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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不知身是客(近代现代)——青红丝面茶

时间:2024-11-29 09:43:33  作者:青红丝面茶
 
说完这通话,卢文可终于看懂了自己的内心——他放不下叶安之,永远都放不下。
 
叶安之的眼圈红了,泪水滴进面前的一次性快餐盒里,泛起一个浑浊的小涟漪。
 
四年前,卢文可就给他描绘过这个未来。他没想到,现在,面对如此狼狈的他,卢文可还愿意给他这个未来。
 
叶安之慢慢抬起脸,泪水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卢文可的脸。
 
眼泪滤掉了卢文可脸上的恳切和心疼,只留下他与他父亲相似的五官轮廓。
 
那张阴森恐怖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那只粗糙有力的手又在扯他头发,那根冰冷的导管又插入他体内,那可怕的声音又回荡在他耳边——
 
“想让你家人活,你最好乖一点。”
 
回不去了。
 
第12章 我知道
 
叶安之闭着眼,任由眼泪流下来。
 
接着,他感到有人走到他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他本能地想躲。但随后意识到,那张可怕的脸,不会给他这种温柔的拥抱。
 
叶安之再也忍不住了,他转过身,扎进卢文可怀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头抵在他肩膀上,痛哭不止。
 
他知道不该这么做。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他看到卢总第一眼时就知道,卢文可,不会再属于他。
 
但他舍不得。
 
这个怀抱,他想了四年。
 
在每个崩溃绝望的时刻,他都在想这个怀抱。
 
卢文可温柔地搂着他,轻轻摸着他脑后的头发。
 
他还是那么瘦。瘦到一只胳膊就能搂住他。
 
卢文可很心疼。
 
他忍不住想,在过去的四年,叶安之是不是也要时常为钱发愁,到处奔波。
 
“等忙完这场艺术展,我们就一起走。我们可以先回纽约,虽然我们都不喜欢纽约,但你四年没去了,可以去看看有什么变化。我们去唐人街,去中央公园,去布鲁克林大桥。然后我带你去耶鲁,去看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卢文可的怀抱,和四年前一样温暖。
 
“之后我们去明尼苏达。我保证,你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雪。”
 
叶安之闭着眼,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未来,那个太过美好的未来。
 
他仿佛看到了在天地一片白中,他和卢文可两人,并肩站在雪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这边的工作你也不用担心,父亲那边我可以去说,他总会放你走的……”
 
叶安之睁开了眼。
 
好梦易碎。
 
“不,别说。”叶安之声音很沙哑,但语气很坚定。
 
他动了一下身子,离开了卢文可的怀抱。
 
卢文可明白,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他的提议。于是他松开手,温柔地说,“好,我们慢慢商议。”
 
叶安之低着头,抹掉了眼泪,然后背过身,不再看他。
 
“不早了,你回家吧。”
 
然后他听到身后的卢文可说,“好,那你早休息。”
 
进入十一月,香港的天气终于凉爽了,也不那么潮湿。卢文可很喜欢。
 
艺术展的筹备也初步成型。看着自己设计的创意图,逐步变成现实,卢文可觉得很有成就感。
 
加工厂那边陆续运来制作好的部件——彩绘的背景板、轻薄的纱、庞大的人造雪块、各种圣诞装饰……卢文可就在仓库里,和同事一起检验、登记、组装。
 
“叶助,第一批部件已到齐,有空可以来验收。”
 
为了避嫌,他们两人没有再见过面。即使偶尔交流工作,也都是客气的公事公办。
 
叶安之到达艺术馆后面的仓库时,没有看到人,只听到杂物堆里,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小心地绕过各种纸板和箱子。然后,在杂物堆积的深处,钻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是卢文可。
 
卢文可连日泡在仓库,又变回了不修边幅的样子。头发没有打理,胡乱支着。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衣,外面还罩了个深蓝色的大围裙,上面都是油彩痕迹。脚上蹬着运动鞋。
 
叶安之感觉又看到了四年前泡在画室里的他——穿得乱七八糟,但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
 
“这边这边。”卢文可笑着冲他招手。
 
叶安之依旧是西装革履。他艰难地在仓库里穿梭,皮鞋踩在布满杂物的地面上,走得很费劲。
 
卢文可快步走上去,一把扶住他。
 
他的手,还是那么大,那么暖,肌肉线条分明的胳膊,坚实有力。
 
叶安之有点尴尬。他刚想抽回手,就听到卢文可小声地说,“这没别人。”
 
卢文可拉着他的手在杂物之间穿梭。叶安之明明一身成熟的商务正装,却羞红了脸,像个青涩的中学生。
 
卢文可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四年前的那只小猫。
 
“这些就是背景板了。”卢文可指着靠墙的一堆杂物,兴奋地介绍。
 
配合“白色恋歌”的主题,卢文可设计了双层立体背景。
 
“这是底层。”卢文可指着那些比人还高的长方形立板,上面印的是白色的大雪,和稀疏的几棵枯树。
 
“在它前面,再叠上这一层。”卢文可又指了指另一堆立板。
 
这些更小一些,上面印的是摩天大楼,轮廓也裁成了楼的样子。窗户都雕成镂空,贴着透明塑料纸。
 
“到时候我们会在后面打光,看起来就像楼里的房间开着灯。”
 
看着这些,叶安之有点恍惚。
 
卢文可走到他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后来去了明尼苏达。结果大雪封路,我被困在酒店好几天。只好对着雪景画画。”
 
“后来我回到香港,继续画。可满眼看到的,全是高楼,和纽约一样压抑。于是我又在雪景图上,叠画了高楼。”
 
“当时我想,这就像我们的生活,被困在高楼的小窗户里,但心中向往的,是无边雪色。”
 
听着卢文可的话,叶安之的眼圈红了。
 
卢文可突然有点慌——叶安之还要工作,不该惹他哭。于是他马上换了个轻松的语气——
 
“你可不知道,这个我画了好多版呢。之前怎么组合都不满意。直到最近,才定下来这一版。”
 
叶安之哽咽着,轻声说,“我知道。”
 
哐当……
 
伴随着一声闷响,叶安之被压在窗台上,头重重地磕在玻璃上。
 
但他没有出声,他好像已经感受不到痛了。他只是熟练地趴在窗台前,撅起屁股,等待那习以为常的侵入。
 
四个月,再痛,也该习惯了。
 
大力地抽插把他的上半身压在冰凉的墙壁上,头倚着贴了防窥膜的窗子,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虚影,和若隐若现的铁栅栏。
 
卢总知道他不反抗,已经不再绑他了,但依旧没给他衣服穿。
 
他也习惯了,深冬的阁楼都没有冻死他,何况是四月。
 
他麻木地倚着窗户,甚至在习惯了异物的入侵后,开始观察窗上的贴纸。
 
防窥膜的边缘翘起,他通过缝隙,看到楼下的阳台一角。
 
他看到,楼下的地上,立着一个画架。
 
一个少年,正在画画。
 
他,认出了那个少年。
 
原本已经麻木的叶安之突然觉得——好疼。
 
浑身上下哪里都开始疼,跪在地上的膝盖,被掐住的脖子,淤痕未消的手腕,被粗暴侵犯的后庭……
 
但最疼的,是心。
 
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莫名降临的噩梦——不去想为什么一直安分读书的自己会被绑架;为什么他整日为钱奔波的父亲会是混黑道的;为什么父亲会去刺杀黑帮老大;为什么自己会被囚禁在此,成为换父母活下去的条件;为什么那个可怕的黑帮老大,长着和他初恋非常相似的脸……
 
在看到卢总第一眼时,他就意识到,命运有多荒谬。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耻辱的囚牢里,看到回家度假的卢文可……
 
以后的日子里,他每天都会裹着脏兮兮的被单,趴在这里,透过窗子的缝隙,看楼下阳台上画画的卢文可。
 
空白的纸上被卢文可涂上大片白色、灰色、蓝色,一幅幅雪景图出现在画布上。
 
每一张,都很压抑,很沉闷。
 
但卢文可好像都不满意,他不停地把画撕掉,扔到一边,再铺上一张新纸。
 
后来,他又捡起之前画的雪景,在上面继续画楼。黑色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盖住无边雪色,密密麻麻的窗户把雪景分成无数个小方块,像是把大雪关进了监牢。
 
只要卢总不来,叶安之就会一直趴在窗边。他的视线,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再清晰。
 
他几乎见证了每一副废稿的诞生。
 
卢文可一说起自己的作品就停不下来,他兴奋地挥舞着手,介绍他创作时,不断试错、不断改进的过程。
 
叶安之只是安静地听着——像四年前一样。脑海里,却浮现出他透过窗缝看过的一张张画。
 
最后,卢文可像小孩求表扬一般,仰着头凑到叶安之面前,“我是不是很棒?”
 
叶安之的鼻子酸酸的,但他还是强忍着,冲卢文可微微一笑,用手轻摸了下他饱满的脸,“嗯。”
 
卢文可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这个创意,本是他对爱情最苦涩的回忆。但他没想到,四年后,叶安之愿意重新握着他的手,微笑地听他讲述。
 
他又拿起一包花花绿绿的圣诞装饰,“我们会再装饰一些彩带,增加圣诞元素。”
 
“这个背景,本来是很压抑很沉重的,但因为与你重逢,我愿意让它变得欢快一些。”
 
说完,看着叶安之温柔含泪的桃花眼,卢文可忍不住抱住了他。
 
在空无一人的仓库。
 
叶安之没有拒绝,也轻轻地回抱住卢文可。
 
他知道应该尽早和卢文可斩断关系。但他就是好自私,总贪心地想,这一天能晚来一会。
 
第13章 好不容易有男朋友了,当然要贴着坐啊
 
“小卢,你第三个上场,在叶助之后。”
 
中心城区一家高档酒店的会议厅,富丽堂皇,非常气派。
 
这是港府文娱行业协会组织的一次宣讲会,邀请各文创公司介绍近期将举行的活动。
 
活动是面向海外的纯英文宣讲,因此港都艺术馆派的代表是叶安之和卢文可。他们将介绍即将开幕的艺术展,叶安之负责介绍商务部分,卢文可负责艺术部分。
 
卢文可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发言稿。他不仅要给自己写,还要帮叶安之写——毕竟领导只负责发言。
 
自从接到这个任务,卢文可就很兴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名正言顺地与叶安之单独工作。
 
换回英文写作,他得心应手多了。发言稿他自己改了好多遍,又请Eric和董经理审阅修改。确认无误后,他把叶安之的发言稿,发到他的工作邮箱,然后拨通了他的办公室电话——号码他早已烂熟于心,但这是第一次打。
 
电话是秘书接的——
 
“叶助在卢总办公室,还没回来。”
 
卢文可只好失望地挂断电话。
 
墙上的表从四点走到五点,表盘上洒了一层夕阳。
 
“小卢,还不下班啊?”背着包的Eric探头进来。
 
“哦,我一会就走。”卢文可随口答道。
 
他似乎有点不甘心,想了想,又打了过去——
 
“叶助还没回来。”
 
办公室外厅的人陆续走掉,卢文可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里。
 
其实这个电话也没有非打不可的必要,如果发言稿有什么问题,叶助自然会联系他。可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联系叶安之,他不想错过。
 
终于,在办公室都走空的时候,卢文可的电话响了。
 
他压抑着激动,焦急地等它响到第三声,便火速接了起来——他讨厌这个职场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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