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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海(穿越重生)——左右月

时间:2024-12-05 10:12:20  作者:左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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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门再度被打开时,卢斐只是抬眼扫了进来的医生和佣人一眼,又虚弱无力地垂下眼皮。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卢斐才在挂钟上看见日期,离他偷走那份文件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么久的时间,冯轸这么聪明,应该已经发现自己的出现,只是一个来自冯轲的圈套了。
  冯轲进来时,卢斐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被冯轲敏锐地捕捉到。
  “阿斐,我听说你不愿意吃东西。”冯轲摸了摸卢斐还微微肿着的脸,说。
  卢斐盯着插在手肘内侧的营养液的输液针头,摇了摇头。他不是赌气才不吃东西的,他试过很多次,但食水一到嘴边,他就恶心想吐,更别提吃进嘴里。
  “阿斐,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冯轲的道歉信手拈来,卢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转头看着窗外天上一只飞过的海鸥,沉默不语。
  “你好好养身体,等医生说你能出院时,我就给你一个礼物好不好?你肯定喜欢的礼物。”
  冯轲不介意卢斐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成竹在胸地说:“曾佑之新片《轻浮》的主演,已经定下来是你了。”
  这句话的效果果然立竿见影,卢斐像半枯死的花又得到了养料一样,一扫原本的怏怏病气,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冯轲:“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冯轲满脸真挚,握着卢斐冰凉的手:“阿斐,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实在是太爱、太挂念你了,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会对冯轸假戏真做,毕竟他比我早那么久认识你,我真妒忌他,我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见到你十几岁时的样子了。”
  卢斐抽出手揉着胀痛的头,说:“害怕的话,你可以不强迫我去接近他。”
  他叹了口气,又说:“以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冯轲唇角下撇,儿童特有的委屈神态在他脸上竟然也还不违和:“或许真的是我太贪心,什么都想要。阿斐,你小时有爸妈疼爱,可能很难理解我。”
  “理解什么?”
  “理解我的贪心。”冯轲忽然又从前几日的猛兽变做现在遍体鳞伤的脆弱小动物,向卢斐露出他最脆弱的伤口示好。
  全香港有五分之一的资源属于冯家,而冯家五个子女里,长女冯烨琼因病身故,冯轫沉迷风水术数和风月场所,冯烨玟无法正常与人交往,冯轸流落在外,回到冯家不过五年,掀不起什么风浪,冯轲是目前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的人。
  他手里有那么多东西,他不该再觉得自己可怜、像个孩子一样索取怜悯,卢斐想,却还是让冯轲把话说完,没有打断他。
  “小时候,虽然我和阿玟都住在主宅里,可我母亲那是没有名分,哪怕生了我们,也没有住进来的资格。夫人讨厌我们,底下的佣人也跟着觉得我们兄妹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杂种,说来真好笑,我们是冯家的孩子,却连吃饱饭都很难。”
  “嗯。”卢斐轻轻应着。
  “你不知道饿是什么感觉吧?躺在有五六个我那么宽的床上,灯也关了,看不见的怪物咬着我的肚子不放,我求它、骂它、打它都没有用,等看到吃的东西时,我就不像个人了,什么都装到肚子里,越多越好,不管是好是坏,不管会不会吓到别人,不管装不装得下。”
  “据说曾佑之从来只用自己看中的演员,不入他眼的连演个龙套的机会都没有,你说他愿意用我是真的?”卢斐不想继续听这些话,主动问道。
  冯轲的眼里闪过一瞬复杂的情绪,又马上被他压下,说:“是啊,他实在很倔,所以我替你争取来这个机会费了很大的功夫。”
  他再一次试探地握住卢斐的手,见卢斐不抗拒,才进一步吻在他脸颊上,说:“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再困难我也会拿到手。”
  被冯轲吻过的地方没什么温度,这个吻雁过无痕。卢斐非常清楚,对冯轲在旧影院里生出的一点好感在那个噩梦般的深夜已经消失殆尽。
  可那是曾佑之,是十几岁的卢斐坐在房间的电视屏幕前,一遍遍虔诚地看着那些只有彻底的天才才能构想出的画面和值得念诵百次的台词。
  恃着这样的天才,曾佑之电影的情节却温柔熨帖,仔细拆分常人身上琐碎细密的情感。曾佑之的电影从不宏大,没有星辰大海,也没有千军万马,每一幕画面都只是让银幕里外的人温柔地击掌。
  卢斐曾经想过,如果能演一次曾佑之的电影,哪怕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他的演员生涯就彻底无憾了。
  可点头原谅冯轲,那个夜晚就会永远留存在身体里,陪他进棺材。
  阿飞,不对,是冯轸,又会怎么看自己?卢斐在心里苦笑一声。
  这样的内心斗争其实毫无意义,在冯轲面前,卢斐不过一只用手指都能按死的小蚂蚁。
  冯轲讲出他和冯轸的往事,要卢斐接近冯轸、窃取资料时,卢斐原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答应,直到冯轲念出郑莲香主治医师的名字和最近的体检状况。
  他已经跑不掉了,不如就再贪心一次吧。卢斐强忍着恶心,对冯轲点点头,说:“谢谢你。”
  冯轲还想说些什么,卢斐虚弱地垂眼,说:“我好累,想休息一会儿好吗?”
  “当然可以,你好好休息,等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我就安排你和曾佑之见面。”冯轲替卢斐理了理病服的领口。
  待冯轲一离开,卢斐立刻拔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输液管和监护仪器,他动作幅度太大,针头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往外渗血。卢斐不管伤口,扶着洗手池呕吐出来。他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吐的也是大口大口的酸水。
  吐完以后他看着面前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脑海里全是那天的画面,眼前发黑,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冲掉呕吐物以后往洗手池里放水,放到半盆水后一头扎了进去。
  只有这样,那些屈辱的画面和声音才不会不停的出现。
  耳边逐渐安静下来,呼出的气泡在耳边逐个破裂的声音取代了所有令人恐惧的声音,眼前是一片温暖的白光,原来是云吞店的日光灯,天黑后打开,细腻温暖地笼罩着小店里的人,忙碌的阿爸阿妈,收银台后对着账簿蹙着眉的阿飞。
  喧闹声打破了眼前的平和画面,卢斐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在把自己抽回一片破败的现实。他看着父母脸上的笑意,尤其是卢国强的脸,太久太久不见了,久到他只能在这时候才能清晰极其卢国强的脸。
  他固执地想要留下,但吸力却越来越强大,他没办法站立,身体悬空,眼前光怪陆离,再睁眼时,又是病房的洗手间。
  卢斐坐在地上,狼狈地咳嗽,咳出一大口一大口的水,医护人员上来给他拍背顺气,卢斐抬头,对上阿飞的双眼。
  “阿飞……你回来了……”他意识迷离地说。
  阿飞脸上怒气冲冲,他拽住卢斐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嘴唇翻动,卢斐过了一会儿才听清他的话。
  “为什么要骗我?”阿飞的双眼发红,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卢斐狠狠摔在地上。
  卢斐神志不清地摇摇头,这才想起来,对面的人已经不是阿飞了,他是冯轸。
 
 
第44章 离魂
  卢斐一边咳嗽,一边推开冯轸拽住他领子的手,对拦住冯轸的医护人员说:“你们出去,我没事。”
  医护之间对视一眼,卢斐又补充道:“真的出事我会按铃的。”
  等其他人都走完、房间里只剩卢斐和冯轸两个人时,卢斐才有气无力地对冯轸说:“扶我去床上说,我有点站不住了。”
  冯轸刚想骂他装病,可看见卢斐脸色和嘴唇都毫无血色,张了张嘴没说话,按卢斐的嘱咐,扶着他躺回病床,才怒不可遏地质问卢斐:“那份文件,是你拿走的,对不对?”
  卢斐虚弱地抬眼看了冯轸一眼,沙哑着嗓子说:“是我拿的。”
  “你不知道那份文件是什么,对不对?”
  卢斐摇摇头,粉碎冯轸最后一丝幻想:“我知道,那是你为冯家拿元朗一块地做的计划书,这是冯铎铮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预计以最低的成本拿下这块地,顺便光明正大在冯家的企业和媒体前亮相。冯轲看了计划书,你这块地基本拿不到了,出师不利,冯铎铮也会对你的能力产生怀疑。”
  “香港现在能拆的地方不多了,你知道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冯轸怒极反笑,冷笑地问卢斐,也像在问自己。
  “这个机会对冯轲也很重要,你成功拿下地的话,就会马上成为他有力的竞争对手,最近赵家和方家逼得很紧,他没有精力来应付你。”
  “冯轸,你不要忘了,我是冯轲的情人,不是你的。”卢斐眼前失焦,冯轸在他眼里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冯轸的手发颤,不可置信地问。
  “从我跟你在冯家大宅里遇见时,就都是冯轲的安排了。”
  “所以你那天晚上说迫不及待想见我,来办公室找我,你说你想……都只是为了偷文件?”
  听冯轸的语气,卢斐清楚他有多想听见自己的否认,他心口绞痛,像块被人拧了又拧的抹布,语气却刻薄到没有一点温度。
  “不然呢?冯轸,你二十多了,还把十几岁的事情看得那么重吗?”
  冯轸摇头,面带期待地问:“我知道了,一定是冯轲强迫你干的,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我可以帮你,小斐,我现在就能带你走。”
  “你能给我什么,就要带我走?”卢斐嗤笑一声,接着说:“刚刚冯轲过来,告诉我曾佑之新片的主角,已经定下来是我了。”
  “你演得很好,没有冯轲他也会用你。”冯轸无赖道,忽然隔着裤子摸上卢斐的大腿侧,按着那块伤疤喃喃自语:“没错,你就是小斐,我没认错人。”
  “小斐,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冯轸,你还没长大吗?你不想要钱吗?你现在走到中环,看看那些广告牌上我的脸,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冯轲偷文件了,那些都是他给我的,你给不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是个流浪儿,要拿什么跟冯轲比?”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卢斐的胸口好像有块吸饱了水的海绵淤堵着,不管怎么努力呼吸,也吸不进一点气。
  “你一定有难言之隐,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冯轸的语气有些可怜,明明当初他宁愿捡垃圾吃,也不愿意在卢斐面前失掉自尊,现在却低声下气的乞求卢斐。
  卢斐掐了掐手心,逼自己狠下心来。他今天不能说一句软话,不能打开一丝让冯轸入侵的裂缝,偷走计划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该再和冯轸有任何交集了。
  “你以前的骨气呢?去哪里了?我可是偷了你的计划书给冯轲,坏了你在冯家大展宏图的好机会,你还在这里求我骗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真不入流。”
  “还是你觉得被这么简单的骗术骗到,太丢人了?”卢斐一把一把地往冯轸身上丢刀子。
  “别说了!”冯轸开口打断他,面前的人明明再熟悉不过,可冯轸越来越看不清他。
  他今天原本就是找卢斐兴师问罪的,可刚刚在洗手间看见卢斐神志不清对自己喊着阿飞的样子后,他只想为卢斐找一个借口,一个不得不害自己的借口。
  冯轸不知道卢斐这些年的经历,卢斐也不知道在冯轸无数个痛苦到难以入眠的夜晚里,他们那段短暂的恋爱被冯轸翻来覆去咀嚼过多少遍,借以熬过冯家一个又一个满是陷阱和争斗、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的日子。
  他想卢斐永远纯粹的神态,想关了灯的图书馆里,卢斐的脸被夕阳灼烧的通红,忽然就凑了上来,吻住自己的脸颊,想那一整个湿热的夏天,想没去成的北京,想到卢斐正生活在香江对面的一角,整个世界也不再面目可憎。
  美梦成真,此生唯一一次。
  冯轸抬了抬手,想要打在卢斐的脸上,止住他喋喋不休的侮辱,可这一巴掌不成气候,卢斐下意识别过脸闭眼去躲,想象中的巴掌并没有到来,只有冯轸卡在半空的手。
  “我的话都说清楚了,你可以走了。”卢斐再次闭上眼,轻声说。
  如果冯轸再问一次,他一定会忍不住说出所有真相,告诉冯轸,这五年来自己一直在等,等阿飞回来,带自己摆脱一团糟的生活。
  冯轸没有问,卢斐只听见一串厚重的脚步声。
  -
  “小斐,我们都做错过事情,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来一次,我们互相原谅对方,好不好?”
  “我说过了,我不怪你。”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盛,卢斐忽然觉得不太舒服,不是发烧或者太疲倦所引发的不适,是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像有人同时用力拉扯着他的四肢,整个人脚下虚浮,好像踩在泡沫上。
  他张口,想劝冯轸离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隔了一会儿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视角越来越高,一开始与冯轸平齐,慢慢地需要低头才能看见冯轸,和冯轸怀抱里的自己。
  不,那不是自己,那是丹尼斯的身体。卢斐终于意识到,他的魂魄正在离开丹尼斯的身体。
  为什么?他眼前的世界模糊起来,冯轸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也渺远起来。难道这个身体的借用期限仅截止到听冯轸一句挽留?
  卢斐在空中挣扎着,他还没做好准备再回到之前那片彻底的虚无中,他刚刚习惯自己重回人世,不甘心再回去。
  但那种力量没有给人逃避的余地,卢斐魂魄的感官越缩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亮斑。
  冯轸预备向自己求婚的戒指落在地上,向墙面折射出的亮斑,卢斐拼命向那片亮斑靠拢,亮斑不断地扩大,将卢斐拥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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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斐醒来时,耳中充斥着铃铛的声音。他睁眼,看见自己身体周围竖着十几根细竹竿,细密的丝线将杆子连接起来,铃铛就是坠在丝线上的,表面贴着一张黄符。周围没有风,铃铛却激烈地摇晃着。
  冷,渴。卢斐艰难地抬起右手,掌心还有血色,这是活人的身体,看来他又回到了丹尼斯的身上。
  他环视周围,依旧是熟悉的丹尼斯的公寓,他躺在和晕倒时一样的位置,只是身上多披了一件外套,冯轸的外套,毛呢布料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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