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扶着时母来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司机见状也赶紧跟上。
这是一个约有九十平方的房子,拐角有楼梯,说明很可能有二楼,一楼一共有三个房间,门都关着,他们现在客厅里。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司机惶惶不安,他一把年纪,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胆都快吓破了。
三个人里,就路与还算淡定。
路与一路上临危不乱,遇事不慌的处理方式,带给司机不少安全感。
司机已经把希望全都寄托了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但司机不知道的是,路与心里也慌得很。
他无法判断,这一次是因为什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毫无头绪的,不知道敌人在哪的情况。
“我们需要检查一下房子里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别的人。”
“安全起见,我们三个人最好都不要分开,一起检查。”
路与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遵循春山别墅的经历,找到房子相关的信息。
很快一楼的三个房间他们都看完了,陈设格局都一样,布置得很温馨,不难看出房主人的审美很在线。
“要上楼看看吗”时母询问路与的意思。
路与点头,走近拐角的楼梯。
“噔,噔,噔”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正在下楼。
三个人瞬间僵住身体,路与竖起食指抵在嘴边示意时母和司机不要出声,三个人踮着脚走尽可能不发出声音,慢慢地退回客厅。
很快脚步声到了一楼,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出现在楼梯拐角。
女人面相姣好,红唇轻点,描着细长的柳眉,她的一双眼睛生得妩媚多姿,像狡黠灵动的狐狸,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盘起,拢在耳后用一根簪子固定住。
曼妙的身材曲线在修身旗袍的映衬下更是显得摇曳生姿。
“呦,今儿我这清苦地方怎的来了这么多人?”女人抬起白皙纤长的玉手,垂下眼眸,慢悠悠地欣赏手上染了鲜红甲油的指甲。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声音娇俏如同黄莺啼鸣,清脆悦耳动听。
“这,这是你的房子?”
司机见来人是个弱女子,考虑到自己的大体格子,身体没有那么紧绷,大着胆子发问。
“是的呀。”
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明明回答的是司机的问题,那双黝黑漂亮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路与不放。
路与平静地和她对视,最后女人先移开了视线。
女人莲步轻移,一步一晃摇着细腰走到沙发上坐下,两条腿交迭在一起,白皙莹润的长腿在高开叉的旗袍间若隐若现,很勾人。
只可惜在场无人欣赏。
“愣着干什么呀?坐呀。”女人面露微笑邀请道。
依旧还是看着路与说的。
再粗大意心的人也该发现了,女人全程都是看着路与说话的,或者说,她眼里只看得到路与。
时母有些担心地看向路与,路与朝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路与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司机和时母挨着他坐。
“你想出去”女人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想。”路与回答。
女人假意苦恼了一下,“哎呀,那怎么办呢?我这里可是有去无回。”
“这样吧,你帮我杀了一个人,我就放你出去好不好”
“杀谁”
“就在这个房子里呀,谁都可以哦。”女人故弄玄虚,说一些模棱两可,误导性极高的话。
司机和时母心下一阵骇然,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要他们自相残杀吧。
路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起伏,他继续问。
“有时间限制吗?”
女人眼里有暗光流过,随后她弯起眼睛,竖起手指,声音带着浅浅的警告:“三个夜晚。”
路与说好。
女人满意的站起来,走到路与面前,俯下身凑到他耳边,路与闻到了女人身上有一股古朴的旧木头味,很像年久失修的房子某一天被人从外面打开重见天日后,里面的尘味和流动的空气交映相融产生的双层味道。
“千万别杀错了哦。”女人轻声在路与耳边说道。
随后她直起身,深深地看一眼路与,最后扭着腰臀上了楼,脚步声只到一半就消失了。
房子里安静下来。
路与一言不发,在思考。
司机坐不住了,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要听她的话,打算杀人吗”
路与:“唔……”
没说不是,也没说是。
司机听完,心凉了一半,他捂着小心脏,求助地看向时母。
管管啊,太太!
“哦,忘了告诉你,这里的夜晚只有三个小时,白天两个小时,天很快就要亮了哦。”
冷不丁背后传来女人阴柔的声音。
三个人不同程度地都被吓了一跳。
司机大叔更甚,已经趴到地上了。
女人很满意她带来的效果,捂着嘴巴咯咯咯地笑着上楼了。
路与:……
你们这些鬼的恶趣味真的很奇怪。
墙上的挂钟指向五点,分针指向五十九分,马上就要六点了。
“咔嗒。”
时针转向六点,房子里的灯开始忽明忽灭,一个女人的哭声在房子深处悠悠荡荡,忽远忽近。
“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哭”
司机搓搓手臂立起的寒毛,眼睛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那面大镜子上“我怎么听着声音像是从镜子里面传来的呢。”
像是验证司机的说法一样,那道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起初是啜泣的声音,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是接近尖锐痛苦的嚎叫。
“离镜子远点!”
路与刚说完这句话,一把带血的长刀从镜子里刺出来,暗红的血稀稀拉拉往下滴,地上很快就堆积了一摊血。
紧接着,是握着刀柄的手,惨白枯瘦,上面全是溃烂的伤口。
七点四十五分。
路与带着时母和司机躲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门紧闭着,门外是身穿白色长袍的无脸女,正在一刀一刀地砍门,门上已经留下许多道狰狞的刀痕。
“在哪里……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阴狠淬毒的声音伴随着一刀一刀砍出的声响,穿过门板传到门后躲着的三个人的耳朵里,带来死亡的浓厚气息。
“怎么办……小路。”时母死死地捂住嘴巴,眼里全是恐惧,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温婉矜贵的太太模样荡然无存,脸上带着几道狭长的伤口,身上沾了一大滩血。
司机因被砍了一刀,失血过多昏倒在地,身上同样是挂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刀伤。
路与背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觉地颤抖,稍稍一动,就有几道血线无声滑落。
他的眼眸漆黑如墨,幽深不见底。
路与张了张嘴,嘴里全是血腥味,哑声道“再等等。”
“咔!”门板上裂开条细缝,女人癫狂的声音透过来。
“找到了,找到了……”
扁平锋利的刀尖穿过细缝,疯狂地往里戳。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杀杀!”
“一会她闯进来我想办法拖住她,你跑吧,不用管我和司机。”
时母从地上站起身,眼里带着绝决。
两个小时,他们已经在这个不大的房子里逃了快两个小时,狼狈不堪,身后永远是拎着长刀见人就砍的无脸女。
自己和司机好几次被无脸女追上,都是路与一次次转身地救了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拖后腿,路与不会这么惨,时母不想逃了,也逃不动了。
她想着至少死前能为眼前这个孩子拖延一点时间,他还那么年轻。
“伯母,还没到那个时候,况且我一个人没有什么用,你忘了这个房子我们根本出不去吗?”路与清澈温润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中响起。
“我们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时母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那个女人不是说杀人就可以吗?你杀了我。”
路与:……
不是,这么雷厉风行的女人是怎么生出时桥那样的娇孩子的啊
时母还想开口劝路与放弃她,却听到路与说:“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了。”
她仔细一听,外面静悄悄的。
无脸女不见了。
路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在房间里找起来。
下一秒,他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墙上的挂钟,时针来到八点。
天黑了。
第26章 红楼白影
晚上十一点半,时桥正准备上床休息就接到时父打来的电话。
“爸,怎么了?”
时桥有些诧异,父亲很少给自己打过电话,平时都是时母打过来,他在旁边偶尔说上几句。
“你妈妈今晚不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电话也不接。”时父不满的语气通过手机传来。
时桥顿住,连忙追问道:“你在说什么妈妈不在家吗?”
“她下午说要去看你,五点多就让司机送她过去了,你没见到她?”时父抬高声音厉声说道。
时桥瞬间就慌了神,“没有,我下午一直在家,妈妈根本没来。”
“会不会是去她朋友那里了?”
“司机呢?司机电话也打不通吗?”
时父说两个人都打不通,问了司机的家人,司机女儿也说联系不上人。
时桥彻底慌了,他的呼吸急促,随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着急没有任何用处。
时桥喉咙发干,“报警,我现在立刻过去。”紧缩的声音透露出无尽的紧张情绪。
时父说已经报了。
挂断电话,时桥鞋都顾不上换,急匆匆地就冲出家门。
警局里,接到报案的第一时间,警察根据就时父提供的时母当天下午出门的路线,已经排查了一路。
根据沿途的监控显示,时母所乘坐的白色宝马,在途径崇天大厦时曾停下来和路边一个年轻的男人有过简短的对话。
随后年轻男人上车,车子一路行驶,开上绿江大桥后,后续没有再被监控拍到,就好像他们在桥上凭空消失了一样。
时桥在看到监控中出现的路与后,整个人摇摇欲坠,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
噩梦成真,来到了现实。
他浑身发着抖,艰难地把电话拨给了萧长玄。
很快,这起案子就被转接给九处负责。
凌晨两点钟,绿江大桥暂时被管控起来,十几个人拿着检测仪沿着大桥一路探测都没有发现丁点邪气残留。
时桥衣着单薄,浑浑噩噩地站在桥上,每走过一个带着探测仪的人,时桥就会用充满希冀的眼神地看向他们,每一个人都叹气地摇摇头,无力感油然而生,夜风吹过,时桥的心越来越冷。
一想到他们也许会遭遇梦里那些非人对待的画面,时桥害怕到不敢面对,要是能有一个地方让他躲起来就好了。
方方走过来,递给他一件长外套。
时桥摇摇头,“我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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