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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一滴冷汗滑下脑门。
  昨日庭审,他们去时见老秀才赫然端坐在庭上,心下就有些怪异。
  晚间不惑楼,与同乡讨论,大家仍没当回事。
  有人心大,“整个乡试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大龄的老小子,谢太傅体恤赐个座也不稀奇。”
  另一人摆手,“不赐座,万一惊吓过度当庭晕厥,太傅岂不是要落个残暴不仁、欺辱老汉的恶名?哈哈哈哈哈……那多冤呐!”
  他们胡乱调侃,也没个讲究。
  一转头,就看到廊道一侧的窗户纸上,正印着一个黑黢黢的人影。
  众人吓了一跳,推窗大骂:“没得在这装神弄鬼,找打吗?”
  定睛一看,豁!可不正是他们编排的对象?
  老秀才满脸褶子,每一道上都写着阴晴不定。
  书生们“哐当”一声合上窗、吹灭灯、爬上床就开始装死。
  他们或多或少,已有不好的预感。
  如今这预感坐实,轻慢欺负皇亲国戚、当今唯一的王爷,就问该当什么罪?
  要说这群酸秀才有多少恶意吧?也没有。
  就是看不贯这老小子自己吃不得苦,还天天嗤笑他们笨鸟扑腾白忙活。
  没错,双方这梁子,就是在泰王嘲笑他们考不上的时候结下的。
  接待大领导,全场本就安静。
  小林这一声酒壶落地的脆响,就显得十分突兀。
  泰王明知故问,“这是什么动静?怎么,不欢迎本王?”
  他病容本就凶恶,质问的口气更是吓人。
  小林心里有鬼,拉着时勇就磕头求饶。
  “小的不敢,是……是小人没见过世面,被王爷气势震慑,以至于宴上失仪,还请王爷恕罪!”
  泰王阴恻恻一笑,“柳大人,你选的好人才,年轻气盛得很嘛,敢当着本王的面摔砸。”
  说着,他脸一拉,“这场本王不曾替你粉饰太平,所以……究竟是你门下学生失仪,还是你这主考对本王不满?嗯?”
  柳巍莫名被他将了一军,心中大怒。
  可这时翻脸,不异于坐实他确实不满,而这不满呈递御前,就是他对神宗安排的暗访不满!
  他可不能上这个当。
  几息后,他扯开笑谦卑告饶,“王爷说笑,下官哪敢。”
  “哼。”泰王睨了一眼安庆府二人,又睨一眼柳巍,“你最好是不敢。”
  顾悄全程抓头,原来这就是乐子。
  他悄悄扯泰王袖子,“您老这报复心,多少有些重了哈。”
  就他今天这操作,柳巍铁定已给时勇和小林上了黑名单。
  这二人会试,恐怕有的波折了。
  谁知泰王毫不在意,轻哂道,“我早说过,科举选士,不选弱者。
  他俩真能替本王当饵,钓上柳巍这条大鱼,是他们荣幸。
  若是进京,在柳巍手下能侥幸全身而退,那亦是一场历练。
  如此日后出了官场,才不至于任人拿捏,枉死送命。”
  酒酣之际,他恍惚回到弘景三年的琼林宴。
  那场,云门风光无限,独占半壁江山。
  宴上,新朝新帝新进士,百废待兴,风鹏正举。
  谁又能料到,不过三十六年,弘景三年那一科,早已百不存一?
  高宗的时代,是纯士的时代。
  他们“修、齐、治、平”,以“国士”自居,活跃在朝野,能为天下人造势,甘为天下人改命。
  可惜,这也是纯士的终结。
  一朝失去强有力的保护者,这些一门心思只在经世治国的纯士,如同失去铠甲的蚌肉,不仅再育不出夺目珍珠,更是轻易就死在食肉者的利齿之下。
  唯一破解之道,只能是——
  叫他们在逆境中,淬炼出铠甲。
  他独独信奉优胜劣汰之道,便是这些年的血泪教训。
  但他不知道的是,但凡他肯与顾悄推心置腹好好探讨一番,就知道这题还有另一个解法。
  ——与其白白牺牲那么多珠蚌,不如直接点,换个饲珠人。
  毕竟利益最大化的时代,哪有舍本逐末的道理。
  能解放发展生产力的能人可能百年出不了一个,但能当皇帝的两脚兽什么时候缺过货?
  咳咳咳,不得不说,在这个日益叫人窒息的时代,小顾的思想也越来越危险了。
  鹿鸣宴结束,柳巍返京,谢锡也携泰王一同回京复命。
  丝毫不知自己在死亡线上横跳一回的时勇等人欢呼雀跃,实在是泰王不走,得走的就是他们。
  他们穷,还想继续蹭会试的顺风船:)
  第二日谢师宴就更热闹。
  无形之中,三百号人里三分之一不止,都成了小顾学生。
  这席是吃不过来了。
  众人一合计,就在不惑楼摆了一场。
  菜色那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都说君子远庖厨,但穷人不得自力更生?
  别说,安庆府里会做饭的,不在少数。
  众人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想点子的想点子,最后竟给他整出一席百师宴。
  融徽菜、淮扬菜与各本集子里的文人菜于一体。
  简而言之,就是什么都沾点,什么又都不像。
  主桌上,知更皱着眉试菜,“这些举人,简直班门弄斧,不知道咱们三爷最会吃?”
  苏朗笑着替顾悄挑出一些不宜进嘴的菜色,“拢归也不指望这个饱肚子,不过是大家一起玩闹,增进感情。”
  顾劳斯点头,“吃不吃都在其次,主要是心意。”
  然,他小尝一口知更递过来的萝卜炖野猪腿,瞬间被那股充满野性的腥臊味冲得一个激灵,灵台顿时清明。
  他放下碗,一本正经又重复一遍,“真的,吃不吃在其次,主要是心意。”
  这一把,他终于体会到小公子精于饮食带来的后遗症。
  就算他本人不挑食,可嘴已养刁,等闲手艺还真入不了他法口。
  宴上,大家几壶黄汤下肚,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竟不约而同誓师,要一起再战会试。
  安庆府百名内的举人有三十九人,算上原疏、黄五、宋如松、顾影朝、小猪、大小二虎七人,一同进京的,竟有四十六人之巨。
  那位惯会好词好句的,大着舌头一通串烧。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花门楼前见秋草,岂能贫贱相看老。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别说,串起来还挺应景。
  “咱们……咱们定要乘胜追击,撵到京城,到时候……嗝,那沈宽午门斩首,咱们……嗝,蟾宫折桂,羞不死他!”
  显然,他们意欲探监耀武扬威的诉求,被锦衣卫丑拒。
  那口气至今还憋着呢!
  这个提议,又得到一众赞成。
  “说得对,这口恶气咱们必须出给他!”
  “我们去不了京城,但精神与你们同在!”
  “时兄、林兄,诸位,你们务必要替咱头悬梁、锥刺股,谁要是能进一甲,我在家给他立长生牌位!”
  时勇,小林连忙摇手:大……大可不必。
  这场,是谢师,亦是告别。
  他们当中,有些人一路高歌猛进,要向更广阔的天地进发;也有人就此驻足,甘心补官。
  还有人愿意留在不惑楼,教书育人,薪火相传。
  宛如伤感的高考毕业季。
  他们自此分道扬镳,余生各自安好,说不定再也不会有交集。
  结局,自然也是不醉不休。
  楼里热闹,却不知楼外不远处,有一人拄着拐,在瘦弱秀丽的少年搀扶下,默默向着楼内遥敬一杯。
  他不由牵紧少年的手。
  “孟时安,再给我三年,我定然会带着你进京,替你翻案脱籍。”
  少年垂着眼,无声回握住那只手。
  那就……姑且放过你好了。
  第三天,来递帖子请顾劳斯的人就海了去了。
  有新举人打着大旗酬谢他为举业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有落榜监生来联络感情、想结伴互助的,亦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各府求个善缘的。
  顾劳斯一想,这吃谁的都不好,应谁家都不像,水既然端不平,那干脆别端。
  是以,他打出回乡替妹子筹备婚事的大旗,转头遁了。
  叫扭扭捏捏不肯认输、又不得不认输的顾云斐扑了个空。
  这回乡试,他得了个第九。
  成绩不差,监生里更是一骑绝尘,甩第二位十万八千里。
  可他十分不满意。
  不止曾经同为双璧的顾影朝没打过,连黄五都越过他去。
  他曾经挑衅过的顾悄,就更别说了。
  这落差叫他日日纠结,待他终于打定主意,打不过干脆就加入……
  结果?
  不惑楼只剩一群酸秀才念着酸诗。
  他捏着鼻子,向酸秀才们讨教集中营课业,好来个知己知彼。
  奈何秀才们经梁彬一战,已警觉非常,愣是一个字不给他看。
  永不低头、第一次服软的顾云斐简直气炸!
  他怒目握拳,愤愤起誓,“此耻不血,我就跟顾悄姓!”
  酸秀才里为首的那个,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哪个顾不是顾?这撇脚毒誓糊弄谁呢?”
 
 
第155章 
  大户人家嫁女, 嫁妆清单往往能叠数十页纸。
  从珠宝首饰、博古摆件,到床被日用、吃食酒水,再到陪嫁的丫鬟小厮、铺子田地, 拉拉杂杂, 简直包罗万象, 无所不含。
  顾家也算大户。
  顾爹赋闲数十年, 家底很是攒下几分。
  虽说库房上半年刚掏了个空,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各处庄铺现送的嫁妆,一抬抬搬来, 也足足装了谢家十几船。
  渔粱渡口, 岸上车马, 水中舳舻。
  数百挑夫一刻不闲, 就这么从天亮搬到天黑,才堪堪搬完。
  岸边聚满看热闹的乡民。
  “这顾家小姐不是拒婚大病, 至今未愈吗?”
  “不是,我怎么听说顾小姐随苏将军上去西北打战去了?”
  “不是,怎么我听说的又是一个版本。”
  “对啊, 顾小姐不是跟一个神秘男子私奔了?”
  水云充耳不闻,只听着管事唱名,逐一对着单子清点。
  “翡翠镯一对、沉香串珠一对、白玉鸳鸯扣一双……”
  这些就算了。
  “瓜瓞绵绵多子多孙紫檀床一张、黄杨木雕龙凤呈祥纹屏风一副、描金云纹百子莲立柜四组……”
  行吧,这些……姑且也忍了。
  但“青黛眉膏十盒、玛瑙胭脂十盒、桂花头油十瓶……”
  这些是什么鬼?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用得上吗?
  更叫顾悄恶寒的, 还在后头。
  “暖玉鹣鲽枕一对、文彩鸳鸯交颈合欢被两床……”
  每念一样,顾劳斯耳垂就热上一分。
  偏偏一同监工的谢某人, 还火上浇油。
  他笑得暧昧,“文彩双鸳鸯, 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悄悄上次还怨我与你聚少离多,这嫁妆倒是甚好的寓意。”
  古诗十九首这几句,原说女子收到一块鸳鸯纹锦缎,巧手裁成一床被子。
  被芯用长丝填充,边缘用丝缕缝结。
  长丝与长思谐音,物缘与姻缘共字。
  细品是有那么些悱恻缠绵。
  顾劳斯轻咳一声,“妇人打版缝被,顺带思夫而已!”
  他低声嘟囔,“怎么什么诗到你嘴里,就腻歪得很?”
  谢景行“哦”了一声,凑近他耳边。
  “愿为诗中人,方解诗中意。静安师母教你鉴赏诗词,没教过你以身入诗?
  唉,愚兄是不如悄悄通透。
  我读这首,恍惚间只觉自己一如诗中女主。
  拿起丝绵,就觉我对悄悄的相思,亦如这长丝,绵长无尽;
  缝合被缘,就祈望我与悄悄的缘分,好似这针线交互,永结不解。
  听到合欢被名,自然想的是,同你如鱼得水、再不分离。
  唉——多少是昭自作多情了。”
  神特么的以身入诗。
  感情高等学府教你点方法论,你全都触类旁通拿来撩汉用是吧?
  顾悄摸着泛红的耳朵,冷笑一声。
  “就你会是吧?”
  他高声道,“水云姨,这合欢被子也别往谢家送了!今晚就给我铺上!”
  尔后他低声挑衅,“谢景行,有本事你今晚洗白白,合欢被下躺平等我!”
  谢景行笑着退开。
  他诚惶诚恐,“悄悄血气方刚难免急切,昭省得。可这实在于礼不合。”
  顾劳斯鄙夷地哼了一声。
  “口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板凳。”
  这厮嘴炮打得山响,实则是纸糊的老虎,惯会虚张声势!
  成亲洞房什么的,来吧,谁怕谁?!
  三日后,迎亲船队启航。
  不久与金陵滞留的闽船汇合,几十艘大型船只汇成一队,巍然壮观,也成永泰元年大运河上一道奇观。
  船上不仅载了赶考诸人,也载满家中老小。
  说是举家北迁亦不为过。
  因为顾爹家信云,今年这个年,要在北都过。
  一方面,湖广、江西两省私占圩田、侵吞赈灾饷银案已近尾声,他即将去京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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