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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顾悄斜眼漫天要价,“我替你保命,你也得实话实说。”
  “什么?”小侄子抱他胳膊的手一僵,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悄戳着他额头,将牛皮糖推开,“老实交代,你到底在赌什么?”
  顾影偬眼神开始乱飘,一看就是在现编话本子。
  顾悄冷下脸,警告地瞥他一眼。
  小鬼立马捂着屁股消停了。
  他心底其实很有些怵这个弱鸡叔公。
  尤其怕叔公的暴脾气。
  每次叔公发飙,也不见多厉害,可他就少不了一顿好打。
  太邪门了。
  他老实坐下,一口气灌下半壶花茶。
  如此磨叽半天,又觑了瀚沙一眼,才垂头丧气开始坦白。
  “这遭我回来,受封一个郡王虚名。
  无权无势,想在京都安身立命,只能依靠谢家。
  可谢家不同于顾家,不留无用之人。
  想要得谢家庇护,就要先于谢家有用。
  我身份敏感,既不能出风头在朝堂谋事,亦不能交游拉拢人脉。
  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仗着身份、胡作非为……”
  他说着有些赧然,一张略显幼态的脸涨得通红。
  “就像……就像叔公在休宁时那样。”
  “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
  顾劳斯呛了一口,难兄拍了拍难弟肩臂,表示理解。
  八月太子失踪。
  九月初钦天监密奏,称天心西落,大火暗、心前灭,荧惑逆行,乃大凶之兆。
  感谢那夜荷花宕卧聊,小顾已能娴熟破译这气象学密报。
  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头顶星空就像个大锅盖。
  正中那圈儿,分成三个巨大城垣,中上为皇室居住的“紫微垣”,左下为天帝执掌政务的“太微垣”,右下则是百姓生活的“天市垣”。
  锅盖边缘,又分作二十八星宿。
  星宿依照方位切成四份,东方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以及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诗文中所谓气冲斗牛、星分翼轸、参商不见,指的就是这些。
  天上星宿,地下分野。
  锅盖下头对应的地域,就是所谓分野。
  东方苍龙的心宿,正对着河南商丘,故而心宿又名商宿。
  在天为青龙心脏,落地是华夏腹地,心宿自然而然寓意着天家。
  心宿里有三颗星,居中的名“大火星”,象征着皇帝。
  居左的称心前星,代表太子,居右的为心后,代表庶子。
  明白这些,再看天兆,就懂为何神宗突然坐立难安。
  九月重阳起,自然天象里,三星下沉,心宿至此西移。
  寒气初生,万物凋零,大地一片萧条。
  天定的下坡路,本就对皇帝一家老小不友好。
  万物伏藏,只能等来年春季,再展宏图。
  老皇帝都做好了蛰伏一冬的准备。
  杀人砍头都收敛了不少。
  哪知这时太子星直接灭了,象征皇帝的大火星也暗淡无光。
  而自古有着谋逆、夺权恶名的火星荧惑,却自西向东逆行,日渐高起。
  神宗哪还坐得住?
  这横空出世的火星,不在心宿之内、非他子孙,不是愍王遗孤,还能是谁?
  他后悔了,去年元夕就不该一时心软,听了泰王的鬼话。
  瞅着这钦封的昭郡王,神宗是越看越碍眼,就等着这小子冒头,他好一举办了。
  顾影偬为了保命,无师自通用起了顾悄在休宁的老剧本。这番游手好闲、打赌起哄,就是给自己怒刷一层保护色。
  有了他在前顶包,神宗倒真不曾匀出精力料理顾悄这个嫁了人的假嫡出。
  ——论二代沙包的实战效果。
  一代退役沙包小顾满心歉意。
  “别说了,不就是女装吗?叔公疼你,这就穿!”
  冬天的裙子不钻风,体感尚可。
  瀚沙梳妆的手艺却不如谢昭,一头步摇走三步,顾劳斯就打脸一次,差评。
  只要他不张嘴,就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新妇进门,谢家太君案例办了一场不小的赏梅宴。
  说是为了孙媳妇,可她也没指望孙媳妇能露面。
  所以,当顾劳斯披着一袭火狐皮斗篷,娉娉婷婷出场时,老太太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倒是她怀里的貂反应快,“嗖”得就跳进美人儿怀。
  “孙……孙媳妇?你怎么来了?这雪天冻着,景行该心疼了。”
  老太太到底见过世面,很快稳住,并为刚刚那一瞬的失态找了个极好的由头。
  顾悄病恹恹福了一礼,“祖母,无碍的。”
  他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纪,嗓音刻意压低,如久病后的沙哑,亦听不出破绽,“昭郡王说您为了替我热闹,才办了这宴,我怎能躲懒?”
  说着他抬头,向客人歉意一笑,“是晚辈失礼了。”
  谢老太君贵重,邀请的客人身份自是不低。
  一水儿命妇小姐见多识广,也还是为“她”惊人的美貌怔楞。
  梅林疏落,莹雪未消,一片净色里,三两枝红蕊横斜,本就是世间难得的绝色。
  可“她”一出现,硬是压下疏梅淡雪。
  那张脸明明弱如秋药,可一袭红裘又艳如朱砂。
  红色似乎格外偏爱他,于苍白疏淡里衬出美人如虹,一笑间更如晓破日出,葳蕤生光。
  “老太君好福气,得这么天仙儿似的孙媳!”
  场上静了几秒,立马有人奉承起来。
  一番彩虹屁后,男妇谣言几乎是不攻自破。
  有人感叹,“谢小娘子生得这般娇弱柔媚、惹人怜爱,外间怎会乱传成男子?”
  顾劳斯回以一个羞涩的笑:易容变装,我也是有点技术在手上的。
  那暗里自得的小表情,直把瀚沙看得直摇头。
  扮女子还扮出成就感的,大宁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例。
  她愈发觉得她们家夫人,有着寻常男子难以企及的肚量。
  或称:缺心眼。
  人前,谢老太君对新妇很是淡淡的。
  不见多喜欢,也不见为难。
  只叫她挨着大孙媳谢林氏坐。
  随后又点了几家夫人与她认识,便自去与各家寒暄。
  谢林氏和善,笑着与他耳语,“老太太疼你,这是演给她们看呢。”
  顾悄摸着怀里貂脑袋,轻轻应道,“琰之明白。”
  谢林氏正是林太医女儿、林焕妹子,闺名林泠。
  她三十来岁,生得秀丽,打扮却很是朴素。在成为小顾的专职医生前,林大夫和这个妹子,都是军医的行家里手,随谢时不知征战过多少地方。
  她对后宅交际,亦无多少兴趣。
  只盯着顾悄手里的小银炉子好奇,“银器试毒,景行可真紧张你。”
  顾悄不好意思地将暖手炉又往袖里揣了揣。
  “赶巧,赶巧而已。”
  林泠笑而不语。
  “祖母这场宴,倒真是替你和景行摆的。”
  她目光瞥向客座最前头,“喏,那是方夫人。她对面是柳夫人。”
  她捂着嘴偷笑,“加上你谢夫人,同台打擂呢。”
  顾悄:……委屈陈愈陈阁老夫人仙逝,不然还能凑一桌马吊?
  前朝两姓打得热火,后院也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方夫人才咏:“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柳夫人就呛一句:“园中无水,一点也不应景。”
  方夫人改吟:“萧萧深雪又寒风,老干嶙峋一萼红。”
  柳夫人就皱眉,“谢家园子大气雅致,怎么到你眼里就萧条了?”
  几乎是方夫人说一句,柳夫人就要怼一句。
  方徵音回京就被锦衣卫喊进小黑屋好两回,方夫人脸上,本就带着厚重脂粉也掩盖不了的憔悴,接连被杠,几乎端不住仪态。
  反观柳夫人满面春风,很是喜气。
  就不知道稍后可还笑得出来。
  几台子咿咿呀呀的文戏后,顾悄眼屎都不知道擦了几回,顾影偬总算登台。
  他惯会扮嫩,脸上洋溢着小少年特有的天真浪漫的笑意。
  就这么小火炮似的窜进太君身旁一个妇人怀中。
  满场皆是女眷,他这番举动很是无礼。
  但大家似乎习以为常,只几人面露不虞,却也没有发作。
  谢谩笑着替他理了理碎发,“我儿何事这般开心?”
  顾影偬扑腾着爬起来,向着顾悄望一眼,“我听说小婶婶来梅花宴了!”
  谢谩忐忑瞧了眼谢老夫人,“昨日就见过?激动什么?”
  顾影偬捧起杯盏大饮一口,“那不一样!小婶婶今日赴宴,在场这么多位夫人小姐见证,可再没人敢说谢家迎个男人回来了吧?”
  “咳,休要胡说。”谢谩假意呵斥。
  “坊间流言,无不是贩夫走卒碎嘴闲话,你也听得?”
  “这阿娘你就不知道了,那日醉仙楼,柳开柳公子可是言之凿凿。”
  顾影偬挺起小身板,向着柳夫人一揖。
  “我实在气不过,就同他打了个赌,若小婶婶是顾三,我就输他千金,若小婶婶是顾家小姐,他就送我一本游记图册。
  原本我还愁如何自证,这下刚好,在座长辈都能为我做个见证。
  画册柳公子输定了!”
  “胡闹!”谢谩揍了他一脑瓜崩。
  “这幸好是你赢了,一书游记不值什么,若是千金,看你拿什么交代!”
  “嘻嘻。”顾影偬捂着头,“那不是笃定不会输嘛!”
  他瞧了一眼方夫人,小声嘟囔,“那游记也不是我想要,是……是休宁时方家哥哥提过。那时他对我多有关照,这书得来也是赠他。
  这番方哥哥遭人陷害,定不会无故做那逃犯,他一贯好游,想来应是在哪处风景滞留,方夫人,您说是不是?”
  方家惯会端水,休宁时方灼芝就同顾家交好。
  是以方夫人并不怀疑这话真假,反倒很是欣慰,向着顾影偬露出一抹笑意。
  “那图册我便代侄儿收下,郡王有心了。”
  “什么图册?”听了一圈的柳家小姐不明所以,攀着母亲胳膊一脸好奇。
  柳夫人脸色僵硬,“没什么,就是一本旧书罢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告辞。
  谢老太君这时却唤了丫头,端上特意熬制的糖蒸酥酪。
  还笑盈盈留客,“莫急莫急,今日厨房慢了些,点心这会才到时候,这可是宫里赏下来的御厨亲自做的,尝过再散不迟。”
  柳夫人只得坐下。
  她心里有事,也没吃出个酸甜。好容易挨完那十二道茶点,黄花菜都凉了。
  她赶回家时,柳开正在院中挨打。
  柳尚书十年没动过的肝火一时尽泄了出来,打得他是皮开肉绽。
  柳夫人心疼不及,赶忙拦下,“老爷,再打三儿就没命了!”
  柳巍这才扔下鞭子,恨铁不成钢啐道,“今日不打死他,指不定来日这讨债鬼就要害死我们一家!”
  这时,外头一声急报。
  “老爷,老爷,不……不好了,派出去截书的人回来,说……说跟丢了。”
  “书定是送去了方府。”柳夫人很快反应过来。
  “什……什么?”柳巍浑身一软。
  柳夫人赶忙扶住他,向着管事厉声呵斥。
  “东西在方家,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它拿回来!”
  “是……是……”管事畏畏缩缩去了。
  好半晌柳巍才缓过神,他神色颓然。
  “当初就该烧了它!这册子若是落入政敌之手,那就是天要亡我。”
  柳夫人硬气,“夫君,还不到说丧气话的时候。”
  她将宴上细节思索了一路,“今日来看,那昭郡王和方夫人,具不知图册是什么,是方家小子要寻,现下那小子不在京都,咱们还有机会。”
  柳巍也稳了稳心神,“夫人说得极是,都到这一步了,不应轻易言败。”
  “你这孽障!”他又揣了一脚半死不活的柳开,“家中就交给夫人。我再去撺掇撺掇陈愈那老贼,他手里定有方家把柄,若是此番他还是不肯出手,就休怪我不客气。”
  谢家。
  宾客散尽,老太太独独留住谢谩。
  “随心,你当知道,景行对他媳妇,亦如你当年对愍王。”
  她轻抚怀中貂儿,厚重的目光压在妇人心头,语气里并无责怪,却叫人不敢抬头。
  谢谩明白老夫人意思。
  这是在怪她,今日为挑起柳方内斗,竟拉了顾悄下水。
  她赶忙跪下认错,“侄儿明白了,下次再不会将他牵扯其中。”
  老太太叫麽麽扶起她,叹了口气。
  “顾家有顾家的行事,谢家也有谢家的规矩。今日之计,你不止令景行媳妇涉险,也将昭儿推至风口,实在操之过急。”
  谢谩红了眼圈,“是我考虑不周。”
  谢老夫人摆了摆手,“小辈是需历练,作为母亲,其中的度需你自己把握。
  把握不好,中年丧子,便是你的劫。但景行媳妇不一样,你若叫他人因你失了心骨,那是便是你的罪。”
  这一番敲打,回去成功叫顾影偬又挨了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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