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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断情绝爱后(GL百合)——小锦鲤呀

时间:2024-11-27 09:22:31  作者:小锦鲤呀
可在混乱过后,她依然愿意相信她。
陆轻舟握住搭在自己膝间的手,注视着那双清亮的黑眸:“记不记得在狐仙堡的时候你曾问过我,要是你再也不能恢复记忆,再也想不起从前的事,该怎么办。”
“记得……你说,也很喜欢现在的我。”
“是呀,我很喜欢十九岁时无忧无虑的你,甚至觉得,你失去记忆,是老天在弥补我的遗憾。”
郁润青或许不敢相信,眼睛稍稍睁大了些,嘴巴也抿紧了。陆轻舟目光不自觉的下落——分明是俊丽到好似不近人情的一张脸,偏偏生得这般丰盈红润的唇,像熟透的樱桃,挂在枝头,裹着清晨的露水,看上去柔软的让人想咬一口。
倘若说她对郁润青是见色起意,那么最初引诱她的,大抵就是这个了。
陆轻舟自然而然的望向两人交握的手,说:“我不想你有太多心事和负担,才会对你有所隐瞒……”她停顿了一下,本就温和的声音里掺杂了一缕罕见的柔弱:“你会不会怪我?”
郁润青迫不及待的回答:“我怎么会怪你!”
郁润青当然不会怪她,她明知道的,只是享受这个人如此的紧张她,事事将她放在第一位的滋味。陆轻舟几乎有些自厌的想,一旦润青知道她是这般虚伪的人,一定对她避之不及吧……
许是她久久未语,郁润青急切起来,用力攥了一下她的手腕,十分艰涩道:“我晓得,你,瑶贞,小六,都是为我好才瞒着我,我真的没有怪你!只是,只是我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玹婴她……我怕……”
郁润青似乎说不出自己究竟害怕什么,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又抿着唇不吭声了。
“别怕。”陆轻舟从容地安抚着未曾经受过任何风浪的小道侣:“玹婴所求无非两件事,其一是压制住血咒的反噬,以免她不得不毁掉那些亲手炮制的童尸;其二是稳住她剥离心头血后逐渐溃败的身体,令她足够支撑到求得永生的那一日。”
“她要见你,就是为了这两件事?”
不论是血咒的反噬,还是溃败的身体,于玹婴都是不小的麻烦,更何况玹婴如今重伤未愈,种种劣势加在一起,对仙盟和问心宗来说实在是永绝后患的天赐良机。
郁润青蹙起眉:“可你没道理要帮她。”
“怎么没道理。”
“啊……心头血,因为她救过我吗……”
小道侣面染红意,几欲滴血,似乎为此羞愧交加,可是,那羞愧的酡红与洁白的绸衣交映着,又有一种别样的柔软天真。
“是,也不完全是。”陆轻舟克制着想拥抱她,亲吻她的冲动,继续说道:“总之,明日我会去见玹婴,你不必为这件事苦恼。”
“我惹的麻烦,却一点忙也帮不上。”郁润青蜷起身体,有些沮丧:“真不晓得我到底几时才能恢复记忆。”
陆轻舟安慰她:“顺其自然就好了。”
郁润青低落的凑过来,枕着陆轻舟的膝,躺倒在榻上,全然是一只没精打采的小狗。
她仍为玹婴烦心。
陆轻舟用指尖抚平她微蹙的眉,又落在她湿软的唇间。
郁润青正要开口便被抵住了口舌,没反应过来,含混的呜咽了一声,很快便红了脸,紧闭着嘴巴拉开陆轻舟的手。
陆轻舟自知方才的举动有些出格,不动声色的弯眸一笑,语气是那样的恬静温柔:“别胡思乱想了。”
十九岁的郁润青,在她面前总是稚气的可怜,陆轻舟不得不承认,她怕吓到自己的小道侣,大多数时候都不敢与之太亲近。
可眼前的郁润青,雪白的面颊还透着薄红,黑发散乱,衣襟微敞,就这样安静乖巧的枕在她膝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声音近乎呢喃:“陆师姐……”
“嗯。”陆轻舟听到自己的回应,微弱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
郁润青垂眸,没由来的在她手上亲了一下,随后又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是一种渴望得到奖赏的眼神。
灼热的气息似乎还残存在指腹间,心脏酥麻,阵阵余悸。陆轻舟终于俯身捧住她的脸,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她的唇。
郁润青眼睛一眨,立即反客为主,将陆轻舟推倒在榻上。
缠绵的呼吸从指缝里流淌出,携着轻微的水声拂过耳畔,在静谧的室内,犹如惊雷,饶是陆轻舟都不禁有些脸热了,偏偏这时候,郁润青埋在她颈窝里唤了一声:“陆掌教。”
“你,做什么总这样唤我。”
“唔。”
郁润青抬起头,看着她,嘴角微弯,还有点喘:“我喜欢……”
原本陆轻舟是无所谓一个称呼的,可今日不知为何,竟格外在意起小道侣的年纪,进而联想到,若此时的郁润青只是年仅十九岁的外门弟子,而她身为戒律堂掌教,居然……
陆轻舟简直要透不过气。
她抬手抵住郁润青的肩,忍着心头的颤栗,柔声说:“不许这样唤我。”
“那唤你什么?”郁润青笑吟吟的:“小舟吗?”
陆轻舟微怔:“你想起来了?”
郁润青摇摇头,如实道:“还是那些一闪而过的情景,跟梦一样。”
“慢慢会好的。”
“……可是,我有点叫不出口。”
陆轻舟脑子里再度冒出那令人心惊肉跳的悬殊。她当然清楚,让此刻的郁润青唤她“小舟”,着实是勉强。
陆轻舟竭力平静:“你依旧唤我陆师姐就好了。”
郁润青虽有故意捉弄她的嫌疑,但并不吝啬讨巧卖乖:“那,陆师姐,你再亲亲我,可以吗?”
候府门风清正,年少的郁润青虽耽于玩乐,却不通风月,陆轻舟还记得最初只是随便亲一亲她,她就吓得整个人都懵住,眼睛睁得很大,身体绷得很紧,连呼吸也忘了。
而现在,她轻而易举便将她亲的四肢发软,浑身无力。
陆轻舟望着郁润青的发顶,有那么一瞬走神——还真是,不管学什么都很快。
月光照在窗上,山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布谷鸟的叫声,郁润青熄灭了烛灯,随手推开窗,幽凉的夜风涌进来,吹散了满室的燥热。
“陆师姐,你看,好多萤火虫。”郁润青转过头,见陆轻舟衣衫半褪的躺在榻上,细白的手臂拢着外袍,那柔软的绸衣贴合着她身体的曲线,透出若隐若现的玉色,又忍不住凑过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陆师姐。”
“嗯?”
“你困了吗?”
“还好。”
明明就是困了。
郁润青在道侣身上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溺爱和包容,好像无论她有多么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只要撒个娇,求个绕,就会彻彻底底的得到原谅。
“陆师姐,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
“当初……”过了片刻,陆轻舟才道:“大概因为你长得好看。”
郁润青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可看陆轻舟昏昏欲睡,睁眼都很勉强的模样,也没有再追问。
郁润青不知道,陆轻舟很难开口讲述过往,因为一旦开口,就要从很多很多年前讲起,她的故事遥远而漫长,她的爱隐秘而内敛,是岁月酿造的酒和醋,相融只有偿不尽的辛酸。
她不愿郁润青觉得太沉重。
“润青。”陆轻舟说:“我要睡了。”
郁润青紧挨着她,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不久便沉沉睡去。
可梦里的陆轻舟却一点也不温柔,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唤她陆师姐,她只微微一颔首,便与她擦肩而过。
郁润青转身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不理我。”
陆轻舟一贯没有波澜的脸上显露出些许惊愕:“你……”
郁润青满心疑惑,直率的问她:“怎么了?”
正等着她答复,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唤着“润青”。
郁润青没有回头,陆轻舟却说:“有人找你,玹婴在找你。”
郁润青心里又冒出那莫名的不安和焦灼:“陆师姐,你,你在意吗?”
陆轻舟垂下眼,沉默不语。
郁润青心急如焚的扑到她怀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如今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陆师姐,陆师姐……”
急切之下,郁润青骤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已然天光大亮,雀鸟叽叽喳喳的落了满窗台。
是梦吗……郁润青有点恍惚,觉得自己愈发不能区分梦境和记忆。
可偏过头,看到在自己枕边熟睡的陆轻舟,郁润青悬着的一颗心又稳稳当当的落下来。
她睡着的样子好可爱。
怎么办,好想亲她。
可是会吵醒她……
郁润青犹豫再三,吻了吻道侣的发梢,便小心翼翼地起身去做早饭了。
————————
弱攻也是攻
 
第125章 昨日死(八)
这日晌午,长平城内忽然起了风,不久便阴云密布,迎来一场滂沱大雨,彻底击败了那威风凛凛的秋老虎。
“其实你和润青的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感受到雨滴的凉意,陆轻舟随手关上了窗,看着坐在对面的玹婴微微一笑:“记得有一年除夕,天色刚暗下来,她就吵着困,早早离了席,我觉得奇怪,她那么爱热闹的人,怎么偏这会独自去寻清静,所以稍晚一些的时候,我去了小拂岭。”
话至此处,陆轻舟仿佛陷入回忆:“那时你们两个正在院子里扎灯笼,你和她手里各掐着一把细细长长的竹篾,她一步步教你,你一步步的学,都那么全神贯注,我在墙外站了好久也没人察觉。”
她若提及寻常的某一日,玹婴或许没有印象,可除夕夜那样的日子,总是历历在目的,以至于玹婴一下子就想起来,陆轻舟口中的除夕夜,是她与郁润青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夜。
这样说起来,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
一想到这个人曾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自己,乃至伺机而动,玹婴的言辞中不禁添了几分讥诮:“你倒是很能忍耐。”
“岂止忍耐。”陆轻舟笑笑:“众所周知,老宗主对润青一向是寄予厚望的,让她去看守镇魔塔,不过是为了磨一磨她的性子,我也很清楚,以润青的脾气,你们两个的事一旦公诸于世,在问心宗和你之间,她一定会选择你。”
玹婴神情微变。
陆轻舟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我不愿意看她仙途尽毁,声名狼藉,只好三番五次的替你们遮掩。”
“……”
“不然,你以为她那般行事,如何能瞒三年之久。”
玹婴拢紧了手中的杯盏,面上十足的坦然:“你说这些难不成是想让我道谢?是不是太迟了些?”
雨越下越大了。
陆轻舟看向窗外:“玹婴,你不明白,她是心细如发的人,为何会轮到我替你们遮掩。”
玹婴蹙起眉,忽然不愿陆轻舟继续说下去。
可也没有开口阻拦。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无所顾忌,像是等着人发现她的秘密。”陆轻舟虽然不再笑了,但语气依旧温柔平缓,似乎不忍对当年那个傻傻奉上自己满腔情意的郁润青太苛责:“我心里清楚,她是不想你躲躲藏藏的受委屈,又没勇气主动坦白,毕竟,岳家满门皆为魔族所害,岳观雾对魔修恨之入骨……”
说到这里,陆轻舟视线又移到了玹婴身上:“那个时候,我经常会想,在润青心里,你和岳观雾究竟谁的分量更重一些。”
“……”
“身为重葵剑主,你大抵也权衡过,而权衡的结果是,你并不相信她会在你和岳观雾之间选择你,所以你抛下她,选了重葵剑。”
玹婴浓黑的眼珠透着冷漠:“是又如何,她当日以魂做引,在我身上施加那般血咒,就足以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还是你想说,若我不曾弃她而去,她便会为我与岳观雾反目成仇?”
“我问过她,在寒川。”陆轻舟道:“她许久不碰酒,只一杯便醉倒了,那之后不管我问什么她都回答,有时一本正经,有时又胡言乱语……我不知怎么,竟然就那样将压在心底许多年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目光涣散的看着我,忽然落下一大串眼泪。”
“我是第一次见她那样哭,受天雷鞭刑,被幽禁十年,她都没有哭得那样厉害。”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她伤心,是因为即便你欺骗她,愚弄她,将她耍的团团转,她仍然无法在你和岳观雾之间做出选择。”
“明明她该恨你,于情于理,她都该恨你。”
“我想这就是她用禁术拔除情丝的缘由。”
玹婴脸色阴沉的有些难看了,是一种毫无血色的青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陆轻舟饮尽杯中的茶水,又在桌上放了些银钱,笑着对玹婴道:“我希望你明白,这世上只有润青会不遗余力的帮你,也只有她能帮你,所以玹婴,不要再生事了,好好保重身体,等润青恢复记忆,她自会来找你报救命之恩。”
玹婴眸光一颤,没有作声,待陆轻舟起身欲离去时,才好似心有不甘的开口道:“你隐忍多年,如今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吗?我奉劝你,别太得意。”
“你说我处心积虑也好,蓄谋已久也罢,我总归是问心无愧的。”陆轻舟站在廊下,回头看她一眼,便撑开伞走进了雨幕中。
独留玹婴,在茶馆里静坐许久。
雨势渐渐小了,绿竹林立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舒缓又哀怨的戏曲,细听之下,似是风雪渔樵里的一段“你那边东风吹梦上新柳,我这边往事思量怕回头”。
玹婴蓦然想起,郁润青从前曾带她来过一次长平城,那时戏园子里唱的正是这一段。
只可惜碰上了同门师兄,还没听完,郁润青就拉着她匆匆离开了。
玹婴站起身,走到廊下,那声音愈发清晰。
灯火通明的戏园子,三尺戏台之上,身着彩衣的女子正掩面唱着:“道不同,合难久,看不透,人往高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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