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你的心思纯粹,即便手握重权也不会迷失自我。
可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一般人,是人便会有欲望,他是容不得一个能够威胁他地位的存在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喜欢我,我也欢喜。
他不喜欢我,我也理解,总之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想杀我,那才是正确的,卧薪尝胆,一朝报仇雪恨。
这才是一无所有却能在深宫中长大的殿下。
更何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坐在那位置上本就该如此。”贺卿言语未毕,他没说的是,既然如此,那么这把刺向我的刀,由我来亲手递给他,也未尝不可。
林询看向贺卿的神色复杂,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言语:“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亏你饱读圣贤书,他这样恩将仇报,你的引经据典本就是错误的。”
“历朝历代的新帝登基都是这样铲除奸宦的,何错之有?”贺卿目光微顿,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其实长平公主说得很对,殿下再落魄也是皇子,他是有自己的骄傲在的,明知他是卧薪尝胆,你却还要百般欺辱于他,寻常男子都不能接受被另一个男子这般折腾,何况是让一个太监去折辱一个皇子呢?贺卿清楚这浅显的道理,却并不想改正,有时候是情难自抑,更多的时候却是刻意为之。
殿下生有七窍玲珑心,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却还留有自己一套的原则,那原则并非弱点,仁慈也并非软弱。
可贺卿却怕来日殿下会心软,且不说自己这么些年来的经营,说是树大根深也不为过,岂不闻养虎为患?再说自己在朝堂上树敌颇多在民间又受百姓憎恶,殿下初登大宝,那位置坐得并不稳当,将“九千岁”收拾了才算是顺应民心臣意,如若不然……
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思及此处贺卿仿若自问自答,他轻笑道:“其实殿下像极了他的母亲,五官轮廓要比常人深邃锋利些,从前不觉得,如今的殿下在我面前卸下了那张虚与委蛇的面具,我忽然觉得他那高高在上的模样比所有人都要威严些。”
贺卿的言语间有稍许的痴迷,他未说的是其实这样的殿下相较于从前“乖巧顺从”的殿下更令他兴奋,兴奋得要想扒下对方的衣裳,看对方臣服在自己面前那不甘又屈辱的模样……
那模样,一定漂亮极了。
林询怀疑陛下给贺卿下蛊了,不然怎么到了这时候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半晌未答话,贺卿又开口送客:“时间快到了,你先回去。
至于我这里你权且放心,毕竟生死又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林询后退了两步,面对着贺卿乂手一拜而后转身离去,贺卿站在原地瞧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白衣卿相不过如是。
贺卿想,他这一生或许还是做了几件好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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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白青岫得到了林询去探望贺卿的消息,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倒并未觉得惊讶,他欣赏着从贺卿府中搜出来的字画,其中有些的字画是贺卿的亲笔,有些的却不是,那画作风格自成一派、笔法老辣、颜色鲜明,白青岫见了便觉得眼前一亮,那不属于历史上任何一位大家的作品,上面的那鲜红的印鉴上是池濯印三个字,想来是当世的哪位大才了。
白青岫是由心的欣赏,他将其中的一副挂在了书房里,其余的尽数收到了库房中去。
“他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他。”白青岫告诉前来禀报的人,他的书桌上搁置着一支白玉梅花簪,这是不久前贺卿贿赂狱吏的东西,本就是自己的授意,自然也就辗转到了自己的手中。
这玉簪精致名贵,白青岫却莫名的觉得不如一开始贺卿送给自己的那枚岫玉麒麟,只是如今碎成了两块被搁置在了锦盒里。
那枚玉麒麟碎了的时候,白青岫并不觉得有多快意,反而生出了几分惋惜和心疼来,或许是因为佩戴的时日长久,便有些舍不得了。
那次是因为贺卿的缘故,便将气撒在了麒麟上,随手解下来摔在了地上,那一瞬间的冲动之后也是悔之晚矣,便只能将那两块碎玉捡回来收着了。
年关将至,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年节,因着后宫无人的缘故,除夕的宫宴便交由宫中的女官去做。
本就是举国欢庆的佳节,他坐在那万人之上的位置瞧着满桌菜色与台下的歌舞升平,不论私下里如何勾心斗角,至少现下王公贵族间是一派言笑晏晏的祥和景象。
可越是热闹,白青岫就觉得越是孤寂,他虚与委蛇惯了,可更习惯孤身一人,对于这虚妄的热闹更提不起半点兴致,更何况这满桌的菜色都是奔着珍贵罕见去的,令他喜欢的却少。
皇帝不轻易表露喜好,恐令人算计,可这并不代表他是没有喜好的。
白青岫想起了往年的年节,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两年的自己对过年这一习俗竟会有所期待。贺卿的府上总会做上一桌好菜,大多是自己所喜欢的,生于斯长于斯,他以为贺卿同自己口味大同小异,倒也未曾疑心过。
除此之外,贺卿会准备新衣、压岁钱、子夜准时绽放的烟火与喧闹的爆竹、他亲手写的对联、桃符……
新年过得仿若寻常人家那般简单却合乎心意,那样体贴的周到是他极力否认也否认不了的……
“陛下,陛下。”白晴眉唤了白青岫几声才拉回了对方的思绪,她端着酒盏本欲敬酒,不尴不尬地站在这却瞧出了她这位皇弟是有心事了,只是既然都起来了这酒硬着头皮也是要敬下去的。
之前的话语白青岫并未听见,只是蓦然起身端起酒盏同白晴眉隔空碰了个杯便一饮而尽:“朕有些不胜酒力,诸卿请自便,不必跟来。”
白青岫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逃离了这一场觥筹交错的宴饮,才行至殿外扑面而来的便是呼啸的北风与刺骨的冷意,冷得白青岫一哆嗦,他深吸了一口气拢了拢衣衫以图御寒便向天牢的方向掠去,他只是忽然很想见贺卿一面,那温润如玉的贺卿,那肆意张狂的贺卿,那宁折不弯的贺卿……
行至天牢大门前,不远处的夜幕中绽开的璀璨的烟火打破了天地的寂静,或明或暗交织在天际那样的热闹,绚丽夺目且转瞬即逝……
白青岫驻足欣赏了片刻才进到牢狱之中,陛下亲临惊动了值夜的狱吏,所有人匆忙迎候在门前跪地高呼万岁,他才一散方才的烦闷,如今他是皇帝了。
他让狱吏带他去见贺卿,远远地便瞧见了贺卿淡然处之那般闲适作画的身形,或许是因为失了内力,警觉性也差了稍许,竟未发现自己。
还是瘦了,白青岫心道,示意随侍的狱吏将牢房钥匙交给了自己便退下。
他缓慢地朝贺卿走去,竟平白地生出一分不安来,本想好好开口说话,谁料想一开口便是:督主好兴致,都死到临头了,竟还笑的出来。
如此便有了之后的事,他莫名地将贺卿带回了寝殿,也或许是出于私心的刻意为之。
白青岫是当真的存了将往日种种悉数报复回来的心思,还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的情不自禁呢?
带有催情成分的脂膏随着指节滑入甬道,在贺卿的体内肆意又恶劣地搅动着,那水声淫靡偶尔随着指节带出一缕晶莹。
白青岫将对方摆成跪趴着的姿势,迫使贺卿双腿大张将那处隐秘且未曾被人造访的入口暴露在了自己眼前。
“督公应当是熟悉这样的感觉的。”白青岫嗤笑道,他将对方的甬道戳弄得柔软湿润不已后抽出了手指。
被扩张过的后穴不停地瓮合着,那入口地褶皱沾染着晶莹间或落下来一滴在被褥上晕染开来……
那触感奇异,若非作弄自己的是白青岫,贺卿或许会与之以死相拼,贺卿闭了闭眼心中生出稍许的无奈和躁动的痒意,自己当然清楚殿下用了什么东西,殿下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也不过是想看见自己这幅狼狈不堪又万分屈辱的模样。
白青岫将贺卿翻了个身,迫使他面对着自己,方才的姿态看不清贺卿的模样,如今才觉得快意。
白青岫的衣冠齐整,他的一根指节恰到好处地刺入甬道深处,有些恶劣地俯身对贺卿耳语道:“督主,您这里……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白青岫冰蓝色的眼眸清澈而冷淡仿佛并未沾染多少情欲,反倒是贺卿不可遏制地发出了一声低吟,偏生到了这种境地他还要不知死活地在陛下的龙塌上一逞口舌之利,只见他扯出一抹戏谑的笑来:“那陛下可还记得您那里被奴婢玩弄过多少次?
怎么?从前迫不及待地脱了衣裳露出那般淫贱的姿态向奴婢求欢,如今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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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后面其实还有一句是用自己的所有为殿下铺出一条坦途来。
第二十三章,金屋藏娇
“督主,您似乎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白青岫的指尖从贺卿的下颚寸寸往下一路划至腿间,指甲刮蹭过肌肤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与刺痛感,或许是被挑衅得多了,左右如今四下无人,自然也就不介意他多说些,祸从口出,可他这张嘴总是不饶人,随后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句,“不过也无妨,朕会让你认清的。”
受药物所制,贺卿这幅动情隐忍的姿态前所未见,也格外得活色生香,令白青岫的下身就这样轻易地起了反应,他移开目光喉结微动,取过搁置在塌边的玉势毫不留情地捅了进去。
贺卿本能地痉挛了一下,那猝不及防的疼痛令他生理性地渗出了稍许的冷汗,如今失去武功和权势的贺卿拿白青岫没有丝毫的办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也只有任人宰割。
白青岫的一只手抽送着玉势,另一只手抚过他身上的纵横交错的疤痕,那狰狞的触感粗粝,白青岫抿唇随后略带嫌弃的评价了句:“真丑。”
“不过督主的这张脸倒也称得上倾城绝色。”那一瞬间的微涩在心口漫延,白青岫懒得去辨别其中的情绪,他微微俯身,四目相触气息交错之际抬手抚过对方的脸颊,那动作里带有稍许的怜惜与轻蔑,别扭得要命,却并不突兀。
贺卿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青岫瞧,虽难辨真假,但那眼底似乎是有几分屈辱的,白青岫心生不忍:“督主别这样看着我,我不过是在伺候您罢了,您也很舒服的不是吗?。”
舒不舒服他不知道,贺卿能说什么,感谢那催情药让此时的他不算太难过?如此看来殿下这多年来为了他的大位殚精竭虑,连钻研房中术的时间都没有,以至于此时此刻这般难以言喻……
贺卿恢复了神色,那眼中是古井无波的的平淡,他赤身裸体的躺在榻上,昏黄的灯光摇曳交错,那莹白的躯体上的疤痕在这样的时候也显得有一种别样的美感,那如瀑的青丝散落开来,错落在床榻上,间或一缕在肩颈处随着此刻的动作带来酥酥的痒意。
此时的白青岫在贺卿的眼中,就好比是恼羞成怒的孩童,旁人踩了他一脚,便要去踩回来;也像是贺卿养的那只狸奴,有一双相似的蓝眸,也同样的口是心非,不过性子要野上不少,容易抓伤饲主,不过那锋利的爪子是他生存的武器,又怎么会忍心剪去……
其实贺卿并不喜欢此时所发生的事情,除却疼痛和侵入感并没有任何的愉悦可言,他爬到了“九千岁”这个位置,本就忍了许多常人所不能忍,这样的报复并没有令他觉得有多羞辱和不堪,反而生出了一分微不可察的愉悦,这样的孩童把戏,殿下这是舍不得他了。
这世间,或许所有人都认为白青岫从一无所有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上,城府之深、心计之重难以估量,且不说他还是那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贺卿却将他当做了普通的少年人,这条路辛苦,也总算是走到头了,可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开始?
白青岫的手法,就好像是捣药的宫人拿着杵药棍一下一下地杵着,动作僵硬且有些凶狠,没有丝毫技巧可言,或许还会受伤,想到这个比喻贺卿不禁莞尔。
“殿下。”贺卿抬手想去触碰身上的人,道不尽的千言万语,只这样看着又怎么够呢?
白青岫微愣了一瞬,随后立时反剪过贺卿的手而后松开起身后退了几步:“督主以为朕会宠幸你?
不过是一条天家养的狗,你也配?”
贺卿瞧着殿下几乎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觉得有趣目光跟随着对方的背影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贺卿经历过的磋磨多了,又是个太监,这催情药对他的作用不大,只觉得有几分燥热和痒意,忍忍也就过去了。
等殿下的背影消失在殿内贺卿这才收回目光伸手抽出殿下还留在他体内的玉势,拿到眼前端详了片刻,心道做工似乎不错,甚至还有几分眼熟,殿下什么时候也弄了这些玩意?
而另一边的白青岫却是有些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趋势,他是皇帝外边守夜的人不在少数,若是深更半夜的跑出去算什么?就这样将正殿留给了贺卿倒像是自己落了下风,难不成去睡偏殿?
下身胀得难受,不过是正常男子该有的反应而已,白青岫也不去管它,只恨自己不争气,本想扳回一城,谁成想……
白青岫咬牙切齿地看着偏殿里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明明现在自己是主子,他才是是奴婢、是阶下囚,可仿佛还是被对方拿捏住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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