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轸当下没说话,只是在他身后撇撇嘴,过几天晚上做爱时,他把卢斐从床上抱到落地窗边的办公桌上,让他面朝奖杯跪趴着,没急着进去,挑逗着卢斐身上几个他熟悉的敏感点,亲着他的后颈,等卢斐浑身发热,小腹微颤叫他快点时,才酸溜溜地说:“拿奖这么高兴?”
“说什么废话?你今天怎么这么磨蹭,不会是不行了吧?”卢斐说着,还真的转过头去看冯轸腿间,他们这几天的确过度纵欲了。
冯轸脸一红,说:“我不喜欢这部片。”
“那是你没品味。”卢斐黏黏糊糊地说:“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先把正事做了。”
“你跟冯轲在一起时也这样吗?”冯轸这句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说完他就后悔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卢斐听了这句话果然顿失兴致,身子冷下来,转身坐在桌面上,看着冯轸,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就想知道,演曾佑之的戏就这么重要吗?为了一部电影,你就要做到这份上?”冯轸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接着说:“你明明还爱我,不爱冯轲,对不对?”
卢斐垂头,细密的眼睫不知所措地扇了几下,听见冯轲两个字他就忍不住呼吸急促。
“我们不是说好不说香港的事情吗?”卢斐因为那份文件的事自觉理亏,柔声说。
“我也不想说,可是这几天我看到这个奖杯就忍不住想,想你和冯轲。你为什么还可以跟没事人一样把它摆出来?”
“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是了。”卢斐跳下桌,把奖杯塞到衣柜里,扯了几件衣服盖住它。
冯轸抱着手臂远远看着他,控制不住去想卢斐和冯轲在床上的样子,他和冯轲也会像和自己一样享受吗?每次和卢斐做爱到后面,身体紧密地融合,听着卢斐兴奋的低喘,他都满足于这种愉悦感是自己给卢斐的,但和冯轲一起时卢斐可能也是这么开心。
那座亮闪闪的奖杯一遍又一遍提醒他,自己能给卢斐的,冯轲也能给。自己给不了的,冯轲也给了。
卢斐随便套上衣服,又拿着冯轸的衣服过来,把衣服递给一言不发的他,说:“我们去吃饭吧。”
他们这几天除了吃饭基本不出酒店。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不敢去有名气的店,把附近的小餐厅吃了个遍,倒是比在米其林餐厅里正襟危坐有趣。从酒店走出来,又冷又饿时掀开布帘,钻进暖融融的料理店先喝上一大杯啤酒,微醺的恍惚中就回到了他们一起生活过的云吞店。
冯轸还是没说话,卢斐怕他着凉,给他披了外套,开了旁边的落地灯坐在桌上翻剧本。
窗外的写字楼一栋接一栋暗下去,隔了很久冯轸才瓮声瓮气地问他:“你又要拍戏了?”
“嗯,下周试镜。”卢斐冲他笑笑,扬了扬手里的剧本。
“冯轲介绍的?”冯轸的声音硬邦邦。
“不是,是制片老师主动联系我的。”卢斐如实回答。
“看在冯轲的面子上?”
“跟他没关系,能不能别再说冯轲了?”卢斐开始不耐烦,也不舒服,听见冯轸一遍又一遍提冯轲的名字,忍不住心悸,出了薄薄一层冷汗。他不想在这宝贵的喘息时间里提到冯轲。
“为什么不让我说?”冯轸愈发控制不住自己,走到卢斐面前,抢过他手里的剧本,怒气冲冲地说:“就因为他能给你介绍曾佑之?你不觉得这样脏吗?”
“脏?”卢斐神智飘渺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你觉得我很脏?”
还有更脏的,那段陪酒的经历在他喉中翻滚,可他不想说出来。这几天轻快地像飘在半空,他不要有任何沉重的事情坠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冯轸连忙解释道:“如果你和冯轲在一起只是为了拍戏,我也会努力帮你,小斐,你能不能离开冯轲?以后每一天我们都像现在这样。”
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冯轸还不是很了解他这个哥哥,以为他们只是正常的金主和情人关系,不知道冯轲对他的占有欲是个无底洞,卢斐想。在冯轲那里有过的屈辱体验在脑海中浮现。他不敢想象他敢脱离冯轲的话,会面对些什么。
自己的事业一定会彻底中断,而自己和妈妈、甚至是冯轸的人身安全都会有危险。卢斐扪心自问,可能冯轲真的把他打怕了,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
而且他舍不得,他就是这么贪心,《轻浮》让他得到他梦寐以求的所有事情,哪怕这是他窃取冯轸文件的报酬,曾佑之看不上他,八卦小报上对他的揣测下流肮脏,都不能遮蔽一点点他眼里环绕《轻浮》的圣光。站在摄像机镜头前,他就什么也不怕了,像子宫里的婴儿一样温暖安全。
他找出戒了几天的烟,哆哆嗦嗦点了一根抽上,隔着袅袅的烟雾看冯轸,说:“我离开他一定会被封杀的。”
“你忍几年,过几年我就不比他差了。”冯轸急得双眼通红。
“我相信你,可我舍不得这几年。冯轸,一个演员最重要的也就这几年了。”卢斐仰起头看他,脖颈的肌肉一抽一抽。
“比我还重要吗?”
又下雨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下雨。
冯轸眼里的失望让卢斐浑身的血管都蜷缩起来,他到处都痛,却还扯出一点笑,暧昧地说:“你和电影一样重要。你别这样,我们私底下还是可以见面。”
其实卢斐原本打算回香港后就不再和冯轸联系,但他拒绝不了现在失魂落魄的冯轸,就像十三岁那年他没办法假装没看到在垃圾桶里找东西吃的男孩。
不过当时的阿飞只要一碗云吞面,卢斐能轻轻松松地给,现在阿飞要的东西,远超他的能力范围,要身体,也要感情。卢斐只能尽量挤出一点给他,只要他不再失望。
卢斐主动在冯轸面前跪下,撩开他的外套,握住他的阴茎,舌尖舔了上去,讨好地看着冯轸。
冯轸受了电击一样猛然往后退了一步,喘着粗气说:“你跟冯轲那一套,不要用在我身上。”
卢斐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说:“我对他不会这样。”
“别说了!”冯轸粗暴地截住他的话。闪电照亮窗外不远处的东京塔,冯轸胸口淤堵。
自己和以前也不一样了,没资格要求卢斐也不变,可他心里的失落一次次冒头,不能假装没看见。
被冯烨琼从岩榜老街接走后,他没过过几天安稳的生活。冯烨琼要在她病死前尽量多教会冯轸一些东西,他一边在外国上学,一边在冯家海外的产业里学东西,一天睡眠时间不到三小时。
回冯家的日子更是不好过,要不是冯烨琼逼迫,冯铎铮根本不愿意认他,到现在也不过把他当作一个不让冯轲独大、平衡前妻和续弦两家的棋子。冯烨琼死后,他就彻底是自己一个人了。
挺不下来的时候,他练就一个本领,随时随地幻想自己身处岩榜老街的上的云吞店里,对面坐着握着铅笔对着数学题发愁的卢斐,永远干净永远纯真的卢斐。想到在他这些努力的尽头处站着卢斐,他心里才能宽慰。
可他和卢斐的重逢比他计划得要早很多,更荒唐的是,卢斐成了冯轲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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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罗丝玛丽
“小斐,你是不是有事情没告诉我?我让人回岩榜老街问过,街坊都说阿姨出了车祸,你们一家欠了很多债,是真的吗?”稍微冷静一点以后,冯轸又满怀希望地问卢斐。
他不懂卢斐对事业的执念,也不知道冯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只知道小斐绝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他或许别有苦衷。
“她现在醒了,身体还不错。”
“回香港我去看她。”冯轸热情地说,郑莲香的确对他的确有恩。
卢斐摇摇头:“不用了,我怕她受刺激。”
“小斐,告诉我,这几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现在也没告诉我,这五年你为什么失踪。”卢斐又点了一支烟。他已经抽了半包烟了,烟灰缸里都是烟头,冯轸抢过他手里的烟,碾灭,皱着眉说:“你现在怎么烟瘾这么重?”
卢斐无意识磨蹭着手指,冲冯轸笑着说:“你有不想说的事情,我也有,就都不要计较了。这几天什么事都不想,不是很开心吗?”
他跑到衣柜那边给冯轸挑了一套衣服,顺手把冯轸不想看见的奖杯塞得更深,蹦蹦跳跳地抱着衣服回来打扮冯轸。衣服是他前几天在古着店给冯轸买的,乱糟糟的夹克和衬衫,冯轸一动不动任他摆布,等卢斐给他把领带歪歪系上,又抓乱他的头发后才去照镜子。
“像嬉皮士。”他评价道。
“我还要给你个礼物。”卢斐说着,笑嘻嘻跑进衣帽间把门反锁上。冯轸一边看文件一边等他,没想到一等就是一小时。
衣帽间门打开、卢斐走出来时,冯轸咽了咽嗓子,震惊地半张着嘴盯着他。
卢斐在他脸上夸张地一吻,留下一个红唇印。卢斐私服一向简单,冯轸看习惯了,没想到他竟然准备好一套女装。
这套衣服估计也是在古着店里淘的,墨绿色的丝绒直筒吊带长裙,没有腰身,珍珠腰带松松地环着腰线。黑色大沿帽压住一头金色短卷发,跟脚下的亮皮玛丽珍鞋呼应。
卢斐的长相本来就偏中性,画上浓妆后穿着女装完全不突兀,相反,这套服装把他的漂亮无限放大,掩盖他本身的阴郁气质,整个人美得张扬又奔放,和美国老式广告画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说他适合穿女装,不如说卢斐的外表原本就没有明确的性别,裙装或西装在他身上没什么区别。
连不怎么关注影视界的冯轸都隐约觉得,卢斐的确是个天赋异禀的演员。
“喜欢吗?”卢斐拎起裙边转了一圈,玛丽珍鞋踩在地上发出“笃笃”的脆响。
“小斐,你好美。”冯轸由衷地赞叹。他觉得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可想到衣装之下的人是卢斐,脸和心一起热起来,两眼放光地靠近卢斐。
卢斐连忙伸手阻止他:“不行,我化妆化了好久,而且现在来会弄坏衣服的。我们先出去吃饭。”
冯轸指指自己的下身:“我这样怎么出去吃饭。”
“我不管,你自己解……”卢斐话还没说完,冯轸就强硬地推着他滚到床上,隔着丝袜摸他腿上的伤疤。卢斐抵抗不过他,举手央求道:“好好好,你先让我把衣服脱了。”
冯轸不理他,把他的裙子往上推,顺着他紧而薄的腰肌摸上去,掐住卢斐胸前的乳粒急躁地揉搓,卢斐耳根发红,金发凌乱地铺在雪白床单上。
丝绒裙子蹭得他浑身发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粗鲁。冯轸分开卢斐的双腿,发现卢斐穿的甚至是吊带袜,裙子了还穿了内裤。
“你还穿什么内裤,麻烦死了。”他一边脱卢斐的内裤一边抱怨,卢斐意乱情迷之间还抽空驳嘴道:“我穿着好看的,又不是穿来玩情趣,你真的山猪吃不来西糠!”
冯轸蛮横地抓过枕头垫在卢斐脸下,按着他的头,喘着粗气说:“不会说话就别说。”
卢斐还想说什么,讲出来的话闷在枕头里变成呜咽声,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他绷紧浑身的肌肉迎接冯轸的进入,冯轸这个状态肯定没耐心好好扩张,直接进来会很痛。
冯轸左手在他身上狂野地乱掐乱摸,牙齿咬着他的后颈,右手手指却冷静地单手涂上润滑剂,小心地一根根伸进去,打着圈抽插,直到足够松弛,才小心地进来,问卢斐:“可以吗?”
卢斐点点头,他呼出一口长气,狂风暴雨般地释放。
卢斐的哭声和呻吟融成一片,冯轸没听出来卢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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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斐在浴缸的冷水里醒来,打了个寒战。应该过了中午,窗外大亮。
昨晚实在激烈,他们互相榨干对方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洗澡洗到一半就双双在浴缸里睡着,睡了近几年来罕见的一个黑甜长觉。
他先从浴缸里出来,再把冯轸推醒。冯轸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问卢斐:“几点了?”
“下午两点了,收拾一下,晚上的飞机回香港。”
“对,是今天回去。”冯轸恍恍惚惚地说。
“赶紧出来冲个热水澡。”卢斐举着莲蓬头往他身上淋。冯轸抹掉脸上的水,说:“小斐,我不想走。”
“我后天就要试镜了。”卢斐耸耸肩:“舍不得的话我们接着来。”
冯轸摆手:“你让我看你一会儿。”
“随你。我饿了,你叫两客简餐上来,我还要咖啡。”热水冲刷过酸痛的身体,卢斐背对冯轸,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表情。
“我们还有几家店还没吃呢,我想吃那家烧鸟店。”
“来不及了,谁让你昨晚管不住自己的。”
“还不是你穿成那样勾引我!”
“那是勾引吗?受不了你了。”卢斐拿浴巾擦着湿发走出来,说:“没事,下次来再一起去吃。”
“好。”冯轸点头,又说:“你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当然,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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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丝玛丽》的庆功宴办在文华酒店,卢斐是主演,没办法提前走,硬生生熬了五个小时才等到散场。
他让杨乐津开自己的车送酒醉的赵昱汶回家,自己戴了帽子和口罩,找到地库的楼梯间,拉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消防通道除了安全出口警示灯以外没有其他光源,更没有人,卢斐抓着扶手,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上楼,生怕踩空摔下去。
冯轸身上独有的味道穿越灰尘气味,比他的人更早遇见卢斐。卢斐加快脚步,一头撞在冯轸坚实的怀抱里。
他们没说话,先来了个漫长的吻算是打招呼。衣物厮磨的声音被楼梯间里的寂静放大,冯轸和卢斐一边拥吻,一边打开旁边的防火门,跌跌撞撞走在走廊上,一进房间就扑在床上,酣畅淋漓之后,他们在床上面对面侧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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