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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九千岁[重生]/老婆是掌权太监,我吃软饭[重生]——坏猫霸霸/坏猫超大声

时间:2024-11-19 11:20:50  作者:坏猫霸霸/坏猫超大声
  凤明抽回手:“别费力气了,过些时日就好了。”
  凤明一直勉力坚持,他知道此刻不是喘息的时机,一口气吊在胸口不敢懈怠,就像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一旦停止脚步稍作歇息,就再也站不起来。
  “我背你走。”景恒俯下身,背对凤明。
  一年前二人初见,景恒的肩背劲瘦青涩,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单薄。现在看,已是成年男子模样,山一般坚韧可靠,稳稳遮挡住疾风劲雨。
  凤明没动,景恒坚持指着前面的板车:“你不上来,我就去买那个板车,拉着你走。”
  二人执拗在原地,三三两两的人群从景恒身边走过,好奇地去瞅这个弯着腰的大个子。
  僵持间,景恒又说:“或者我抱着你。”
  “你后背有伤。”凤明轻按景恒后背。
  昨夜的巨锤就正击中景恒背部,那力道听起来足以打断椎骨,景恒说他抗揍,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
  “快上来,”景恒单手拖住凤明的腿,把他稳稳当当地背起来:“你好轻。”
 
 
第50章 闹剧
  凤明被景恒背起来, 紧绷神经终于得以喘息,他放松警惕,胸膛间一直凝聚的真气须臾消散, 周身遽然脱力。
  身体疯狂反噬,抱怨主人不爱惜自己, 以层层虚汗视以抗议。
  他环住景恒脖颈,将头靠在景恒肩头, 轻声说:“睡一会儿。”
  凤明声音轻如鸿羽, 景恒惶惶不安:“会醒吧?”
  “傻话,”凤明虚弱至极,连体内石虫蜜都蛰伏起来,毒素判定宿主将死,故而不再兴风作浪, 余毒缓慢凝结, 暂时放过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凤明困意翻滚,呼吸渐沉, 声音含混地保证:“只是睡一会儿。”
  六月暑气蒸腾,汗从额头顺着脸颊滑下, 带着刺痒, 身上也痒,好像毛虫在身上爬。
  景恒背着凤明, 随着人潮一路东去。
  太热了,这样的天气里, 每走一步都是件艰难的事情,烈日烤灼下, 空气都粘稠起来。
  凤明正正好好压在景恒的肩胛骨上, 好疼, 疼得景恒每一口呼吸都像在吞刀子。
  昨夜那一锤凿裂了他的肩骨。景恒不敢叫凤明知道,现下凤明昏睡过去,景恒终于能放心地吐出大口淤血。
  “小伙子,你可咋了!”一位大娘呼喊着:“咋吐血了!”
  景恒擦了擦唇角:“没事。”
  这位大娘姓张,张大娘有点担心是痨病,不敢靠近,过了好一阵,见景恒并不咳嗽,才放下心来,走近了搭话:“你都病成这样了,咋还背着个人?背的动吗?”
  “背得动。”景恒埋头赶路,随口胡编:“这是我家公子,他是庶子,我家大公子天天对他拳打脚踢。江陵乱起来后,我们举家搬迁,半路上粮食不够吃,就把我们扔在路上了。”
  “啊呀呀。”
  人们总是对豪门世家的故事格外感兴趣,在豪门中受不到公平对待的可怜庶子总能得到更多同情,尤其这个‘庶子’还生了副好皮相。
  张大娘的儿媳边走边给婆婆打蒲扇,她有着身子,两个多月,不显怀,家里却都把她当瓷娃娃,什么行李都不让她拿,她也被这个故事吸引:“瞧这位公子,生的这样好看,他母亲定是位美人,不得主母待见。”
  民间男女大防并那么重,况且这还是位‘公子’!哪怕是庶子也绝非普通百姓能高攀上的。故而妻子和男子搭话,丈夫不以为意,反而对景恒说:“都是苦命的人,你家大公子也打你吧,你方才吐血可是有什么内伤?”
  丈夫叫自己妻子:“思思啊,你给这位兄弟扇扇风,瞧着满头的汗,这荒年荒地,还背着主子赶路,这是忠仆啊!”
  景恒笑着道谢,只是这扇出的风也是热的,夏蝉肆意的鸣叫,吱吱作响,吵得人心烦意乱。
  景恒强打着精神,和同行的人们有一搭没一打的聊着。
  金色的阳光照射下,大地被烤得发烫,景恒眼前尽是白亮的光斑,凤明的呼吸微弱,喷在他颈边,微微凉。
  身上背的这个人是他唯一的信念与坚定。
  如果没有凤明,景恒大概也会和所有难以为继的难民一般,躺在地上等死。
  他太累了,也太疼了。
  景恒从没受过这样重的伤,裂开的骨骼疯狂昭显它的存在感,以钻心的剧痛向景恒表达它需要静静修养的决心。景恒没时间给它修养,甚至在断骨之上强加负累,那是一个人的重量,就这样硬生生压在伤处。
  他没有办法,骨裂使他完全失去对后背的掌控,疼痛令他直不起脊背,无法横抱凤明,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这都背了两个多时辰了,放下歇歇吧。”同行的人都劝他。
  景恒摇摇头。
  他不能停下,停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张大娘一家子不远不近的和景恒一路同行。
  张大娘心地善良,她上前去问:“你渴不渴?”
  “喝点水吧。这么热的天。哎,原以为就咱们平头百姓苦,没想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家公子姓什么,是不是江陵瓷器孙家,哎呦喂,那家人就是……”
  张大娘把瓷器孙家嫡子苛待庶子的故事讲了一遍,却没听见回音,她讪讪的,有些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心说狂什么狂,虎落平阳,还抖起来了。
  “你咋不说话。”张大娘问。
  “跟你说话呢!”张大娘拉扯了一下。
  这一拉扯不要紧,背着人的那个大个子晃了晃,向前倒去,摔在地上。
  张大娘吓了一跳,蹲下身看了看,这是中了暑了。
  她叫来儿子,她儿子手脚麻利,把两个人都拖到阴凉通风处,解开大个子的上衣,喂了水。
  张大娘心说,这人就算是摔倒,他是往前摔,正面着地,把身后的公子护得好好的,一点没叫磕着碰着。她家儿媳怀着孕都没这样娇贵,这大家出身的公子真是娇气,仆人也忠诚。
  景恒再次恢复意识,已是夜晚。
  他仿佛只是恍了下神,就从下午到了黑夜。
  景恒抿着唇,看着昏睡的凤明,垂眸不知再想些什么。
  自那日起,凤明便常常睡着,醒来的时间愈来愈短,间隔愈来愈长。
  *
  第三日的时候,当凤明再次睁开眼,距上次醒来已经过八个时辰。景恒若无其事,打开油纸包,将最后一块儿酥糕递给凤明。
  凤明没接,问他:“你吃了么?”
  景恒答:“当然,你上次醒来还有三块,现在只有一块儿,自然是我吃了。”
  凤明双眸结霜,冷冷看着他,凤明积威甚重,莫说景恒,在这审视的眼神下,任谁都扛不住两息。
  景恒不敢与之争锋,挪眼看天看地看树看草,就是不敢看凤明,硬生生将心虚二字写了满脸。他确实没怎么吃东西,一包小小的酥糕喂了凤明两天,凤明若睡着,他就用水化开,含着哺给凤明。
  凤明冷声质问:“我嘴里还有酥油味儿,你怎吃的,用我的嘴吃的么?”
  他心痛难忍,漂亮的瞳孔微微战栗:“景恒,你想死吗?”
  凤明心绪翻涌间呕出一口鲜血,他眼睫轻抖,恍若将死的墨蝶,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他平静陈述:“你不肯吃东西,我也不活了,一块儿死了干净。”
  “怎就值得要死要活的。”景恒拿帕子抹净他唇角的血,熟练地拿出水喂给他喝。这些天,凤明经常在昏迷中吐血,景恒处置起来精准得当。
  现在夜已深了,人们大多都已睡下,景恒拿水囊挡着,偷偷去吻凤明的嘴:“你尝尝,我嘴里也有酥糕味儿。”
  凤明将信将疑,舌头探到景恒口中,被景恒捉住好一顿亲。
  “再不许说丧气话了,”景恒轻啄凤明冰凉的唇:“你一日未醒,吓坏我了,知道吗?”
  凤明将额头抵在景恒颈窝上,轻声说:“我不会再一个人活着了。”
  说完便又昏睡过去,景恒爱怜地抚着凤明的长发:“我不会死的。”
  你也不许死。
  *
  第六日,晚间排队领粥之时,景恒捏着瓷碗,揣手缩肩,身上脏乱犹如街边无赖,趿拉着鞋排在队伍中央,哪还有一点王世子模样。
  灾民眼神麻木,四日的行程,随身携带的干粮大多耗尽,楚乐侯隔出官道容灾民同行,沿路城镇大门紧锁,不许灾民进城补给,只是设下几处救济点位,派兵施粥。
  这几日,因饥饿偷盗抢劫,落草为寇者不在少数,世道多艰,景恒警醒起来,从不敢离凤明太远。
  入乡随俗,他听着周围人交谈,将有用的信息默默记下,偶尔附和上半句,竟还带着几分楚音。
  快排到他时,一个婆子佝偻着身子,插到他前面,景恒略往后退了半步。
  身后的人不满地窃窃私语:“怎能插队?”
  “谁家的?”
  身后的人问景恒:“你认识吗?”
  景恒摇摇头。
  那人推搡景恒一把:“□□前面的,你管管。”
  景恒没说什么,从队中退出来:“我重新排。”
  插队的婆子反而不依,与后面的人争执起来,说她儿子儿媳都死了;说她丈夫曾经是有名的木匠,给皇上的龙床雕过花;说她的粮被人抢走了、说她多可怜、说这些人都有娘生没娘养。
  这话惹祸的对方,二人争执起来,拉拉扯扯。那婆子又老又瘦,被人一推,打着旋地错出好几步,婆子干嚎一声,再次冲向队伍。
  队伍已重新排成长龙,那婆子再插不进去,坐在地上哭嚎。
  此情此景屡见不鲜,景恒漠然走向队尾。
  只听施粥的官兵暴呵一声:“干什么呢?”
  景恒回头一看,原来那婆子急着喝粥,队也不排了,冲向粥棚,拿着碗就进去舀粥。
  三伏天里,那滚烫的粥米仍冒着热气,官兵提起刀,用刀鞘驱赶。那婆子仍不走,官兵威胁几句无用,‘锃’得一声,拔出刀来。
  景恒上前拉开那婆子,他力气大,提起个老太太轻而易举,婆子顾前不顾后,被景恒捉个正着。她还没舀到粥,伸着胳膊拼命往前够,手中粗瓷碗磕在灶台上,哐当一声,碎成两半。
  婆子愣了一瞬,天塌下来一样,转身撕扯景恒,涕泗横流,大喊着:“还我,还我!”
  这种胡搅蛮缠的老太太,景恒两世都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不讲道理,蛮横撒泼。
 
 
第51章 哎。
  官兵重新维持秩序。
  众人的私语传来。
  “就不该管她, 该让官爷砍死她!”
  “呸,老疯子,天天插队撒泼, 早该死了。”
  “就不给她粥,饿死她。”
  “老不死的。”
  人群猝不及防的恶毒令景恒吃惊, 朝夕相处的灾民们忽地陌生起来,在饥饿与苦难的冲刷下褪去温良模样, 露出内里的狰狞来。
  景恒站在人群之外, 与闹事的婆子一起成为人们指指点点的对象。
  “看他多管闲事,被老疯子缠上了吧。”
  “哎,都吃不上饭了,还装什么君子,活该。”
  “小伙子, 快把碗赔给她吧, 别叫她嚎了,刺耳的紧。”
  “就是。”
  “他不是好心吗?怎不把碗赔给那婆子, 插队的时候不说话,真是慷他人之慨!”
  不该是这般的, 起初搭伴而行时, 他背着凤明,许多人都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问凤明是病了还是中暑了。
  有人拿出藿香正气丸、有人要把车借给景恒、排队领粥时还主动帮景恒照看凤明。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是第三日、还是第四日,当人们身上的干粮吃光后, 还是得知楚乐侯不许他们进城补给后
  人们开始挖野草,啃树皮。
  饥饿让人失去本性与理智, 无从发泄的苦闷积攒, 难言的戾气在人群中蔓延。
  拉帮结派是人类的异禀天赋。他们非常善于定位、构造出一个对立者, 供他们抨击膺惩、发泄怒火。
  景恒没有同人群一起指责对立者,于是人们用言语逼迫景恒,邀请他加入进来。
  【何必可怜这个疯婆子,我们都不可怜她,你为何和我们不一样?】
  【你如果真的那么善良,会把你自己的碗赔给她吗?】
  将问题抛给景恒后,人群作壁上观,好像一个个都成为人间观察者。
  漠然看景恒是选择加入他们,还是选择饿肚子。在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饿肚子无异于等死。
  他们以己度人,心想:难道会有人选择死吗?
  景恒心中生出一股悲愤与无奈,他把碗塞给那婆子,空着手排在队尾。
  人群顿然安静。
  放粥的官兵记得景恒,知道他把碗赔给了疯婆子,官兵用大木勺搅了搅锅,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去拿只碗来。”
  景恒伸出手:“不必了,放我手上吧。”
  木勺一顿,官兵诧异问:“不烫吗?”
  景恒摇摇头。
  柴火已熄灭好一阵,官兵见他坚持,便将粥盛到了景恒手上,景恒手掌很大,他捧着粥,略一点头:“多谢。”
  他双手捧着热粥,在人群中穿行而过。
  众人无不避让,不敢与之对视。
  一蓬头垢面的老者抠着脚,喃喃自语:“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
  景恒若无其事,回到凤明身边,他吹吹粥,将手送到凤明嘴边:“记得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是这般喂你水喝。”
  凤明垂下头去饮,一滴水忽然落在粥中,荡出圈圈涟漪。
  那样轻的一滴水,景恒的手却被砸得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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