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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这几样都是公子哥儿不离手的棋牌小局。
  枭卢又称樗蒲,类似今日的掷骰子。
  只是投掷的不是六面点数的骰子,而是双面杏仁状的樗木投子。
  投子正面白,刻野鸡图,背面黑,刻牛犊型,五子一组,以颜色决胜负,最高彩五面皆黑,称作“卢”,四黑一白次之,称作“雉”,其余杂彩,统称“枭”或“犊”。
  早先休宁这般顽童里,也有几人极好樗蒲。
  时常弄些彩头,几人攒头撅腚,围着一张小桌,大呼“卢、卢、卢”,引得路人摇头叹息,“一班儿小赌贼,可怎么得了!”
  双陆就好理解了,有些像现在的大富翁。
  简单些的,博弈双方各执一棋,掷骰子走步数,先将棋子步出棋盘者胜出。
  复杂些的,双方各执六子,走棋中还讲些战术,可“打马”“走梁”吃死对方。
  这种棋局玩法多样灵活,很是考验执棋者谋略与计算,若是再添一二彩头,足够几人彻日酣战、不知疲倦。
  最是好打发时间,还兼益智。
  各把沉香双陆子,局中斗垒阿谁高。
  便是有些读书人,苦学倦了,也会博杀一局解解郁气。
  天气不好时,顾情便喜欢拉着顾悄,二人在床中支起沉香木棋盘,厮杀一番。一旁丫头,专赌二人输赢。
  彩头多是一二道珍馐,或是外间一两件新奇物件。
  倒也有趣。
  至于叶子、骨牌,就比较常见了。
  二者综合,就是后世国粹——麻将。
  自乌曹氏发明赌具,历朝历代各有传承。
  前朝更是博戏盛行,上流沉迷玩乐,罔顾百姓死活,灾年贵族一把彩头,往往可抵寻常人家数年生计。
  太祖贫苦出身,最恨富家子弟游手好闲,聚赌成风,因而明令,“市井中,凡赌博财物者皆杖八十,摊场钱、物人官,开张赌坊之人同罪,功名、官身止据见发者,罪加一等……”
  “这些以后都挨不得。”顾劳斯痛心疾首,“典之兄你可想清楚了!”
  一听要禁赌,张庆剩下一半雄心也熄了。
  可仅剩的一点点骨气叫他犹在作垂死挣扎:“可大历律法也写着,若朋友相会,为乐赌饮食,非赌财物之比,故勿论。”
  顾悄幽幽敲了敲碗筷,“可如这一顿饭的彩头,有什么意思!你也愿赌?”
  这……还真提不起兴致。
  张庆心头最后那点火星子也彻底化为一缕青烟。
  片刻后,他抱头哀叹一声,“天要亡我!不瞒你说,我父亲为了逼我上进,已然令家中账房断了我花销,不考,没钱花,考了,有钱没处花,如今兄弟我可是进亦难、退亦难。”
  缺钱?这倒是比缺德好办。
  顾悄一拍大腿,“典之兄,你说可巧,小弟也正缺钱!不若一起想想法子?”
  这把,他可没忽悠人。
  自从黄家财产被没收充公后,他就失去了黄五这尊财神爷。
  不惑楼那点收入,即便杯水车薪,也还是被顾老征作赈灾之用。
  如此下来,顾劳斯两袖清风,可比张庆钱袋子还干净。
  原本他没什么花销,倒也不愁。
  奈何前些日子,吴遇教改的折子递到礼部,苏训好意想推他一把,可这事却被户部尚书,对,没错,就是顾悄他亲亲老爹顾准,一个“没钱”打了回去。
  不止打了回去,还将吴大人用作农技推广培训的经费,也收拢上去。
  打够秋风,顾老大人不忘鼓励后辈:礼部新政,兴学化民,功在千秋。苏大人当全力以赴,望尔等自筹资费以渡眼下之难。
  为了抗灾饱民,顾大人都掏空了自家家底,苏训自然敢怒不敢言。
  可他祖上三代赤农,又向来清正,不与商贾世家为伍,自筹是筹不动的,遂退回公文,无奈摊手:吴书记,时也,命也。
  吴书记左思右想,求人不如求己。
  于是又一封投诚信递到了明孝太子跟前。
  天真的大人心想,太子复起,正是丰满羽翼的时候,定能从神宗那抠门老子处要到银钱。
  结果一天天的,只等到太子一句,你个老小子很有想法,不错,好好干,孤看好你哦。
  顺带,给吴大人提了个南都户部右侍郎。
  钱没有,搞钱的后门倒是开得毫不含糊。吴大人要么想法子挣,要么拼胆子贪,要么拉脸子讨,总之钱呐,得靠自己本事!
  得,球踢了一圈,吴大人不仅没得轻省,还兜兜转转又回到顾大人身边。
  上头这意思,不言而喻,是要他再接再厉,如休宁那般,继续替皇室当好耳目,盯紧顾大人一举一动。
  只是当下,这老勾当可不好干了。
  徐乔落马,叫神宗愈发疑神疑鬼,迅速对锦衣卫内部来了一次彻底大清洗。
  新任指挥使由心腹中军都督同知兼任,北司指挥使空悬,由神宗身边一等宦官卫英暂领事务,林茵佐之。
  原先上线是谢大人,顾准一系举动,自有谢大人居中调和。
  可谢昭请辞后,吴大人就得自个儿权衡考量。
  囫囵话一个编不好,带累了准泰山,恐谢大人第一个拿他祭刀。
  上头神宗不好惹,下边太子又岂是好糊弄的?
  吴遇不仅要应付上线,传递情报,本职本业也不能丢,还得苦哈哈筹钱推教改。
  可拉赞助,拉不过顾老,搞众筹,筹不过荒年果腹第一要务,可怜吴大人新官上任一个月,愣是半点功绩也无,急得嘴上又起一排燎泡。
  这不,狗急跳墙,吴部长只得又将主意打到了顾劳斯这头。
  坑爹,还是搞钱,小师弟你看着办。
  想起这一茬儿,顾劳斯就叹气。
  落在张庆眼里,便是一副十足落魄相。
  得知小伙伴过得不好,张庆突然就好了,顿觉与顾悄的兄弟情又回温不少。
  他自然知道,顾家现在是真·穷。
  莫名一股优越感,叫他大气起来,“哎,要不你干脆做枪,替我考个举人。等咱有钱了,大不了博戏,你上阵我付钱!如此各占一半,咱们谁也算不得赌。”
  ……
  这番话不仅给顾悄干沉默了,连一旁老神在在的苏朗,都差点破功。
  “那也不至于。”顾悄清了清嗓子,“功名与你如浮云,不就是缺钱花嘛,咱们自己挣!我这里刚好有一条发财的路子,正缺个人经营!还恰好是你喜欢的营生。”
  “我喜欢的营生?”张庆凑近脑袋。
  “琰之善博,难道考上秀才一身绝技没有用武之地,所以要私授于兄?”
  “绝技是有,然此售非彼授。”顾悄一把将他隔开。
  “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他轻搓两指,“不如花点小钱挣大钱,如何?”
  张庆捂着所剩无几的钱袋子连连退避,“兄囊中空空,有心无力,休要打我处秋风。”
  顾悄晃了晃食指,“非也非也,黄白甚俗,我如今是秀才,唯爱风雅,不若以号钟为束脩,我教你一种新式博.彩。”
  “新式博.彩?”张庆眼前一亮,“怎么个玩法,快与我细说。”
  “乡试在即,闱赌盛行,不若我们玩一票大的,咱们自己当那个最大的庄家。”
  在张庆逐渐惊悚的目光里,顾悄将规则娓娓道来。
  张庆也从一开始的连连却手,直呼不敢,到最后恨不得跪下唱征服。
  其实新玩法,也还是闱赌。
  只不过,是大历现行闱赌的Pro高配版。
  大宁本就兴闱赌。
  每每乡试前,贡院外各家黑赌坊纷纷暗中坐庄,赌局也简单,或押前几,或押落第钉子户今科能否高中。
  比如,方白鹿就是今科押解元的最大热门。
  再比如,宋如松今年中不中举,就是参与人数最众、赔率最高的一局。
  这些乌烟瘴气,朝廷虽禁,可行动隐蔽,屡禁不止。
  甚至还有不少官员小吏都参与其中。
  昨日琴会,甫一听到“闱赌”,顾劳斯便认真打探了一番。
  其中黑幕还真不少。
  暴利之下,人人都想做一夜暴富的梦。
  每年乡试,不少黑赌坊为了左右赌局,甚至打起考生的主意。
  贿考、枪替,甚至恶意阻考,各种手段层出不绝。
  关键是此风还难以禁绝。
  顾劳斯一摸下巴,他们这团人,铁定通通要被盯上。
  如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打不过不如干脆加入他们好了。
  于是,他突然起了一个趋利避害、敛财暴富的好主意。
  何不仿照现代,将“闱赌”做成“闱彩”?
  他手中既有朝廷资源,又熟知学子学识功课情况。
  正是做庄的不二人选。
  张庆乃金陵地保,广有门路和人脉,正适宜开局。
  不如放开胆子,用上这些资源,开它个江南贡院最大的“闱彩”中心。
  只要兼顾现代博.彩行业的公益性,刨去花销、成本,利润悉数投入南直隶学校教育,如此不仅可将乌烟瘴气的黑赌坊规范化,更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若是此路可通,还可将福彩、体彩悉数复刻,做大做强。
  甚至能早上千年,启动大历的社会保障机制。
  一通提议下来,张庆如同以往每一个被洗脑的小伙伴。
  他涨红着脸,胸脯因过分激动而剧烈起伏,“这……这未免也太胆大了些!可我竟心潮澎湃,十分向往!琰之,你果然有经世治国之大才!”
  顾悄:……
  别当他不知道,张庆这般夸他,不见多少兴国利民的考量。
  不过是这一通新奇操作,愣是将他一身好赌习性变作正途,生拉硬扯勉强也算是造福社稷。
  只要搞定张老尚书,以后赌场汪洋,就可任他肆意徜徉。
  岂不快活?!
  顾悄见他意动,又与他说了几种后世盛行的玩法。
  赌球、赌马、刮刮乐……
  其中二人都比较看好的,便是清末时兴的“闱姓”斗彩。
  道光时期,广东乡试。
  逢考年份当地人便开设赌桌,开始斗彩内容同大宁一样,简单粗暴,直接压钱,赌哪个姓能中,下赌金额不过百钱左右。
  但一来寻常举场红人,声名在外,赌徒一押一个中;二来如张、李等大姓,乱押亦能买中,庄家赢面小、无利可图,便逐渐改良赌法,最终形成定式。
  闱姓斗彩规定,乡试年二月初一,由当地票号老板、有信誉的大商人开局坐庄,庄家会提前公布本次考试的大姓,大姓不能赌,只赌小姓,庄家将10-20个不等的姓列作一条,罗列数条,买家可随意下注,开榜之后,按照原定下注的比例拿取彩金。
  因玩法新奇,很快风靡全国。
  后来清廷财政紧张,官府更是亲自下场,抽成以补税收之不足。
  这种由姓氏组成的押注,颇有些现代彩票的味道。
  闱彩变数大、可玩性高,更重要的是,庄家稳赚不赔,深得张庆青睐。
  随后,二人又详尽商定了“闱彩”的令几种简单玩法,以便吸纳头脑简单的赌徒。
  如此,万事俱备,就欠东风。
  张典之笑嘻嘻冲着顾悄作揖:“典之愚钝,只能替兄弟打点跑腿,这上头关节,还得靠琰之。”
  顾悄也起身,假模假样回了个揖,“听闻,张老尚书得意门生,正是如今刑部侍郎,这等保护伞,还请典之撑稳用好。”
  两人互相捧完臭脚,相视哈哈一笑。
  随后异口同声,嘱咐彼此。
  “此事终是上不得台面,不宜声张,便你知我知,如何?”
  “英雄所见略同,如此甚好,甚好。”
  这般狼狈为奸,直看得苏朗眼皮直跳。
  也不知那张庆回去如何忽悠的老大人,晌午顾悄还没到家,张家老管事就笑眯眯,亲自抱着号钟屁颠屁颠送上了门。
  “我家小少爷顽劣,还请顾小公子费心了。”
  在老管事殷殷目光下,顾劳斯答应得十分心虚。
  别的穿越人,能在古代培养玻璃大王、钢铁大王、火药大王,再不济也是肥皂大王、卤菜大王,他顾悄,无一技傍身,穿得又突然,做不及功课,咳,只配带一届赌王。
  真真是罪过,罪过。
  顾劳斯垂头丧气,抱着古琴回屋,却见家中清冷,并不见顾大和顾二。
  这时琉璃才来回禀,他这二位兄长闷声不响,清早已登船北上,回京赴任去了。
  毕竟质子之身滞留江南,只会令老父举步维艰。
  吴遇的调任,便是神宗的变相敲打。
  而他的亲亲老爹,恰巧这几日查完南都国库,又下州府盘查各地亏空。
  几乎是前脚送别儿子,老大人马不停蹄后脚就携韦岑,登上了南下的船。
  小丫头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将各人去处交代清楚。
  顾劳斯皱眉听完,即刻令她与知更也收拾行装。
  家中既无人可议,顾劳斯只得再自作主张一次。
  他也学兄长留书一封,拉上护卫,化作胡说模样,就直奔“景琴师”。
  博.彩一事,要操办起来,最难的就是行政许可。
  太祖亲自颁布的禁赌律令,是开张前最大的一道坎。
  当世若说有谁敢违这律令,也能违这律令,那便只有明孝太子一人。
  所以,顾劳斯得出等式。
  想要来钱,只能抱紧太子大腿。
  假王孙哭唧唧认下这兜兜转转、纠缠不清的欺君宿命。
  想到明孝太子出巡前的请求,得,地导就地导吧。
  后世地理满分的学霸,还能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安庆府?
  不过,向来纸上谈兵的学霸终究心虚,暗搓搓决定先绕道徽州,悄咪咪顺上真·向导——顾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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