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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箫(古代架空)——疏影残雪

时间:2024-11-20 12:40:28  作者:疏影残雪
  冷不丁被墨玉笙碰触的额角倏地擦出一团野火,烧得元晦前庭发烫。
  这会儿……更晕了。
  墨玉笙也不卖关子,缓缓将手心摊开在元晦面前,只见三五只流萤停落在他的掌心。
  流萤尾部的灯笼在暗夜中燃起,似是月边星辰,倒映在元晦的双眸。
  墨玉笙道:“苏公子可还满意?你我之间的账目,可能两清?”
  元晦目含星辰,答非所问道:“霜寒十月天,怎会有流萤出没?”
  墨玉笙道:“这是冷水流萤,四季繁衍,有乱子林的地方,就会有它。我原本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真有几只落了单,竟跑到这断崖下来了。”
  元晦伸手,想去碰触那流萤。
  不料流萤轻颤了几下薄翅,纷纷飞入夜空。
  那流萤提着灯笼在空中上上下下,荧荧烛火聚成一捧星光,将墨玉笙脸颊上的黑痣染成粒玉沙,竟是亮过头顶那如雨如烟的星河。
  墨玉笙将目光从流萤身上收回,长眉一挑,逗着元晦道:“这小东西认生。”
  谁知其中一只流萤在空中画个圈,十分不卖他面子地落在了元晦的指尖,还亲昵地用翅膀蹭了蹭他的指腹。
  元晦飞快地抬眸,冲着墨玉笙眨眨眼,笑道:“谁说的认生?”
  那笑容带着些许挑衅,些许傲娇,些许俏皮,毫无预警地撞向墨玉笙的心口。
  撞得他的心尖微微发颤,似是被人拨动了心弦,久久无法平息。
  平日里以戏弄他人为乐,占尽口舌便宜的墨某人,生平第一次感到口干舌燥,手足无措,常年冷冰的手掌竟破天荒地爬上了层白毛汗。
  天道好个轮回!
  元晦见他神色古怪,凑近他身旁,问道:“师父,怎么?”
  墨玉笙如惊弓之鸟般后退了几步,转而装模作样地四下寻起了枝叶,一板一眼道:“今日得在这崖底过夜,还不趁着天没黑透,抓紧捡些柴火。”
  元晦点点头,赶忙跟了上去,挑了块巨石挡风,十分麻溜地升起了一堆篝火。
  两人依着篝火,盘腿而坐。
  元晦手握长枝,时不时低头戳一戳火堆,轻巧地拨弄几下,那火苗便像长了翅膀一般,腾腾地往上蹿。
  等到火势稳定了,元晦问道:“如何?够暖和吗?火还需要烧得更旺些吗?”
  墨玉笙摇摇头,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目光倏地在元晦后肩处顿住。
  元晦后肩的衣料被擦破了一大块,依稀能看到渗出的斑斑血迹。
  血迹早已干透,化作白衣上的涂鸦,看得出受伤已多时。
  墨玉笙皱起了眉,将他掰向自己,一边细细查看伤势,一边沉声质问道:“何时受的伤?怎么那么粗心大意?”
  元晦心道:“抱着你滚下山崖的时候。”
  面上他只是淡淡一笑,不太在意道:“记不得了。只是皮肉伤,不打紧。”
  墨玉笙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慕容羽上身,像个老妈子一样絮叨起来:“不说是无相寺十年一遇的武学奇才吗?无残那老秃驴究竟教会了你些什么?七姑的影子都还没见着,就被几只耗子和根土萝卜伤成了这副模样……”
  他嘴上不饶人,手也没闲着,单手绕到元晦腰前,作势去解他腰间的系带,想褪去他肩头的衣料,查看伤口顺道给他上药。
  岂料元晦如惊弓之鸟般弹坐开来,本能地用手压住腰带,脸色又是惊疑又是羞涩,俨然一个遭人调戏的娇俏小娘子。
  墨玉笙没料到元晦反应如此之大,原本毫无杂念的医者之心也沾了些许红尘,不再敢下手了。
  但手都伸到了半路,若是就此打住,岂不是做贼心虚,坐实了自己意图扒人衣服的臭流氓罪名?
  他顿了顿,故作轻松道:“给你上药呢,那么大的人了,还怕疼不成?”
  元晦轻轻垂下眼眸,红着脸转过身来,覆在腰间的手垂了下去。
  墨玉笙硬着头皮扯开他的腰带,一咬牙,拿出比冲撞自家老爷子还大的勇气,将他肩头的衣料除了去。
  手指沾着红石软膏触摸到元晦的伤口时,元晦周身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随后微微放松,却又似乎绷地更紧了。
  弄得墨玉生也跟着没来由地一顿紧张,几乎是闭着眼给元晦上药,待到他收手时,两人的鬓角都挂上了层细密的汗珠。
  元晦穿戴好衣物,随手捡了根长枝,低着头,一声不响地拨弄起火堆来。
  不长眼的浓烟乱窜,直扑向墨玉笙,熏得他呛咳了几声。
  元晦不太好意思地冲他笑笑,火急火燎地煽动着衣袖,试图将浓烟赶跑,岂料那浓烟不是好惹的主,转而扑向元晦,缠斗间,平日里静如处子的元晦生生被逼成了一只脱兔,还沾了一鼻子灰。
  墨玉笙觉得有趣,不由地又多看了几眼。
  大概人心境变了,看人的角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从前他只觉得元晦在和尚堆里待久了,沾了一身香灰,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寂。
  如今,元晦的一颦一笑似乎都灵动起来,就连呛咳的样子,也莫名的生动。
  他眉尾有颗黑痣,淡如水墨,如今着了些火光,被染成了朱砂,这让他清淡的五官看上去又娇俏妩媚了几分。
  墨玉笙正信马由缰,不料元晦忽地抬眸,没话找话道:“方才师父给我擦的是什么?神农谷的红石软膏么?”
  他眼底尚挂着着烟熏过后的泪痕,使得他清冷的五官又添了几分楚楚可怜,这让一向怜香惜玉的墨某人的心尖,又是狠狠一颤。
  算起来墨玉笙这根老油条,常年在女人堆里打滚,对自己的身心智珠在握,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还是头回。
  墨玉笙思来想去,觉得大概是五毒山风水不好,滋生了满地的夜游小鬼,自己一不小心着了道,撞了邪。
  他蓦地想起了昨日从李鬼夫妇那得到的黄石酒。
  那不正是驱邪降魔之物?!
  墨玉笙不敢再怠慢,当即从腰侧摘下酒壶,打开瓶盖就是一顿豪饮。
  黄石酒性子烈,他又久未沾酒,酒水如烧刀子一般划过喉头,刺得他咽喉火辣辣得疼,当场将喉间残留的酒液呛咳了出来。
  元晦皱眉道:“不是戒酒了么?”
  墨玉笙置若罔闻,又接连灌了几口,方才被划伤的喉头适应了黄石酒的顽劣,已然能够吞咽自如。
  浊酒穿肠过,酒气在腹中沉积发酵,转而涌上脑门,让墨玉笙瞬间头重脚轻,感到昏昏沉沉。
  元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打算与酒鬼理论,欺身上前,不由分说地夺过了酒壶。
  两人之间贴得很近。
  墨某人那原本不太管用的鼻子,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
  他闻到了一股香气,淡淡的,带着点清甜,似乎是……桂花香。
  可是这杳无人迹的崖底,连棵桂树的影都没有,又怎会有桂花香?
  墨玉笙觉得自己大概是醉了。
  醉到意识模糊,产生了幻觉。
  在他的幻觉里,酒香与花香交缠,星光与萤火交融,还有两片被火光润色的薄唇在眼前浮动。
  恍惚间,似乎有夜游小鬼贴上了他的后背,将他推向了那对薄唇。
  没有想象中的软香温玉,而是触感冰凉,带着点男子独有的……硬朗?!
  墨玉笙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我对他做了什么?”
  他按捺住心头的万马奔腾,借着三分醉意与十几载混迹花楼的经验,像个没事的人似的,不着痕迹地退开,企图以醉酒之名蒙混过关。
  元晦却忽地欺身上前,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直直掰向自己。
  他的眼中印着烈火,烈火之下,是求而不得,苦苦压抑的欲望。
  他的呼吸灼热而滚烫,像岩浆一样,一寸一寸浇烧着墨玉笙的面庞,墨玉笙觉着,他再靠近一分自己就会被烧成灰烬了。
  他大气不敢出,心道:“这小子,应该不会对个醉汉下手吧?”
  眼见元晦的气息步步压近,墨玉笙汗如雨下,在心底哀嚎:“娘的,他好像还真会……我是该继续装醉,还是该摊牌,还是该一头栽下去装死呢?”
  就在墨玉笙以为元晦会趁人之危自己在劫难逃时,元晦却蓦地顿住,两人鼻尖对着鼻尖,鼻息交缠。
  元晦一字一顿,哑着嗓子问道:“我是谁?”
  墨玉笙微微侧了侧脸,避开他灼热的气息,借着醉意打了个酒嗝,醉意盎然地吐出两个字:“红豆?”
  元晦眼底黯了黯,下一刻,捏着墨玉笙下巴的手却更紧了,眼中聚起的火光越烧越旺,雨洒不灭,风吹更甚,似乎要将自己连同眼前人都付之一炬。
  然而最终,他却只是重重地抽了几口气,颓然地松了手,发出一声近乎哀鸣的叹息。
  “师父,你醉了。”
 
 
第63章 七姑
  元晦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方才还醉眼朦胧连人都认不清白的墨姓酒鬼忽地翻身而起,一把将他拽到了身后。
  与此同时,四周像是被什么人掌了灯,陡然亮堂了起来。
  细看去,那灯火闪烁随风流动,竟是由成千上万只流萤组成的。
  只不过此流萤非彼流萤,尾部点着的不是莹莹绿光,而是熊熊燃烧的赤焰。
  “当心,那是赤练流萤。”
  墨玉笙握着元晦腕子的手紧了紧,沉声道。
  元晦自是听说过当年墨玉笙引爆赤练流萤差点烧山自焚的英雄事迹,他却只是“哦”了一声,没怎么上心。
  他呆呆地看着墨玉笙,满脑子都是“他不是醉了么”的疑惑。
  正这当,由流萤点亮的光幕缓缓打开了一道豁口,从黑暗深处走出两人。
  为首的是个小丫头,身着绿衫,瞧着十五六岁的年龄。
  她的目光在墨玉笙与元晦之间来回,约摸未曾过这般俊秀的美男子,还是一次见俩,她娇俏的脸蛋微微泛红。
  墨玉笙含笑与她对视了一眼,头一偏,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那人。
  那人一袭红衣。
  两人之间隔了十来步的距离,墨玉笙目力不算好,看不清那人五官长相,却也知道,是个美人。
  还是个蛇蝎美人。
  她看着面无表情,嫣红的唇角却又似乎隐含笑意,走起路来腰肢扭动,拖动着身后的裙摆摇曳,好似灵蛇摆尾,红衫之下的每一步都散发着不加修饰的危险之气。
  她一只胳臂搭在腰间,手腕上似乎站着个玩物,等到墨玉笙看清那活物的面貌时,眼角抽搐,脸都快绿了。
  竟是只火影蟾蜍……
  蟾蜍本为毒物,而那火影蟾蜍更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毒王。它通体赤红,后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疣状突起,像是背着成千上万的毒疙瘩,那疙瘩下分布着毒腺,能分泌出剧毒的汁液,只肖一点,便能让人肝肠寸断。
  墨玉笙匆匆挪了视线,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强忍住胃里的翻腾,朝来人行了个礼,一番场面话说得是行云流水:“晚辈墨玉笙,拜见七姑。素问七姑乃当今圣手,在世华佗,一见真人才知,七姑不仅医术卓绝,更是貌倾天下,即便是洛神现世,也不输分毫。”
  元晦迟疑了片刻,心道:“此人真是毒手七姑?”
  算起来七姑与姜悦卿是同辈,即便短上几岁也近知天命之年。
  眼前女子红颜绿鬓,看着也就鹊豆之年。即便岁月不败美人,如此这般纵容一个凡胎逆天驻颜,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
  他顿了顿,还是躬身朝七姑行了个礼,“晚辈元晦,拜见七姑。”
  七姑却连眼皮子也没掀一下,低头逗着手中的蟾蜍。
  那蟾蜍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忽然“咕咕”地叫了几声,叫声在谷底回荡,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七姑似乎是笑了一下,抬手抚上了蟾蜍的后背,指尖摩挲着那大小不一的毒疙瘩,用近乎宠溺的语气说道:“蟾宝,不久前才刚喂过你,怎么又饿了?”
  墨玉笙那好不容易摁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冒了一身,活像只受惊的刺猬。
  他蓦地想起了几桩江湖旧闻。
  七姑,人送外号“毒手”,擅长蛊毒还是其次,更因此女喜怒无常,心狠手毒。
  有说七姑曾因一句口舌之争,将山西陈府一家十六口毒成哑巴,连府中的畜生都没放过。
  也有说七姑为寻一味药草,潜入清风派后山,被发现后非但不收手,还毒杀了清风派多名弟子。
  江湖之大,流言四起,时间久远,更是无从考究。再加上墨玉笙对这个名义上的师姑多少有些敬畏,原是未将这些传闻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流言多半是真的……
  他拿不准七姑的脾气,不敢轻举妄动,转而眼波流转,看向绿衣少女,十分自来熟地冲她笑笑。
  那绿衣丫头生得伶俐,当即会意,她对这两个长相俊美的不速之客颇有好感,于是吊着脆生生的嗓音接口道:“二位不请自来,是有何事?”
  墨玉笙正思忖着如何将求人办事的话说得漂亮,七姑忽地冷哼一声,沉吟道:“苏铁,枉你跟着我这么些年,还看不透吗?他一个将死之人,来五毒山还能为了什么?”
  她这一番话着实震惊了三个人。
  小丫头苏铁黯然神伤,好端端的一个神仙人物,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短命鬼?
  墨玉笙虽对七姑的医术早有耳闻,还是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仅凭观相就断言他身患绝症,即便是华佗再世,也不见得有此等功力吧?更何况……她几乎没有正眼瞧过自己。
  元晦自打听到“将死之人”四个字,掩在袖袍下的十指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他重重抽了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起伏,几步上前,开门见山道:“七姑明鉴,可能治好我师父的毒伤?”
  七姑缓缓抬了一下眼皮,似乎是瞟了元晦一眼,旋即又收回,将目光落回到手中的毒物上,语气温柔地开口道:“蟾宝,那二人不请自来,先伤我苦心饲养的耗虫,又差点毁我千年草王,这笔账,你说我该不该算?”
  那畜生极有灵性,竟真的“咕咕”叫了一声,好似在回应七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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