
  越靠近西北方位, 风雪愈盛,鹅毛般的大雪遮迷了人眼,郦壬臣和田姬抵达了郑国北部最后一个城邑——邲城, 离开这里,兑换传验,便是汉国。
  邲城郊外有一处酒肆, 用草泥灰筑成,屋顶的烟筒冒起炊烟,里面烧着炭火, 看起来很暖和,二人决定在此吃上一顿热饭,休整一番。
  郑国食货享乐之风盛行, 没有禁酒令,因此每个城邑都有许多饭馆和酒肆, 一到夜间,围着好多醉汉,官吏也不做限制。
  她们将马匹拴在酒肆外的一处粗木桩上,掀开粗毛毡做的帷帐, 走进去,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缓和了面颊的冰冷。
  “这位夫子,您这边歇!” 酒肆的堂佣马上热情的围上来,瞧着她们的打扮,一口一个“夫子”叫着,设座端茶。
  郦壬臣环顾一圈, 现在还是白天,酒肆里人不多, 三两个为一伙,一堆堆的围坐着谈天。
  屋里面阴暗的角落处,独自坐着一个人,背对门口,身形竹竿子一样瘦,呷着手中的一碗浊酒,身上裹着薄薄的旧棉袄,后背一堆补丁,帽檐压得很低,辨不出男女。
  郦壬臣轻叹一口气,喃喃道:“这样天寒地冻的季节,竟有人会独自在边陲酒肆里饮酒,一定是很孤苦之人。”
  只有田姬听到了这句轻叹,不过她没有说话,心里想道:“您不也是这样孤独之人吗。为何老替别人叹息呢……”
  郦壬臣选了一处靠近门口的小桌案坐了。
  桌案很矮,座位是麦草和破棉絮做成的垫子,直接铺在泥地上,已不知被多少食客坐过几千回,也不柔软,坐上去硬邦邦的。
  酒肆中的食物种类不多,主要就经营那么几种,也没甚可挑选的。
  堂佣问好了她们所需的分量,便去后厨传饭了。
  起先端上来两份葑菜粥,用陶钵盛满。后来又上了一份燔芋艿,热气腾腾,软糯香甜,二人掰开分吃了。
  堂佣弯腰道:“这位夫子,今日风雪大,不便出门,小店昨夜剩下的酒已卖完了,新酒在十里外的酒窖,还没抬上来,实在不好意思,若您要吃酒,可以等等下午,等新酒到了,小店白送您一碗。”
  “不必。”郦壬臣摇头笑道:“我们不吃酒,用了便饭就走。”
  “好嘞!”那堂佣见她好讲话,又另外送了一碟腌薤菜给她们。
  主仆二人正吃着,门外响起一阵喧哗,只见一伙人劈里啪啦掀帐进来,约摸四五个大汉,满脸横肉,提斧拎锤,嗓门很大,叫唤着要吃的。
  四五个大汉走进门,并没有察觉到郦壬臣二人,她们的位子虽是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但寻常人开门进来的时候,走上两步,目光总会落在远处,扫视全场,并不会特意扭头去看坐在门口的人。因此表面上看她们是坐了离门最近的位置,但其实也是最不易察觉的位置。
  田姬拿汤匙的手一顿,有点无措的左右看看,郦壬臣瞧了她一眼,那意思是叫她不要慌张,在这群不明来历的草莽大汉眼皮子底下乱动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那伙大汉气势蛮横,吆五喝六的走到中间,明明有空位在旁,却偏要挤走中间的那一桌食客,自己坐上去。
  看这无赖又凶狠的架势,倒和她们不久前见过的那个抢羊的山匪相似。
  “要酒!快给爷爷们上酒!”其中一个虬面大汉喝道。
  酒,此时当然是没有了。几个堂佣一起上来解释,又把方才对郦壬臣说的话讲了一遍。
  哪知那大汉勃然大怒,吼道:“你们不是开酒肆的吗!怎么能没有酒!”
  “哎呦,不是没有,是要下午才有,今日风雪大……”堂佣央求着。
  “别和我碎嘴!”另一个大汉一巴掌扇过去一耳光,打断了堂佣,叫道:“我怎么看旁人有?”
  他一指角落里的那个满身补丁的人,说:“那个人怎么有?”
  那堂佣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昏了过去。
  另一个堂佣吓的腿软,磕磕巴巴说:“那位……那位是今晨一早就来的,买了小店最后……最后一坛酒,是昨天剩下的,然后……然后就真的没有酒了。”
  “呸!”第三个大汉吐出一口唾沫在地上,站起来一把将堂佣搡倒,朝角落那人喊道:“那个不长眼的!识相的就把酒坛给爷爷们送过来!”
  酒肆里经这么一闹,谁也没法好好吃饭聊天了,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跑掉,怕引起这群大汉的注意。
  所有人只得屏住呼吸不动作,私下里一片安静,只有帷账外呼呼的北风声刮过。
  那满身补丁的人一动不动,像没听到大汉的咆哮似的。
  “嘿!他老子的!”一个大汉“腾”的一下站起来,朝那人走去,“说你呢!聋子!”
  说话间,大汉已走到那人的背后。
  那人还是稳稳当当的坐着,叫人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耳朵听不见。
  大汉伸手越过那人肩膀,要去抓桌案上的酒坛,岂料那人比他还快一步,将酒坛从桌案的一头“嗖”的一下移到另一头,左手倒右手,让大汉抓了个空。
  “这不是你的。”那人终于出声说,嗓音中带着点倔强。
  是个女子的声音。
  远离争端的郦壬臣还坐在门口,突然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声音怎么令她有些耳熟?
  女子的话无疑瞬间激怒了大汉所有的同伙,剩下几个坐着的大汉也一下子全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准备撸袖子朝她那去。
  方才抓空的那个大汉更是怒不可遏,在她背后抡起拳头就要揍下去。那女子偏头一躲,顺势一骨碌滚远了,大汉的拳头闷闷的砸在桌角上,痛的他直抽气。
  女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翻了一面,敏捷的爬起来,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摸着腰间,仰头去看那大汉。
  女子这时终于面朝门口了,虽然距离稍远,但田姬和郦壬臣几乎是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
  那个人,居然是是惊!
  顺着惊的手看下去,她的腰间挂着一柄剑。不,那并不是一柄真正的剑,只是一条薄薄的铜片而已,剑锋打磨的很粗糙,剑柄也只是绑在铜片上的一块木头而已。
  与其说那是一柄剑,不如说那更像是一件自制的玩具罢了。
  此时,惊的手正牢牢地握住她的“剑柄”。
  郦壬臣甚至还来不及去想惊为何会在此处,那几个大汉就围拢了上去。
  那个一拳打空的大汉直起腰来,对他的同伙们说:“这么个瘦了吧唧的小屁孩,我一个人对付吧!”
  其他大汉闻声停下来,抱臂看起热闹来。
  他轻蔑的看了一眼惊以及她腰间的那柄所谓的“剑”,说道:“爷爷我马上砸烂你的脑袋!”
  “别这样对我说话。”惊那双狼崽一样的眼睛盯向他。
  “你能怎么样?”那大汉开始动手解下自己腰间的斧子。
  惊道:“因为我会杀了你。”
  这个‘杀’字刚出口,她的身子已经弹了起来,“剑”也随之刺了出去!
  而当她说出最后一个“你”字的时候,剑刃已经划断了大汉的咽喉!
  只有一瞬间。
  这下快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似乎就是一眨眼之前,她还半跪在地上,剑还好端端的挂在她腰上。
  但是现在,她已经跳了起来,而那柄破破烂烂的铜片也已划断了大汉的脖子。
  没人看清这一瞬间的细节。
  不过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瘦了吧唧的女孩子,眨眼功夫就结果了一个九尺壮汉。
  壮汉喉咙处的伤口喷出鲜红的血液,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跌倒在了地上。他身上的斧子甚至还没解下来。
  其他的大汉个个面如土色。
  酒肆里的气场似乎冰冻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哪个客人惊叫了一声“杀人啦!”
  这句叫声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屋里的所有人全都一下子作鸟兽散,一窝蜂冲出酒肆,包括那几个剩下的大汉。
  郦壬臣和田姬没有跑。
  屋子里只剩下四个人,三个活人和一个死人。
  惊此时才注意到了她们,她的眼中马上浮现欣喜的情绪,说道:“你们终于来啦!”
  郦壬臣和田姬这才站起来,面面相觑。
  郦壬臣问:“什么叫我们终于来了,难道……难道你在等我们?”
  “嗯。”惊点点头。
  田姬纳闷道:“你不是在鄢邑吗?那可是在郑国的另一头,此处则是邲城……你不会是……穿过了整个郑国来到此处吧?”
  “嗯。”惊又点头。
  田姬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郦壬臣走上前几步,端视惊片刻,又看了看地上的死尸。
  她没有问惊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汉郑接壤的边陲城邑来等她们,而是道:“我记得不久前我们见面时,你说你不想杀人。”
  惊默默垂下头,看向死尸,道:“我现在不这样想了,因为有些人该杀!”
  郦壬臣观察着惊的表情,想看出她经历了什么。
  片刻后,郦壬臣道:“你也杀了你的主人,是吗?”
  惊一下抬起眼,正好撞上了郦壬臣秋水无波的眸子。
  知道自己什么都骗不过她,惊又点点头,“嗯。”
  “果然如此……”
  这其实很好猜,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是不能私自跑掉的,更别说从郑国的一头跑到另一头来。惊的主人一定会去官吏那告发,然后全国通缉,不过两天她就会被抓回去,拖回去暴打一顿。
  郦壬臣这一路上从没见过有奴隶被全国通缉的事件,这就是说,惊的主人不存在了。
  况且,惊今日的表现,也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杀人。
  “为什么?”郦壬臣问。
  惊的眼中溢出了浓浓的哀伤,“阿青死了。”
  田姬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
  眼泪从惊的脸上滚落,她的声音哽咽。
  “谷子收成不好,他们打了她。”
  “今年又特别的冷,没什么吃的。”
  “阿青在最冷的那天生产,刚挨过打。”
  “没人帮我们。我眼瞧着她一点一点没力气了。”
  “同个铺位的阿姊说这叫难产,还有阿青身子实在太弱了,孩子没能出生,和阿青一起……”
  “不用再说了!”郦壬臣感觉心头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把手搭在惊的肩头,“不用再说了……”
  即使惊没有说下去,她也能推测出,以惊的性情,那晚上一定冲到主人的前宅,杀红了眼,再疯了似的跑出来……
  她忽然记起在曲沃的时候,某一日卓寮想拉她钓鱼,在钓鱼前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她依稀记得是卓寮的门童来禀报,说鄢邑的一个代理市贾被家奴失手打死的事情。
  那时卓寮很不耐烦的寥寥几句话便处理了这桩事,仿佛那是比芝麻粒还小的事情一样。紧接着她们就钓起了鱼。而第二天,她就去了郑宫。
  这件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被从记忆里勾起来,叫郦壬臣有一丝恍然。
  原来,那是惊遭遇的事?
  将这两件事前后联系起来,郦壬臣看着泪流满面的惊,忽然感到一股双倍的痛楚。
  她没有再问惊别的问题,因为无论再问什么都是一种残忍。
  在阿青死去的时候,郑国的富商在闲情逸致的垂钓;在惊最无助的时候,郑国的国君在快活的游猎;在这对苦命的人最绝望的夜晚,曲沃城里歌舞升平,金迷纸醉。
  郦壬臣长长叹出一口气。
  这个天下到底怎么了?明明已经腐烂到根基了,可看起来好像还在若无其事的运转着。
  是不是只有彻底的毁灭才能终结一切呢?
  谁来终结呢?如何终结呢?
  终结之后,又将从头建立什么样的天下呢?
  谁来建立?如何建立?
  谁都有想不明白的问题,郦壬臣当然也是的。
  早在归氏被族灭的时候她便渐渐明白了,儿时读的那些圣贤书仿佛是一堆废纸,那些高高在上的“之乎者也”,那些夸夸其谈的“大政方略”,其实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她摇摇脑袋,暂时放下了这些问题。
  惊用袖子擦干了眼泪。
  “我知道你们曾说过,想要去汉国。”惊说道:“我没处可去了。便来这里等着,邲城是去汉国的最后一道城,你们若要去的话,定会从这过。”
  郦壬臣问:“你是想跟着我?”
  惊迟疑了一下,眼睛看着脚尖,点点头,“嗯。”
  她不敢确定郦壬臣会不会答应她。
  “好。”
  惊诧异的抬头,她没料到郦壬臣竟然答应的这么快。
  “不过,在我这里,没有奴隶,只有家臣,这两者可是有很大区别的,你能明白吗?”
  惊不能理解,但是对她来说,一切都无所谓。于是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选主公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郦壬臣朝她苦笑道:“我可以供你最普通的吃穿用度,但是……以我现在拮据的形势,恐怕不能给你更多了。你还是再考量考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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