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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止损(近代现代)——为醋包饺子006

时间:2024-11-25 08:22:20  作者:为醋包饺子006
 
马乐的额头靠在出租车玻璃上,慧慧的头靠在他肩膀上,车窗外的树一排排往后倒去,他捏着名片,心里一阵一阵地吹风,一阵说名片就该是这个作用,一阵说许愿这种事果然是心诚则灵。
 
慧慧跟他回家,马乐让出床,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醒来听见水声,迷迷瞪瞪坐起来,感觉时间打了结,仿佛又回到那天,她刚到自己家,也是在洗头。
 
从浴室出来,她只穿了一件旧衬衫,马乐原本挂在里头椅背上的,两条大腿光裸着。
 
“你把脸转过去干什么?”她用毛巾擦着长发。
 
马乐想了想道:“我心痛呢。”慧慧正要竖起眉毛,他又接着笑说:“又搭进去一件衬衫,你是来我这里进货的吧?”
 
慧慧呆了一呆,说:“硬邦邦的,什么破衣服,谁稀罕?”
 
马乐举手投降:“好、好——你要吹头吗?”
 
慧慧:“不!吹!”捉着湿头发,过一会儿改了主意,“也行,吹完我要走了。”
 
马乐拿出吹风机:“你吹好了就快回去,小方在家里,她很想你的。”
 
慧慧背过去吹头,大着嗓门说着什么,马乐听不清。他踱回客厅,坐进沙发,抱一个大抱枕,下巴架在上头发呆,呆上一阵想起什么,伸长脖子冲她也叫:“冷呢,你开开浴霸好了。”
 
慧慧没理他,吹到半干出来。走回卧室,半掩着门,换了来时的衣服,手里攥着他的衬衫,经过客厅时,重重丢在椅子上:“呐!还你了!少讹我!”
 
马乐下巴还架在抱枕上:“有钱回去吗?”
 
慧慧:“你不给我我哪来的钱?”
 
马乐放下抱枕,从茶几抽屉里摸出一卷钱,抽一张摊开,摁在茶几上,杯垫压两下就平了,就不怎么像从一卷嫖资里抠出来的。
 
“记得还我啊!”
 
慧慧飞快地抽走那张纸币,揣进兜里的一瞬突然没崩住,哭了一小下,旋即又笑:“抠门。”
 
马乐拉近桌上抽纸,慧慧抽了两张,擤了鼻子,他坐回沙发里,她抠着桌角站着,好一会儿小声叹气:“我以为他是个好人——我就想找个好人。”
 
马乐看向她,没吭声。
 
“他和别的看着不一样。”慧慧低声说着,一脸心烦意乱,“真是倒霉。”
 
嗯,我明白。马乐心说。
 
***
 
送走慧慧,马乐也收拾了一下。他今天还有个面试,不是金融相关,而是教培。正经教培虽然死了,竞赛的反倒如火如荼了。他不是那种走国际竞赛的大牛,又比普通课后作业辅导厉害些,过去做套卷子,心说难度还是不太大。
 
正要临阵磨枪再多复习一眼,家里打了个电话来。不是微信,就是电话,还没接就没由来地心慌,接了便一路下坠,也不落地,无端地难受。
 
上次妈妈跟他说的带他爸去体检复查,结果出来了,医院建议还是尽早手术。手术前怕他担心,没告诉他,做完了才出声。打过来也是没办法,问他能不能请两天假,她要伺候病人,有些杂事忙不过来,叫他回去搭把手。马乐一听,二话没说,取消面试,买了车票,收了两件厚衣服就回去了。
 
回去直奔医院,进病房的时候妈妈坐在那边削苹果,看他回来,脸舒展开,皱纹里流出笑来。马乐忽然发觉她比记忆里要老一些。
 
爸爸在睡觉,她捏着削了一半的苹果,示意马乐自己拿椅子。马乐放下包,拉开一张折叠凳到她边上,人还没坐下,一块正圆的苹果肉递过来,小伞似地扎在刀尖上。
 
马乐刚要伸手拿,小伞飞远了。
 
“手没洗。”
 
“不脏。”
 
“医院最脏了。”
 
马乐没办法,凑过头去,就着刀尖吃掉。家里的苹果还是甜,S市超市里那些属实差点儿意思。他低头看看爸爸,又站起来:“我去找医生问问,叫什么名?”
 
***
 
医生姓江,竟是一个中学的学姐,小地方常有这样的事。当年漂亮得名震六个年级,大赛小事都是主持人,当了几年医生,竟也形容憔悴,眉宇间颇有些淡淡的死意。
 
在他们中学,马乐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知名做题家,学姐对他也有印象。两人叙一回旧,又说正题,手术挺成功的,后头就是用药控制。
 
马乐停下来,与其说是用药控制,不若说是用钱。进口的好一些,还没进医保,国产的也有。
 
区别大么?马乐问。
 
学姐也不兜圈子:要是经济允许,进口的还是好些,但这种事,还是量力而行。
 
马乐明白了,这便回去筹钱。原想着职工医保能覆盖大半,结果一拉单子发现自费的项目还不少。
 
这会儿就有些后悔。前两年手上有点儿余钱,本想给父母买个补充的商业医疗险和重疾险,父母说单位有医保不要浪费钱,他也没坚持,再凑一凑就买了房——又是一招臭棋。
 
家里没什么钱,就是有,前两年也支援他在S市安家落户了。落到这么一个流动性枯竭的程度,马乐忽然发现自己大学四年都是纸上谈兵,自家屋檐下的经济状况就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靠在走廊里摁电话,病人、家属、医生、护士,来来去去地经过,马乐感觉自己是一块石头,丢在小溪里,水流过去,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找亲戚朋友问了一圈,他的同学朋友光鲜,但属实年轻没啥存款,有存款的也知道江泰的事,只说这两年难。亲戚们指望不上,有说能借个几千——这样的数目,说出来就明白。马乐书读多了,面皮薄了,便也算了。
 
我也实在是百无一用了。马乐想着,竟有些不敢回病房,怕妈妈问谈得如何,更怕她又递过来一块正圆的苹果小伞,甜得喉咙发痒。
 
手上手机一振,黄俊给他发了一百块红包,备注“慧慧还你”。
 
马乐犹豫一阵,回了消息。
 
【马乐_Mike:替我谢谢她】
 
那边却回得很快,噼里啪啦地,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就打了这么多字,就等着他回。
 
【AAA黄金万两:她还要谢你呢】
 
【AAA黄金万两:不过小方好像再不爱吃奶油小方了】
 
【AAA黄金万两:她骂我们把她教坏了】
 
【AAA黄金万两:脑子也是大大坏了她】
 
【马乐_Mike:有空么?】
 
【AAA黄金万两:有啊】
 
【马乐_Mike:我有点儿事想跟你商量】
 
【AAA黄金万两:你又改主意拉】
 
【马乐_Mike:……】
 
【AAA黄金万两:(Sorry)】
 
【AAA黄金万两:当我没说】
 
【AAA黄金万两:(扑街)】
 
【AAA黄金万两:那咋了?】
 
【马乐_Mike:微信打给你?】
 
【AAA黄金万两:(OK)】
 
马乐打过去,刚开了个头,黄俊就明白了,沉默几秒,为难道:“可我手头就五万块钱。”
 
“行,没事儿,我就问问……”
 
“那咋给你啊我?”
 
“啊?”
 
“微信提现有手续费呢。”
 
“……我、我知道……”马乐结巴起来,“就是、就是你愿意借给我是吗?”
 
“你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不啊?”电话那头黄俊说得很洒脱,“先拿去用吧,多了我也没有。”
 
马乐忽又想起什么:“但我没打算回去接着做……我真的不干了……”
 
“知道,你那天说了。”
 
“所以……这个钱我恐怕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还你……”
 
“说这个真的是哈哈哈,搁你们家蹭这么多年饭呢——按理说,你家这么大事,之前那些抽水也该给你的,但我也就剩这么点了,先对付着吧。”黄俊说得轻松,“而且……你就算想干也没的干啊,他们这回真抓呢。”
 
“那你要不要紧?”
 
“走一步看一步吧,找了个律师搞着呢——要不怎么手上也紧呢?算了,不说这个,叔叔那个到底要多少?够不够?我再帮你去借点儿?”
 
马乐算过,二十万是要的,但听黄俊说“借”,心中太有数,反不想告诉他,只说:“律师贵呢,你还是留着,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黄俊乐了:“你都打给我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马乐语塞。
 
黄俊又道:“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己有办法。不过,你刚说你现在回家了——你这能离开S市吗?警察同志没找你啊?”
 
马乐又是一怔,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他一时还没想到这一节。
 
“还没找我呢,我回头也问问律师。”
 
“哦你已经请了啊?他怎么说?你应该比我轻吧?”
 
马乐心说真不至于,嘴上仍道:“回头再问他吧。”
 
“那你等下把账号给我,我打给你。”
 
“……谢谢。”
 
“得了,别啊,听你这么说话我感觉天都塌了。”
 
“……”
 
“其实……那个……我有句话——你别生气——我就这么一说……”
 
“说吧。”
 
“其实你要不要去求求那个姓荀的,他前两天还亲自打电话问我你还做不做。我个人感觉哈——不一定准,就一感觉——他跟别的客人,还是有点儿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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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一章剧情,感觉比想得长一点,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草
 
 
第29章 29. 绯闻
 
 
荀锋讨厌春节,H市的春节尤为可恨。
 
这块土地完整地保留了全部的封建糟粕,并和殖民主义媾和,携手孕育了最无法忍受的家庭生活和节日习俗。
 
早年父亲身体还好,大权在握,他尽可放心大胆做逆子,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在外头浪。
 
这两年父亲老了,重要的事也交到了他手上,反倒重视起自己的权威,恨不能儿孙绕膝,三跪九叩,做真正的皇帝,于是下令:无论如何,过年总要团团圆圆的。
 
于是,本来就不太熟的一大家子被凑在一起演父慈子孝,各个怀着“重在参与”的心情,来家里表演一两个“争斗”节目,一方面满足封建大家长说了还算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另一方面争取在最后分家中多拿几份“阳光普照”奖。
 
即便易感期将至,荀锋还是在飞机上磕了两片抑制剂,一下飞机就往家赶。到了家,又在车里坐了一阵,到底避无可避,才上去屋里。
 
还没进去,入眼已皆是大红色与金色的节日装饰,挂在庭院里,贴在窗户上,诡异得实在好笑。
 
哥哥出事后,家里的安保措施就升级一回,这两年父亲老了,是每年升级一回。好好的房子弄得像座碉堡。大妹妹的女儿上次说得好,不关个把人型兵器或者超英反派真是对不起这么难看的外形。
 
H市的冬天不冷不热,十来度的温度也冻得死人——他没有求证过,电台里是这么说的。然而,庭院里的常青绿植已开始抽新芽,满庭金桔、盆橘、碌柚,一树树地灿烂着,发财树也弄了好几排,乍一看还以为半山公路绿化带规划进家里来了。
 
推门进去,收获一串中英混杂的封建余孽式问候。他已经想撤退了。
 
冷静,或者再吃点儿抑制剂。荀锋对自己说。
 
几个不记得名字的侄子侄女在大客厅吊灯下玩,兄弟姐妹们散落各处,几个在隔壁房间里打牌聊天,几个就在这间里聊天,还有几个不见人。
 
关系最好的小妹妹最先迎上来,又招手喊儿子过来叫人。
 
接着,灾厄。
 
荀锋摸出一叠准备好的红包,驱赶瘟疫一般散出去,希望这些侄子侄女们都能识趣,拿上钱就赶快走,最好离自己远一点。然而还是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小炮弹们散开后,荀锋自觉短寿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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