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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殿上(古代架空)——枕庸

时间:2024-11-25 08:08:02  作者:枕庸
  宋澜坐在上首喝酒,眼神总是忍不住往梅砚身上瞟,见梅砚忙着招待宾客,如雪的额头上都出了汗,不免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端着酒杯走到梅砚身边,晃晃杯里的酒,说:“少傅,歇歇吧,让礼部的人去招待。”
  梅砚回过头来,脸颊被那锦服衬得很好看,又或是喝了些酒的缘故,白皙中透着些红晕。
  “兄长去接鸾音郡主,估计快要来了。”梅砚说完又顿了顿,竟有些尴尬,“往后我得管鸾音郡主叫嫂嫂了。”
  ……梅砚比宋鸾音年长六岁。
  宋澜有些同情地伸手捏了捏眉心,正要再说什么,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礼乐声响,百鸟朝凤,龙凤呈祥。
  一顶花轿远远从长街另一头过来,敲鼓奏乐的礼官个个扎着彩绸,梅毓高坐马上,一身喜服仍是稳重端方,只是那双清俊的眉眼含了笑,雅泽浅笑。
  这是去年的状元郎,也是今年的新郎官。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他可真真都占了。
  花轿停在尚书府门前,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上前迎轿,宋鸾音蒙着盖头出了花轿,守着规矩跨过了马鞍。
  宋鸾音看不清路,险些跌了一跤,那迎轿的小姑娘年岁又太小,一时扶不住她。
  府门口守着的丫鬟还没来得及上前去扶,梅毓就已经先一步上前牵住了宋鸾音的手,盖头下的新娘子娇羞地红了脸,好在蒙着盖头,不然鸾音郡主可真是半点面子都没了。
  礼部的官员墨守成规,见状皱了皱眉,凑在梅毓耳边低声说:“梅尚书,让喜娘扶着郡主吧,还没拜堂,您扶着不合规矩。”
  “你哪里看见本官扶着内子了?”梅毓淡淡地笑了笑,牵着宋鸾音入了府,“本官是牵着内子呢。”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两人的手都没有松开,牢牢相握,像是余生都再难分舍。
  这才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梅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的兄长总算是苦尽甘来,不曾辜负祖父的一身才学,也不曾辜负父母的殷殷嘱托。
  一声“送入洞房”让人心头雀跃,早就喝多了的朝臣再也顾不上皇帝是不是在边上,起着哄就把梅毓和宋鸾音推倒了洞房里。
  灯影绰绰,笑闹的声音经久不歇。
  梅砚喝了酒就开始犯晕,站在廊下看着众人吵闹,除了欣慰便是欢喜,除了欢喜便是……
  一双手缠上了他的腰。
  声音里满是浓情:“少傅,怎么不过去和他们闹?”
  梅砚对上宋澜那双好看的眼睛,含着笑摇了摇头,“青冥,我有些醉了。”
  只需要两盏酒,就可以把雪胎梅骨的梅砚变成醉玉颓山的梅景怀。
  宋澜深知梅砚的酒量差到了什么劲儿,又想着他今天操持了一天,必然是累了,便道:“朕扶少傅回厢房休息。”
  梅砚却问:“你也不去闹洞房?”
  宋澜摇摇头:“他们玩得闹得起兴,朕要是去了,众人少不得要拘谨,做皇帝可怜啊,孤家寡人一个。”
  他说这话,本是故意要引梅砚笑的,却硬是说得梅砚心疼了几分,斜眉不由地皱了皱。
  宋澜哪还敢再胡说八道,连忙赔笑:“朕说错话了,朕可不是孤家寡人,朕有全天下最好的少傅,旁人都没有的。”
  “青冥……”
  一开口,醉态立显。
  “夜风凉,少傅醉了,咱们回房说。”
  转过长长的回廊,走过庭院中的石子路,远离喧嚣的吵闹人群,宋澜牵着梅砚的手回了厢房。
  他没扶着他,他也是牵着他的。
  梅砚暂居的客房里,也有一对雕花的红蜡烛,燃得轰轰烈烈,不惧夜风暗袭。
  梅砚看着那对蜡烛,怔怔出了会儿神,只觉得被酒水淹没了的清明一点一点回拢过来,渐渐想明白了许多,一笑:“你布置的?”
  屋里除了一对雕花红烛,还摆了数盘喜果。
  一盘白杏果,一盘芋头糕,一盘香橼瓜,一盘寿仙桃。
  宋澜拉着梅砚在床边坐下,笑着抓了一捧白杏果放在了梅砚手心里,柔声说:“是啊,交给别人去办又不放心,自然是朕自己布置的。”
  梅砚手指攥了攥,生怕那捧白杏果会掉出去一样,问他:“你这是……闹哪一出?”
  “闹洞房。”
  宋澜语气从容,没有一丝迟疑。
  “……什么?”梅砚觉得八成是酒劲儿太大了,又或是他听错了宋澜的话,一时有些怔住,重复地问,“你说闹什么?”
  “闹洞房。”
  原来不是听错了。
  梅砚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有些哽咽,强忍着心头的感动说:“你这不是胡闹么。”
  “不是胡闹。”宋澜郑重握住了梅砚的手,那如玉的手指修长有力,紧紧攥着一捧白杏果。
  宋澜一字一句地说:“朕是大盛的帝王,却给不了少傅高朋满座的拜堂礼,朕誓与少傅携手一生,却不能在房里撒上满帐的桂圆莲子,少傅,今夜兄长与鸾音成亲,你羡慕了吧?”
  梅砚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他。
  “朕也羡慕了。”宋澜握着他的手,一双眼睛闪亮亮的,“你我早生贵子,那是荒唐言语,朕祈愿不了。只这一桌子喜果,朕祈愿与少傅白头相守,生死不离。”
  白头相守,生死不离。
  字字戳在梅砚那颗柔软的心上,他紧紧攥着手里的白杏果,手指都开始发颤。
  ——咱们可以不入史册,但生同衾,死同穴,不论是皇陵里的金棺木,还是无名草芥枕席中,朕都要与少傅在一起。
  ——少傅是朕爱慕之人,是朕想要与之携手一生之人,是朕想要生同衾死同穴、来生再做五百辈子眷侣的人,这哪里还是什么臣子或师长,朕早就说过了,少傅是朕的命。
  ——只这一桌子喜果,朕祈愿与少傅白头相守,生死不离。
  梅砚闭上眼睛,一双清润的眸子满是温热,眼泪虽没有夺眶而出,却顺着鼻腔倒流到了心底,暖到心里了。
  宋澜这样令人刻骨铭心的言语已经说过无数次,梅砚每次听到都觉得自己都实在是很知足了,然而宋澜总会许给他下一片满载着晨辉的光晕。
  源源不断,用之不竭,像他说的话:白头相守,生死不离。
  梅砚睁开眼,对上的却是宋澜满是期待的神色,一双眼睛褪去曾经的狠厉乖张,只剩下满腹柔情,是冷硬的少年软了柔肠。
  青冥。
  梅砚垂下眸子盯着自己手心里的白杏果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嗯,别羡慕,等下辈子,咱们也成亲。”
  “成五百辈子的亲,同五百辈子的衾,眠五百辈子的穴。”
  “五百辈子,咱们都白头相守,生死不离。”
  梅砚的泪忍住了,宋澜的泪却没忍住,他本就是个爱哭的羔羊,一两句动情的话就能把那不争气的眼泪惹出来。
  他自然是记得自己当初在唐枕书和赵旌眠面前说过的那五百辈子,只是这样稚气的话从梅砚嘴里再度说出来,却像是海誓山盟一般郑重。
  让一颗柔软心肠怎么不动容。
  梅砚终究是把白杏果撒了满床,低下头吻了吻宋澜的眼角。
  “怎么就哭了呢。”
  “少傅,咱们不等下辈子了。”
  宋澜抬起袖子擦擦眼泪,然后从床上站起来,拉着梅砚的手一起走到桌案前,翻翻找找,挑了一张红梅纸,磨了一方金钿磨。
  提笔是张扬又轻狂的文字:
  从兹良缘缔结,佳偶同约,诗咏关雎,雅歌麟趾,赤绳既定,书向鸿笺;白头相守,生死不离,生有生同衾,死有死同穴,天有双星并,人有两玉颜;白首同偕,花好月圆,敬告神明,谨定此约。
  成婚人:宋青冥,梅景怀。
  润兴三年六月十七。
  梅砚站在一旁呆呆看着,眼眶又开始红了。
  ——那是他们的婚书。
 
 
第70章 此事古难全
  梅砚睡下了, 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张婚书,宋澜抱着他躺了会儿,发觉怀里的人有些盗汗。
  “少傅, 少傅?”
  唤了两声梅砚便醒了,但不肯睁眼,只伏在宋澜怀里动了动。
  “青冥, 我难受……”
  宋澜伸手摸了摸梅砚的额头, 虽汗津津的,但并没有发热, 看着梅砚泛红的脸颊,宋澜忍不住叹了口气:“少傅这个酒量啊。”
  梅砚不是病了,就是酒的后劲儿有些大, 一天下来又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这会儿胃里难受得厉害。
  “朕去吩咐厨房做碗醒酒汤。”
  宋澜心疼得很,动作轻柔地把梅砚放在了床上,然后起身推开房门。
  夜深了, 吵闹的宾客也已经散去, 只剩下梅毓与宋鸾音夫妇房里的灯烛还燃着, 阖府上下一片祥和安宁。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宋澜亲自去厨房吩咐人熬醒酒汤给梅砚送过去, 回去的路上经过尚书府的后湖, 却见湖心的凉亭里坐了个人。
  宋澜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越看越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嘶, 宋澜愣了愣, 段惊觉?
  今天梅毓娶亲, 文武百官几乎都到场了, 段惊觉这种不爱热闹的人也来赴了宴, 只是他性情冷,在席上就没说过几句话,宋澜还以为散了席他就走了呢。
  “这是喜宴上的酒不好喝么,世子怎么跑到这里自饮自酌来了?”
  宋澜笑着踱步过去,在段惊觉面前自顾自地落了座。
  段惊觉脸上有些红晕,一双柳眼含春的眸子更显媚态,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当即就要起来行礼。
  “陛下。”
  宋澜笑着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让人又坐回去,说:“都说过了今晚梅尚书大婚,咱们君臣同乐,别拘礼了。”
  段惊觉也是一笑,而后便沉默着不说话了,宋澜觉得气氛有些冷,忍不住又问:“世子还没说呢,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段惊觉“哦”了声,薄唇轻抿,解释道:“侯爷他喝多了,在尚书府的客房睡下了,臣不好先走,就出来看看月亮。”
  宋澜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过去,只见一轮清月悬在天心,将圆未圆,边缘罩着一层朦胧的云雾,倒比真真切切的月亮还要好看许多。
  “对酒邀月,世子果真是好情调啊,不像子春,就只会喝浑酒。”宋澜低下头看了段惊觉面前的酒壶一眼,笑道,“闻着像是竹叶青,这是你们南诏人爱喝的酒吧。”
  “是。”段惊觉从一旁拿了个新的杯子,替宋澜续上了一杯酒,才又说,“大盛与南诏通商往来不断,这酒也就传到了盛京,臣虽在盛京,却也能时常喝到家乡的酒,全要感谢陛下天恩。”
  宋澜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的唇线抿起来,眼神中露出一丝精明的光。他捏着面前的酒杯,语气悠悠,“有意思,你平日里可不爱说这冠冕堂皇的话啊。”
  段惊觉素来是个清冷惯了的人,要从他嘴里听到这么一两句感恩戴德的话,的确能算得上是件稀罕事。
  段惊觉倒是从容,自顾自地抬手饮尽了面前的酒水,才笑着说:“大盛朝律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了,臣想说句感恩戴德的话都不许。”
  他的语气越像是在开玩笑,宋澜打量他的目光就越深沉。
  都是命里含着金钥匙的天潢贵子,只是命同运不同,段惊觉没有宋澜这样的好福气可以如登大宝,就连个闲散王爷也做不得,只能顶着这世子的名头在盛京城为质,旁人明面上尊他一声“南诏世子”,背地里喊得却都是“南诏质子”。
  很是屈辱。
  “世子说笑了。”宋澜也喝了口酒,酒入喉头便觉得清凉,他悠悠说,“前些时日江南涝灾,朕向南诏借粮食,你父王二话不说就借了,这等雪中送炭之情,朕才应该感恩戴德。”
  宋澜不想与段惊觉拐着弯说话,干脆自己挑了话题拿到明面上来说。
  段惊觉倒是因为这话明显一怔,似乎没想到宋澜能这么快人快语,索性笑了笑,脸上的红晕也在一瞬间淡了许多。
  他的声音总是含雪又渡春,“陛下应该看得出来,南诏不会向大盛发难,日后也会常往常来,陛下有需,南诏无有不应。”
  “世子,你是在跟朕下保证吗?”
  段惊觉一双柳眼眨了眨,被夜风拂起的发丝卷起好看的弧度,沉着眸子看向宋澜,道:“如果陛下需要这样的保证,那臣就下这样的保证。”
  宋澜不说话了,他们坐的是凉亭里的石凳子,并无靠背,他便伸手拖着下巴坐着,亦是一副懒态。
  良久之后,宋澜才道:“世子啊,你在盛京为质多少年了?”
  毫无迟疑地答:“十六年了。”
  他在盛京城的日子比南诏还要多。
  “十六年了。”宋澜感慨般地叹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下去,眼眸微扬,“之前少傅就跟朕提过世子的事情,他劝朕早些让世子回去,可惜朝中事多,南诏王……南诏王也不能让朕完全放心。去年幽云二州的那场雪灾,若非少傅说动了左相亲自出面,南诏王是不是就沉不住气了?今年江南洪涝,南诏王一出手就是五万石粮食,朕不懂感激地说一句,这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南诏蠢蠢欲动,这是宋澜一早就知道的事情,段惊觉听着这些话,柳眼含春的神情虽没变,但眸子里却已经没有了笑意。
  宋澜站起来,看着那轮朦胧的月亮,悠悠地说:“世子啊,朕知道你想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在这里,朕就能放心些,你若回去了,朕只会更担心。更何况,子春也不舍得你走,不是么?”
  提到周禾,段惊觉的脸终于微不可查地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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