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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秋碎金

时间:2024-11-29 09:37:36  作者:秋碎金
  那便是要与奚吝俭去说了。
  苻缭心下疑惑,思索间便到了先前他所歇息的客厢。
  孟贽将人带到,便自行离开了。门外并没有专人把守,只是在院子的交界处有两名侍卫巡逻。
  苻缭推开门,呼吸没受阻碍,并没有蒙尘的阻滞不适感。
  桌椅和物什均未落尘,都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模样。
  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是这府邸的主人,不过是暂时离开,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
  刚生出这个念头,苻缭就小小瑟缩一下。
  怎么能这么想。
  他摇了摇头,兀自走向桌边,忽然脚边什么东西蹭了他一下。
  “啊,你在这儿。”苻缭蹲下身揉了揉绵羊,“差点要把你忘了。”
  第一次来,他就把这只小羊羔落在这儿了,第二次来,他还是忘记带回去。
  这是第三次了。
  苻缭眉尾稍落下。
  说实话,他不知要如何对待这只羊羔。
  得到它是个意外,虽然自家院内有藏身之所,苻缭却清楚,自己对于养只小动物来说,没什么太大的热情。
  他没有做好与一个生灵相伴的准备,虽然他想。
  大概是吧。苻缭叹了口气。
  他很惶恐。
  小绵羊安安静静的,好像也能理解苻缭的纠结一般,没有再去蹭他。
  苻缭小小吐了口气,将小羊抱起。
  “你是不是重了?”
  苻缭发觉自己有些吃力,不由得感慨绵羊的发育速度如此之快。
  小羊咩了一声。
  苻缭闻到了幽幽的沉香味道。
  如此熟悉。
  他动作稍僵住。
  “看来你被照顾得很好。”他笑了笑。
  不如就放在这儿好了,本来也是他府里的东西。
  不过,为何这几次见奚吝俭,他都没提到这件事呢?
  忽然有人敲门。
  “世子,可要沐浴歇下?”
  苻缭一怔,心底不大自在。
  好像还是穿过来之后,第一次用别人家里的东西。
  他想起自己初到生父的家,即使知道要一直住下来了,刚开始也不免局促。
  他还是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小厮与婢女端着浴桶与用具上来。
  房间并不狭小,但浴桶上的热气徐徐盘旋,不一会儿便蔓延至整个房间。
  苻缭将其他人都劝了下去,自己才泡进浴桶里。
  身子放松许多,思绪却愈发杂乱。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敲门。
  “还没睡?”
  奚吝俭的声音。
  苻缭瞬时惊醒,看着周围灯火通明,身子立即绷直了。
  “殿下。”他应道,“我在沐浴。”
  他说着,迅速出了浴桶换好寝衣,上前开门。
  身上还未完全擦干,顺滑的布料有些许黏在皮肤上,沾着水滴,晕染出身体的线条。
  奚吝俭还能隐约感受到他身上的水汽,面色带了点潮红,像是餍足后的懒散。
  他不知自己是该高兴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殿下先进。”
  苻缭将奚吝俭请进门后,奚吝俭扫了眼屋内。
  “不喜欢有人伺候?”
  苻缭稍稍侧过身,擦了擦发尾湿润处,几滴水珠落在地上。
  “是。”他应道,“习惯如此。”
  奚吝俭眉尾动得克制。
  伺候别人倒是挺上心的。
  “膝盖如何了?”他问。
  苻缭实话道:“确实好多了。”
  热水一泡,浑身都舒爽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说话变得更慢些,语气也放轻了,似是早晨半梦半醒时的呓语。
  尤其还坐在床上。
  “殿下的伤处还有用药么?”苻缭也问道,“伤口虽小,但终究还是有毒的。”
  最怕的是平日毒性不显,让人掉以轻心。
  奚吝俭垂下眼:“早已无碍了。”
  又是这样的关心。
  很常见。他想。殷如掣与孟贽也关心自己的伤势。
  没有也无所谓,他不是为了求得这些而努力的。
  没必要因为一个人稍留心自己,便如此念念不忘。
  他不该陷入那么深,甚至被季怜渎说的无关痛痒的话惹怒。
  连苻缭本人都不在意这些顾念,他做这些不过是多此一举。
  待他知晓自己与季怜渎不过是做戏,他还会如此挂念自己么?
  “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奚吝俭道。
  苻缭以为他瞧见了自己的伤处。
  “我的皮肤很容易变红的。”他解释道,“方才还沐浴了,刚刚熏出来的,看起来颜色有些可怖罢了。”
  他说着,还撩开衣袖给奚吝俭看了看。
  肌肤确实比之前更红了些,显得更有血色。
  奚吝俭目光从他露出来的部分开始,一路随到被白衫遮住的部位。
  寝衣本就轻薄,即使遮着也依稀能看见微透出来的肉色,不再是让人发寒的苍白,而是柔和的粉色,软软地晕开在他凝脂的肌肤上。
  当真是没受过苦的。
  可没受过苦的,又怎会如此体谅受过苦难的人?
  受过苦的,得了几次好处就要开始依赖恩赐了么?
  奚吝俭淡淡应了声。
  两人一时间沉默。
  “殿下与季怜渎谈得如何了?”苻缭转移话题道。
  奚吝俭并未急着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在孤面前称呼他的方式,与在他面前的大相径庭。”他道。
  苻缭惯用全名称呼季怜渎,似乎并非亲近,只有在季怜渎本人面前,才会叫得亲昵些。
  苻缭动作稍缓了些。
  “殿下莫要打趣我了。”他眼眸微敛,“近乡情怯而已。”
  “是么?”奚吝俭眉头压低了些。
  他是近乡情怯,自己这莫名的情绪又是什么?
  心脏跳得比以往更愤怒些,盖过那复杂而纠缠不清的思绪。如同战场上忽然卷起的狂风,尘土迷了视线,再恢复时,才发觉自己已被包围进牢不可破的阵中。
  大抵是苻缭的心思太过怪异,连自己也要被带歪了去。
  “殿下……”
  奚吝俭知道苻缭又要开始了。
  “殿下可是有些头疼?”他果然在问。
  “无事。”奚吝俭不想再给他关切的机会,“世子歇下吧,孤也乏了。”
  他头也没回地去了书房。
  *
  翌日,奚吝俭下朝回来时,苻缭已经去文渊阁赴班了。
  殷如掣带了他的口信:“世子说,多谢殿下的照顾,改日再来与殿下商讨园林事宜。”
  那便是不回来了。
  奚吝俭要去书房的脚步转了个向。
  殷如掣认得,这是世子歇下的客厢。
  主子进了屋便四下扫过一眼,似是在找什么。
  殷如掣率先发现了。
  “殿下,这不是世子的羊吗?”他惊讶道,“他又忘记带回去了么?”
  奚吝俭看着被苻缭留下的绵羊。
  第一次第二次忘了,他没提,是给苻缭过来的借口。
  第三次苻缭还没带走,看来这羊对他也没那么重要。
  不过是顺带关心一下。
  “喂给青鳞去。”奚吝俭道。
  殷如掣吃惊道:“殿下,这……”
  “孤府里养的羊,何时成他的了?”他显出几分不耐。
  殷如掣稍犹豫一瞬,奚吝俭已经拎起那只羊。
  它无助地咩咩叫着,却感觉也不是那么想要活着。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窜到了房门边。
  青鳞舔了舔爪子,闻着主人的味道便靠过来。
  奚吝俭眉尾一动:“刚好。”
  他摸了摸青鳞的脑袋,青鳞知道这是表扬的意思,扒拉了一下主人的衣裳。
  奚吝俭把羊放在它面前。
  殷如掣忍不住道:“殿下,世子若知道了,恐怕会生气的。”
  “他生气与我何干?”奚吝俭冷着脸,“孤何时要看他脸色行事了?”
  殷如掣自知失言,不敢多说。
  奚吝俭盯着那只小羊,见它没有慌乱跑开,只是一步步后退。
  青鳞亦没有急着上前。
  它似是认出这只羊是它恩人护下来的那只,兜兜转转,只向前踏出一步。
  绵羊见状,竟然也学着它恩人一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
  青鳞立即退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求助地望向主人。
  绵羊不知其意,见它还没动静,甚至用那只受了伤的腿碰了碰青鳞。
  青鳞吓得立即收回前爪,跑回主人身边,直接趴下了。
  “没出息。”奚吝俭轻斥道。
  他摸了摸青鳞的脑袋。
 
 
第33章 
  苻缭到达文渊阁时,林星纬已经在那儿坐了有一阵了。
  他不慌不忙,悠闲地打点上下,仿佛自己是阁里的唯一主人。
  苻缭已是提前来赴班,没想到林星纬比他还要早些。而林星纬瞧见苻缭,亦略显惊讶。
  苻缭对他笑了笑,林星纬反应过来,这人并不是他印象中那样目无下尘的。
  他有些尴尬,最终还是别扭地朝苻缭点头示意。
  苻缭今日要处理的是他州呈上来的乡试试卷,这些试卷散乱而多有缺失,均是战乱时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如今都要交到文渊阁汇总。
  林星纬处理完手上的事,视线不自觉便飘到苻缭身上。
  苻缭总是淡淡地笑着,似乎每日都有好事发生,饶是想发难,见到他那张清秀而温和的脸,又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了。
  林星纬撇了撇嘴,见苻缭手上的事情还未处理完,有些不耐。
  “要我教你么?”他看出苻缭真是一步步照规矩来的,不免道,“你这样太麻烦了,浪费时间。”
  这些繁杂的程序,都是因先前北楚尚文导致宗册积压过多而定制的,如今文书量锐减,便不必反复确认。
  苻缭不紧不慢:“做完了也没什么事干,不如就慢点好了。”
  林星纬方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礼,像是故意在苻缭面前摆出老人的优越感。
  他懊恼一瞬,被苻缭看在眼里。
  “林郎中怎的自责起来了?”他莞尔道,“我刚来有许多东西不熟悉,你看着着急是正常的。”
  林星纬惊于他的敏锐。
  他皱了皱眉:“倒不是因……”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性子的由来,不免厌恶,默然止了话头。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不时扭曲一下,似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
  苻缭手中的工作放慢了些。
  “既然现在清闲得很,林郎中不如聊会儿闲天?”他道,“反正这儿偏僻,又没人来。”
  林星纬闻言笑了声:“怎么没人,上次官家不久特意过来兴师问罪了么?”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兴师问罪的当事人就在自己身边。
  林星纬连忙咳嗽两声,又想到了那日的事情。
  “官家来找你做什么的?”林星纬道,“我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脾气。”
  ——而你最后安然无恙。
  他将这句话吞回肚子里。
  苻缭道:“为千秋节,官家让我说动璟王同意新修园林,不过璟王那日没同意,官家便有些着急。”
  他拿镇纸将桌上的纸张压着,见林星纬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官家是小孩子嘛,一时间脾气大也是正常。”他笑道,“后来璟王同意了,他也没再找我麻烦。”
  林星纬抿了下嘴:“官家让你说动璟王?”
  果然还是和璟王有关系。
  他脑袋偏了偏,不再对着苻缭。
  “是,我因要训练羽林军,与璟王有接触。”苻缭见他如此,顿了顿才说。
  “羽林军?”林星纬奇怪地歪了下头,“为何?”
  苻缭仔细地看着他的反应。
  “为了让璟王尽快出征。”
  林星纬嘴角立即勾了起来。
  “原来如此。”他伸了个懒腰,“我还以为你和璟王是一伙的呢。”
  苻缭总觉得林星纬对奚吝俭的厌恶有些不同于常人。
  “不过,你真有如此实力?”林星纬上下打量着苻缭,“竟然真能说动璟王?”
  他忽然眼睛一眨,面色又阴晴不定起来。
  “官家让我去办的,我也不敢不从。”苻缭应道。
  林星纬揣摩其中意思,啧啧两声:“左右逢源。”
  说罢,他又抿了下嘴,眉毛也拧了起来。
  苻缭整理完手上的试卷,看着他笑道:“不过是会些让人不生气的法子罢了。”
  林星纬意识到,苻缭刚刚是在转移话题。
  他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纠结么?
  林星纬不说话了,眼神躲了躲,手上无意义地摆弄着桌上早已被他收拾好的东西。
  苻缭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像是没发现,留下林星纬一人兵荒马乱。
  摆弄一阵后,林星纬才平静下来。
  他偷偷看了眼苻缭,发现那人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事上,好像方才他们从来没聊过天,他也不在意自己因何而纠结。
  林星纬坐立不安了好一阵,苻缭还是不动如山。
  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苦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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