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花靥不知,没想花靥却答:“你很特殊。”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特殊?”他使出浑身力气才将花靥抵住,气喘吁吁道。
花靥:“教习姑姑讲过。”
“教习姑姑?”他一边思索,一边想要缓解僵了的胯肢而扭动身体,却把自己的敏感处蹭个正着,害得身子不由自主一个鲤鱼打挺,把花靥逗笑。
【叮——
爽度:+500】
丟死人了!他伸手要挡住花靥的眼睛,自己的模样一定糗态百出又一览无余。光是这样想都不经紧抠脚趾。
不过他想起来了,萧遣向房事教习讨教过!他察觉花靥不想瞒下去,他不该问,而作死地问了:“都讲些什么?”
花靥:“讲坦诚,讲观察,讲耐心……”
好奇心害死猫:“坦诚什么?”
“比如……”
花靥忽然夺走他的“眼罩”,映入眼帘便是萧遣洗净了的俊美的面庞,他万分珍视、不敢亵渎的楚王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体里,像烈日的光打在他朦胧的睡眼上,又像不能见光的东西见到了天光,他吓得惊叫,双手慌张地挡在脸上,却躲不掉不堪入耳的声响,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要!”
“江熙,你是我的了。看着我。”
“神经病!”看萧遣如何占有他?要疯了。
“殿下,不……殿下不要!!!”
“你说的,梦就是用来放肆的!”
“是我口出狂言!我错了!啊……”
【叮——
爽度:+1000】
花靥的攻势携了十多年的怨气,一一惩罚在他身上,不知疲倦。
他们已经熟悉过了,而萧遣卸掉伪装后,他不得不重新熟悉一边,他好像……好像在应付两个人,又好像在背叛两个人,这联想真是要命。“求求你,求求你!”
花靥:“怎么了?”
“它坏……”他激动得言不由衷。
花靥:“什么坏?”
“它!”他说不出是什么,只想联手萧遣一起欺负自己,本能地将萧遣圈住,“弄哭它!”他已然没法驾驭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他。
花靥嗤笑一下,遂了他的心意。“天知道你有多好。”花靥终是忍不住溢出两声满足的令他羞得无地自容的轻哼。
他承不住了,可“包治百病”又像时刻饮下的汤药源源不断补予他精气。
而他吻过萧遣的肌肤,那些入夜时刚被野草划出的伤口和身上陈旧的汤疮痘印慢慢消失,萧遣也越来越精神。
所以一开始他没有理解错,“包治百病”名副其实!通过他,包治百病也正在滋养萧遣。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咬出的伤口随即愈合,跪出的淤青刚消去又显出,他一塌糊涂,扯破的毯子一张又一张,不知往哪躲藏,也不知道先收拾哪一块,老脸丟在了山洞里每一个角落。
他不是没有设想过第一次一起作弄的场景,应是诗情画意、缠绵悱恻、细雨春风,而事实却是兵荒马乱、山崩地裂。两人看似不合,又串通一气地将某个可怜的小东西弄哭了好几回。
花靥表扬道:“它不坏,它很乖,天资聪慧又努力……”
他真的好想割了花靥的舌头!
仲夏的雨宛如瓢泼,一阵一阵地浇在泥土上,打得漫山的绿木凌乱不止,地面泥泞不堪,又不时电闪雷鸣,吵吵闹闹的真是没完没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窝在案下,身后萧遣搂着他。
洞口外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竹门照进来,在水池中留下灿烂的光影。水池的水涨了,门上滴着珠帘,下了一场夜雨,他全然不知,他哪里能知。
他踹了萧遣一脚,生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痛击了萧遣,然后手忙脚乱地跳进池子将自己草草涮了一遍,穿衣束发后迅速冲下了坡。
一夜之间他成了一个被“恨”裹挟的人,他恨死了那座亭子,恨死了那行栏杆,恨死了那汪池水,恨死了那些长成桌椅的钟乳石和布灵布灵亮个没完的萤石!看什么都可恨!
“萧遣,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那满洞的狼藉看不了一点,更不敢回想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第130章 山大王(6)
饭堂早已过了用膳的时候,只剩下几个赖床人和等候他的肖旦和欢欢。一些老面孔热情地与他打招呼,问道:“怎么一个人下来了,三十七呢?”
“人丑多作怪,还在倒腾他那张脸。”江熙三口喝完一碗粥,饿了几天似的。
肖旦笑着,将欢欢递给旁边的人,取下头上插着的一把小梳子给江熙梳理头发,显然他没束好冠就逃下来了。
江熙:“给我整间屋子,我今晚不要睡山洞了!”
“滚!”练三十喝道,“昨天谁他娘说的就算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下来,吃饱了撑到了?臭男人!”
柳十八“呵”了一声:“昨儿还你侬我侬,今儿就嫌人家丑。以为有多深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呸!”
众人轰动起来:
“我还以为他祖宗十八代唱戏才天天画妆,原来是为了遮丑!”
“看你这着急忙慌的,衣裳都没穿好,三十七有没有那么丑哇?”
“没事!熙爷不虚!画上妆、黑了灯,人前人后照样一表人才。”
“你小子好这个口我原就瞧不上,要是再始乱终弃,我必把你打个稀巴烂!”
“三十七可是咱的弟兄,若欺负了他,有你好看!”
“寻常人渣都还有个三五月的新鲜感,你倒好,一晚上就要把人甩了!可恶!”
“啧啧啧!怪不得都说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
冷嘲热讽时,一个拳头突然打向江熙的脸,江熙敏捷地躲掉,怒道:“不整就不整!还敢动手了,找打!”明明被吃抹干净的是他,他不过说两句微词,就被定为穷凶恶极,还有没有天理。他拍案而起,正愁没处宣泄昨晚的难堪。
练三十拎起他的后衣领,随手一撩,便将他掀翻在桌上:“好久没打人了,爽!”
柳十八:“漂亮,我忍他很久了!”
“你大爷!”江熙爬起来扑上去,跟练三十比起了摔跤。
“咯咯咯……”那头欢欢看着他们的动静,笑得身子都翻了,“喔哇喔!”还学了一两句不该学的话,试图加入这场仗中。
“发生什么了?吵吵嚷嚷的。”花靥文文静静地从外边进来,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轻衫,腰上坠一枚红色荷包,声音都比往日年轻、温柔了许多,大好心情溢于言表,厚厚的脂粉盖都盖不住。
练三十从后勒住江熙的双腕,往前一推,江熙一个趔趄直直跪在了花靥跟前,活似一个低头认错的负心汉。
练三十:“他嫌你丑,吵着要下来住。我替你教训他。”
花靥脸上的笑意凝固,眼见丧了下来,双手扶起江熙,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哪有!”江熙矢口否认,“别听他们瞎说,你有多好看你自己不知道吗?”
众人:“他确实有说你很丑来着。”
连肖旦都使坏地点头。这帮人是要整死他!
花靥转身离开,连早膳都不吃了。
“你们!”江熙警告地指了他们一下,捎上馒头鸡蛋追了出去,赔不是道,“不吃早点哪能行,别饿着了。”
花靥撇开了他,他又追上,用脑门敲碎鸡蛋壳,剥好了递给花靥:“我错了,以后再不嘴欠了!你天下第一好看!”
随即身后传来众人看戏的嬉笑声。
花靥还是没有理会他。
嘿!稀奇了,江熙整个无语住,心里嘀咕:都奔四的人了还叛逆呐?
“花靥!”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花靥惊愕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江熙:“你凶我?”
“啊?”不是,他没有很大声吧。
花靥跟他盘算起来:“今天一早起床你就踹了我一脚,过后又当外人的面说我丑,要下来住,现在还凶我?合不来算了,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打得他措手不及!没道理哇,如果他俩的感情如此脆弱,那当初鬼自逍没必要豁出性命给他挣分值。想起来了,情人之间是不能讲道理的,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热恋中的乐趣吧。
这么好大一个漂亮的对象,打着灯笼都难找,怎么可能撒手。不撒!
一个合格的奸臣,第十素质是什么?就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不争口头之胜。
江熙傻笑了起来,踮起脚尖也比花靥高,将花靥怀在臂中,道:“别生气了,为夫都改!”尴尬什么的早抛到了脑后,讨花靥开心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花靥:“那你……”
“熙爷,大哥传见你,十万火急,快去!”富贵这时急急跑来,打断了他们,拉上江熙就走。
虽然金作吾“请”他来山庄本是一桩急事,可眼下的急像出了意外。
花靥跟上去问道:“是什么事?”
富贵:“大哥只唤熙爷,三十七爷请留步。”
江熙忙地将馒头鸡蛋塞进花靥手里,叮嘱道:“记得吃,我回来告诉你,听话!”说完便跟富贵跑向金作吾的寝阁。
来时听他们说,金作吾一年前患上了不治之疾,时常咳血,形容枯槁,一天只有一个时辰能离开床榻,最多还有三四年的光景。
阁外有十来人看守,临门时富贵都被拦了下来。江熙独自进去,走上二楼,房门微掩,等他到来。他正要敲门,里边林三爷便道:“进来吧。”
卧室不像卧室,倒像会议堂。绕过屏风,里面已坐着九大头领,江熙终于见到了从未露面的二当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金作吾横躺在正前方的榻上,状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剃了光头,嘴巴合不上,皮肤凹陷勾勒出骨骼的轮廓,已呈一种死灰颜色,身上盖着一张薄毯,薄毯似平铺。若不是金四娘坐在床边哽咽,他压根不相信那是金作吾。
这不是还能活三四年的光景,而是三四天!
“扶……”金作吾余光看见了江熙,颤颤地抬起手来。
金四娘扶金作吾坐起,林三爷示意江熙坐到床前。
金作吾痛苦地咳嗽,似要把心肺都咳出来,等将喉管的积痰吐出,才得以顺了气,平静了好一会儿,道:“你终于来了。”
第131章 山大王(7)
江熙侧身坐在床前的踏板上,以便听清金作吾说什么,道:“但愿我没有来迟。”
金作吾凝他许久,自嘲地笑了笑:“十年不见,今瞧你还年轻了些,反是我,如老去三十余,苍天不公呐。”
一个恶人感叹天道不公,江熙只觉得刺耳。坦白说,他不喜欢金作吾,他尽量不在金作吾油尽灯枯时说刻薄的语言,便是他气度的极限,倘若金作吾能站起来,他已经破口大骂了。
“将军说要紧的事吧。”
金作吾仰头看向了天面,眼珠子转了又转,像在找寻什么,道:“那么多事,要从哪里说起……”
众人紧张,怕他痴呆了。
金作吾忽然眼光凝聚,入了神,道:“是了,那日老三同我说,山庄新招了两名小弟,是从京城来的,一个叫石候,一个叫蒋西。那晚我见了他,天生贵相,似一位故人,那是我在钧州当县丞时认的老师,是朝廷下派到钧州编写地方志的史官,他在钧州呆了半年,我们便做了半年的师生。”
江熙大惊:“是我的父亲!”
“是的。”金作吾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你父亲跟你说过我吗?”
江熙摇头。或许说过,但他不记得了。
金作吾黯然失色,道:“罢了,那时我还不叫‘金作吾’。老师倒是时常跟我提起他的孩子,名叫‘江熙’,又你唤作‘蒋西’,自称在京城教书,我就猜到了,进而不难猜出小甲就是楚王。看到你俩,我想韶州的转机来了。”
除了林三爷,众人无不惊诧。显然他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回事。
如果金作吾是知道的,那么一切都变得惊悚起来。江熙:“既然你知道,为何当时不了当与我们说明韶州的真相。”
林三爷:“因为我们还不了解楚王的为人。”
金作吾:“我不仅不会告知你们真相,我还要带你们攻打郡城粮仓,让你们亲眼目睹韶州的官场烂到了什么地步。对不住了……咳咳,瞒了大伙。”
江熙红了眼眶:“有必要吗!这一仗死了一千多名士兵,他们的命不是命?这一切本不须发生!”这次偷袭更成了朝廷二次派兵镇压修水的导火线,一千条人命只是开端!
这下金四娘也站到了江熙一边,道:“为了夺取物资出兵偷袭我没话说,可如果只是为了让他们知晓那帮贪官的恶行,就太糊涂了呀大哥!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你们怪我草菅人命……“金作吾一句话分几口气才能说话,情绪却是尘埃落定一般的平静,“自古以来,开疆拓土……哪个不是草菅人命,你割掉阙州,不是草菅人命?”
这驳得江熙哑口无言。
金作吾:“哪怕山庄粉身碎骨,我也要一个位高权重、接近皇权中心的人亲眼看到大齐败坏的根基。我要他跪在我的面前,陈述自身的罪过!”
江熙:“可楚王有什么罪过!”
金作吾:“身居高位而不察民情,官府的罪过即是他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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