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看了一眼于周的表情,轻声回复:“抬着头呢,倔得很。”
傅怀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眼睛呢?”
赵楠愣了一下,和他说:“没哭。”
【作者有话说】
回忆部分就不分那么多章节了,所以字数会比较多,全文大概有三四段回忆插叙在里面(各一两章左右)废话比较多,但我就是要写:-P
第0008章 诀窍(回忆)
这场闹剧结束,于周觉得自己在于家的地位有所提升,依据是于桐不再冲他大喊大叫,虽然傅怀辞说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对方生了一场大病,但于周认为自己的威慑力也有起到作用,每天出门时头都仰得高高的。
于桐这场病生的奇怪,于周路过厨房时偶然听到一些内幕,家里阿姨说,那天晚上于桐哭着入睡后听到有人用石头在敲他的窗户,他大着胆子打开窗户,却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东西飘在了他的窗户边。
第二天于桐便高烧不停,一连几周都不敢一个人睡,更是没心思再报复于周。
知道真相的那几天,于周每天都要在天黑之前回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锁上,窗帘也要遮得严严实实,被子被他叠了三折,睡前再钻进去,半夜里醒来的第一反应先压紧耳朵,怕自己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和傅怀辞说起这件事,傅怀辞撑着脑袋看他,在于周绘声绘色的讲述中居然还能够压着嘴角笑。
“我在和你讲一件很离奇的事情,”于周很严肃地告诉他,“这并不好笑。”
傅怀辞不把笑收起来,反而有幸灾乐祸的态度,问于周:“很害怕?”
于周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害怕,只是有点困扰,他把傅怀辞新送给他的镜面魔方复原,摸着它说:“我的房间在于桐的旁边,他走了之后,那个东西有可能会来找我。”
傅怀辞点点头,和他说:“分析得不错。”
“但我相信她是个好人,不会再做这种坏事。”于周侧着脸,像是对着空气中的东西在说话。
“不过以前确实听说过,于家那栋楼…”傅怀辞压低声音,很神秘的语气。
于周竖起耳朵听。
“好像发生过很恐怖的事故,大概在我初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夜很黑,下着雨,我晚上被警车吵醒就出于好奇下楼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于家楼上的窗户上全是猩红的…”
“傅怀辞,你不要再讲了。”于周说。
“对了,就在于家二楼尽头的那间房。”傅怀辞若有所思。
被安排住在二楼尽头房间的于周坐立不安,再次和傅怀辞说:“你不要说了。”
“说是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在那天…”
“别说了…”于周靠近他,突然伸出掌心压在傅怀辞的唇上,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傅怀辞本来坐在椅子上,被于周的体重压得微微后仰,又听见他跟自己轻声承认,“傅怀辞,我会害怕。”
猝不及防的半个拥抱,让傅怀辞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手指,愣了许久才错开了视线。
于周被傅怀辞拉着手腕扯开,被命令坐在轮椅上老实一些,听话后,傅怀辞告诉他了一个秘密。
傅怀辞按响红色按钮,大概过了五分钟,赵楠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架无人机和一件白色连衣裙。
接下来,傅怀辞给于周重现了一下那天晚上的场景。
结束后,于周看着傅怀辞得逞的笑,第一次对于桐产生了一点同情。
年关将近,傅怀辞去医院复查了一次。
回来后于周看着他的腿,眼里有很容易察觉到的好奇。
傅怀辞故意吊着他的胃口,让对方伺候了自己一天,直到于周脸上出现郁闷的,即将要不开心的表情,傅怀辞这才给人解答了疑惑。
于周也终于知道了傅怀辞断腿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而是傅镇先把他关起来后,傅怀辞跳窗时摔断的。
“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于周问傅怀辞。
当时的傅怀辞正在用于周的手机看一场法制讲座,头都没抬地说一些吓人的话:“不听话又管不动的东西当然要关起来。”
“可是关起来你也还是不听傅伯伯的话,”于周很隐蔽地在说傅怀辞的坏话,“我觉得这样没有用,你们可以试着和好,再好好沟通。”
傅怀辞暂停视频,把手机放下。
“当然,”于周立马给予他肯定,表明自己的站队,“傅伯伯把你关起来也是不对的。”
“他让我和你当同学,跟你一起学金融,”傅怀辞停顿了一下,看着他说,“你觉得怎么样?”
于周思考了一下,给出回答:“我觉得不好。”
傅怀辞弯了弯嘴角,问他:“有什么不好?”
于周抬头看他,觉得傅怀辞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你又不喜欢。”
傅怀辞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于周戒备起来,可对方突然笑得低下了头,最后把手上的橘子丢给于周,吩咐道:“腿疼,给我剥个橘子。”
于周帮傅怀辞倒过水,扶他去过厕所,把自己的手机借他打游戏,又帮他抄作业,于周对傅怀辞恶劣的行为想过十几种反驳方式,最后都败在了傅怀辞书桌旁的那个红色按钮上。
现在居然要他剥橘子,于周不愿意再做,和傅怀辞反抗道:“我不会给你剥的。”
说完,于周把橘子放在他的手上,偏开了头。
“不剥就不剥吧,”傅怀辞这次没有再找别的借口,也没有再碰那个红色按钮,而是反过来批评于周,“怎么这么会生气。”
于周没有生气,但觉得这是一个提出意见的好机会,他说傅怀辞:“是你过分。”
傅怀辞依旧坐在那个会转的椅子上,而傅怀辞的轮椅,现在已经被于周当成了凳子,两人坐下时,于周比傅怀辞要矮一个头。
傅怀辞挑挑眉,把剥好的橘子喂在于周的嘴边。
于周往后仰,他就跟着往前,用橙色的橘子块儿碰他的下唇,于周只好张嘴把它吃了。
“让病人剥橘子,还要我喂,”傅怀辞轻轻笑了一下,拇指擦掉他唇角的汁水,问他,“谁过分?”
因为痒,于周下意识舔了一下被傅怀辞碰过的地方,觉得有点冤枉,但知道自己说不过傅怀辞,只好拒绝再沟通:“不想和你说话。”
傅怀辞别开眼神,于周看他把手收进了口袋,过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拿了出来。
这天的傅怀辞情绪稳定,于周度过了安静又舒适的一段时光,只是在于周要回家时,傅怀辞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明天早点来。”傅怀辞越来越过分,甚至希望加长他的服务时长。
于周不是不会拒绝的人,他总是会先说:“不要。”
傅怀辞作势要按红色按钮。
“你总是威胁我,”于周和人熟悉后,会愿意表达自己想法,“我不喜欢这样。”
傅怀辞愣住了,于周看了他半天,直到对方收回手,不情愿地换了个说法,含糊地告诉于周:“早来有你喜欢的草莓蛋糕…”
于周对于他的改变很满意,点点头,答应了他无理的请求:“我知道了,我会早点来。”
可第二天,于周却没能赴约。
夏可岚来了,一大早就出现在于家,打算接于周回去过年。
于宗平没有阻止,于修远一家更是巴不得他早点离开家,于周的东西很少,没有几分钟就收好了,只是还有一本《聪明的投资者》和两块魔方留在了傅怀辞的房间。
于周看了一眼时间,几乎没有犹豫就放弃了吵醒傅怀辞的念头,于是他问夏可岚:“过完年我还要回来吗?”
夏可岚的表情瞬间变了,眼睛很快泛起红,问他:“你想回来吗?
于周先是想到于宗平,除了第一天的好态度外,对方只有听到他要去找傅怀辞时脸上才会有满意的神色,明明一句话就可以替他要回公道,但他却总是默认于修远一家对自己的漠视和针对。
而于修远一家,两个大人几乎没有正脸看过他,而他们十岁的儿子,于周低头看着自己破了洞的羽绒服外套。
最后于周才想起每天都要发点脾气的傅怀辞。
傅怀辞也对他不好,霸占他的手机,总是在于周扶着他时,在他肩膀上加大力道,威胁他不能迟到,也经常吓唬他,还把他当成了免费的跟班。
可他会收留自己,让楠哥每天去接他,会在吃饭时喊他一起,还会在于周说过他不喜欢的行为后很好地改正,虽然傅怀辞有很多缺点,但傅怀辞不麻烦。
可于周还是和夏可岚说:“我不想回来。”
最后,于周在除夕夜的前两天,回了家。
郑少茁好久没见他了,于周刚到楼下就看见她朝自己和夏可岚飞奔而来。
“终于回来了!”郑少茁嘿嘿笑着,挽着两人一起上了楼。
夏可岚做了一桌子菜,于周帮着他忙前忙后,看到了她手腕上新买的表。
“很漂亮。”于周说。
夏可岚正了正表带,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问于周:“要不要给你也换一个?”
于周知道她最近出差很辛苦,所以拒绝了夏可岚的提议。
就这样,一天下来于周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他打开手机,输入傅怀辞给他设置的密码,输入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
这串数字与今天屏幕上的日期对上了。
傅怀辞现在没有手机,于周没办法联系到他,但还好,他有况阿姨的联系方式。
况阿姨那边很快接通,但让于周更加难办的消息传了过来:“小辞吗?他不是在和你过生日吗?昨天还让我要定个蛋糕,还非要个他不爱吃的草莓味呢。”
于周低下头,语气虚虚的:“阿姨,我今天回家了,您能帮我和他说声生日快乐吗?”
“这样啊…”况家雯在那头也有些难办,“可能没办法,阿姨现在和叔叔也在外地呢。”
“那您能联系上他吗?”于周说。
“你直接打他电话就行了,”况家雯告诉他,“他爸爸早就把手机还给他了。”
傅怀辞骗了他,于周想。
可他现在没有功夫计较这件事,因为傅怀辞现在一定在生气,气自己爽约,也气自己没有给他庆祝生日。
开学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睡觉,历经坎坷后傅怀辞好不容易对他亲切一些,于周不愿意功亏一篑,没有一点办法的,他只能拨通这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傅怀辞那头传来淋浴的水声,接着停下。
“喂,”于周打破沉默,小心地问,“是傅怀辞吗?”
明明可以听见傅怀辞的呼吸声,可对方就是不说话。
于周又轻轻叫他的名字:“傅怀辞…”
在于周第三遍叫他的名字时,语气里有很少的哀求,问他,“你可不可以和我说话?”
傅怀辞这次回应了于周,他说:“闭嘴。”
“我失约了,”于周认真地承认了错误,和他说,“对不起。”
傅怀辞没有说没关系,他什么也没说。
“蛋糕好吃吗?”于周问他。
傅怀辞冷漠地说:“不知道,丢垃圾桶了。”
“这样有点浪费。”于周说。
傅怀辞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去哪了?”
于周告诉他:“我回家了。”
“什么时候回来?”傅怀辞语气冰冰的。
于周不愿意在他生日这天骗他,只好和他说:“我不回来了。”
傅怀辞的呼吸声变得很重,于周看着窗外的雪花,想到那面大大的落地窗。
于周想说生日快乐,但傅怀辞立马挂断了电话。
而挂断前,还生气地丢下一句奇怪的话。
傅怀辞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相处时间久了,于周找到了和傅怀辞相处的两条诀窍。
第一条,发脾气了不能急于反驳他,吵不赢的。
第二条,但是可以不理他,这样傅怀辞会觉得自讨没趣,不用过多久,就可以自己好。
所以于周这次,依旧认为他会自己好起来,等到开学再见,到时候的傅怀辞肯定已经不生气。
可没等到开学,春节过后,夏可岚还是把他送回了于家。
夏可岚已经在家休息了一周,于周却还是觉得她浑身都散发着疲惫,但她却不同意于周让他继续休息的提议,还是决定出趟远差。
被送回于家的第一天,于周又被于宗平领着,去傅家拜了个年。
门一打开,于周看见了坐在客厅玩着手机的傅怀辞。
看样子,傅怀辞已经恢复了自由。
傅怀辞抬头看到他,装作没看见地移开视线,甚至在于周坐下后,拄着拐杖立马起身,直冲冲地要坐电梯上楼。
于周与傅镇先和况家雯拜完年,很快跟上了他的脚步。
只是几天没来而已,于周就觉得有些陌生了,门口空荡荡的,楠哥和另外一个保镖都不在,而傅怀辞脸上的表情,也让他觉得陌生。
“楠哥去哪了?”于周想要和傅怀辞说说话。
“你跟上来就为了找他?”傅怀辞的态度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甚至更不好。
“没有找他,”熟悉后,于周有一点知道怎么让傅怀辞把情绪稳定下来的方法,“我是来找你的。”
傅怀辞把拐杖丢一边,单腿站在地上,一只手撑着桌子,一下翻翻于周留在这里的书,一下碰碰于周的魔方,半天过去才面无表情地问了句:“不是说不回来吗?”
“我妈妈又出差了。”于周和他说。
傅怀辞表情又臭了,甚至有要把人赶出去的意思:“一句告别都没有,既然说走就走,那你现在也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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