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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海(穿越重生)——左右月

时间:2024-12-05 10:12:20  作者:左右月
  陈敏贞愧疚地把门关上,她的摩托车停在楼下,找了个头盔给卢斐戴上,一拧油门往跑马地去。前世熟悉的街景一一掠过,坟场大铁门前,卢斐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看着山上林立的墓碑,问陈敏贞:“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算什么?”
  陈敏贞想到通菜妹叮嘱她的那些话,说卢斐已经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要让他回属于自己的地方。但她现在实在说不出口,转移话题道:“冯轸有告诉你衣冠冢的位置吗?”
  黑暗中陈敏贞不太看得清楚卢斐的表情,只听他口气平淡地说:“说了,我带你去吧。”
  陈敏贞拿着警员证件让保安放行。卢斐的墓位置隐蔽,绕过许多各界名人的墓碑,面对柏树丛下简洁但属于自己的墓碑时,自己的生死忽然也微不足道了。
  他蹲下来直视自己的墓碑,陈敏贞打开警用手电筒替他照明。墓碑真的简单到了几点,一块浅色石碑上刻着黑色隶书的“卢斐”二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生卒年,没有相片,更没有遗骨。
  墓碑简单但不凄凉,墓碑周围非常干净,不仅没有杂草,连落叶都没有一片,刻字的凹处一点积灰都没有,墓石上一束红得发黑的玫瑰娇艳欲滴。
  夜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呼啸声尖锐,卢斐皱起眉头,拎起那束玫瑰自言自语道:“谁放的玫瑰?”
  “冯轸?”陈敏贞打了个寒战。
  “他这两天没空来这里,这束玫瑰很新鲜,应该是今天才放的。”
  就像是应景一样,不远处的树丛里突然有了动静,卢斐看向幽深的小径深处,和陈敏贞对视一眼,两个人佯装离开,慢慢朝发出响动的树丛处靠近,结果卢斐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一只小动物从树丛里跳出来跑远。
  卢斐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怎么了?”
  “你去哪里了?”冯轸口气急切。
  “和陈敏贞来坟场了。”
  “为什么不叫我就走了?”
  卢斐没有说话,冯轸叹了口气,说:“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冯轸来得仓促,头发散乱,纽扣也扣错了,一看到卢斐就握着他的肩从上到下好好看了他一边,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没什么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
  卢斐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指着墓石上的玫瑰问冯轸:“你让人送的?”
  冯轸摇头:“我要送也不会往这里送。”
  “难道是冯轲做贼心虚?修了这座衣冠冢,又常来祭拜。”陈敏贞猜测道。
  冯轸恨恨地踢开脚边的石块,说:“他肯定逃不了干系,但是……”
  “但是什么?”卢斐连忙追问。
  “你也知道吧?你出事的那阵子,他人在欧洲,冯铎铮禁止他回香港。”
  卢斐点点头,要不是冯轲被冯铎铮逼到国外,卢斐那时候也不可能脱离他的掌控。
  “当月落地香港的班机乘客资料,我全都查过,没有疑似冯轲的人,当时冯铎铮派去盯冯轲的人我也联系到几个,都说冯轲那几天没有异常举止,对冯轲当时行程的回忆也能勉强对上。”冯轸咬牙切齿地说:“要是被我找到一点线索,他现在绝对不会有命活。”
  卢斐怔怔地盯着墓石,忽然伸脚踢了两下,说:“冯轸,你车上有铲子吗?”
  “你想干什么?”冯轸不可置信地问卢斐。
  “挖自己的坟,不会遭报应吧?”卢斐轻笑一声,坐在墓石上点了根烟,“来都来了,该你派上用场了,去找工具来把这撬开。”
  挖开墓石周围的土后,冯轸抹了抹脸上的灰土,拄着铲子看向卢斐。
  “体力不错。”卢斐夸奖道,弯腰去搬墓石。陈敏贞和冯轸也一起帮手,成功挪开了墓石,刨掉一层薄土,露出下面的棺材。
  棺材质地不错,在土里埋了这么久也没有朽坏,牢固锃亮,和新的没什么差别。他们又合伙搬开棺材盖,意外地发现里面装满了东西。
  一般的衣冠冢只是放一两件逝者的衣服意思一下,这棺材里的个人用品却满到棺材盖一掀开就迫不及待往外掉。卢斐拿手电筒照着随便扫了一眼,一股恶心感涌上来,跳下去一件一件检查里面的东西。
  棺材有自己的写真集,电影光碟,穿过的衣服,戴过的首饰,用过的餐具,这些倒没什么,事后去他的公寓里就能找到,问题在于这里面甚至还有矿泉水瓶、食品包装袋这些更私人的垃圾,他不知道冯轲从什么时候开始搜集自己用过的东西。
  他继续翻,甚至翻出了一袋用过的避孕套,往地面上一丢,陈敏贞看到,骂了一句:“死变态。”
  冯轸青着脸盯着卢斐,找出什么样的东西不要紧,他更怕卢斐看到这些旧物,会心智不稳。
  他也跳下去跟卢斐说:“我来吧,你去休息。”
  卢斐不出意地拒绝了:“这是我的事。”
  往下还有几包牛皮纸袋装的东西,卢斐打开,里面是一叠相片,他抽出一张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很差,放进自己口袋里。棺材里的东西很快见底,最底下的东西在黑暗中竟然也熠熠生辉。
  卢斐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了。他拿出其中一件举在手里,心跳呼吸加快。
  奖杯似乎有触发回忆的神奇功效,一旦握住他,卢斐就被遣送回当年那一刻,站在颁奖台的聚光灯下,台下掌声雷动。
  一共七座奖杯整齐地排列在棺材最底部,那是卢斐前世的墓志铭。只有七座,不会再变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奖杯一座座拿出来交给冯轸,冯轸也珍重地摆在一块平整的空地上,却听见卢斐说:“帮我拿去销毁掉。”
  “为什么要销毁?”冯轸不安地问。
  “死人的东西,留着晦气。”卢斐淡道。
  冯轸局促地看着奖杯,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卢斐有些不对劲,尽管他表面看上去满不在乎。
  棺材里还剩最后一件东西,是电影胶卷,被压散在棺底,卢斐不用拿起来看,就知道那一定是他和冯轲第一次见面的晚上,他们在老电影院看的那部片的胶卷。
  他把自己其他东西都装进麻袋里,嘱咐冯轸拿去烧掉,只留下胶卷在棺材里,准备盖棺时,陈敏贞指着棺材壁说:“等下,里面好像写了什么字!”
  卢斐刚刚隐约瞥见了棺材内壁上有些红色纹路,但没有多想,陈敏贞说了以后才留心,站到地面上仔细看空了的棺材内壁,那上面满是朱笔写的、和黄符上类似的神秘符号。
  卢斐心一惊,又去翻棺材周围的土,里面果然散落了许多张符咒,刚刚光线太暗,他以为是纸钱之类的东西,不了解香港的丧葬习俗就没多想,现在仔细一看,竟然全是符,而且寻常的符用黄纸写,这些符却是红底黑字。
  树上传来乌鸦的叫声,卢斐拿手刨土,土里全是这样的红色符咒,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从这些符咒看来,冯轲修这座衣冠冢,一定有比纪念更加复杂的原因。
  看到卢斐怔怔盯着棺材里的符文,一言不发,冯轸心里大叫不好,连忙伸手拉卢斐出来,劝道:“你先别碰这些东西,我帮你收几张起来,拿回去找人问问。”
  卢斐甩开冯轸的手,惨淡地笑了一声:“他是在镇我的魂。活着不放过我,死了也要困住我,是吧?”
  他猛然撕碎手中一沓符咒,碎纸纷纷落下,又把麻袋里的东西倒了回去,用打火机点了张纸丢进杂物中。
  “你想干什么?”冯轸想去扑灭棺材中的火焰,被卢斐死死拉住。火光映照出卢斐森然苍白的脸和怨毒的眼神,一反不久前的淡然无波,彻彻底底是个亡者回魂的样子。
  “小斐,你冷静一点!”冯轸抱住他散发着寒意的身体,眼神示意陈敏贞去灭火。这里要真的烧起来,就太惹人注意了,以后查案也不方便。
  卢斐重生回来后,第一次这样失态。他在冯轸怀中不断挣扎,声音因为恨意而变得尖细,像指甲抓在玻璃上那样让人不安:“你要我怎么冷静?死的是我不是你!”说完以后,一口咬在冯轸的手臂上,冯轸忍住痛,没松开手。
  “小斐,你相信我,等找到凶手以后我一定会让他偿命!”冯轸抱他抱得更用力,害怕情绪的剧烈波动让他再次离魂,他受不了第二次了:“但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要亲眼看到他给你偿命!”
  卢斐望着远处一尊西洋神像的轮廓,嗓音喊到嘶哑:“凭什么是我?凭什么这些事都要发生在我一个人身上?凭什么死了还不放过我?”
  卢斐以前不会恨。坏事接连来了,他就默默咽下去再往前走,他不是不想恨,只是不会恨,也不知道该去恨什么。但这一刻他忽然无师自通,两世的恨意被自己墓中的邪术引燃,抬头对着夜空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陈敏贞胆战心惊地看着卢斐,想到了一个词,台风眼。卢斐之前从容镇定的样子,不是因为他不在乎,是因为他站在台风眼里,风暴核心平静无波,但他实际上已经被狂风暴雨挟裹,逃无可逃。
  有一瞬间,陈敏贞理解了为什么通菜妹说,卢斐已经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了。回魂重生,到底是弥补前世的遗憾更多一点,还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前世的自己有多可怜无助,去咽下那些经过时间发酵的恨意?
 
 
第49章 我给不起
  灭掉火后,她看着在冯轸怀中疯了一样要点燃自己坟墓的卢斐,冯轸挨了他无数踢打,但依旧死死抱着卢斐。
  不管冯轸说什么,卢斐都没办法镇静下来,最后还是他自己用尽了浑身力气,才脱力慢慢坐下到旁边的草坪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眼神死死盯在墓碑上的“卢斐”二字上。
  他恨这个名字,恨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恨自己像个滑稽不倒翁一样的前世,挨了一拳再站起来,冥冥中存在的命运不停玩着这个游戏,直到玩够了,就把他整条命收走。连死都不能好好的死,还要被冯轲用这些歪门邪道羞辱。
  卢斐从口袋里拿出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喷漆瓶,他一开始只是不想让冯轲给自己立碑才准备的喷漆,现在这罐喷漆成了他唯一的发泄出口,血红色的颜料在墓碑上蛮横地生长,最后落在卢斐的名字上,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叉,接着又洒向棺材里的符文,遮挡住那些诡异的纹路。
  陈敏贞想去阻止卢斐,冯轸摇摇头,卢斐是该发泄一场了。
  许多卢斐前世的事情冯轸直到他死后、甚至是最近才知道,仅仅是听见都会难受,冯轸难以想象当初怯生生拎着云吞面敲开自己住的废屋门的卢斐,活了十几年一点苦头都没吃过的卢斐,是怎么默默咽下那些事情的。
  颜料用尽,喷漆瓶“当啷”一声落在棺材里,滚到角落。
  “小斐,你想哭就哭出来。”冯轸把之前那束玫瑰踢到土坑里,说。
  “我为什么要哭?”月光之下,卢斐脸上全是狰狞的怨念,好像刚刚从这口棺材里爬出来一样。月光把树影投在他脸上,他鬼气森森地笑了一声:“该哭的是冯轲,是其他人。”
  “我和你一起,小斐。”冯轸毫不畏惧这样异样的卢斐,最后看了空棺一眼,铲起一楸土,土粒洋洋洒洒落下,卢斐喘着气,看着自己的坟墓再度被填上。
  陈敏贞站在远处,这时候似乎不该打扰。而且现在的卢斐让她觉得陌生,她做不到像冯轸那样,毫不犹疑地与他并肩。大概是警察的职业病,她清楚恨有许多种可怕的成长方向。
  她一边忧虑,一边自责。在卢斐是个确凿的死人时,她能无所畏惧地往前,为查清楚一个案子放弃升职、不自量力地与冯家作对,但面对真正的卢斐,尤其是他平淡外表下隐藏的狂风暴雨,她忽然开始自我怀疑之前的所作所为。
  自以为正义的举动,到底是为了成全自己,为自己过去的盲从赎罪,还是真的替卢斐本人不甘?
  生死真的是一件太沉的事情,陈敏贞直到这时才彻底排除冯轸的嫌疑。冯轸哪怕有一瞬间希望过卢斐消失,也不会拥有现在这样强烈的执念,强烈到能屏蔽一切疑问。
  离开坟场时天快亮了,陈敏贞打着哈欠回家补眠,冯轸开车送卢斐回家。
  卢斐在车上浅眠了一会儿又醒来,看着窗外发呆。微暗晨光之下,午夜墓园成了另一个世界,当时那个愤懑的自己也消失了。等红绿灯时,冯轸问卢斐:“离出太阳还有一会儿,去不去市场?”
  卢斐莫名其妙反问:“去市场干嘛?”
  “想吃云吞了。”冯轸转头冲卢斐眨眨眼,酸溜溜地说:“都多少年没吃过了。你之前包的那些是不是送陈敏贞了?”
  “还在记仇?”
  “她把我当凶手查了五年,还违规传唤我好几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
  卢斐挺开心地笑了,又问:“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吗?每天赖在我这里。冯轲最近应该没少给你惹麻烦。”
  “心疼我了?”红灯转绿,冯轸脚踩油门起步。
  “一直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你不累吗?”卢斐伸了个懒腰:“你直接送我回去吧,我想自己待几天。”
  冯轲听话,没去市场,径直往土瓜湾开,车上沉寂了一会儿,冯轸忽然开口。
  “小斐,当时的事情,对不起。”
  “你说什么事情?我都忘了。”卢斐闭眼,忽然又闻到了当时那锅云吞烧干的味道。烧焦的云吞糊在锅底,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报纸上都在写他为情自杀,卢斐特地让赵昱汶不要澄清。冯轸看到了,说不定会打电话过来问。
  他手机时刻保持满电,最后没等到电话,等到冯轸结婚的新闻。婚纱照登在报纸头版,和冯轸并肩而立的年轻女人嘴唇微抿,雍容华贵,带着长长一串头衔,怎么看都比卢斐更加配得上冯轸。
  -
  冯轲在香港的事情棘手,无暇关注东京这边的卢斐,卢斐带了几件衣服住进冯轸的酒店。他们重新遇见是一年前的事情,可到现在才敢正式久别重逢,五天时间里除了吃饭都不出酒店,不分黑夜白天,像是要把这几年的错过都弥补回来。
  他们几乎所有时间都黏在一起,卢斐要么躺在冯轸怀里,要么坐在冯轸腿上,冯轸拿电脑处理工作,卢斐就拿着剧本翻,但总没办法专心,一不小心就走火。
  刚到冯轸的酒店时,他就把《轻浮》的奖杯拿毛巾擦亮,小心翼翼放在落地窗边的柜子上,得意地看着奖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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