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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心(近代现代)——又阿白

时间:2024-12-05 10:29:34  作者:又阿白
  1938年8月 重庆
  逐心夹着两本书漫步在树林遮蔽的柏油路上,他是今年六月份到的重庆,闫谏之忙工作没空管他,他也想参与工作,总是依赖闫谏之让他有种不安全的感觉,可他一找工作,闫谏之就会训他,还说他失忆了,哥哥都不记得了,能做什么工作?就只能卖苦力!
  重庆的工作又确实不好找,所以逐心只能日日闲着,而逐心一闲就开始满嘴批判,批判的主要对象便是闫谏之,于是两人天天在家打嘴仗,闫谏之打赢了还好,打赢了相安无事,一旦打不赢,他就要动手,动完手还要行苟且之事。
  闫谏之见逐心闲得发慌,想出个主意,他把逐心弄进大学上课,唬逐心再学一遍知识,然后就能出去找工作了。
  逐心此刻刚刚上完课,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逐心的家在山林中,重庆现在的轰炸还算稀疏,可自从这里设为陪都之后,就一直有传言说日本人定会对重庆进行战略轰炸。为了避免轰炸,住在敌机看不见的山林中则是最安全的。
  这片是富人区,身边时不时有汽车黄包车驶过,突然有人迎面朝逐心走来,逐心并未在意...
  直到那人一把拽住他:“闫先生!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团座担心死你了!”
  逐心愣住,不知此人所云,他看看四周,指指自己,满脸不解:“我么?”
  方森华重重一点头,高兴地笑道:“闫先生,我在香港打听到你来了重庆,即刻就给团座发去电报,团座可高兴了,让我好好安置你!你过的可好?!我们团座说你一定受了委屈!我这就去找房子!我一定找栋别墅给你住!”
  逐心满脸懵然。
  方森华拽住逐心的胳臂朝另一边走去:“闫先生,你跟我走,我住的不远,就在这附近,团座有箱东西要给你。”
  逐心心里好奇,稀里糊涂跟着方森华走了。
  两人一路走到一处小院子,方森华让院子里的几个士兵滚蛋,带着逐心走进屋内,从床下拔出皮箱,拎到桌上。
  逐心迷惑极了,瞧着方森华激动的模样,他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不像是坏人,他迟疑地问:“这...这是给我的?这是什么?”
  方森华已知逐心与团座伉俪情深,逐心为了团座跟闫谏之下跪,团座对逐心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一年未见闫先生,他激动地快要落下泪水。
  他打开箱子:“我们团座对你一片真心啊闫先生!他在前线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你,听闻你被闫谏之抓走,他急坏了!生怕闫谏之虐待你!让我赶紧找到你,好好照顾你!还让我把这箱东西带给你!”
  箱子里是满满当当的黄金,逐心睁大眼睛,恐惧地朝后一退,这么多金子突然说全是给他的,实在令人害怕。
  逐心惶恐地看向方森华。
  方森华仍是喋喋不休:“我这院子太小,还犯潮,团座说你可以先去厉公馆住,厉公馆也在附近,现在只住了他嫂子和他侄子侄女,团座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可以直接带着孩子过去。”
  方森华的话越来越骇人听闻,逐心心里空荡荡地毛骨悚然,他看着方森华,只觉方森华的面孔都扭曲起来。
  逐心不可思议地朝后退去,方森华还在说,但他已经听不见了,他拔腿就跑,像是有鬼在后面追逐,拼了命吐了血似的跑回家中。
  逐心和闫谏之的家建在半山腰,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建筑群,因为重庆地面不够平整,所以逐心首先要跑一处漫长的台阶才能跑到家门,进家门后他跑过前院,地面的不平整蔓延进他的家中,他需要再爬上一层高高的台阶才能跑进正院,等他千辛万苦跑进后院时...他顺利地累晕了过去...
  闫谏之对重庆的路很满意,他觉得此等出类拔萃的道路,定能把逐心空虚的身体练的牛一般健硕。
  闫谏之乘车回家后,车子停在台阶下的平整处,他千辛万苦走回家中,虽然回家的路很辛苦,但家里景色好,隐蔽在山林之中十分安全,他废了好大心思才找到这么好的房子。
  “大爷,闫少爷晕倒了。”仆役见闫谏之回来,急急忙忙从院子里跑出来。
  闫谏之皱起眉头,快步走进屋中:“怎么晕倒了?”
  “闫少爷进家门后一个劲的跑,谁喊他都不听,我们听到声响,跑进后院一看,闫少爷就趴在砖地上。”仆役说道。
  “喊医生了么?”
  “喊了。”
  “医生说什么?”
  “医生说没事,闫少爷是累晕了!”
  闫谏之匪夷所思,想不出又哪里让逐心受累了...
  逐心醒时,天色已黑,闫谏之坐在书桌边有所感应地回过头,见逐心醒了,他坐到床边,抬手摸摸逐心的额头脸颊:“佣人说,你是跑回家的?以后别瞎跑,一天到晚没个急事,慢慢走回来就是。”
  逐心迷迷糊糊地眨眨眼,“嗯”了一声。
  闫谏之拉起逐心:“行了,起来吃饭吧,吃完饭再睡。”
  逐心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为何晕倒,他困惑地问道:“哥哥,我是不是认识一为军官?...团长?”
  闫谏之刚往嘴里塞进一口饭,这话让他竖起鸡皮疙瘩。逐心想不起他,竟然想的起厉骁?闫谏之心知逐心对厉骁有感情,面色一沉,盯着逐心不说话,半晌才问:“你想起什么了?”
  逐心见闫谏之面色不对,不敢再问:“没...没有...”
  闫谏之沉闷地点点头:“嗯,那就别想了,你从前认识的没一个好人!”
  逐心默默吃饭,心里疑惑起来,自己可能真的认识一位团长...但是闫谏之对他很好,闫谏之是不会害他的,如果瞒着他定是有什么原因。
  他更信任自己的亲身感受,他现在和闫谏之住在一起,虽然闫谏之对他很严厉,还总是指手画脚,但真到他生病的时候,闫谏之却总是整夜整夜照顾他,他不想因为从未见过的人去怀疑真正对他好的闫谏之。
  听今日那人的口气,他和那位团长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可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和一个男人相爱。
  反倒是与哥哥朝夕相处,达成某种默契,相互照顾一辈子,更令他觉得可信...
  逐心嗓子难受,没吃多少便放下碗筷:“哥哥,我有点头晕...”
  闫谏之放下筷子,摸摸逐心的额头,皱起眉头:“让你平时当心点,当心点,你偏不听,是不是觉得生病好玩啊!”
  逐心倦怠地摇摇头:“不好玩...”
  闫谏之微不可查地轻出一口气,心想若是从小就好好对待逐心,逐心或许就不会变成纸糊似的模样:“这几天先别去上课了,在家好好休息。”
  夜里,逐心睡在凉席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闫谏之站在床边挥洒花露水,洒完之后上床坐在逐心身边,拿着姜片摩擦逐心的手腕。
  逐心呢喃:“哥哥,热了,想喝冰镇汽水。”
  闫谏之冷哼一声:“你看我像不像汽水?”
  逐心忧愁地叹了口气,心里闷闷地发慌,下午的经历让他感到不安,他翻身抱住闫谏之的腰:“哥,你抱抱我吧。”
  闫谏之躺下抱住逐心,将逐心抱了个满怀,忍不住问:“你到底是热还是冷?”
  逐心趴在闫谏之胸口,他总是很依赖闫谏之的怀抱,不带任何情欲的拥抱总是让他感到安心。
 
第四十四章 傻了
  方森华蹲守在闫公馆附近的马路上,那日逐心的举动让他感到怪异,他不知道如何跟团座描述逐心的近况,迫切地想与逐心再见一面,可是许多天过去,逐心一直没有出现。他即刻又去打听闫家人的踪迹,便听闻闫谏之带着逐心去了泸州。
  闫谏之与逐心所乘的汽车跟随军用货车前往泸州,他与人合作的工厂设立在泸州,需要将一批器械五金一并迁至泸州,车里尽是市面上最值钱的配件,如今世道饿死胆小,撑死胆大,最是穷凶极恶,一车货物需要有人盯着才行,不然这车里的东西很可能坠落山崖,又或者被日本飞机轰炸,最后却是出现在重庆的市面上。
  天气热,日本飞机频繁出现在重庆,家中防空洞是他们到了重庆后才修的,不知道哪里没修对,闷热且不透气,逐心偶尔会在里面感觉喘不上气。
  索性闫谏之带着逐心离开重庆,顺便盯一盯这批器械五金,趁此期间正好将家中防空洞重新修缮一番,等到了泸州,他还可以带逐心去避暑山庄避暑,就当是游玩了。
  逐心手持蒲扇坐在车内,热风从窗户扑面而来,山路的颠簸让他晕头转向,直犯恶心。
  闫谏之从逐心手里拿过蒲扇慢悠悠地给逐心扇风:“你要实在难受就说,停下来歇一歇再走。”
  逐心晕乎乎地靠在椅背上,这一路,他们走走歇歇,已然远离大部队:“别歇了哥,我忍忍就好,赶紧到地方就好了...”
  “好,过了这条山路就有县城,到时候咱们找个饭店好好歇一歇。”闫谏之说道。
  这时,天空中响起飞机的轰鸣,闫谏之心里一惊,探出头朝窗外看去,就见日本飞机正在远处飞行。
  路边散漫的行人顿时惊慌起来,日本飞机若是轰炸山林,他们则是无处可躲。
  司机跟着感到害怕:“闫先生,这是鬼子的飞机来了么?!”
  闫谏之说道:“肯定是往城市去的,他们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在荒郊野外浪费炸药。”
  司机稍稍安下心来,可飞机的轰鸣声仍在耳边环绕,加之山路上不知何时乱做一团胡乱奔跑的行人,这份恐惧便更加笼罩心头。
  “啊!”
  行人开始尖叫,更加疾步朝前奔跑,车内三人也听到不远不近的轰炸声!
  逐心头晕目眩地打起精神,慌张地抓住闫谏之的手,糊里糊涂搞不清楚状况:“啊?鬼子来了?”
  闫谏之反握逐心的手,朝外看去:“别怕,不是我们这....肯定是看到前面那队军用车了!那日本人一见军用车铁定要炸!”
  那队军用车上的物品全是闫谏之的金钱,随着震天动地的轰炸声,闫谏之感觉那炸药简直炸在了他的肉上!
  震天动地的轰炸声让人看不清路况,只知朝前疾行,就好像日本飞机就在身后,时刻会把炸药投掷到自己身上。
  炸药炸塌了山路,巨石滚滚朝下,等司机反应过来时,滚石正砸在他的头上!
  逐心头脑发昏,恍惚间只觉车子好像突然甩了出去,身边震耳欲聋,他身体不受控制朝前狠狠一掷,但是并未有什么痛觉,因为闫谏之紧紧抱住了他,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怀中。
  逐心睁着眼,好一会儿缓过神,他抬手回抱住面前温热的怀抱,声音颤抖,不安地喊道:“哥....”
  逐心吓得声音颤抖:“哥?哥哥?”
  逐心用力动了动,他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情形,因为闫谏之压在他身上,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抚摸身上的人,尽量镇静地问:“没事吧哥哥?能动么?我们得出去才行...”
  半晌,闫谏之声音微弱地答道:“没事...”
  闫谏之的声音让逐心即刻流了泪,他抱紧闫谏之:“好...”
  车前身压到变形,后座幸运地保持完好,逐心慢慢从闫谏之身下爬出,从车窗爬了出去,又拉扯出闫谏之,但是司机救不出来了,司机被巨石压成了肉酱...
  逐心靠坐在山路旁查看闫谏之的伤势,闫谏之右边胳臂全是血,疼得抬不起来,如果抬得起来,就会发现这只胳臂已经扭曲。
  逐心心里焦急到了极点,行为举止却不可思议地冷静起来,他从车里扯出一只皮箱,皮箱里有几件换洗衣物还有晕车药和退烧药,他拿出衣服裹住闫谏之手臂,拉着闫谏之站起来:“哥,能走么?我们不能一直待在山崖附近。”
  闫谏之也知山体随时会有崩塌的风险,他疼地说不出话,咬牙站了起来:“嗯,走吧。”
  路上皆有被岩石砸伤的行人,灰头土脸掺杂血迹的逐心和闫谏之混入其中,并不突兀。
  逐心搀着闫谏之一路走,走着走着就觉闫谏之的身体越来越沉,他扛起闫谏之的手臂架着闫谏之继续朝前走。
  闫谏之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知道只要走出这片山路就有活路,所以强撑着一直走,他这样有钱,若是因为一颗石头死在山林间,那才真是含了八辈子冤枉才会有的死法!
  闫谏之的身体很重,压得逐心直不起腰,逐心累出一头热汗,硬是拖拽着闫谏之朝前走。
  忽然,身旁的闫谏之力不能支,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逐心一个踉跄,跟着摔倒在闫谏之身边。
  逐心从地上爬起来,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抹抹泪,镇定到极点地检查闫谏之的伤势,闫谏之的脸很红,身上发热,缠住手臂的布料布满了血迹,逐心掏出退烧药塞进闫谏之嘴里,他知道闫谏之是伤口发炎才会发烧,退烧药大概没什么用,可是别无他法,就权当心理慰藉吧!
  逐心拉起闫谏之的手臂,硬是将闫谏之背到身上,闫谏之这样的伤势是绝对不能滞留在山林中的...
  ...
  逐心身上背着百斤重的闫谏之,衣服已然被汗水打湿,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要中暑晕倒,可他硬是不发一言,硬着头皮咬牙切齿背着闫谏之朝前走。
  荒山野岭,再有钱的富豪没有通讯设备,那也是束手无措只能等死,只要走出这座山,有摊贩有县城他们就能得救,若是大部队发现他们没有及时赶到,原路返回来寻他们当然更好!
  逐心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缓慢,他扶住旁边的泥墙,实在是走不动了,身上流的汗好像下了场雨,他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了。
  背上的闫谏之耽误不得,逐心大“呵”一声,颠了颠闫谏之想要继续朝前走,然而刚刚迈出一步路,他便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逐心相信老天爷不会眼睁睁看着闫谏之死在这,他使出牛劲,想要再次站起来,他相信人体的极限!可他没有预料到刚刚那一路,已经是他身体的极限...他彻底被闫谏之压在了地上...
  逐心从闫谏之身体底下爬出来。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一口水都没有,他真的要晕过去了,要不是身边有个情况紧急的闫谏之,他真的早就晕过去了!
  逐心站不起来,趴在地上歇息,他不敢昏迷,就这样一边趴着一边观察四周,行人三三两两,因为连年的贫困灾荒和军阀混战,大多数人民都活的很麻木,逐心这样快要死在路边的,他们平日里见得太多,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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